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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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空气死寂般凝固，焦灼的目光聚集在余尘身上。
他淡淡地开口：“我选吴晚心。”
话音一落，他从座位上起身，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没有留下任何理由，余尘就这样走了，暗尘乐队的成员和梁斐凡对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模特和晚心每人三票，而mv女主角只有一个。
此时方华突然开口说：“我想改票。”
“暗尘乐队一共四个人，他们三个都认为吴晚心适合新歌mv，我觉得应该尊重成员们的想法，所以我改选吴晚心。”
梁斐凡扫了一眼方华，站起身来，“我尊重你们的想法。”
晚心就这样被选中了，一切好像一场梦，走起路来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她好怕一不留意这场梦就会醒过来。
下午梁斐凡回学校上课，其实梁斐凡对学业挺上心的，工作安排会避开重要的专业课。
上完课助理准时开车来接他，黑色的宾利车开进校园，引起学生的注目。
助理问：“小梁总，您回家吗？”
一般来说，梁斐凡上完课或者在公司忙完都会直接回家的。
“不。”梁斐凡看着车窗外汹涌的人流，“去慕然科技。”
连续一周的时间，梁斐然没有回家吃晚饭，梁斐凡觉得奇怪，打电话问了孙平恩。
孙平恩说梁总最近没有出去应酬，天天在食堂吃饭。
黑色的宾利驶进慕然科技，助理把车稳稳地停在办公楼门口，梁斐凡没等助理来给他开车门，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下班了，把车开走吧。”梁斐凡淡淡地说。
“小梁总，那您怎么回去？”助理问。
梁斐凡扫了一眼停在旁边的红色奔驰，“我自己回去。”
助理毕恭毕敬地说好，梁斐凡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楼，坐上电梯径直来到五楼。
梁斐然不在办公室，但孙平恩还在办公室加班，此刻孙平恩有些懊悔自己今天为什么要留下来加班。
梁斐凡心情不悦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着，茶几上的红茶已经凉透。
“梁总人呢？”
孙平恩战战兢兢地回答：“可能在食堂吃饭。”
梁斐凡紧锁眉头，“带我去，我要见到她。”
“好。”
孙平恩把梁斐凡往食堂里领，正值饭点，食堂里人满为患，但大多都是工作一天满脸疲惫的流水线厂工。
梁斐凡眉头蹙得更紧，他觉得这里面连空气都是脏兮兮的，他不敢相信梁斐然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吃下饭。
然而更让他难以置信地是梁斐然不仅吃得下，还吃得很开心。
梁斐凡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精致的梁斐然，没办法他从小就有这个技能，眼睛像磁铁一样，总是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锁定她。
他下意识地向她走去，但很快顿住脚步，他看到了她对面的那个人，看到了她嘴角清浅的笑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梁斐然，一瞬间全身气血逆流，怒气集中在眉间。他一直逃避，一直不肯面对的一个事实，现在活生生地摆在他面前，他如梦初醒，然后坠入深渊。
孙平恩见他脸色不对，担忧地问：“怎么了，小梁总。”
梁斐凡斜过头瞪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向门口走去，孙平恩心里警铃大响，完了，触霉头了。
回到办公室，梁斐凡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发泄似的将桌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还往墙上摔了一个茶杯。
孙平恩看着大发脾气的老板，一句话都不敢说，呼吸都变得更加沉静。
“为什么不向我报告？”梁斐凡狠狠剜他一眼。
孙平恩多年狐狸修成人，这种情况下仍然冷静，“梁总私生活不属于我的工作报告范畴。”
梁斐凡冷笑一声，“孙特助对梁总还真是尽职尽责，眼里丝毫没有我呢。”
“小梁总误会了，我只是完成您交给我的工作罢了。”孙平恩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份文件，“而且据我所知梁总和那个叫谢嘉木的厂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只是梁总单方面热络，谢嘉木对梁总的态度可以说”
梁斐凡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孙平恩想了会措辞，说：“可以说十分恶劣。”
空气蓦地沉寂下来，孙平恩没有再说话，他在观察梁斐凡的反应。
过了半响，梁斐凡才冰冷地开口：“不要让梁总知道，我明天要单独见谢嘉木。”
孙平恩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深秋，天黑得早，梁斐然从食堂出来，天空已经被染成墨色。
吃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很久，大概能猜到是谁，所以她没有拿出来看。
手机上面有若干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通知，她没有犹豫地点进微信，看到了最新的一条。
【凡】：姐，我在你办公室等你。
梁斐然看着一连串的消息感到心累，这个小祖宗不知道来干什么。
黑暗中，梁斐凡坐在梁斐然的位置，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在电脑的键盘上按来按去。
他不知道梁斐然的电脑密码，他不停地试，电脑不停地提示密码错误，屏幕发出的冰冷蓝光映照在他脸上，仿佛置身炼狱的阿修罗。
啪一声，光明随之而来，梁斐然站在入口处，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梁斐凡的手默默从键盘上移开，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站起身来说：“我在等你。”
梁斐然睨他一眼，蹙着眉问：“你来干什么？”
梁斐凡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不回家，那我只能来接你啊。”
她沉默地向办公桌走近，他侧了侧身让她过去，她看着亮着的电脑屏幕，不悦地开口：“梁斐凡，你动我电脑？”
梁斐凡本来被怒气冲昏的头脑在听到梁斐然叫他全名的那一刻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她生气了。
“姐，对不起”梁斐凡清醒过来之后，立马切换模式，乖巧道歉。
“我没打开，就是无聊随便按按。”
废话，你当然没打开，有密码你打不开，梁斐然心想。
“姐，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梁斐凡垂眸，一副可怜兮兮受了委屈的样子。
上了一天班，梁斐然累了，看他这个样子，也懒得跟他计较。
“走吧，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私自动我东西，我就砍了你的手。”
“好，姐姐，我让你砍。”
梁斐凡拥着她往外走，两人恢复亲密无间。
次日晚上九点，谢嘉木在厂里上晚班，重复无聊的工作让他灵魂不禁出窍。
“谢嘉木，你出来一下。”
主管在叫他，但他没有反应过来。
“谢嘉木。”主管加大音量，“出来一下！”
谢嘉木蓦地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朝主管的方向走去。
走到他面前，主管说：“你跟我出来。”
谢嘉木一言不发地跟着主管走出厂房，来到办公楼。
夜晚的办公楼漆黑一片，员工已经下班，但有一个窗口的灯执着地亮着。
主管把他带到孙平恩面前，“我把他带过来了。”
孙平恩没有过多表情地顿首，“嗯，你回去吧。”
谢嘉木认识孙平恩，他是梁斐然的特助，经常跟着她的身边。
他很头疼，不知道梁斐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想转身就走，但在人家的地盘，走能走到哪里去。
他就像如来手掌里的孙悟空，只要还留在慕然，他就翻不出梁斐然的五指山。
孙平恩领他进办公室，令他意外的是，要见他的人竟然不是梁斐然。
梁斐凡站在大面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根烟，眺望远处的山峰，重叠的山峰在夜晚是高耸入云的一片阴影。
谢嘉木走到他身边，两人个子差不多高，身姿同样挺拔，看起来势均力敌。
“谢嘉木。”梁斐凡声音低沉，“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这个问题，谢嘉木很想反问给面前人的姐姐。
梁斐凡吸了一口指间的烟，“多少钱？”
谢嘉木一怔，没懂梁斐凡的意思。
“多少钱能消失？”
多少钱能消失在梁斐然的世界，谢嘉木再多存在一会，梁斐凡觉得自己可能要控制不住发疯了。
谢嘉木缄默地看着梁斐凡，一脸冷漠和事不关己。
梁斐凡冷笑一声：“不会还真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吧。”
“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装得清高不食人间烟火，其实骨子里比谁还要下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梁斐凡半眯着眼打量谢嘉木，指间的烟灰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梁斐然到底喜欢你什么啊，一身穷酸味，一辈子看到头不过就是一个底层工人。”
“不过就是脸长得好看了一点，其他一无是处，做什么凤凰男的美梦。”
谢嘉木淡淡地说：“哦，但她就是喜欢我这个没前途的底层工人，不喜欢你呢。”
打蛇要打七寸，回击当然要直戳痛点。
不喜欢你四个字掷地有声地回响在梁斐凡头顶的天花板上。
谢嘉木斜斜瞥他一眼，怜悯地说：“真可怜。”
“有时间在这里辱骂我，你还不如花时间抓住她的心。”
“毕竟我是真的很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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