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开始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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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老爷子操纵无人机掠过楼下，丧尸果不其然被其吸引。
地下车库位于小区的后方，而广场处在小区的中央，丧尸被无人机引走后，三人快速下楼。
打开楼门，几人绕到居民楼的一边。
何帆贴在墙边，飞快的转过头看了一下，冲着叔叔比了三根手指。
老爷子点点头，低头操控无人机引开侧边的三只丧尸。
何帆再次转过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丧尸后，俯身慢跑过去。
几人就这样配合，何帆在前，沈柠在后，注意着两边的情况，老爷子则在中间操纵无人机引开前方的丧尸，用这样的办法穿过了七八栋居民楼。
在地下车库前的最后一栋居民楼前，何帆贴在墙角，如同刚才那样悄声转过头观察，却与一双苍白的眼睛对上。
丧尸的嘶吼声响起。
“跑！”
一场追逐战瞬间拉开帷幕。
何帆猛的后缩身子，那丧尸扑了一个空。趁此机会，几人迅速从丧尸旁边跑过去，直冲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内，车歪七扭八的停着，何帆进入后并没有看到其它丧尸。
然而身后的丧尸速度惊人，依旧紧追不舍，家中的车停在车库后方，还需要再跑上一段路程。
何帆焦急，眼看丧尸就快要抓到位于最后的沈柠。
“沈柠，再跑快些！”他低吼。
沈柠卯足了劲儿，努力提起速度，却猛的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拉力从背后传来。
丧尸已经抓到了她的背包，将她扯倒在地，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
“沈柠！！”何帆想回头救她，然而丧尸的速度太快，已经为时已晚。
“噗呲。”
突然间丧尸倒在了地上，头部被一根钢筋穿透，之后一个男人缓缓抬起了头。
“何帆？”他胳膊满是隆起的肌肉，随手将丧尸甩到一边，声音中带有一些惊奇。
“魏伥！”何帆惊喜，是在公交车上结识的壮汉。
来不及叙旧，魏伥转而恢复神色，继续开口：“我们得赶紧走了，上我的车。”
话罢他快步走到旁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前，打开车门。
于此同时，地下通道的入口也涌进来了一群丧尸，看来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来的。
“快上车！”魏伥坐在主驾驶上回头喊道。
老爷子拉起沈柠，两人钻进了后座，何帆坐进副驾驶一把关闭车门。
“坐好了。”魏伥嘴上叼着一根还没点燃的香烟，猛打方向盘，黑色的越野车行云流水般倒出了车位，而后冲着地下车库的另一头疾驰而去。
驶出地下车库后，魏伥开口：“有没有吃的。”
“有的。”何帆从背包掏出一袋压缩饼干撕开递过去。
浑身满是肌肉的男人接过大口咀嚼，发出含糊的声音：“他娘的，差点儿被饿死。”
吞咽下食物，他又笑着看了一眼何帆，说：“咱俩也是真的有缘，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北安？电视上说政府和军队都撤退到那里了，去那儿一定安全。”
北安市与何帆居住的西江市有六百多公里的路程，如今饿殍遍野，前往北安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本来也准备去那里，但是油够吗？”何帆回应，注意到他吃的有些干，又从背包取出一瓶水放在魏伥旁边。
魏伥撇了撇嘴。
“不够，但是可以抽别人的。”他示意何帆回头看后备箱，同时猛灌一口水。
何帆回头望去，看到里头堆着一个备用轮胎，一塑料桶汽油，以及一根泵水用的管子，此外就是......好多条烟。
“看来我也可以抽别人的。”何帆笑了笑，看着眼前空旷的河堤路，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其实于我而言，没有烟抽才是世界末日。”魏伥笑了笑。
越野车内部空间很足，沈柠倚靠在车窗旁望向远方，再次的死里逃生后，她却没有感到劫后余生的快乐，可能是这两天对于死亡已经开始麻木。
何帆透过后视镜看着她，阳光将她的发丝映射的金黄。
她依旧那么引人瞩目，修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阳光将她的眼眸照成棕色，又被她挺起的鼻尖反射回去。
何帆最喜欢她薄薄的粉色嘴唇，她一笑，便会露出小巧而整齐的一排牙，每当这时候，何帆都会内心感慨，世界上怎么有人会长得如此精致。
一时间，他竟看的有些呆了，早已消失许久的情感再次萌动。
“女朋友啊？”魏伥注意到一旁的何帆，直接问。
不等何帆回应他又再次自顾自的开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救了你女朋友。”
何帆迅速收回目光，控制住他即将失控的面部表情开口：“不是。但是也谢谢你了，我们的食物你随便吃。”
“烟我也管够。”魏伥眨巴了一下眼，然后继续开车。
沈柠这时候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不知是因为太阳的照射，还是魏伥的话导致的。
老爷子在后头默不作声，眼神却带着一丝笑意。
几人商量过后决定不走高速，就目前情况来看高速很大可能已经堵住了，所以保险起见，选择了车少一些的国道。
一路也有丧尸试着追赶车辆，都被魏伥甩掉了，何帆不得不承认，他的车技非常好。
但是魏伥不知道的是，在坐有一个比他车技更好的人。
老爷子人老心未老，虽说头发早已花白，但仍却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玩一些极限运动，登山越野都不在话下。
夜里老爷子接替魏伥开车后，路上遇到几只丧尸，只见老爷子微微拨动方向盘便从丧尸之间精准的穿过去。
“牛啊！”魏伥大为震撼，竖起了崇拜的大拇指。
车已渐渐驶离城市进入乡野，路上的丧尸数量变得越来越少。
几人就这样接替着开车，向着北安的方向行驶。
驶出西江市已经有三天，偶尔路过在路边停靠的车辆时何帆和魏伥就迅速的下去搜索一下物资，也算是获得了几瓶水和些许食物，很多车主都有在后备箱里放点儿东西的习惯。
路上也遇到过几次危险，不过都算是有惊无险，比起城市里大规模的丧尸，乡野中要少的多。
这天雨夜，风雷作响，雨点啪嗒啪嗒的打在车窗上，远处大雾弥漫，纵使打开了车上的雾灯能见度也极低。
何帆微微降低车速行驶，沈柠坐在副驾盯着前方路面，夜间行驶，两个人观察总会更为保险一些。
魏伥白天开了一天的车，跑到更宽敞的后座在休息，老爷子腰间别着一把小刀，也靠着车窗睡去。
行驶一段路程后，何帆猛的急踩刹车，沈柠望向车外瞪大了双眼，前方的路，断了？
透过大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方的路面凭空断开。
何帆皱了皱眉，望了眼身后还在熟睡的两人，拎起棒球棍走了下去。
“我下去看看。”他关闭车门，走到断路边缘低头查看。
透过雾气，隐约可见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何帆又向两边望去，也是看不到边。
他微微发懵，貌似导弹也炸不出这么大的深坑，难道是不久前发生了地震？可地震又如何震出一个天坑来？
死人再度爬起本就令人震撼，如今又现出一个巨大的天坑，这一切都在冲击着何帆的世界观。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何帆回到车中，转头望向一旁的沈柠。
“看来我们得绕路了。”何帆苦笑。
正准备发动车辆，雨却下的更大了，浓雾随之而起，车外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等天亮了，先休息吧，我来放哨。”沈柠摇摇头，对着何帆说。
何帆双手离开方向盘，开口：“你睡吧，我不困的。”他见沈柠还想再说些什么。
“睡吧。”他笑了笑。
沈柠见拗不过他，转头闭上眼睛。
“你困了就喊我起来。”
“好的。”
不久后车上其它人都沉沉睡去，何帆盯着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天坑，陷入沉默。
深夜，浓雾中隐约有光芒在闪动，为雾气渲染上一层朦胧的金。
何帆察觉到异常，再次下车查看，只见光源从天坑的深处传出，还隐约伴随着一阵阵的嗡鸣声。
他俯下身子贴到地上，希望看得更清楚一些，可视线刚刚触碰到下方的源头，一阵强光却猛然从地底照射出，将周围的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大地开始微微颤动，首先醒来的是沈柠，她睁开眼睛，看到何帆的背影被光吞没。
待金色的光散去，何帆却不见了踪影。
大雨如注，光芒退去后便再没有出现。
“何帆被外星人抓走了？”魏伥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刺眼的光芒袭来，何帆立马捂住眼睛，接着他被一股无形的力所裹挟拉走。强光使他睁不开眼，但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耳旁疾速吹过的风。
何帆明白，他正在下坠。
就这么......没了？何帆心有不甘，没想到自己会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转念他又宽慰自己，但总好过于被丧尸大卸八块儿这种死法，最后，他希望自己摔的粉身碎骨，别再又爬起来。
一番心理准备过后，何帆平稳落地。
脚底再次传来踏在坚实地面上的感觉，何帆睁开双眼四下观察，发现自己正处于天坑之底，而面前的地上，插着一柄古老的长刀，刀面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通体漆黑，在刀把上雕刻有一圈小小的象形文字。
何帆定了定神，他猜测，从空中来到这里一定与这柄刀有关系。他用双手持住刀把，试着用力将其拔出来。
长刀纹丝未动。
何帆讶异，他使出了全力，而这把通体漆黑的长刀却动都不带动一下。
多次尝试无果后，他望向四周，看到光滑的石壁后，不免有些绝望。
靠自己从这里出去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再次望向黑色长刀，在其面前蹲了下去，半天憋出了一句话：“送我出去。”
何帆自己都有些想笑自己。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现在却是只见大难不见福。
再次拔刀失败，何帆彻底放弃，坐在一旁思考。
蛮力如果使不通的话，试一试其他办法，他注意到刀柄上古老的象形文字，想起了古人打造好武器，会有一个滴血认主的仪式。于是他将手指咬破，而后将血抹到刀身上。
果不其然，血液刚碰到漆黑的刀身，就被吸了进去，然而何帆却保持着这个姿势动弹不得。
仿佛有一股吸力透过刀身，吸吮何帆的血液，血液不断的涌出，流到刀身上却瞬间干涸，刀柄上，古老的象形文字发出猩红的微弱光芒。
随着血液的不断涌出，何帆的意识变得模糊，最后沉沉的倒在地上。
“长夜已至，厄难重临，持刃者，当知苍生苦楚，当慈悲天下，当屠尽苦厄。”昏迷中，一阵古老的声音在何帆脑中吟唱，声音沙哑而沉重。
不知过去了多久，何帆再度睁开眼睛。
浑身酸痛，不过已经可以自由活动，灾变前何帆有献血的习惯，每次献完血也只是有些轻微脱力，这一次却感觉险些被抽成干尸。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将长刀抽了出来，入手格外轻盈。
何帆试着对旁边的石头挥砍，带起一道黑色残影。伴随着一阵铁石碰撞的声音，石头直接断成了两半。
“当慈悲天下，屠尽苦厄。”何帆低语。
他感受到黑刀开始轻微的嗡鸣，接着黑刀主动调转刀锋，直指天空。
何帆此刻握着刀柄，感觉与黑刀融为了一体一般，下一刻，他被黑刀带着冲天而起。
天坑外，雾色依旧，大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三人都下了车，在天坑边驻足，好端端的人，刚才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没了。
“何帆！何帆！”叔叔急的面色发红，趴在天坑边冲着下边吼着。
沈柠蹲在老爷子旁边，默不作声，可见她脸上也面带焦急。
魏伥手持一根铁管，在周围警惕。
“轰！！！！！”
突然一阵气爆声传来，只见何帆持着黑刀，悬停在了空中。
下一刻，沈柠捂着嘴泪花闪烁，老爷子面露笑意，魏伥手中的铁管掉在地上，呆立在原地，震撼的望向漂浮在空中的何帆，仿佛凝视神明。
简直颠覆了常理！可当下的世界，又何来的常理？
落地后，黑刀陷入了沉寂，何帆用刀撑在地上支住身体。被吸了这么多的血，他现在身体无比的虚弱。
魏伥将他扶进车中，准备帮忙将黑刀放进去，却感到无比沉重，纵使拼尽了全力还是无法撼动丝毫，最后还是何帆又出来将它拿进车。
进入后座后何帆感觉眼皮沉重，刚躺下就睡了过去。
“真不可思议。”魏伥坐到驾驶位上，不由的感慨。
老爷子低头看着睡去的何帆，心中自豪，都说乱世造英雄，这孩子，保不准，就是个英雄。
何帆在梦中要是得知此刻沈柠正紧紧攥着他的手，说不定要被笑醒。在沈柠的心中，已经渐渐对这个男人有了依靠感，对他的回归，毫不掩饰的说，她是发自内心喜悦的。
梦中，何帆再次听到了那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灭灾之刃，借灾炼体。”
灭灾之刃是指黑刀，那借灾炼体是什么意思？何帆略有些不解。
这一觉睡了大半天，何帆起来赶紧吃了些东西，车辆已经绕过天坑继续向前行驶，老爷子和魏伥在前排交流着驾驶经验，沈柠坐在身旁微笑。
如果末日没有发生，而这场逃亡是一场旅行，那该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何帆看向身旁的黑刀，起码自己有能力保护他们了，有这把削铁如泥的神秘黑刀在，再遇到丧尸，他有把握击杀。
窗外，平原地貌逐渐转变成了连绵的丘陵。
前方不远，记得没错的话要经过一个临河县城。凫水县，建在一条横跨国家的大江，延江的两侧。
两侧的山峰越发陡峭，两山之间只有一条公路，黑色的越野车在其中穿行。
“我们到了凫水得补充一下物资。”何帆发现背包逐渐瘪了下去。
“好，到时候我找个没有丧尸的商店门口停车。”魏伥点了点头。
其实何帆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借鉴梦里的声音，他想用黑刀杀掉只丧尸试试，因为涉及到了炼体二字，如果可以使他变得更加强大，他愿意为此冒险。
一路平安，前方再度出现城市的轮廓，可以看到延江在桥下奔涌。
两旁的丧尸逐渐多了起来，在后方追赶车辆，不过魏伥总能很快将他们甩掉。
县城里的路四通八达，一条路堵住魏伥就迅速转入另外一条路行进，他们缓缓前行，到达了一处小卖铺门口，停下车。
小卖铺关着门，上边挂着一个铁制门锁，魏伥准备从外边暴力踹开，他退后准备助跑。
然而刚退到后方锁就被何帆用黑刀斩断，这把刀锋利的可怕，而且在何帆手中会变得极为轻盈。
这属实让魏伥错愕了一下。
小卖铺里边堆积着好几提矿泉水，老爷子直接抱去后备箱放着。
魏伥则是拿了个塑料袋疯狂往里头塞烟，兜里揣了一盒中华美滋滋的。
何帆摇了摇头，想起来他曾经的一席话:没有烟才是世界末日。这就是老烟民。
沈柠蹲在一边，动作飞快的将能看见的食物一股脑装进背包。
老爷子放下水后折返，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医疗箱，喜出望外的带到车里。
四个人几个来回下来，都快将越野车搬成了一个小型商店。
最后魏伥抱着一桶巧克力，几人才意犹未尽的钻进车里。
“何帆呢？”魏伥率先发现少了一个人。
几人迅速看向车窗外。
只见何帆双手持刀，对着远处严阵以待，顺着漆黑如墨的刀尖望去，一个丧尸嘶吼着现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