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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日常啊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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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站在离特维拉不远的地方滑动魔杖甩出几个“统统飞走”,将那些试图靠近女孩身边的小蛇击飞了不少,有一两只几乎是擦着特维拉的脸颊飞过,他垂着眸子将魔杖重新收回袖间——

他刚刚正在这附近的一带收集蛇牙,不经意间听见了女孩几乎响彻整个森林似的凄惨的求救声,当然,这只是斯内普的个人感觉,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到特维拉身旁——或许她应该感到庆幸自己真是找了个绝妙的地方晕倒,鬼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黑暗森林里乱窜。

斯内普俯下身极为不熟练的将昏迷过去的特维拉抱起来,现在这种情况他不指望这个愚蠢的小巨怪会自己清醒,更何况她的脚踝处还带着伤,斯内普沉着脸扫过女孩脚踝处发着青紫的伤口加快脚步向校医疗翼走去——或许他早就不该指望那个总是粗心大意的巨人能照看好这个小巨怪。

他们两个人一块捣乱还差不多,斯内普有些阴暗得想到。

“这孩子被蛇咬伤了,你带她去禁林了吗?”庞弗雷夫人刚匆匆的从休息室赶来,观察了一下特维拉的伤口对着立在病床旁的斯内普说道。

“我想您应该去问我们的钥匙保管员,我非常确定我有交代过他照看好科德拉尔小姐,不过看起来他失职了。”斯内普侧过身为庞弗雷夫人让开床前的空间以便于她能更近的观察特维拉的伤口:“我想应该不会太严重。”他意有所指的挑起下巴点了点说道。

“最普通的解毒药剂就行……”庞弗雷夫人松了口气似的长吁一声然后直起身子:“那么如果没有什么事这就交给我吧,您可以去休息了。”

斯内普略微点了点头,一甩斗篷折身走出了医疗翼。如果说有什么能让斯内普感到心情愉悦舒畅的话,那一定是夜晚的霍格沃茨或是暑假里没有小巨怪们身影的霍格沃茨,但是这份愉悦在见到走廊尽头的某人却几乎时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晚上好,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站在月光下,他穿着一身绣金丝线的紫罗兰色长袍,皎洁的月光缓缓流淌在堆折的袍子上,闪着光的蓝色眼睛望着月亮,温和地说道。

斯内普有些咬牙切齿得停了下来,脸色阴沉的像一朵积压了狂风暴雨的乌云似的,他冷哼一声说:“糟透了先生,我认为我们现在……”

“噢噢……放松点西弗勒斯,我只是想告诉你些事情——况且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值得欣赏吗?”邓布利多转过头,嘴下的胡子随着他的话语一动一动地。

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很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要说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他动了动嘴唇没说话,等着邓布利多的下文,他大概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事了,或者说有关什么。

果不其然,邓布利多缓缓从窗栏前走到阴影处,声音仿佛染上了月华的清凉:“西比尔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好的预言,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是关于十二月份会发生的某些事……”

斯内普有些压抑的敛下眼睛,胸口翻涌着某些恼意——又是那该死的预言……邓布利多应该明白这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这看似无意的话实则是想提醒他,不要过多插手某些事——

十二月是他们实施蓄谋已久的计划的月份,如果说那一个月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斯内普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头疼的盯着邓布利多不断抖动的胡须,有一瞬间的想将它堵住的冲动,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扭过头去凝望着远天的弦月。

月水将他掩藏在黑暗下的脸庞撕裂开一角,斑驳错落的注进斯内普深黑色的眼眸和沟壑迭起的眉峰,他身后的黑袍垂坠进无尽的黑暗里,月光仍眷恋的割离着他的面孔。

他说:“我知道了。”

“我想…该……”

“应该快…幸运…”

“看起来要醒来了。”

特维拉迷迷蒙蒙中听见周围不断的熟悉的嘈杂声,直到声音完全清晰,她猛的睁开眼,白光刹那的闪过,模糊的视线中是大片绚烂的阳光,镀了满室金光,却感受不到半点暖意,大约是秋天到了吧,特维拉想到。

“你醒了?尤兰达告诉我们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回去,你不是去禁闭了吗…难不成斯内普教授终于忍不住你糟糕的草药学把你打进了医务室?”奥狄斯外腰看着特维拉,浅杏色的卷毛都快蹭到特维拉的脸上去了,他眨巴着一对眼睛问道。

“还真有这个可能……”比尔战略性的摸了摸下巴说道。

特维拉有些无奈的将奥狄斯贴在眼前的脑袋拨开,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维因为他们这一出倒是清晰了不少:“怎么可能啊……斯内普教授就算是脾气再差也不会对学生出手的,是我自己啦……”

她将昨晚的事一一道来,一边伸手试探性的捏着自己的右小腿——有点僵硬,不过比起失去这条腿可要好的多了,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那个把她及时送到医疗翼的人呢——

“你们该走了,病人需要休息。”庞弗雷夫人熟悉的声音从医疗翼的门外传来,紧接着她那有些矮墩墩的推着推车的身影便从门后闪现出来对着三个孩子说道。

尤兰达欲言又止的盯着特维拉,似乎是想问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向特维拉说道:“森尔,我们一会儿还有课,等中午了再来看你。”

特维拉看着三个人穿过门廊,庞弗雷夫人推着推车越走越近,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今天通常只有一节连上的魔药课,算是一整个星期里最令人期待又恐惧的一天了,毕竟这一整天除了魔药课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属于他们自己。

但她想她自己暂时还不想体会旷掉一整节魔药,课是什么后果。特维拉当机就要蹦下床的动作被庞弗雷夫人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哦梅林啊——你在做什么!你的腿还没有完全痊愈呢小姐。”庞弗雷夫人严厉地说道。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魔药课……”特维拉被庞弗雷夫人的态度下了一大跳,讪讪的缩回道床上回答道。

庞弗雷夫人看了眼特维拉,语气缓和了许多:“你不用担心,我想斯内普教授送你到我这儿来时就大概知道会发生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现在请你喝了这个,用不了几个小时,你就可以活蹦乱跳的行走了。”庞弗雷夫人递给特维拉一杯粘稠的浓黑色液体说道。

“我不想知道这是什么…”特维拉接过杯子嗫嚅道。

“事实上你也不需要知道,现在你只需要喝下它就好。”庞弗雷夫人说。

特维拉盯着杯子里颜色和气味都极其奇怪的液体咽了咽唾沫,抬起头猛的将液体灌进嘴巴里——很难以想象这东西居然不是液体,而是一块半凝固状的胶体,在她过猛的动作下服帖的顺着喉咙一滑而下……

“好极了,那么好好休息,四个小时以后我会再来看看你的。”庞弗雷夫人把杯子放在推车上,重新走了出去。

特维拉一边回味着刚刚嘴里一闪而过的奇怪的臭抹布味,一边冲着庞弗雷的背影默默行着注目礼,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她才长舒一口气软趴趴的倚靠在斜靠起的枕头上——她慢悠悠的轻挑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它恢复些知觉——

从窗口斜溜进来的阳光正在逐渐变窄,直到那抹浅浅的鎏金变得大概自只有自己的一条手臂那么粗时,海格来看望了特维拉,为了表示歉意还为她带来了自己特质的点心——岩皮饼。

虽然特维拉很感谢海格的一番好意,不过不得不说——那玩意儿真是太硬了,有许多次她几乎以为自己在抱着一块石头啃,如果忽略掉那上面散发出的淡淡的奶香的话。

“那么…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海格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边哐嘡哐嘡的走出去一边对特维拉说道。

直到海格宽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医疗翼的门口,特维拉才迅速的将沾满自己口水的岩皮饼扔到一旁——天知道她为了啃这么个东西费了多大劲,有几个瞬间特维拉都害怕自己的牙齿会不会被崩飞出去。

她端起桌上静置许久已经凉透的水咕嘟嘟的灌进嘴里,试图缓解咬肌的酸痛感,余光却瞥见窗外闪过一个纯白的身影,特维拉放下水杯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探头朝窗外看去——透过层叠的阳光,特维拉认出了那只盘旋在窗外的白色身影——正是她前不久的新伙伴猫头鹰阿伊达。

阿伊达在空中盘旋几周后轻盈的落在了窗栏上,伴随着几声模糊的咕啾声开始撕扯自己脚上绑着的细绳——浅棕色的细麻绳另一端是一封信。

特维拉伸手示意阿伊达停到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轻巧的解开麻绳取下那封信,阿伊达在一旁呼噜着歪头盯着这信封,特维拉一边错开手臂一边轻轻用指腹蹭着阿伊达的喙部,金黄色的鸟喙宛如在指尖融化了的灿阳,她一边撵着融阳一边凝神去看信封上的字。

——浅色的牛皮纸上只写着几行潦草至极的地址,特维拉拆开蜡封后,从里露出一抹熟悉的橙红色信纸,她了然的挑了挑眉,嘴边不自觉的沁出些笑意——这是她那位神秘的教母来信时最喜欢用的信纸颜色。

说是教母,其实距离特维拉与她开始通信也不过几月有余,那是到普林普顿的第一个半月,特维拉收到了一封与今天如出一辙的,用亮丽的橙红色当做信纸的信,信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恭喜特维拉重新回到魔法世界。

鲜艳信纸上浓黑且张狂潦草的字迹是特维拉对这位曾未谋面的教母的第一印象,尽管连父亲都说不清楚对方的样貌。

从那以后,两人就经常写信,但其实大都是特维拉在不断寄信,教母则会在每月的中旬给她回信。尽管对方行踪样貌都是个问号,可确实为特维拉帮了不少忙,就在前几天,她将关于自己预知梦的事情写在了信上……

特维拉抽出信纸,上面只有短短几行话:

致桑桑,见字如面。

据我所了解的,预知梦恐怕不仅仅是个传言,尽管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巫师身上出现过了,但不能否认它的存在。我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最好不要随便将此事透露出去——当然如果你信任对方的话。

另注:可以去霍格沃茨的**区碰碰运气,毕竟危险的地方总是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你亲爱的教母

特维拉叠起信封——看起来自己的判断还是蛮正确的,虽然第一次失败了……她不由得想起斯内普黑的宛如锅底般的脸色,低低地叹了口气,一边将信收好一边在床前的桌柜里翻找着纸笔以备回信。

另一边斯内普应赛德莱斯的要求前去看望正在医疗翼的特维拉——穿过漫长的仿佛望不到尽头的走廊,他冷着脸推开巨大的门扉,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时间滚轴,门扇完全敞开的瞬间,有阳光穿透而来,斯内普皱着眉避开那束过分晃眼的光线,向最角落的窗边看去。

大片轻薄璀璨的阳光拂在靠做在场上认真书写着什么的女孩身上,一层层淡漠的几乎看不见的光晕融化在她被晃的透明的发顶上,桌上立着的雪鸮被阳光描出一层浅淡明亮的金边,秋日独有的微风从窗前溜过,女孩被风撩起的发丝间如日光般宁静温和的眼眸专注的盯着手里的纸张,有一霎那间,斯内普甚至以为这是一幅装裱在墙上的画像。

他动了动唇瓣,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去——借着良好的身高优势,斯内普成功瞥见了被特维拉写的满满当当的纸页上出现的自己的名字,他挑起一边眉毛扫了女孩一眼:“我想我是否应该感到荣幸——”

他颇有些愉悦的俯视着女孩听见自己声音后略显惊慌的表情,继续接道:“我的名字能在科德拉尔小姐的信上…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上出现这么多回?”

特维拉闻声时便已经迅速将信纸用胳膊压住,但落在斯内普的眼中便颇有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他略微抬起眉峰好整已暇的看着特维拉——

特维拉有些尴尬的游移着视线——她总不能告诉斯内普自己是在向她的教母吐槽他并且寻求对付的方法吧……

“呃…”特维拉盯着斯内普胸前晕染开的大片黑色布料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在给我的教母回信,教授——关于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我想提到您的名字大概是件很正常的事…?”

“当然。”斯内普垂着眼睑,嘴角习惯性的向上提了提,满是几分讽刺的说:“邓布利多教授请我代替科德拉尔先生来看望你是否安好,不过现在显然已经有了结论了。”

特维拉语塞的顿了顿,将手肘下的信纸更加往里推了推:“我爸爸走了吗?”

“你不能指望他像你一样,一整天无所事事的躺在医疗翼,不是吗?”斯内普用着他贯有的语调轻描淡写的说着。

特维拉再一次直观的体会到了斯内普极其强大的语言讽刺的艺术天赋——带着他那股浑然天成的低沉冷漠的语调,任何话语说出来都染着几分刺骨的刻薄感,也难怪尤兰达会那么恐惧这位教授。

特维拉直觉的对方明显是不想好好说话,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乎他的交谈对象的情绪与感觉。她觉得自己还是少在这方面较劲的好,毕竟看起来对方似乎每次提及自己的父亲心情都会变得很差劲。

特维拉索性换了个她觉得安全无比的话题:“您知道的,我还有四次禁闭,庞弗雷夫人说我大约下午的时候就可以活动了……”

斯内普锋利的视线审视的瞥了一眼特维拉:“真开心你还能记得自己的禁闭如果你是想来地窖的话,那么很遗憾,这几天我不需要助手。”

特维拉惊喜地瞪大眼睛,随后又欲盖弥彰的抿起嘴角:“真遗憾不能帮到您。”

斯内普轻哼一声作为回答,就在他转身欲走之际,忽得从窗口涌进一股夹着萧瑟的秋风,卷起的黑袍带着浓重的魔药苦息——要命的是,那张被特维拉一直压在手肘的信纸突然滑出了手肘,翻卷着向前方飘去,隐约的玉白色影子伴随着皮皮鬼尖细的笑声从墙上一闪而过。

饶是一贯不爱起冲突的特维拉此刻也分外想将皮皮鬼暴打一顿。她慌张的伸出手想去够信纸,却不想身子倾斜过猛,直接一个跟头翻下床去了。

人类的本能使得特维拉一把揪住了面前的什么东西,然后随后她就后悔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跌下去的正前方,大概就是斯内普站立的位置了……不太宽敞视线里被黑色占据的画面和鼻尖煽动着的药香无一不在提示着它的主人是谁。

特维拉还没缓过神,医疗翼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邓布利多手托着一只有着金红羽毛与尾翼的鸟儿走了进来,在看到室内奇怪的氛围后他明显愣了愣,随后动了动胡须说到:

“很高兴你能看见你和这孩子相处的如此融洽,西弗勒斯。”

斯内普:“………”

特维拉抿了抿唇,余光里斯内普的下颌线崩的很紧,藏在袖口里的手捏的指尖发红,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还是赶早爬起来为好。

“她看起来实在难以凭借自己站起来,不是吗?”邓布利多温和的朝着斯内普说道,蓝色的眼睛反射着飘逸的光。

“我不用……”

没等特维拉说完斯内普就冷着脸转过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力气之大几乎让特维拉以为对方想要卸掉自己的胳膊。斯内普提溜着特维拉将女孩“扔”到床上,冷冷的俯视了她一眼:

“我真庆幸我的袍子没有被你扯坏,你应该对你的教授态度放尊重些——格兰芬多应该被扣掉五分,因为他们的学生顶撞教授。”

斯内普冷冷的甩下这句话,随机一甩袍子快步走出了医疗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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