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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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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在槐树下等着,又过了一阵,姜之淮二人拎着木桶过来了。

“走,咱们抓泥鳅去。”姜之淮伸手牵着贝贝,“奶把鸽子拿走了”

贝贝点点头“这样咱们抓了泥鳅,回家就能喝鸽子菌菇汤”她突然想到了之前的水源,伸手指着远处的山脉,“哥,我之前看到山底下有一条河,可长可长了。”

姜之淮惊喜“在哪儿咱们去找”如果能找到源源不断的水源,庄稼得救了

贝贝指着远处的一大片山脉道“没看清楚。”

姜之淮看大山“山底下有河,暗河离咱们近吗”

贝贝嗯嗯点头“应该挺近的吧。”

姜之遇也高兴,他道“天快黑了,也不能现在上山啊,明天再找吧。”

三个人到了沟里摸泥鳅,姜文康几人也过去了,弯着腰在淤泥里摸索,看到姜之遇之后,笑着打招呼“快来,这里泥鳅多,我们都摸好几条了。”

贝贝把鞋子一脱,光着脚丫子下了沟里,在淤泥里踩来踩去,小手抓了一把的淤泥玩,这样的游戏是孩子们无法抵抗的。

玩着玩着,摸到了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她知道这是泥鳅,赶紧捂紧小手捞上来,泥鳅滑不溜秋的,就要从手心滑跑,贝贝赶紧喊“哥,泥鳅”

姜之遇将木桶拎过来,正好接着那要滑跑的泥鳅,他夸道“贝贝真行,咱们今天晚上抓的第一条泥鳅。”

接下来,贝贝又陆陆续续的抓了好几条泥鳅,她玩的不亦乐乎,觉得抓泥鳅真是太好玩了

这里的泥鳅确实多,大家都抓了二十条左右,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一群人一起提着鞋子和木桶,光着脚跑到了村口的池塘边,一个个扑通扑通的往池塘里跳,身上都是淤泥,得洗干净咯。

姜之淮在池塘边接着贝贝,以前这里水最深,大人进来都要淹住头的,压根不让孩子们来这里洗澡,现如今,水浅了,就到孩子们胸口。

村里也就剩下这里水最深还能洗澡了。

贝贝在池塘边洗干净,她也想游泳,姜之淮抱着她上了岸“这里水太深,咱们洗干净就回家。”

贝贝噘着嘴不满意,“我超会游泳,比你们游得还好呢。”

姜海荣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他们也去挖泥鳅了,在另外一个沟里“进去游吧。”

贝贝开心的喊了一声大伯,也扑通跳下了水,在水里游了起来,游得又快又好,跟个小鱼一样。

姜海荣也带着几个孩子下去洗澡,姜之旋已经十一岁了,觉得自己是大姑娘了,不愿意下水里,就在池塘边洗了洗胳膊和脚,坐在池塘边,将脚放在水中,看大家游泳。

贝贝是最先上来的,在岸上晾干了水后重新穿上了衣服,姜之旋抱着她坐池塘边,叹了一口气“就剩这里能游泳了,赶紧下一场大雨吧。”

贝贝“山里有水”

姜之旋揉了揉贝贝的头发,笑了笑“是,有水。”只当贝贝说的是半山腰的湖水,那湖太远了。

过了一阵,姜海荣等人也上来了,大家往家走,因为人比较多,姜之遇并没有去芦苇荡里捡鸭蛋。

等到了村里,大家各自回家,三兄妹也朝家跑去,期待着鸽子菌菇汤

姜老太坐在门口乘凉,接了姜之遇提着的木桶,“哟,这么多啊。家里的泥鳅也养了两天了,咱们明天中午炖泥鳅。”

贝贝吸了吸鼻子“奶,我闻到香味了”

姜老太笑“小馋猫,饭在锅里呢,咱们吃饭。”

在路边和人说话的姜老头看到三孩子回来,也背着手往家走,鸽子菌菇汤,想想那味道,都觉得饿。

姜老头走在最后面,直接将大门关上了,母鸡和鸭子已经回来了,它们傍晚就往家回,要是大门没开,它们就窝在门口。

姜老太打开灶屋门,那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香,真香等她掀开锅盖后,香味更浓郁了。

姜老太拿着汤勺盛饭,姜之淮两兄弟端饭,贝贝拿着筷子在堂屋里等着鸽子菌菇汤。

在姜老头动筷后,大家都埋头吃饭。

现在,啥也比不上吃饭重要。

贝贝啃着鸽子大腿肉,一口肉,一口香菇,再喝一口鲜美的汤,觉得这日子太美了。

贝贝分了一个鸽子腿,一个鸽子翅膀,姜之遇两兄弟,一个啃腿,一个啃翅膀,再一人分几小块。

鸡枞菇肉厚肥硕,味道是无与伦比的鲜甜香脆,入口之后,唇齿留香

一顿美味之后,一家人格外满足,连姜老头脸上都挂着笑容,“县里人也没有咱们伙食好啊,要是能再下场雨,那可真是掉进了福窝窝。”

姜之淮“爷,贝贝在大山上发现了一条暗河应该距离咱们很近。”

贝贝小手比划着“这么这么长,我还听到了声音嘞,水流声特别大呢。”

啪嗒一声,姜老头手上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他下意识的反驳“山上有一条暗河怎么可能我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除了山腰上的那片湖,哪还有水啊。”

姜老太瞪她一眼,“贝贝看到的东西,是你能看到的贝贝,河在哪里离咱们村远不远啊”

贝贝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挺近的,但我没看清楚具体位置。”

姜老太激动的双手合十“老天爷哟,咱们有活路了。”当场搂着贝贝,眼圈泛红,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哽咽“等明儿上山了,你再仔细看看。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找找看。”

姜老太如今十分相信贝贝的话,觉得贝贝是沾了福气的孩子,是上天庇佑的。

贝贝点头“好。”

姜老头也忍不住的笑,“要是真有那么多的水,咱们就不愁了。”他将贝贝从姜老太怀里抱过来,“贝贝,你跟爷说说,那暗河是啥样的呀”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天已经黑透了,月光洒在堂屋里,也洒在了大家的笑脸上。

次日,吃了早饭去上工,等半晌午下工时,姜老太便牵着贝贝去山上了。

姜之遇和姜之淮则和村里的半大孩子一起约着去摘菌菇了,其实他们也想跟着姜老太一起去找水源,可就怕姜文康等人也跟来了。

姜之淮两兄弟被村里的半大小子围着,姜富强几个人也在其中。

姜文康道“贝贝咋没有跟着啊”

姜之遇笑“贝贝走得慢,咱们既然约好了,那今天就跑远点摘菌子,贝贝今天跟着我爷奶。”

姜文康揽着姜之遇肩膀“够兄弟,走”

贝贝也跟着姜老太和姜老太上山,她在前面领路,老两口在后面跟着,走了一阵,姜老头看贝贝累了,便抱着她继续往山上爬。

他们走走停停,大概走了半个小时,贝贝停下站在一颗枣树下,盯着枣树根发呆。

姜老头刚要问,被姜老太拉着,“嘘,别说话,别吵着贝贝。”

贝贝蹲在枣树下看,枣树下有一个蚂蚁窝,蚂蚁窝里一只只的蚂蚁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再往下是什么

看着看着,她再次听到了潺潺的水声,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在水中,一副超大的立体画卷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连绵不断的山脉下,是一条水源丰富的暗河,通向山脉深处,流向远方。

许久之后,立体画卷消失,贝贝瞬间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感觉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左摇右晃坐不稳。

姜老太吓得脸都白了,失声尖叫“贝贝。”

姜老头赶紧将贝贝抱起来“贝贝,贝贝。”

贝贝晃了晃脑袋,“头有点晕。”接着她兴奋拍着姜老头的脸“爷,我看到河了,在山底下,好大一条河”

姜老头皱眉“头晕你每次看了这些,都头晕吗还有哪里难受,想不想吐”相对于找到水源,孙女的健康更重要。

他瞬间想到了慧极必伤这个词语

姜老太也担心的揉着贝贝太阳穴,脸都白了“贝贝,你别吓奶。”

贝贝摇头“以前一点点点点晕,刚刚看河的时候晕,画面太大了。”

姜老头紧皱的眉头松了点。

贝贝很快就不晕了,她欢喜的说道“爷奶,我看到河了,就在我们脚下,一直延伸到大山深处。”她指着前面的方向,“那里有一个湖,这么大。”

姜老太和姜老头对视一眼,知道贝贝说的是半山腰的湖,确实是在那个方位的。

姜老头道“怪不得山下面干旱的地皮都要裂开了,山上的树木还长得这么好。”

姜老太“把这里挖开,但这里挑水浇地,来回也要大半个钟头啊。咱们村的劳动力都上,也顾不过来所有地。”

姜老头将贝贝放下来,找了个木棍子往底下挖了挖,土壤里很多碎石子,挺难挖,“谁来挖”

姜老太“肯定是村里一起挖啊”说完就顿住了,说了谁信啊

不仅不相信,还要嘲笑他们老两口疯了。

贝贝“奶,这条河从山脚下穿过。不用在山上挖,咱们在山脚下挖”

老两口“”

姜老太抱起贝贝往山下走,“去看看。”

老两口轮流抱贝贝,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山脚下,跟着贝贝来到了后山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

荆棘丛生,缠着刺刺草,没法下脚往里走。

贝贝指着里面道“爷,这里是距离暗河最近的位置。”她往后退了几步,“大概这么远。”

姜老太“差不多三米。”

姜老头“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他扒开荆棘丛,钻了进去。

贝贝托着腮往里看,希望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看着看着,里面的立体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看着姜老头已经走到了荆棘丛的中间,吸引她的是旁边的野兔子。

兔子应是听到了姜老头走路的动静,竖起耳朵探头探脑的看着姜老头的背影,又瞅瞅后面,掉头准备跑。

贝贝“兔子,爷,兔子”

她发现姜老头似乎听到了,回头看了看,贝贝赶紧喊“左后方,有一只大兔子。”

那野兔子也受了惊,唰的一下子跑了,它因为惊慌失措,一头撞在了荆棘丛上,被撞翻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跑。

贝贝“兔子兔子兔子,别跑啊”兔子更慌了,时不时的撞在荆棘丛上。

姜老头看到了野兔子的位置,也顾不上荆棘丛扎人的刺了,几步跑过去按住了兔子,抓着兔子耳朵拎了起来。

贝贝欢呼了一声“有兔子肉吃了。”

姜老太着急的看着,她啥也看不到,就能听到贝贝说话,她也不傻,连起来大概也知道里面的情况了,她家老头子又抓着野兔子啦再看贝贝头不晕眼不花,知道看这些确实没事,只有画面太大的东西才会让她觉得晕。

等贝贝看到抓了野兔子,立体画卷就消失了,贝贝兴奋的和姜老太说“奶,爷抓着兔子耳朵了咱们晚上有兔子肉吃啦。”

姜老太“贝贝想怎么吃麻辣兔肉、烤兔肉、炖兔肉”

贝贝吸溜一声“烤兔肉”

姜老太“看来是烤鸡烤肉没吃够啊。烤肉可不费什么劲,咱们今天就吃烤兔子。”

贝贝笑的眉眼弯弯,补充“中午吃”

姜老太笑“好,依你。你爷找到地方了吗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暗河”

贝贝“我刚刚光顾着看兔子了”

姜老太拉着贝贝小手,“咱家小馋猫。”

又过了许久,姜老头拎着兔子耳朵出来了,他激动的说道“贝贝,我刚刚听到你声音了太神奇了,就仿佛在我耳边说话一样,我还以为你在我后面跟着呢。咱家贝贝可了不得了,跟孙猴子一样,有神通啊。咱老姜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看我抓到这只兔子了真肥也有五六斤。”姜老头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两眼泪花“这漫山遍野的好东西,咱家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爷,你脸上流血了。”她抬起手指着姜老头脸上被荆棘拉伤流血的脸颊,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疼不疼”

姜老头笑“疼啥子,镰刀割到大腿了,我都不嫌疼。”他找了个草绳,将吓傻了的兔子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到了竹筐中,接着抱起贝贝,用手背给她擦泪“傻孩子,真不疼。”

贝贝摸摸他的脸“流血了,肯定特别疼。”

姜老头的心都要化了“哎,贝贝知道心疼爷了,爷以后肯定小心。”

姜老太“里面怎么样有没有啥不同的”

姜老头摇头“没啥不同的。”

贝贝道“石头缝里不是长了一棵树吗在旁边往里挖,就有水了。”

姜老头“我找大队长去。”

姜老太“你咋去说啊贝贝的事情可不能说出去”

姜老头翻白眼“你当我傻啊,倒是你,海荣也要瞒着啊。我就跟大队长说我看这一片植物不缺水,猜测里面有水源。”

姜老太这才放心,三个人一起往村里走,等到了村口,姜老头直接朝往公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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