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女与诱拐事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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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瑟拉想得很多，她没有直接给小费。
因为曾经在很长一段里被盗匪吃到几乎底裤都不剩，人民穷得叮当响的缘故，戈乔城这一带早就没有了给小费的习惯，贸然给的话可能就有点冒犯。
所以佩瑟拉斟酌着说：“我们很喜欢这家酒馆，在这里工作的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酒馆能越办越好，希望戈乔城能越来越富庶。”
她甚至在最后来了个主题升华，以此掩盖私心。
姬莎：“……”
姬莎一点都不想接，但不接是不可能的，商人赚钱天经地义，她要是不接乔治先生得跟她急。
她缓慢地接过去，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走到乔治先生面前把那沓厚厚的钱币交给了对方，并大声说：“这是来自那两位慷慨客人的资助，他们说，希望酒馆能越办越好呢。”
——看啊！我们打工人拿到这种意外之财是要上缴给老板的，知不知道？
没想到，乔治先生面带慈爱地看着姬莎，从那沓王国币中抽出了将近三分之一塞回给姬莎，说：“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你的琴声，这是你的功劳，你应得的。”
昨天晚上维吉尔虽然完全信了姬莎的鬼话，但出于内心澎湃的感动之情，男孩和他爹强调了好几遍自己在险境之中时，姬莎是如何安慰他，并试图保护他。
乔治先生虽然是个逐利的商人，但同时也是个非常爱护自家儿子的单亲爸爸，他对姬莎怀有感激之情。
殊不知他的这番做法感动了旁观的佩尔丹和佩瑟拉，阴差阳错地获得了两个长期光顾的阔绰客人。
佩尔丹&佩瑟拉：真是个好老板、好长辈啊！一定要多给他送钱！
姬莎：“……”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姬莎回到了她的小房间中——今天晚上按摩馆的客人不算太多，她并没有被叫回去加班。
她丝毫不需要注意仪态地大字状瘫在床上。
虽然这一天下来是有些疲累，虽然在面对种种奇葩状况的当时是相当地无奈且头疼，但现在回想起来，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扬起了笑容。
其实这也是她所想要的平静生活吧。
假如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也不知道陛下现在在做什么呢？
正如姬莎所想，拜恩并没有离开。
当然并不是说他是个不干正事天天摸鱼的魔王，作为精通炼金术且魔法已经到达超越境界的顶尖强者，他也拥有着一些自创魔法。
其中一个就是与炼金术人偶配合使用的七阶魔法——“魔偶授命”。
也就是说，除了这个蹲在戈乔城的他以外，还有另一位魔王陛下留在魔王宫里处理政务，震慑群魔，两个魔王由同一个灵魂、同一个意识支配。
至于这两个魔王里究竟孰真孰假，等闲人是看不出来的。
而此时身在戈乔城的魔王陛下正蹲在与按摩馆相隔好几里的楼顶上，一头红发潦草地束成马尾，随风晃荡着。
他怀里抱着一本比魔法名词词典还要厚实的硬皮本，正面色严肃地奋笔疾书：
“穆提历xx年xx月xx日
雨转晴
今天的姬莎看起来精神不错，她穿了赭色的里衣，披了和昨天同一件的外袍，戴了五只银镯子。
距离她上一次戴镯子已经过去两年七个月零三天了，虽然镯子碍事，但真的很衬她。
听闻在峰族传统里，九只一组的排镯才是完整的，寓意花开花落生生不息。
想给姬莎配齐九只镯子，不，左手九只，右手九只，左脚九只，右脚九只……
……
今天的姬莎早餐吃了奶油菠菜汤和烤土豆……
……
今天的姬莎弹了五十二首曲，其中我最喜欢的《火星子》弹了三遍……
……
今天的姬莎跟九十五个客人说过话……
……
今天的姬莎上了四次厕所，工作太忙了喝的水不太够呢……”
——内容逐渐离谱！
最后，魔王陛下在常规（？）内容的后面特地加上了一句：
“今天的姬莎和勇者说了两句话，一共二十九个音节。”
这行字他写得尤其用力，几乎是在用羽毛笔在纸上戳出来的，达到了字面意义物理意义上的“力透纸背”效果。
戳完这最后一句后，魔王陛下保持着严肃的神情，将砖头一样的硬皮本郑重合上，只见那梆硬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姬莎观察日记》几个大字！
而目前，他的书写进度已经到达了这本砖头的四分之三往后了，如此丰厚成果，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成就！
随后，他继续靠着超越境界强者的超卓感官，偷窥（划掉）观察着几里外的姬莎。
姬莎似乎准备要洗澡了——当然，虽然他回去数姬莎上厕所的次数，但偷看洗澡这种缺德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嗯，至少到目前为止，是不会的。
他会等到名正言顺之后再去偷看！
这样在心中庄严宣告后，魔王陛下在夜风中的楼顶上安详躺平，呼出一口气在半空中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泡泡，又“卟”地一声破开。
他闭上了双眼。
你以为他要睡觉了吗？
不。
分离两处的意识合二为一，批改文件速度x2！
魔王宫里。
魔将洛甘目瞪口呆，压低声音感叹：“天啊，陛下的笔都要快出残影了！”
说完他想了想，又有点难过：“难道是因为……失……”
魔法师吉蒙丽翻着白眼拍了他一下：“说什么蠢话呢？你说失就失？你要明白，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他，”
“——可是个痴汉啊。”
——————
大清早，姬莎按时醒来，正准备按时去吃员工餐然后暂时去上班。
今天酒馆乐师海勒先生已经回来了，而按摩馆这边接到了一单来自休假士兵的“团购”，估计会比较忙，所以今天姬莎是要干按摩师的工作。
然而，今天汉娜女士的话音显得忧心忡忡：“尤莉亚到现在还没回来……”
尤莉亚平时也住在按摩馆楼上的小房间中，但昨晚，姬莎确实一整晚都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
姬莎：“她没有说她去了哪里吗？”
汉娜：“没有，她经常和她那些小姐妹出去聚会，大多是在露天酒场、交友巷那样的地方，噢，她每次都会花上不少钱……”
哈瑞：“嘿！汉娜，不要这样说，尤莉亚是有分寸的，她也没找我们预支过工资！”
“她是没有预支过工资，但她会从自己的吃食里克扣！看那姑娘瘦的……”汉娜耸耸肩：“好吧，总之我先找酒场那边问问看。“
然而，直到这天中午，尤莉亚依然杳无音讯。
姬莎在心里叹：前天维吉尔才出过事，怎么今天又失踪一个？
据说尤莉亚家境一般，而且很不受家人重视，整个人一穷二白，身上没有任何魔具，所以汉娜他们根本没有可以确认她行踪的方法，只能报给官兵。
顺带一提，那些在休假期间团购按摩的士兵们一大早就来了，然后在按摩结束后汉娜直接将这件事告知了他们。
“诶？惊天噩耗啊老板娘！刚享受了个头就要回去上班！”
“下次要给我们打折啊老板娘！”
……
虽然嘴上这样开着玩笑抱怨着，但士兵们还是很尽职尽责地回去干活了。
而姬莎也借口要去洗洗脸，上楼往尤莉亚的房间走去。
按摩馆和隔壁酒馆挨得极近，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彼此的走廊，甚至可以轻易地从这座楼跳到那座楼上去。
姬莎到达三楼尤莉亚的房间前时，恰好维吉尔也出现在对面酒馆的三楼。
维吉尔显然也听说了关于尤莉亚失踪的事，他想：神秘强大的姬莎姐姐果然又要出手了！
“……”哪怕看不见，姬莎也能感受到他如有实质的灼热视线。
维吉尔甚至热心地蹲在对面的窗户边上，要给姬莎望风。
姬莎无奈地选择无视他，走进尤莉亚的房间，像上次那样使出了魔法”风行风止“。
然而这次却没有像上次那样顺利。
虽说风行风止只是个不起眼的三阶小魔法，但姬莎用出的三阶魔法和真正低阶魔法师在效果上有着天壤之别。
然而，姬莎却半途失去了尤莉亚的踪迹。
——对方也有魔法师，而且至少是个中阶。
姬莎想了想，回到自己的房间，隔空控制着一根羽毛笔，在一张戈乔城简略地图上画出了尤莉亚的行动路线，很小心地没有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然后她在身上蒙上了一层能让他人忽略自己的暗示魔法，溜到街上悄悄塞进了一个巡逻士兵的怀里。
官兵们确实是尽职的，得到了那份匿名情报后立即就顺着线索追查起来，但他们的能力稍显不足，直到傍晚依然没能找到关于尤莉亚的一点线索。
倒是姬莎这边发现了动静。
有人使用了溯源魔法正企图循着风行风止找来，当然，姬莎将自己的痕迹抹得很干净，那股魔力在上空迷茫地徘徊——对方能确定的范围大概有两公里那么大吧，完全没有任何卵用。
姬莎便无视了那股魔力，准备照常在结束工作后将毛巾、椅子等东西收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