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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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如火，程星的初二就在燥热的空气中结束。
至于期末成绩，程星稳坐第一，班级和年级都是，谢嘉木不上不下，考了一个中游，班里面排十八但年级排到五百多名去了。
程家父母对程星的成绩司空见惯，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悦，他们反而怕谢嘉木心里产生落差感，干脆闭口不谈成绩二字。
程星笨拙地安慰了几句，“哥，没事，我们下回加油。”
“这次题目太难了，失误很正常，暑假我再给你好好补补课。”
谢嘉木低头吃饭，什么都没有说，在他内心是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目前的成绩的，他知道学习从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他愿意付出日积月累的努力，总有一天，他会追上程星。
梧城的夏天很热，家里只有主卧安了空调，程星经常带着谢嘉木去梧城广场的肯德基蹭冷气。
他们通常什么都不点，窝在一个角落写自己的作业，一坐一下午，肯德基的员工也不会赶他们离开。
两个人之间，偶尔会坐一个晚心。
晚心一推开肯德基的门，一般会直奔点单台，有时候点三份可乐再加大份薯条，有什么点三份甜筒加蛋挞。
谢嘉木想和晚心aa，被程星和晚心联合拒绝。
吴晚心的家境虽然是校园传说，但从她的吃穿用度来看是实打实小公主。
谢嘉木认识的名牌不多，只知道香奈儿和迪奥这两个大名鼎鼎的，所以当他看到吴晚心的笔袋印着迪奥的logo时，便相信了校园传说。
程星说不要跟小公主客气，跟她客气你是在看不起她。
于是谢嘉木没有再纠结要不要给钱这个问题，低头做自己的数学题。
然而程星却再也没拿起笔，跟晚心边吃边聊，不够吃再点。
“这件事你哥知道吗？”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止我，我才不告诉他。”薯条在晚心嘴里咯吱咯吱。
程星微微皱起眉头，“我感觉你这样不太合适。”
具体哪里不合适，程星也不好说。
晚心喝了一口可乐，睁大眼睛：“星星，连你也不支持我吗？”
程星连忙摇头：“我只是担心你。”
晚心甜甜的笑：“放心，对方年纪比我还小呢。”
谢嘉木从题海中抽离出来，抬头看到程星咬着可乐的吸管，眼神沉沉的，不知道在担忧什么。
公交车站离程星家不远，走路三分钟的距离，两人下了车，身后的夕阳把天空染成大片大片的紫罗兰色。
公交车很快驶过，马路上空无车辆，几只野猫大摇大摆地横穿马路，两人慢悠悠地走，并不着急回家。
“哥。”程星叫谢嘉木。
谢嘉木淡淡问：“晚心怎么了？”
程星唉了一声，“她不是一直迷恋暗尘乐队嘛。”
准确来说是迷恋暗尘乐队的主唱余尘。
“嗯。”
暗尘乐队是时下最火的摇滚乐队，谢嘉木不怎么关注摇滚，但也听过暗尘乐队这个名字。
他还听说暗尘乐队出的歌都是由主唱包揽词曲创作，而暗尘乐队的主唱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十七岁少年。
这个天才少年被称为暗尘乐队的灵魂。
只关心学习的谢嘉木为何能听说这么多关于暗尘乐队的事，都是因为晚心是余尘的铁杆粉丝，晚心不耐其烦地跟程星安利暗尘乐队，还送程星签名cd。
不过晚心的安利没有卖出去，程星对暗尘乐队丝毫不感冒，cd扔在书柜的角落没有打开过。
身边没有人能与晚心谈论暗尘乐队，这让晚心非常失落，她只能在网络上寻找同好。
网络一线牵，到处都是缘，晚心还真的在贴吧找到一个同城女孩，两人都喜欢余尘，在网上聊得十分愉快。
女孩只比晚心小半岁，聊了一个多月后，女孩邀请晚心线下面基。
“你不放心晚心跟陌生网友见面。”谢嘉木一针见血地指出。
程星点点头。
“她们约在哪里，不放心的话我们跟去看看？”谢嘉木问。
“约在静湖公园，下周一上午。”程星说。
“嗯，那我们到时候去看看。”谢嘉木说。
静湖公园位于城区和郊区相接处，不是节假日的话十分冷清，打车都难打，不过静湖风景确实很好，大小也算是梧城一个景点。
周一早上不到7点，程星拽着谢嘉木出门，两人拎着早餐，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车。
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八点半左右两人下了公交。
天空碧蓝如洗，公园里没有什么人，一弯清澈的湖泊倒影着柳树的垂髫，鸭子小船排着队等在岸边。
程星的目光久久地停在鸭子小船上，谢嘉木问她：“想坐？”
“嗯。”
售票处挂着游船二十块一次的纸牌，静湖不大，十分钟就可以游完，价钱并不算贵。
二十块差不多是程星半个星期的零花钱，放暑假之后一日三餐在家里解决，李敏尔没有再给他们零花钱。
谢嘉木走到售票处，买了一张游船票。
程星开开心心地上了鸭子船，游了一半才后知后觉地问：“哥，你怎么会有钱买票？”
谢嘉木勾勾嘴角没有回答。
自然是积少成多，省下来的钱他本来想买五三的，但当他看到程星渴望又压抑的眼神时，他就只想让她开心。
“你看那边。”
谢嘉木指着游船终点处的凉亭，程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凉亭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晚心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
晚心身边坐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两个人看起来聊得很开心。
两人很快离开凉亭，谢嘉木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程星看到对方真的是一个女孩，心防放了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约会而已。
“师傅，开快一点。”
程星听到身旁谢嘉木催促的声音。
女孩叫小悠，小悠说自己家在附近，想带晚心回家，一起看暗尘乐队的新专。
晚心犹豫了一下，出于对小悠的信任同意了。
两人走出静湖公园，小悠拉着晚心的手，过了一条马路，往郊区方向走。
不像城区有规则的居民小区，郊区这边全是自建房，两三层的房子随意地排布，不熟悉环境的人，走进去，很难原路返回。
“你家在这里面吗？”
晚心站在一个路口，看着道路尽头停着的面包车，两个打着赤身的男子正蹲在路边抽烟。
“走到尽头就是我家。”
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恐惧，晚心步子变得沉重，再也迈不动，身旁的小悠不耐地催促她：“就快到了。”
晚心僵硬地笑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要不我们下次再去吧。”
“就在前面，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了。”小悠力度加大，紧紧擒着晚心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
一瞬间，晚心脑海里浮现众多社会新闻的场面，绑架，拐卖，囚禁，轮番袭击她脆弱的心。
“你放开我，放开我。”晚心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远处那两个男人站了起来。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恐惧让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她大声呼喊救命，然而地处偏僻，四目之下，没有任何人。
这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救她，今天可能会成为她人生的转折点。
被人艳羡的吴晚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万念俱灰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放开她，我已经报警了。”
小悠一愣，谢嘉木以极快的速度，从她手里拉过晚心。
夏日灼热的风里，谢嘉木拉着晚心往反方向跑。
心脏狂跳，却不再害怕。
一路狂奔，谢嘉木带晚心跑回静湖公园终于停了下来，售票处门口程星正焦急地等待。
看到程星的那一刻，晚心的眼泪哗一下流出来，“星星。”
叫完她的名字，刹那间晚心失去全身力气，程星向前几步，紧紧抱住她，不让她跌下去。
程星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晚心缩在她怀里嚎啕大哭，程星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晚心。”
“我在呢。”
“你别害怕。”
警察赶到的时候，那几个人连同面包车一起消失不见。
警车上，晚心缩成很小一团，躺在程星腿上，程星心里十分后怕，十分庆幸，幸好今天他们跟了过来，不然…
程星想到不敢想，如果今天他们没来，晚心可能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晚心搂得更贴近自己的身体。
吴宙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派出所。
派出所的长椅上，晚心躺在程星怀里，谢嘉木站在程星身后，阳光透过他们身后的窗户，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
吴宙走过去，程星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一个嘘，刚做完笔录，晚心紧张的神经需要休息。
看到晚心闭着眼睛，吴宙也不想叫醒她，但还是放心不下，用眼神将晚心从上至下打量了个遍，看到没有明显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
吴宙转身去找警察了解情况，等他回来时，晚心已经坐起了身，端着一杯水在喝。
见到哥哥，晚心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掉落在地，水溅到吴宙脚上的拖鞋。
接到电话，吴宙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连鞋都没有换。
“哥。”晚心苍白着小脸叫着吴宙，吴宙过去一把抱住晚心的头。
程星站起身，挪到谢嘉木身边，勾了勾谢嘉木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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