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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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四个人从昨日的博彩中获利，准确地说，获得十倍暴利。
某个愣头青，以千两白银押注甲二，当场收获万两白银。
林骏，以全部家当押注甲二，当场收获650块低级灵石。
张世安，拿出压箱底的千块灵石押注甲二，结果名利双收：“仁义无双”美名扬，万块灵石夸豪富。
更夸张的是陶大小姐，据说胆大包天偷拿母亲的嫁妆押注甲二，豪收灵石五万块，还被她家长辈赞为勇毅果决……
不过，杂务房管事表示，本次博彩，累计接注低级灵石9653块、黄金42356两、白银232543两，赔注低级灵石60650块、白银10000两……赔得血本无归。
当然不是杂务房或外事峰赔，而是庄家清水国主李元朗赔。所以，陶大小姐和张世安暂时还拿不到这笔巨额赌债……
另外，按照外事峰与清水国主的约定，李元朗还要给付总赌注的30%作为运营费，即21090块低级灵石、12000两黄金和80000两白银……
总之，李元朗或者清水王室，哪怕搬空国库，哪怕横征暴敛，一年内必须拿出七万余块低级灵石，否则，仙门一怒，流血漂橹……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骏，脚踩金簪法器，俯瞰起伏山峦，想象着何睿和那帮官宦弟子往后暗无天日的挖矿生活，以及清水国主焦头烂额、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胸中块垒顿消，身心舒爽畅快！
合不拢嘴的陶大小姐，亲自护送林骏返回壹零柒峡谷，特地交代他安心潜修，静待张伯伯“验货”后，又折回外事峰大殿，追堵她的王伯伯要赌债。
林骏望着消失在谷口处的欢快身影，心中快意极了：这一回，被他整得鸡飞狗跳的清水王室和那帮官宦子弟，该安生几年了。
不过，这仇是越结越大了。
下一回，对方恐怕会来个爆炸式大反扑……听说，昨天一早，何睿那帮人就被宗门长辈扔进矿坑，美其名曰劳动改造，其实还不是怕林骏有样学样找他们的麻烦？
数百年传承的王室和官宦世家，潜力难以估量，经得起风雨，也扛得住失败；小门小户的林骏，却一次也不能跌倒，倒下去就是深渊……林骏必须更加用功了！
打不倒你的，终将使你更强大。
摸了摸50块灵石买来的10瓶血魄丹，以及花费5块灵石租来的《七情人煞功》，想到义兄代管的那600块灵石，林骏豪气顿生：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吧！
之后的日子，回归平常。
白天，林骏继续苦练3门天级武功，抱着心中执念不放——总有一天，他要用意念压制本能，使自己的心境配得上这身修为，融会贯通龙虎神功、龙蛇九变和百步摧山拳，腾挪移步间，十万斤力倾泻；百步开外，摧山拳劲逞威。
晚上，反复研读《七情人煞功》，然后继续吸取武道意志……
说到心境，林骏专门用3个整晚的时间，前后花费1500点武道意志，进入“开始游戏”。
与回溯“归元居争斗场景”一模一样，他回到一个半月前的死擂场景，连续失败了两次。第三次回到场景时，他立即使出十万斤巨力，连续打出三波劈空拳劲，瞬间击破“马潇”的岩甲术……成功后，“开始游戏”界面框再次沉寂。
两次成功“开始游戏”的经历，林骏终于弄清“肉身成圣”的三大功能：“人物属性”，吸收武道意志强魂；“学武进阶”，消耗武道意志植入武功锻体；“开始游戏”重温恶斗场面炼心！
三次重温那场死擂恶斗，他有一种明悟：仙道法术，本质上是某种力量的具现，并非不可战胜——他用十万斤力瞬间轰击三拳，便破了练气三层修士施展的岩甲术——如果练成煞功，乃至走上更强大的武修之路，身具百万斤力乃至更强力量，击破仙道高人的法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他拿出《七情人煞功》，温柔摩挲铁锈色的兽皮封面——就算把它倒背如流，“学武进阶”界面框里也没有显示“七情人煞功”选项，林骏方知此功不俗。
欲将此功录入系统，是需要特殊条件呢？还是如宗门奠基功法《培元功》一般，根本是痴心妄想？
林骏用足脑力，一字一句地仔细琢磨《七情人煞功》。
顺天为灵，逆天为煞。人参天地，坐卧起居，顺心则灵，逆心则煞。喜、怒、忧、思、悲、恐、惊，激荡神魂、压迫心神，扬抑气血、耗费体能，进而逆行生煞，即为人煞……
反复琢磨，此功句句不离“煞”字。玄而又玄的煞，似乎与灵相生相克——按照《培元功》的教导，经入寂而感灵，由感灵而纳灵，灵气由文字表述变为充塞经脉的实在之物，可煞气呢？
林骏连续两晚尝试打坐入寂，感应煞气，却一无所获。
环视十二件高级煞兵，感受屋里的浓重冷意——若这冷意就是煞气，该如何利用它们练功呢？
此刻，他特别期望灭煞峰张峰主的考验，早日到来——空在宝山而不得法门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无比。
随着最后一缕天光消失无踪，屋内陷入黑暗。
林骏一边皱眉思索，一边用意念挨个点击界面框。
点“进入游戏”，没反应。
点“人物属性”，没什么变化。
点“学武进阶”，还是没变化。
他苦恼极了，不由怀念家里的亲人。
离家已经一年半了，自从来到归元宗外事峰，几乎天天都在苦苦修炼，根本无暇惦记家中之事，也从不敢想回家的事。只通过义兄的口，听说父兄遭了无妄之灾，自己除了接受死擂战书，击杀那帮人的爪牙外，除了拼命修炼，难有其他作为。
可是，俗世武功已被他练到顶了。这几天，他只将《千面化骨》这门易容奇功推至圆满境外，念兹在兹的《七情人煞功》毫无寸进。
想到清水王室以及那帮官宦子弟，想到他们身后看不清的潜藏势力，想到生活在虎牙蛇吻下的家人，他只觉心烦意闷，浑身燥热……
林骏压下心火，强行坐回熊皮垫上，勉强闭目，却怎么也不能入寂。
以往，他只要按照《培元功》行功，入寂打坐如呼吸吃喝般容易，但今晚却不知怎么回事，打坐之后心情更加激荡：
他仿佛看见，父母惨死于黑衣人刀下，兄长悲愤欲绝地倒在火海中，还有不甘受辱的小雨愤怒挥剑，却被万箭穿心……何睿仰天长笑，那帮官宦子弟个个磨牙吮血，背后的林府燃起大火，那方祖传的“林府”牌匾，浸在一滩殷红浊血中，任人践踏。
林骏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懑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体内气血翻滚咆哮，连周围的阴冷煞气也古怪地蠢蠢欲动。
“走火入魔”这可怕字眼，突然蹦进他的脑子里，倒背如流的《七情人煞功》自动运转，眼前幻象丛生：时而天晴风和日照月映，时而阴云密雨雷电交加，前世今生七情六欲变幻莫测，神志宛若怒海操舟，历经情风欲潮的狂击，即将舟覆人亡时，海上突然冰雹大作，寒意袭人……
冷。
渗入骨髓的冷，从骨髓深处涌出的寒颤，使他抖成筛子。
紧跟其后的是热。毛孔不由自主地扩张，吐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晶莹透剔。
林骏又冷又热，冷热交替了好几轮，若不是久经锻炼的健壮神魂，他早已失去意识。
晕晕乎乎过了两天，还是半个时辰？他不清楚，却愕然发现，脑海里升起一轮明月，霎那间风平浪静……眼前丛生的幻象，神奇地消失了，唯有孤零零的淡蓝光屏闪烁。
一阵熟悉的饥饿感突然袭来，他眼睛发绿，腹鸣如鼓……接连吞下一整瓶血魄丹，稍稍平复肠肚激烈的抗议，一阵强烈困倦又接踵而至。
昏睡前，他分明看见光屏上闪亮的字眼：
领悟武学：【空】
进阶武学：七情人煞功【入门】
武道意志：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