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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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王土帝都
火伯爵正走在洁白的走廊中。他自己没带随从，只是身边跟着几个医护人员。这地方看上去有些冷清，走廊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洁白无瑕的瓷砖一直延伸到尽头，混合着萤石的白光让一切都显得明亮无比，甚至有些惨白。
“就是这里了，法尔曼大人。”几人在一处房间前停下。为首的医生向法尔曼恭敬地开口道。
“你们忙去吧。”遣开他们，法尔曼刚要推门而入，接着好像又犹豫了下抬起的手转而变成敲了敲门。
“请进。”熟悉的声音传来。倒不是自己女儿，而是加里斯。推开门，法尔曼走了进去。里面和走廊一样明亮，不过是来自窗外日光的沐浴因此柔和自然许多。此时红澪正坐在床上看书，发现进来的人是谁后她有些诧异地僵住了。加里斯和林德则坐在一旁下着棋，看到法尔曼后加里斯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倒是没表现出来。
“…”目光重新移回到手中的书本，不过就算林德也能看出来此时红澪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书上。在这么一瞬间红澪感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干脆扯开目光算了。
“伯爵大人，有失远迎啊。您怎么突然过来了。”笑了笑，加里斯率先开口道。
“当然是来探望一下，看看情况。”法尔曼回道。
“那你们聊。”明白了相比较伯爵这个身份法尔曼这次似乎是以父亲这个身份过来的，于是加里斯叫上林德准备先出去。
“不用，坐着吧。”法尔曼却如此向加里斯说道。
“这时候过来看我？”一直沉默的红澪此时开口了，语气显然十分…怀疑。“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可算过来了还是你怎么才过来。”
笑了笑，法尔曼坐到红澪床侧。“恢复的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回避了红澪刚才的话。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你觉得呢。”
“红澪，别这样。”开口的是加里斯。
“对对对，我知道。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还能抽空来看看自己的女儿，父亲大人。”红澪却别过脸去。
加里斯刚想要再说什么，不过法尔曼抬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恨我，红澪。对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说实话。你知道吗，每当我想起你来的时候，就是我唯一后悔坐上伯爵位子的时候。我知道你有很多怨言，但看开点吧。这世界还要照常运转，生活也要继续。我也有我的难处。”法尔曼看着红澪说道。他的目光有些浑浊，让人看不清真实。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妨碍到了你这个火伯爵，也让你很为难。但我始终想不通我到底有没有错？难道追寻自己的世界，追寻自己的…人生有错吗？如果有的话错在哪里？如果确实妨碍到了你们，那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拴住我了，让我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吗？”说到这里，红澪想起了前段时间巴兰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背叛了你的家族，背叛了整个议会。”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是不是这样，但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承认也不会接受这个说辞的。“说实话…我都不知道现在自己这个处境，到底是因为你真的还爱着我这个女儿，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别的原因。”叹一口气，红澪的语气软了下来。
“有些事情，没有深究的必要。不然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红澪，我承认我这个父亲做的并不够好。你有什么想要的，想说的，尽管提吧。我会尽力让你开心的。”法尔曼如此说道。
红澪又何尝不知道有些时候越想只会越乱越难受呢。但她这个倔性子，不愿服输也不愿放弃，只怕死早已把自己陷进去了，陷入到了现实和理想的矛盾中。“说起来...”抛开这些有的没的，红澪想了想开口道。“这次狩猎祭，能让我参加吗。院长那边递交的申请虽然没被回拒，但我怎么说也还是有上次那个不能出城的禁令在身。”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出乎意料的，法尔曼倒是爽快地点点头道。
“什么？真的？？”没想到火伯爵会这么轻易答应，红澪反而有些不可置信。
“就当做一个父亲的礼物吧，为你破次例。”法尔曼笑了笑。
“那就…多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红澪如此道。
“那你多休息吧，红澪。”法尔曼叹了口气道。至少此刻，叹气中包含着来自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加里斯，麻烦你出来一下。还有林德。”接着他转头向那边两人说道。
“我就知道，无利不起早。”红澪嘟囔了一句。不过看得出来此刻她还是舒畅了许多。笑着拍了拍红澪的手，法尔曼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走到了门外。而加里斯耸耸肩，带上林德走了出去。
说起来这还是林德第一次见到火伯爵本尊。在他眼里这次见到的火伯爵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在病房里的这些表现一举一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对女儿关爱有加的父亲模样，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蔼与温暖。这保守微妙的关心甚至都打动了他，打动了早已忘记父母关怀是什么滋味的他。这是一个未经世事无父无母的少年的感觉，看不透大人世界虚虚实实充满面具的他因此对火伯爵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好感。不过刚一出门，法尔曼立刻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威严的气场瞬间充斥整个走廊，一瞬间被惊到了的林德甚至都停住了身体上的动作，再恢复之时便感到无比局促和不自然。这时加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顿时让他放松无数。
“对于议会的调查结果，你还有什么异议吗？”外面，法尔曼开口问向加里斯。
“没有。不管是出于对您作为红澪她父亲的信任，还是出于我自己所得到的的信息。”加里斯摇摇头。
“那就好。毕竟这事也是完全在我们的预期之外。”火伯爵点点头道。
“这可就不一定了。”加里斯微微一笑。
“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给出过解决方案，可是你没有接受。所以造成了现在这个结果，实际上我认为你应该负主要责任。”火伯爵指的自然是之前他们讨论过的，关于以加里斯杀掉海拉姆作为交换得到林德在帝都的安全保证。
“如果不是红澪顶了刀而是林德真的出事了，我相信您也就不会这么说了。”加里斯则意味深长地回道。
“讨论‘另一个结果’这种事没有意义。实际上，现在重新讨论这个提议也为时不晚。条件上我们也可以做一些变通。”火伯爵开口道。
“这个嘛…或许可以。另外前几天我在会议上告诉你们的，没有半点虚假。当时林德不在身旁我也没能实际展示给你们，现在可以给你看看，如果您有意的话。”加里斯回道。
听罢火伯爵眉头一挑，点了下头。于是加里斯笑着示意了下林德：“给我们的伯爵大人看看，你带着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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