第9章 苦熬刻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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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自跑掉之后就一个人坐在一家摊铺上生闷气，骂着王小石和白愁飞，时不时还带上风今朝。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怎么朝朝也不来呀，哼一定是和他们同流合污了，不对，朝朝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
可是等到人家打烊愣是一个人也没等到，没办法她只能先回去，可还是没看到这三个人，睡不着想到今天的三合楼，二话不说立马就往那去。
风今朝回到金风细雨楼已经是半夜了，什么废话都没有直直就往苏梦枕的房间奔去。
“诶诶，朝朝姑娘，楼主他已经休息了，你这么晚了是有什么急事吗？”门还没敲响，就被杨无邪拦住。
“大白和小石头被傅宗书抓了，想请义兄出来想想办法。”风今朝直奔主题，虽然她着急可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这反倒让杨无邪疑惑了，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了？
“进来说。”风今朝刚说完，苏梦枕就低着头打开了房门。
在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苏梦枕拽紧了拳头，其实非常明显就是针对他来的，所以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这边正说着，那边又有人汇报说温柔连夜闯了三合楼冒犯小腰姑娘，风今朝只觉得头大，苏梦枕让杨无邪去处理温柔闯的事，风今朝和他先商量办法。
“若是真的因你而来，必然会有消息，我们能等得起，可他们恐怕会吃不少的苦头，可是我又不能干涉刑部的事。”风今朝一掌拍在桌子上表示此刻的愤怒。
“现在我们处于被动，我也知道义兄你难做，楼里有楼里的规矩，不与朝堂当权者打交道，只是我在京城也是人微言轻，总不可能真的因为这点事闹到圣上那去，恐怕那时受害的会是他们俩。”苏梦枕沉默不说话，风今朝也知道，当初她被苏梦枕救回楼里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条楼规的严厉，可是她自己怎么去拼？闹大把傅宗书惹急了最终还是会伤害到王小石和白愁飞。
“等。”苏梦枕也只有这个办法，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之前只能等。
温柔被杨无邪带回来，又听闻这件事本身就气氛不已搞的更加着急，可是连苏梦枕和风今朝都没有办法那她也更没有办法了。
风今朝离开之后白愁飞还是没有逃过任劳任怨的手段。
“风今朝想保你们，也不看看她自己能有什么能耐，不过就是有一个有名无权的尊号和一个能靠的师傅而已。”傅宗书看着对面坐在板凳上扣着枷锁和脚链的白愁飞说，放她走不过是不想惹是非，毕竟她还是有身份在，可白愁飞和王小石就不一样了，让他们死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白愁飞听了只是轻笑一声，在他心里想着至少他动不了她，其实说出这话的人反而更像小丑。
“白愁飞，这个名字还是在细柳镇听过，之前连个全名都没有，自称飘零人，既然是飘零人就应该在四处飘零，为何来京城啊？”傅宗书看着他问。
“大人身为刑部尚书不去管杀人放火，反倒问我为何来京城，这京城的刑律好真特别啊。”白愁飞觉得好笑。
“我若高兴，你杀了人我可以当没杀，我若不高兴，你就是摸了一下汴梁的城门砖都是死罪，刑律？我说你犯哪条你就范哪条，懂吗？”傅宗书轻笑一声，白愁飞话中的意思他知道表达什么，但是在这他就是掌控这些人命脉的人。
白愁飞在这之前可能还没那么恐惧，可是在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有了思虑，没有那么强硬，选择回答他的问题。
“飘零人也想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那为何帮苏梦枕呢？”
“帮苏梦枕登位我便是金风细雨楼大功臣，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你若杀了苏梦枕那不更出头，有没有想过杀他呢？”
白愁飞听到这句话笑了笑说：“想出人头地呢，得先看得起自己，如果什么事都干，那跟畜牲有什么分别。”说这话的时候还瞥向两旁的任劳任怨，他虽然是有些恐惧，但是骨气他还是有的，看不上的人一直都看不上。
傅宗书叹了口气，似是在可惜这样的人才不懂事，颐指气使任劳任怨，任劳任怨立马会意，将白愁飞连人带凳丢下后面的水池中去。
未等白愁飞做好准备，就已经感觉到下坠以及被水淹没的感觉，可能谁也不会想到会文会武的白愁飞不会水，被枷锁铐紧更是让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窒息的感觉上来，鼻腔口中灌满水，不知过了多久，只知自己的意识快丧失之前才被捞上去。
经过这一番折磨的白愁飞好久都感觉不到温度，只觉得全身冰凉发抖，牢房里连一床布都没有，王小石只能拿着稻草盖在他的身上。
给他们的吃食也只有生肉，还是血淋淋的人肉。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苏梦枕终于等来了任劳任怨，傅宗书送了一份礼说是祝贺他新登楼主，这份礼是一串红色的鞭炮，这场面谁都看不过去，原本苏遮幕才刚过世，他就送来一串红鞭炮说是祝贺，有心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在羞辱他。
可是傅宗书拿着王小石和白愁飞来威胁他，他也只能忍辱，他能重回金风细雨楼全靠他们的协助，他早就把他们当成朋友，金风细雨楼的宗旨就是义子当头，所以哪怕是羞辱他也只能受着。
“我来点。”就在金风细雨楼的小卒要上前时，风今朝伸手阻止，然后拿过他手里的火折子点燃引线之后直接丢到任劳任怨的身上。
任劳任怨连忙躲闪，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一闹就是已经有眉头了，等的就是苏梦枕权衡利弊了。
温柔等不下去了，拉着风今朝就要去给傅宗书送回礼。
夜间
傅宗书坐着轿子正在街上经过，风今朝和温柔推了一车的烟花桶，直接对着他的轿子就放了一通。
温柔觉得非常的出气，可是等他的侍卫反应回来时就要上前抓她们。
风今朝直接送了他们一鞭子拉着温柔就跑。
“看到刚刚傅宗书那副模样了吗，想起就好笑，真爽，可惜没办法把小石头和大白救出来，我真没用。”躲过这群人的追究，温柔原是笑着的可是想着这也没什么用的时候又失落下来，慢慢更是自责的流下来了眼泪。
“我也挺没用的，原本想着出来能搬救兵，可才觉得还不如在里面待着，至少还能知道什么情况。”风今朝紧握拳头，若是说内疚她更内疚。
温柔突发奇想，既然他们进不去就在刑部大牢门外放烟花，希望他们能够看到挺住。
风今朝想了想觉得可以，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她们在外面心系他们，不仅如此她还带了几个大的纸鸢，在里面的时候她有观察通过那里的窗口能看到的景象为位置。
“你觉得能活着出去吗？”憔悴不已的白愁飞问旁边的王小石，虽然自那次之后没有再对他们动私刑，可是米水未进以及这种煎熬的感觉真的很难熬。
“能，朝朝说了会想办法救我们，就算她没办法，我们也得活下去，要想办法活下去。”王小石在听到傅宗书那句‘这天下都是我们的’让他想起了他母亲被人杀害的场景，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等多久？我们都多久没有进水进米了？”白愁飞看到的是更现实的问题，就算能等那他们又能等多久。
王小石不敢回答，因为他也不敢确信，白愁飞看了一眼地上那几碗生肉，咽了咽口水选择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那狭小的窗外闪烁着烟花，他们站起来看，突然看到了冉冉升起的纸鸢，是燕子，谁半夜无事会放纸鸢？
“是温柔！是温柔她们！”王小石想起温柔就是被称为小寒山燕。
“是朝朝。”此刻的白愁飞也露出了笑容，在这能看到纸鸢说明一定是知道位置加上能放这么高必定轻功和内力了得，况且谁无事会在半夜放纸鸢。
“没想到第一次在京城看烟花是在牢里。”白愁飞的眼中充满了烟花以及纸鸢带来的希望。
“又有多少人能在牢里看到烟花呢？人生在世重在游历，咱们这也是一个特别的经历了。”王小石也看到了希望乐观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们在牢里能看到烟花，说明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要坚持住。”白愁飞慢慢相信他们可以，也相信会有希望，因为现在的他不再孤身一人，有兄弟有至交好友。
温柔负责在地上放烟花，风今朝则是在较高的屋顶借住轻功来回跑让风筝能飞起来，在它们起来时又是拉扯收放长线让它们不往下掉。
王小石捡了一块小石头在墙上刻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白愁飞见了接过那块石头在他旁边也刻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当两拳相碰之时，定下的是兄弟更深厚的感情。
傅宗书的条件是需要苏梦枕去西北拿殿上虎刘安世的人头，人自然会放，但是不能进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怎么可能真的做这番事，相反他要做的是将刘安世送至关外避险，只是他不放心三个人，虽然让杨无邪照顾，但是受限于不能明着来，但是风今朝可以，至少她不设限。
“义兄尽管去，安排的事我在京城还是能有办法的，这事我也会书信一封给我世叔，让他也有个准备，温柔也交给我就好。”这些事风今朝即使他不说也会去做的。
“有你在我更放心。”风今朝的为人他清楚，所以这是他选择的另一场保险，王小石和白愁飞是难得的人才，他不愿意放手，只是现在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把人救出来。
几日未进食的白愁飞感觉到了恐慌，也可能是饿引起的焦虑，在电闪雷鸣之下他竟咽着口水鬼迷心窍的走向那几碗生肉。
他此刻也不管什么人性不人性，他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兽性要被逼出来，不管什么青云志自由梦都不重要，前提是得活下去。
王小石没办法，只能死死拽着他将那几碗生肉踹倒，然后拉着他到窗下去淋从窗口洒进来的雨水，在那一刻他才清醒过来。
他们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水的浇灌，闭上眼全是曾经的壮志凌云，是他们的梦，是那八个字。
苏梦枕答应了，傅宗书达到目的也就把他们俩给放了，不过话还说得很好听，说苏梦枕是跪着求他放了他们，这让他们俩非常的内疚，放他们走可以，就是不能进金风细雨楼，还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其实就是狄飞惊，也就是六分半堂，如果不走就没有活路了。
刑部大牢外，狄飞惊的马车就停在那，让人端上两杯酒，在雨水中冲刷着，很简单喝了这杯酒就是六分半堂的人。
王小石坚持不选，白愁飞倒是好奇能得什么位置。
六分半堂的堂主之位，据说这还是平常人需要奋斗二十年才能得到，而他们只需要喝一杯酒。
王小石不屑，白愁飞倒是端了一杯，不过须臾间，他选择将它倒掉杯子落到地上粉碎，这就是他的答案，王小石自然也是一样的答案。
狄飞惊觉得可惜又或是敬佩吧，不过他还是劝告他们既然不选这条路，那就尽快离开六分半堂吧。
王小石和白愁飞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这京城还就只有这两个地方可去，不论大小，哪怕只是一片遮头瓦也足够他们兄弟俩生存了。
狄飞惊不说其他，只是敬了他们一杯酒，送上一句话：“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有志者事竟成，英雄不问出处，狄大堂主的话也是好话，只是字与词皆有好坏之分，世间风景万千终见分晓，何必揪于现在？”
一道女声从狄飞惊马车旁传来，白愁飞和王小石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赤玄倩影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中向他们走来，手中还抱了一把伞。
“朝朝。”王小石见来人是他展开了笑容，激动得向她招手。
白愁飞也慢慢扬起嘴角，没什么比现在看到熟悉的人更让人坚持。
“原是如朝郡主，看来二位是找好出路了。”狄飞惊向风今朝骇首行礼，之后便是看向前面的两人，今日连金风细雨楼的人都没来，没想到风今朝来了。
风今朝也没着急回狄飞惊的话，将手里那把伞递给王小石后，将自己手里撑着的伞递到白愁飞的手里，然后站在他身边转身面对狄飞惊。
“天从不绝人之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我想他们必定都有自己的想法，何必逼到这地步？往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狄大堂主也是明白人。”狄飞惊她自从听闻反倒对这个人也挺佩服的，出身不高，凭努力得到如今的位置，是值得敬佩的人，可是这并不一定就是好的选择，在哪一瞬或许也会觉得可惜他。
“郡主此番话确实有道理，只是路已经走了，不得回头了。”狄飞惊也曾羡慕过王小石和白愁飞这种人，可也只是羡慕，他从不后悔走这条路。
“狄大堂主有如此气魄，那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不也更能体现你。”风今朝微微扬起笑容，确实，狄飞惊很好说话也很会说话。
狄飞惊不再说话，他的头已经抬不起来了，或许就已经暗示了什么吧，可他依然不后悔，在六分半堂有他需要守护的人有初衷。
风今朝也不说话，看向白愁飞和王小石示意可以走了，三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大雨中。
“我呢先给你们打好预防，不能去金风细雨楼这边，六分半堂的地界也不能，住处呢我有一座府邸可以住也不会饿肚子，若是想要找生计，那可能难，因为这样的命令不只是六分半堂下的而是傅宗书，你们自己选择吧。”待走出另一条街后风今朝就跟他们讲明白自己调查的结果，如果他们只需要住和吃她可以提供，可是她知道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王小石和白愁飞还不知道其中的情况，并没有觉得有多难，而是觉得会如风今朝说的天无绝人之路。
“有些事需要自己经历才知道，我也没那么清醒，那些漂亮话不过是说给狄飞惊听的，在找生计之前，得先收拾一下吧，今夜先好好休息，明日再找吧。”他们有信心风今朝也没有出言打击，只是领着他们往自己的府邸去。
风今朝的府邸不大，不过有几处院子，装饰也简约素净，但该有的都有，只是不像是一处家。
“我终年不在京城，就算回了京城也是住在金风细雨楼，所以很少回来，这也是最近才彻底打理了一下，我这的家仆也不多，所以很多事需要亲力亲为。”风今朝领着他们在院子内穿梭带他们到房间去。
两个人边走边观察环境，心中在想风今朝这是在京城有多难？承着郡主的名号，住的却如此的简单，觉着她也不容易，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因此连累到她。
“这两间就是你们的房间了，赶紧把自己收拾像个人样吧。”风今朝带着他们来到一处院子内，指了指两间房间就让他们赶紧去洗干净，不然他们现在全身湿淋淋，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都没了之前的风光。
王小石和白愁飞相互看了一眼，还真是，虽然有些朦胧的感觉，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进了各自的房间。
“真是的，这伞撑得有什么用？早知道拿三把了。”等俩人进去之后风今朝这才开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上的雨水，又拧了拧衣摆的水，早知道她就多拿一把伞，白愁飞这个高的，撑伞根本没给她挡住多少。
王小石和白愁飞进到房间后发现了已经准备好的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此刻被一身湿衣冷着的心都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