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教皇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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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知道教皇是做什么的么？”
白跟在余光的后面，一边模仿着他的走路姿势一边问道。
“大概是中心城的领导者吧。”余光只能根据他玩过的游戏猜测，不过按照那些游戏里的套路，教皇通常最后会变成boss被主角讨伐。
“那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白说。
余光不置可否，看中心城一片和谐的样子，应该和这位教皇的方针离不开关系，他想了想暗黑城的光景，觉得这位教皇多少在民心方面还是有两下子。
刚才阿龙的异常表现让余光久久不能释怀，看起来阿龙是绝对和暗黑城有联系的，而且似乎和那里的国王有交集，话说回来，他竟然能帮忙写去见教皇的推荐信，阿龙真的只是个酒馆老板么？
余光大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但他再怎么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抛到了脑后，如今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先把手上的信交给教皇。
看着身旁学着自己走路姿势的白，余光想到一件事。
“我说，白。”
“嗯？怎么啦？”白没有停下模仿的动作，转头盯着余光。
“你会唱歌吗？”
“啦啦，啦~，这样吗？”白哼着不知道出自哪里的旋律。
“算了，当我没说。”
“嗯？”见余光突然没了兴趣，白感到很疑惑。
再一次踏上中心城的街道，余光有些感慨。虽然这里鲜有高楼建筑，人们也大多穿着朴素的衣服，但彼此之间的氛围却显得要温馨许多，即使是路边卖报的小女孩，也能安心地向陌生的路人提供报纸，大家的生活水平或许不高，却倒也乐在其中。
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教皇厅的轮廓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相比周围的建筑，算是少有的可以称得上富丽堂皇的风格，上一次光临时余光没来得及仔细看，这次倒是可以好好观察一番。
整栋建筑呈现出象牙一般的白色，中间是高耸的主殿，而两旁是稍矮一些的侧殿，在建筑的外墙上用彩色的玻璃装饰着，看上去有一种美丽而又神秘的感觉。
“上次去的时候是侧殿，要去找见教皇的话，应该是主殿吧。”余光稍加思考，朝着中间的门走去了。
让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主殿的门口并没有警卫，却只有一位白袍的牧师，牧师见余光朝主殿走来，微笑着点头对他示意，并不阻止他进去，相反像是在欢迎。
“你好？请问教皇在里面么？”余光向他搭话。
“礼拜已经开始了，你也快点进去吧。”牧师将大门打开一个小口，示意余光进入。
“礼拜？”余光一边疑问着一边看向门内。
在大门的内部是一个大型的教堂，从外到内摆放着数十排黑色的长凳，此时上面已经坐满了许多市民，他们有的抱着拳闭眼像是在祈祷着什么，有的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手里的书，但大部分人都注视着最前方的讲台。
而此时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位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白色高帽，手持一把金色长杖的老者，在这个距离余光还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位老者就是他要找的教皇。
余光判断此时并不是去打扰教皇的好时机，于是便在中间的一条长凳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打量着教皇，白见余光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也跟着坐了上来，摆动着双腿。
“中心城的子民们啊，此刻我们同为圣光的仆人聚集在这里。”随着脸上灰白色的胡子抖动，教皇开始了他的演讲，台下的市民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握着拳，闭上眼睛，做出了祈祷的姿势，余光见状也学着他们做出了相同的姿势，然后偷偷睁开眼睛看着台上的教皇。
教皇手持着节杖在地上点了一下，然后继续吟唱着他的祝词：
“神将光赐予我们，而大地以此为滋养结出子实。”
“他的温暖化作了我们的血肉，将水流变得清澈透明。”
“他将黑暗驱除出去，将纯洁留给了他的人民。”
“愿他能谛听我们的祷告，以此慰藉他的心灵。”
虔诚的话语从教皇口中说出，虽然这里并没有话筒或者扩音器，但在这安静的教皇厅内，祝词却完美地传达到了每一个听众耳中，虽然余光是无神论者，但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他也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祈祷着自己能受到神的恩惠。
一段祝词完毕，余光睁开了双眼，他发现白也闭着眼睛，比着祷告的姿势。
“幽灵也需要祷告么？”余光压下音量轻声问道，避免着打扰周围的信徒。
“我许愿他保佑小光少遇到点麻烦。”白学着余光压下音量轻声回答，虽然周围的人并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看来白是把神当做是愿望机一样的存在了，不过余光也不太了解这些，便懒得去纠正了。
台上的教皇还在念着祝词，阳光从彩色玻璃窗穿过，投射到教堂内，让整个教堂充满了神圣的气息，教皇时而高举他的节杖，时而在讲台上来回踱步，全程没有出现一点卡壳，声音相比开始时甚至多了一分激昂。
“...若心中向往着光明，黑暗永远无法占据我们的内心。”
“在最艰难困苦的时刻，带领我们走出迷失的困境...”
周围的市民们逐渐进入了沉思的状态，余光也不再做声，默默等待着礼拜的结束。
“祈祷吧，向神展现我们坚定的意志。”
“我们永远是他忠实的子民。”
教皇张开双手，正对着台下的信徒，结束了他的祷告，许久，他把手放了下来，慈祥地注视着讲台下的人们，而市民们也陆续睁开了眼睛，完成了礼拜。
余光周围的几个市民也陆续起身，恢复了平日的神色，但他们仍井然有序地保持着安静，走向了大门离开教堂。
讲台上，虽然教皇已经完成了仪式，但仍有几位市民围着教皇，似乎在议论纷纷着什么。
余光叫了一声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的白，然后凑了过去。
“教皇大人，您一定要帮帮咱家孩子，我的丈夫在耕作的时候意外遭到游荡魔物的袭击受了伤，家里的孩子刚学会走路，咱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一位满脸愁容的妇女悲伤地讲述着他的遭遇，教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可怜的孩子，你家在哪？”教皇缓缓开口。
“从北侧出城门往前大约十公里，再往左三公里就是咱家。”
教皇点了点节杖，然后安慰妇人道：
“我会派两名卫兵前去查看情况，若是属实，他们会清理附近的魔物，你先去右边的侧殿办理补助手续吧。”
妇人听了教皇的话，感动的泪眼婆娑，她一个劲地感谢着教皇。
“神选派我作为他的代言人，我也有义务将他的光明分给每一个人。”教皇微笑着说道，然后看向了下一个面带愁容的人类青年。
“孩子，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教皇大人，我......我忏悔，我昨天喝醉了酒，打了我的妻子。”
教皇听了青年的描述，神色严厉地说道：
“神会宽恕我们的罪孽，但前提是我们有一颗忏悔的心。”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你心中还有悔意，你应当向你的妻子请求原谅，并保证不再犯下相同的错误，你的妻子如果感受到了你的决心，便能与你重归于好。”
说到这里，教皇又向着周围的其他人一同宣讲道：
“美酒是神分享给我们丰收的奖赏，但过多的贪婪会让我们陷入贪欲的漩涡，若是心中对神抱有敬意，应当学会合理享受他的恩赐。”
“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余光插着双手在一旁等待，他前面的人看起来都像是苦大仇深有什么诉求，他也不好意思现在上去说要见教皇。
“教皇是好人吗？”白穿过人群盯着教皇看了一会，然后飘到余光身旁问道。
“大概吧，不过谁知道背后会不会有什么秘密呢。”余光想起了以前玩魔兽世界里的安东尼达斯，从一个圣光的仆人到黑暗的使徒，也不过是一个版本的事罢了，他天生对这样伟光正的角色不大感冒。
终于，教皇身旁的人群逐渐散去了，只剩下了余光，教皇与余光四目相对，脸上仍是慈祥的表情，没有半点倦意。
“年轻人，说出你的困惑吧。”
“啊，不是的，我被阿龙委托把这封信交给你。”余光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并没有使用敬称，但教皇似乎并不在意，微笑着接过了余光的信件。
他看了一眼信封上的蜡封，又看了一眼余光，然后转身走向讲台背后的小门。
“孩子，进来说吧。”
余光看着教皇的背影，虽然他看上去已经十分年迈，但他的腰背仍挺得笔直，步伐也并没有带着苍老的感觉，余光一边心中暗暗敬佩，一边跟了上去。
“别玩了，快过来。”看着在讲台上撑着双手向台下俯视着的白，余光叫了一声。
教皇听见余光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
然后，他若有所思地转过了头，继续朝着房间内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