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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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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他

宋云修这个动作太过出乎魏堇歆意料之外,她怔了一瞬,起初都未反应过来他是想干什么。

直至她瞥见宋云修羞怯的神情,才恍然大悟过来,啊,他方才就是在藏这个

魏堇歆暗想自己真是过于敏感,明明人就捆在自己身边,只是少了一双眼睛亲自盯着,宋云修进宫前明明已经查过他了,福子居自然也不会有不属于皇宫的外物。

再说她之前不是有些笃定,宋云修得知后事的法子是通过做梦吗

魏堇歆轻咳一声,只想快速移开眼,但她内心又觉得宋云修哪里不曾被她看过一双脚而已,至于在她面前躲躲藏藏的吗

他到底是害羞还是为旁的什么人守贞呢

想到预言书上先有宋云修私会、后有宋云修私奔,每一条都让魏堇歆无法容忍。

当初,他怎么不选择跟她私奔呢

如此果决地放弃了她,甚至看都没有再来看过她一眼

魏堇歆心中阴霾顿起,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云修,心中又蔓生出另外一种想法也许,宋云修就是这样,嫌贫爱富,拜高踩低。

世间人人都如此,为何宋云修要例外

魏堇歆心中冷笑,如今她是全天下最尊贵最有钱的,宋云修有没有考虑过,再回来呢把他过去种下的种种罪孽,都赎干净。

她一定封给他最末等的小侍身份,夜夜都去光顾他。

“这有什么好藏的”魏堇歆问他。

她发觉很多问题,直接问宋云修会比她挖空心思去猜有趣得多,就算宋云修什么也不说,他的反应就足够有趣了。

只见她可怜的太傅懵然地睁大眼睛,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样。

他一定是在想,男子的脚是不能给外人瞧的,这难道还用问吗

可魏堇歆都未把自己视为是外人过,她早已将宋云修划为自己所有,哪怕他跟别人拜了堂,可是又没有饮合衾酒,又没有入洞房,魏明月一定没看过他身上是什么样子罢

可她看过。

不过是拜堂而已,幼时她与宋云修玩闹时也拜过,左不过无人见证,左不过天地之间,她二人都未着红装,那也是拜了。

魏堇歆的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是,宋云修就是她的正经夫郎,虽然他跟别人跑了,但不妨碍她再将之抓回来,好好惩戒一番。

“朕在问你话呢。”魏堇歆道,“太傅这处,难道不曾给朕瞧过吗”

眼下福子居内没有人,只有她们两个。

宋云修面色有些难堪,他很快回复“给瞧过的。”

无论出了什么问题,宋云修必然不会去质疑他的陛下,他忍不住想是不是他自己太矫情了,陛下又不是没有看过,他藏个什么劲呢

好像陛下是什么坏女淫徒一般,陛下是那样正直的人,他却以小心之心度陛下君子之腹。

真是罪人。

魏堇歆见宋云修把自己瑟缩起来,一双雪白的脚的露在外面任她细看,她就是喜欢宋云修这副样子。

明明不愿意做,却还不得不做。

或者他并没有什么不愿意,就是装作被强迫的样子,勾人喜欢。

沉默了一阵,宋云修想起陛下说今日罢免了早朝,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陛下身子不适,也许是突发了什么要紧事。

于是宋云修又小声问“陛下为何罢了今日早朝”

“哦。”魏堇歆目光流转,从昨日瞧见的奏折中胡诌出一个理由出来,“古爱卿的爱女生了重病,朕怜她死里逃生,今日放她亲自照顾女儿。”

爱女古莲有两个女儿,却不知是哪一个。

在古莲那位长女入宫殿试之前,宋云修从未关注过她,就不知道是不是她生了病。

宋云修点头道“陛下仁心。”

见他又恢复了那般如清风明月般淡淡清冷模样,魏堇歆就觉得不高兴,她就喜欢看宋云修害怕惶恐、惊惶无措,或者是难过地哭。

只是不知,那究竟是他真实的模样,还是他装出来的。

魏堇歆看他一眼,道“那你就好好歇着罢,若是不爽利,下午不必来承光殿了。”

“是。”宋云修又连忙跪好拜别。

魏堇歆看完了他,走出福子居对文莺道“福安关在何处”

文莺道“就在太医署的方向,陛下要现在过去”

魏堇歆点了点头。

有些事,宋云修不想说,这个福安,不知会不会替他说。

太医署的库房之内俱是堆放的药材,能这样随意堆放的必然不名贵,杂七杂八的药味充满了福安的鼻腔,他抖得厉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难道是因为他的失职让公子生病了吗他承认这是他的错,可也不至于因此杀了他吧

库房被打开,药渣子粉末混在空气里,福安被蒙着双眼,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抖着身子。

“朕有些话想要问你。”魏堇歆开口,“若你如实回答,便免你一死。”

福安从小圈在宋府,没见过什么世面,他听见这几句话就吓得连连点头,抖得更厉害了。

魏堇歆便道“你几岁被卖进宋府”

福安赶紧答“四岁”

“家中可剩什么人”

福安听着这话一愣,难道陛下想打听到他家里有什么人,拿家里人威胁他不成

他摇了摇头道“我、我不记得了。”

魏堇歆勾唇,对文莺道“你去拧断他的脖子。”

“我记得”福安吓得差点从地上跳起来,连忙如实道,“家中母父俱在,还有两个妹妹。”

“嗯,腊月初,你跟着宋云修去了何处”

福安一顿,心想陛下问这个要做什么他与公子前往锦州,那做的可是好事啊,还带了状子回来。

于是福安战战兢兢回答“锦州。”

“只你二人去的”

福安点头,“只我们两个。”

“在锦州,宋云修见了什么人”

福安想了想,回答“一些从沥阳过来的难民。”

“没别人了吗”魏堇歆皱眉。

“没别人了。”

“那期间,你可有与宋云修分开过”

“没有”

这份回答并不令魏堇歆满意,她沉声道“说实话”

“就是实话就是”福安都快哭了,要不是双手俱被麻绳绑着,他肯定利落爬起来给陛下磕头求饶了。

魏堇歆却是不信,她缓缓道“那,宋云修就没见过什么特殊的人比如什么貌美女子。”

福安一愣。

昔年魏堇歆出事时,福安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对那些年的印象他并不深,只记得宋云修回家没多久后就要准备出嫁了,连要嫁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

但是福安记得,三年前,这位陛下给他家公子立了一块贞节牌坊,这块贞节牌坊致使无人敢向宋家提亲,公子大好的年纪一年年被耽搁下来,如今到了二十岁,却还是没能嫁出去。

听魏堇歆问到这种事上,福安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魏堇歆自然发现了他的迟疑,不悦道“不要考验朕的耐心。”

“就是没有”福安正色道,“我家公子是正经规矩又知礼的,怎会千里迢迢去见外女,去往锦州那段时日我一直与公子在一起,连晚上睡觉也不曾离过,公子绝对没有见过别人。”

他的语气生硬了几分,但身上还是在发抖。

魏堇歆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选择相信了他的话,示意文莺将他的绳子解开。

福安终于恢复自由,他不安地看了眼陛下的脸色,默不作声。

“朕与宋云修说,你是来太医署拿药的,希望你识趣些。”

“是,是。”福安听这话是要放过他了,他自认没有说什么对不起公子的话,这件事瞒着公子便瞒着罢。

魏堇歆令文莺带着他去拿了他该拿的药,便放之回去了。

她神色平平,反复想着方才得到的答案,他真的没有去见什么人吗

倘若眼下宋云修并未有如意心上人,那么后来他私会的人是谁又是与谁私奔的

魏堇歆思量着,冷笑一声。

不论是谁,她都要将此人揪出来,杜绝后患。

若是宋云修已经喜欢上此人了,她就当着宋云修的面杀之。

这下,他总该真真切切地痛哭一场了罢

一日的罢朝并未掀起什么风波,不少朝臣还暗自庆幸,又可以回家睡个回笼觉了。

只是前朝的奏折一本不落地都送进了承光殿,用过午膳后,魏堇歆正要在承光殿批奏折,门外响起一声问候,接着大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又化作鹌鹑,笨笨地从门缝里溜进来,又悄悄关上了门。

魏堇歆首先注意着他的脸色,比清晨好了许多,没有那么红了,想是烧退了些,便问“太傅过来可是有事”

宋云修快步上前,行了礼才回“微臣来批今日的折子。”

魏堇歆扫了眼放在案头的折本,道“今日用不着你。”

她看见宋云修抬眸,往案上看了一眼,好似怕她骗他一般。

魏堇歆被他这个动作气笑了,给他的都是些鸡毛蒜皮之事,他倒是喜欢。

“今日,不妨太傅来随朕批阅一些要事,如何”

“是。”宋云修立刻回了,言语间含着几分隐隐的雀跃。

他的情绪好像总是藏不住,总能被魏堇歆轻易解读。

魏堇歆忍不住想,一个人真能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到这种程度吗

他表现得太自然了,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到朕身边来。”魏堇歆又起了坏心思,想试一试他,于是她亲手拍了拍紧挨着她身侧的位置,看向宋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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