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希望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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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得五月，龙塘城张灯挂彩。
明月高照，尽北飞里传来了朝云的歌声。
“采薇采薇，盈盈脉脉。
依依不忘，彼此之间。”
微风轻拂，画心的歌声在风中飘扬，飞进了朝云儿郎的耳中，尽北飞里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离开朝云，此刻听得故乡的歌声不禁多了些思乡的愁绪。
于是便纷纷围拥一起，合唱了起来。悠悠的歌声在整个尽北飞响起。
云轻罗倚靠门窗，听外面悠扬的歌声。她突然意识到朝云的短歌原来是这样的好听，她听的不怎么多，因为从小都是在宫中长大，此刻不禁有些后悔在朝云时没有多去外面看看。她仰头看着外面的月亮，觉得比朝云的圆了许多，不禁笑了起来。
这个时节的龙塘满园春色，鸟语花香，让她欢喜非常。
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朝云盛些什么，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小的时候父亲会经常带着她玩耍，陪她看宫中的遍地红花。可每次她提出要走出去看看时，云晚霁总是会推辞，诸如外面凶险，公务繁忙之类。一而再再而三，她也就没了那种念想。
现在听的外面合唱的歌声，越是听的深了，便越是想了解更多的朝云。她在心里暗誓，若是能回到朝云定要多去市井走走。可明天就是结亲的日子，真的能回到朝云吗？她这样想着。
谢疏林也听到了外面歌唱的声音，他虽也有些想念家里，可却不像轻罗一样满目忧愁，亦或是像他们一样大声抒发出内心的情绪，他只会把这些都埋在心里。
他起身离开了书房，走向了轻罗的方向。
“怎么还不休息，是明日便要见到皇甫牧之兴奋的？”
谢疏林的声音打断了轻罗的思绪，她应声回头。
“没有，有点想家了。他们唱的是朝云的歌？”
“是的，朝云人人都会唱，公主难道不会吗？”他笑道。
“你不要取笑我了，明知道我不会这些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对明天可有期待？”谢疏林示意轻罗看向窗外。
外面他们已经跳了起来，载歌载舞，轻罗一下子看呆了。
“朝云也挺好的。”她轻轻说道。
“嗯？现在想起朝云的好了？以前怎么总是说朝云的不是。”
“我哪有说过，只是不喜欢宫里和宫里的人而已，也有点想他了。”她叹了口气。
“公主这一趟龙塘真的变了不少，国主定是满心欢喜的。”他真心的觉得轻罗变了许多。
“说起来还要感谢那对姐弟啊，他们可还好，有些天没见他们了。”她突然问道。
谢疏林没有将张家姐弟的事情告诉轻罗，所以轻罗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龙塘通缉。
“是要感谢他们，有机会请他们去朝云，去朝云好好报答他们。”
“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说不定便见不到了，张除夕最近在忙些什么，他不是和你有什么协议吗，怎么前几日还每天都能见到他？”轻罗觉得张除夕几天没来有些怪异，便询问道。
她只是随意的问，可谢疏林却沉默了一阵。
她转头看向谢疏林，“他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张兄弟武艺高超，怎么会有事，谢疏林只是觉得如今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明天一早公主就要去皇甫家，他们已经帮不上忙了，便让他回去了。”他意识到是自己突然的沉默引起了轻罗的怀疑，忙解释道。
“是啊，我也要去皇甫家了，以后说不定也像在朝云一样永远也出不来，你说我这是从一个笼子去到了另一个笼子吗？”
“公主怎么会这样想，纵使在朝云，哪里不都是你想去就去的，只是没有陪你的人而已，如今在龙塘有了皇甫牧之，公主可不会无聊的。”
“皇甫牧之？我现在对他越来越陌生了，来龙塘也有一些时日了，可总也见不到他。也有些忘了他的模样。”她沉声道。
“谢疏林我们去看一下张除夕和张荑姐姐吧，这怕是最后一面了。”她向谢疏林寻求意见。
谢疏林是万不敢答应她的。“公主这夜已经深了，明天又是那么重要的时刻，公主可要打死精神来啊，再说了，花店离这也挺远的。”
“是有点远，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了。”这个时候你要让她去一趟张家花店，然后又返回来，她也不愿。
“怎么会呢，明天说不定便能见到他们了，明天龙塘那么热闹，他们知道是公主的喜事，一定会祝福你的。”谢疏林看他打消了念头，连忙说道。
“那希望吧。”
她也不再想了。外面的歌声已经弱了下来。
“公主早点休息，谢疏林这就走了。”谢疏林转身告辞。
“嗯，等回去了朝云能带我见见嫂子？听说怀了孩子。”
“嗯？”谢疏林有些惊讶。
“自然是可以，我也很是期待啊。”他哈哈笑道，不再墨迹。
轻罗看着谢疏林离开，脸色突然变了。
“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张除夕。”
她有些担心张除夕，几次都想着去花店看望一下，可一想到来回旅途的遥远便又生了放弃之心。
“画心。”她大声叫着画心的名字。画心此刻刚从庭院回来，因为她一时兴起的歌声引发了侍人的合唱，她也欣然加入。
“公主怎么了，可也是想家了？”她笑道。
“说什么话呢，我想问你可知道张除夕的消息，就是送我回来的那个。”她希望能从画心口中知道一些张除夕的消息。
“那位张公子啊，画心也很长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做些什么，也不来这了，公主是想念张公子了？”画心笑道。
“我在这龙塘也没有朋友，就他一个。明天就要进宫了，难免想要再见一面，当做告别也好啊。”她悠悠说道。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公主，画心平日里都在这尽北飞侍奉公主，不曾出去，又怎么会知道张公子的消息，况且这张公子也不是这龙塘的达人显贵，只是一个花店卖花的，他的消息又怎么会满城皆知呢。”
“你说的也对，那你现在去一趟花店看看他是否安好。谢疏林对我有所隐瞒，我总感有事发生。”她关上了窗户，外面夜黑的厉害，月亮也找不见。
“现在？公主现在这么晚了，再说了画心也不认识去花店的路啊。”她拉扯着轻罗的衣角。
“那就算了。希望明天能见到他吧。”她吩咐画心下去。
轻罗坐在床头，又想起了张除夕，想起他独自前去燕重候府，想起在他家后院翩翩起舞。
“皇甫牧之？好像已经忘了他的样子了啊，真是的明明在朝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才来龙塘多久……算了不想他了，明天总该见到了。”她这样想着便有些犯困。
尽北飞夜阑人静，龙塘城今夜连狗叫声也没有。
醉花坊，苏青院子。
“姐姐，明天可就是轻罗进宫结亲的日子，云出息这样心思慎密的人定是能够料到我们准备明日离开，只怕是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张除夕和张荑已经在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能够收拾的，也只是来时的那个包袱罢了。
“那你明天是不走了？”
“说什么呢，不走难道一直在这房子里吗，这几日都没有出去，明天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走的。”他在房里肆意开回的走动，饶是把张荑给走晕了。
“你别再走了，跟我一起收拾东西。走的我头晕。”张荑有些怒气。
张除夕停了下来。“能有什么可收拾的。”他走近张荑。
包袱已经被张荑收拾完好，张除夕没有打开，里面是什么东西他是知道的。
他轻握住张荑的手，“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会平安离开的。”
他知道张荑现在是忧心忡忡，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给她安慰。
“我没有事，你说寒清山现在怎么样了。”她突然说道寒清山这让张除夕惊喜非常。
“姐你终于想通了吗？师父他武艺高强，云出息他拿不住的。姐姐放心好了，我们若是能平安离开，便去白云间一趟吧，不在那待下，就只是在那路过。你说怎么样。”
“这次他救了我们，这是我们应该的。就那样吧。”她也不再过多解释。
“这样最好了，师父若是知道我们过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张除夕为张荑能慢慢接受寒清山而感到高兴，在这一刻里，他甚至感受不到明天带给他的压力。
“早点休息。”张荑将包袱轻系在张除夕的背上，这里面有着比他们性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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