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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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去沈府也显得从容多了。
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所以也没有太端着架子，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注意到了的。
于孚还是一大早就过来帮她打扮，这一次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了一些，不过最后的效果居然也挺不错的。
唐雯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连连称奇道：“你手艺真的很好诶，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你这张脸我从小练习到大，但凡是个人都能练出这样的效果来。”
“那别人也没这个机会能拿我这张脸练习嘛。”唐雯蓉笑道。
两人就这个话题一直聊着，上了马车之后也没有停下来。
等开玩笑闹够了，唐雯蓉这才收敛了神色，稍微认真地问道：“你之前去戏班子帮忙扮相，是不是说明你帮谁打扮效果都还算不错？”
“我要是做得不好，别人会叫我去帮忙？”于孚对此颇为得意道，“你去打听打听，哪个戏班子不想要我去指点指点？”
这还是第一次聊到于孚的特长上面来，听这话的意思，于孚完全可以靠这个来吃饭啊？为什么之前还说让她帮忙留意着工作问题？
名声和手艺都具备了，还产生这种结果的理由就只有一种了。
“该不会都是免费帮忙的吧？”唐雯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此言一出，于孚立马看向她，一副理所应当地模样说道：“自然是免费的啊？谁没事儿花钱专门找人扮相啊？”
“有付出有回报，这才是合理的事情吧？”唐雯蓉对于孚的观点表示不赞同，反驳道。
“可是这只是帮个小忙的事情啊……”
双方都据理力争，谁也不让着谁，在马车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其实于孚的观点也不是不能理解，在于孚看来，她就只是去帮个小忙，举手之劳而已，那些戏班子也姑且算是朋友，如此一来就更不会往要收钱这件事情上面想了。
不过在唐雯蓉看来，造型师付出了劳动就该收费。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便就此终止。
其实她们这样争论也没有意义，即使她在马车上说服了于孚，但是市场上不承认造型师的劳动价值，不愿意给钱，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简单来说，在让于孚收费这件事情上，还是需要慢慢从改变市场态度上着手。
“不跟你争了，你就等着我把你弄成收费项目吧。”唐雯蓉丢下句结论。
“等着就等着。”争论了那么久，于孚也没有恼，只是笑着答应。
漫长的争论终于就此画上圆满的问号，马车内也安静下来。
正是彻底安静下来，唐雯蓉才发现不对劲，马车似乎没有在动了。
正觉得奇怪，余芸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小姐，咱们到了。”
原来是到沈府了。唐雯蓉起身理了理衣裙，被余芸扶着下车。一出马车，发现马车外的人神色有些微妙，感觉像是在憋笑。
意识到不对劲，自然是要弄清楚。唐雯蓉凑近正在扶她的余芸问道：“我们到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在小姐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候就到了。”
听着余芸的回答，唐雯蓉还回忆了一下，那不就是她和于孚争论得正起劲儿的时候嘛！居然到了这么久了，而且马车又不隔音，必然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想到这儿，唐雯蓉看了一眼站在大门口前迎接她们的沈班主，总感觉有一些心虚。
“那岂不是我们说了什么都被人听去了？”
“余芸见小姐正在聊正事，所以没有打扰小姐，而是请沈班主回避。”
主人家都专门站在大门口来迎接她们了，如此高的待遇，居然还要被对方的要求回避一会儿再上前，这也未免太摆架子了吧？
关键是，沈班主神色无异，就连其身后的一众仆人的神色都没有异常，就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样。
莫非这也是唐家的余威吗？
唐雯蓉不敢细想，只是对着余芸吩咐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直接来打断我即可，叫别人回避等着算怎么回事儿。”
“是。”余芸很快就答应了。
不过从余芸的行事风格来看，确实很有可能以前的唐家就是这样行事的。虽然唐家出事了她一直没有机会了解唐家真正的面貌，但是在这些细节上还是能体会出一些豪横的意味。
而且这种豪横，似乎还是被外界接受并达成共识了的。
唐雯蓉看着神色如常的沈班主，开始思考今后可以如何利用这种豪横。
不过当务之急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唐雯蓉笑着走向沈班主，致歉客套着。顺便还试探了一下沈班主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显然沈班主没有曲大人那么离谱的耳力，没有听到马车内在说什么。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唐雯蓉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于孚之前帮忙的戏班子名单里估计也有沈班主的，她劝于孚收费，不就相当于在变相让沈班主给钱了吗？
都说谈钱伤感情，于孚自然是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但是沈班主若是听见了，难免不会多想，这样一来，她不就成了挑拨人家小情侣关系的恶人了嘛。
也幸亏余芸叫沈班主回避了，不然还需要解释一番。
等着于孚被扶着下了马车之后，众人便一同进了府中。这一次沈班主没有带着她们四处逛了，而是直接去了待客厅。
看着路径，估计是打算直接谈正事了。
既然别人把态度都摆出来了，那她也不必扭捏。众人落座之后，唐雯蓉便拿出了准备好的资料与协议，开始逐一介绍。
沈班主听得很认真，有时候还会提出些疑问。
总体来说，谈话进程缓慢又顺畅。
本来在介绍时，唐雯蓉见沈班主有这么多疑问，她还以为沈班主会纠结许久再做决定，结果在她介绍完毕之后，沈班主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这是唐雯蓉意料之外的，可是别人都答应了，她自然不会再给沈班主反悔的机会，赶紧趁热打铁签好了协议。
唐雯蓉看着协议上的红手印，一时间有些恍惚，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比上一次的合同，这简直顺畅得出奇。
也许是注意到她的神情，沈班主笑道：“唐小姐不必如此惊讶，沈某说到底就是个唱戏的，认的是死理儿。这件事本就是你出力我出钱的事情，而这协议也对我来说没有坏处，实在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更何况这价钱也不贵。”说完这句话，沈班主很是温和地笑了一下。
听了沈班主的话，唐雯蓉这才明白沈班主为什么会答应得那么快了。
首先，沈班主不是商人，不必像之前的商家那样精打细算。其次，这次的交易只是一个短期的派遣，不会对沈班主产生什么重大损失。最后，就是沈府有钱，在这点钱上不想多计较。
除此之外，估计就是有于孚和沈班主的交情的作用了。
这样看下来，其实多做些这样的生意其实更轻松呢。商谈起来也快，她赚的钱也能更多些。只是不知道这么好的甲方去哪儿找。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这边的协商顺利结束之后，唐雯蓉就在很识趣的把空间留给小情侣们，主动请缨去监督花逸那边的进度。
给她带路的是慈眉善目的老管家，送她到了花园之后还让人送来了茶水。安排好之后便退到一边。
此刻的花园中，花逸带着田柏四人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看着像是在松土。
唐雯蓉左右看了看，老花匠们都分散在其他地方，有的在修剪树叶和灌木，有的在浇水，总之就是没有人在协助花逸完成最要紧的工作。
而且这还是在有人看着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没有人看着的时候这群老花匠在做什么。
想到这儿，唐雯蓉放下茶杯，走向了那几位老花匠。
对面的老花匠看到她的动作，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反应。
见状，唐雯蓉笑了笑，很是礼貌地说道：“这两日我家的花逸承蒙诸位关照，学了不少东西。”
“诸位也辛苦了，我命人准备了些梅子汤和点心，专程带来，还望笑纳？”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说的这两句可谓是把姿态放得很低了，对方自然不会拒绝，纷纷聚集过来。
等人聚集得差不多了，唐雯蓉给余芸递了个眼神，打开了从唐府带过来的食盒。
一打开，里面糕点的香甜味道便散发出来。大热天的，又是一阵劳累，吃点这种糕点正好补充体力了，更何况谁能拒绝清凉解暑的梅子汤呢？
老花匠们在吃了她的东西之后，戒备也放下不少。再加上唐雯蓉确实没有摆着架子，把他们一顿猛夸，很明显能感觉到老花匠们有些松懈下来。
“我家花逸承蒙各位厚爱，居然将最重要的部分全权交给她负责，不过这真的没有关系吗？”唐雯蓉见氛围不错，逐渐将话题引到正题上。
在她开启这个话题之后，老花匠们都很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后便是一副心虚的神情。
看来这区老花匠也是心中有愧啊，那事情就好办了。不需要严厉敲打，会起反效果，只需要给这群老花匠一个台阶下就好。
“我家花逸经验不足，全权负责沈班主的待客花园，恐怕会有疏漏，还劳烦诸位多多照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台阶给出来了，顺势下来就容易多了。老花匠们纷纷附和，一派祥和。
这边的态度也软化了，昨日花逸也答应要转变态度，估计之后情况会好起来，只是还需要一点点帮助来快速缓解两者关系。
想到这儿，唐雯蓉跟老花匠们道了别，随后回到喝茶的凉亭，对着田柏招了招手。
一转眼，方才还在花堆儿里面的田柏就出现在她面前。
“小姐你找我？”
“你们工作上的事情都谈妥了，最近一个月跟着花逸就行。”
“明白！”田柏答应得爽快，随后还补充道，“我们不会给咱们唐家丢脸的，一定会做好这次的差事。”
“嗯嗯我相信你。”唐雯蓉点点头。田柏的情绪好像总是保持着高涨的状态，应付起来还是挺累人的，“除此之外，我再给你个任务。”
说着，唐雯蓉示意田柏凑近些。等田柏弯下腰把耳朵凑过来的时候，唐雯蓉才压低声音说道：“花逸需要跟那群老花匠搞好关系，你该帮忙的时候就帮花逸一把。”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拉近人与人的关系啊？要不小姐你给我支两招，也方便我完成任务啊。”田柏说着话，还打算哥俩好地搂她的肩膀，只不过被一旁的小译瞪回去了。
见状，唐雯蓉笑道：“你就保持现状就能完成任务，不用我教。”
毕竟她认识田柏也就两日功夫，田柏自来熟的功夫看起来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