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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杂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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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长生离开,将块玉符留给和珅,玉质透明如水,其上长生二字鎏金,卖相超然,隐隐透出淡淡紫韵。

初来乍到,心中些许局促,和珅与小厮大眼瞪小眼连连交错三息,小厮一弯腰,新来的东家,一时间忘记如何讨好,暗道愚蠢,慌忙补救。

老爷,嘿嘿嘿嘿。

和珅。

哈哈哈哈。

二人嘿哈几声,关系亲近不少,有了默契,和珅挺挺腰板,尽量使肚子溜圆,微微凸起,方显有面儿,一开口,字正腔圆。

你叫啥?

小厮许是没有听清,“啥”字在开元城中甚为少见,琢磨几息,又怕怠慢,匆忙回答。

老爷,小人没叫。

和珅费解,“没叫”,天下还有如此奇葩之名,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这种取名儿的爹娘,天生坑儿子呀,就算取个阿猫阿狗,也比“没叫”好听吧。

和珅连连摇头,对爹坑子之事甚为婉惜,多好的孩子,一看就是聪明能干,任劳任怨的习性,生生跌倒在名字之上,命苦啊,一名毁半生,可悲,可叹。

“没叫”,既然跟了和某,今天东家就为你赐名“狗子”,脍炙人口,容易记,如何?

小厮心道我本来就叫“狗子”啊,为何再取一遍?不过东家赐名,也算恩赐,将来必定对自己有所照拂,磕头拜谢,二人一取一得,关系更近。

狗子,咱们店,收支如何,可有盈利?

东家,账目之事,还要问杨掌柜,小人不知。

和珅一想也是,区区小厮,确实没那么大权力,等明儿个,会会杨管事,看看其长短高低,经营之事猫腻甚重,还要好好权衡,再做调整。

铺子这么大,有多少杂役,伙计?

前前后后加上厨子、护卫,百十人。

二人叙话半个时辰,狗子关门儿打烊,和珅对店中情况有了大致了解,回到内院,找到正中专为东家留的院子,洗洗漱漱,倒头睡去。

次日午时,和珅起来,洗漱干净,晚上夜色朦胧看不全面儿,白天站在店外一看,心中骇然,整个一条街,全是长生杂货铺门面,东西百丈,分门别类。

见到和珅,一中年胖子小跑近前,弯腰一礼。

可是新东家?

杨掌柜?

鄙人杨新武,见过东家。

胖子客客气气,毕恭毕敬,比着狗子还要礼貌三分,一身丝绸大氅,上面绣着几朵牡丹,尽显骚气,看来也是个爱美之人,二人进了里屋。

坐,杨掌柜劳苦功高,日后铺子还由你打理,本东家偶尔看看,不做干涉,只看账目盈余。

杨新武面露喜色,本来他一人打理杂货铺,大权在握,突然来个东家,好像狗脖子上加了箍,甚为难受,听和珅如此说,放下心来。

杨掌柜,杂货铺每月盈余几何?

杨掌柜听说问每月赚多少钱,面露难色。

东家,开元城里杂货铺大大小小几十家,狼多肉少,竞争惨烈,每月营收,堪堪持平啊。

什么?

和珅诧异,若是如此,何不将铺面租出去当个包租公,每月也能得钱不少,何苦劳心劳力,浪费青春,看来姓杨的不是无能,就是不老实。

身为曾经的户部尚书,岂会不懂经营,他略作思考,此事急不得,还需徐徐图之,脸色缓和下来,用人需潜移默化,不可操之过急,杨掌柜是骡子是马,还要套上嚼子跑三圈儿,且试他一试。

杨掌柜,和某不与你兜圈子,前日种种暂且不论,日后若有亏损,你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去吧。

杨新武额头见汗,心说新东家是个二皮脸,刚刚还和风细雨怎么突然就电闪鸣了?好怕怕,竭力解释。

东家,小的尽力而为,只是进项确实不多,能持平在下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属下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嘟。

和珅勃然大怒,面色阴沉,屋内气氛压抑,仿佛狂风暴雨前兆,一指杨新武鼻子,喝问。

说,你每月克扣多少灵石?还不如实交待。

杨新武心中一突,脑子一蒙,被和珅一吓,脱口而出。

东家,只有二百上下。

和珅撇撇嘴,蠢材,这么容易就招了,看来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应对无术,这种货色,放在从前连个看门儿的资格都没有,还需好生调教,缓坐下来。

杨掌柜,你需知,大树底下好荫凉,想你每年兢兢业业,励精图治,殚精殚精竭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得灵石千块,难道不应该感到羞耻?

庸才啊,庸才,若我是你,每年至少也能赚灵石百万,偌大个店铺,被你经营得几度亏空,也是没谁了。

杨新武一愣,满面羞红,不是因为别的,人家张嘴百万,而他确实一年只得灵石千余,与之相比天壤之别,单是格局就不可同日而语。

东家,是小的无能,可杂货利润微薄,如何能够赚得百万灵石?还请老爷指点。

杨新武弯腰作揖,虽伏低做小,却也略有不服,看东家年岁二十一二,莫不是池溏蛤蟆初长成,腰细嘴大,口气不小?

和珅心中了然,人都是如此,见不到真金白银,总觉虚妄,有必要露两手儿,教他怎么做人。

庸就一个字,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将铺子里所有货物清单,按照销量利润罗列出来,与我观瞧。

杨新武出去准备,盏茶功夫,抱着几本账簿匆匆回来,和珅一一翻看,动作行云流水,不多时心中有了轮廓。

杂货铺大大小小货品千余种,赚钱销量大的不过百种,其余都是陪衬,长年累月库存积压,资金周转困难,到现在还没关门儿,倒也难得。

和珅思索片刻,整理出思路,将积压物品捆绑出售,又推出买一赠一,将销售理念详细传授于杨新武,杨新武起初还有些不屑,越听越是心惊,二人午时一直谈到入夜,其间水米未进。

得了和珅指引,杨新武信心满满,对于和珅再也不敢小觑,如观耀世明灯,令他醒醐灌顶,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玉清峰,萧雨柔与林惠儿回到院子,从早晨发现和珅留书离开,一路找出千里,也没见人影儿,觉得事有蹊跷。

惠儿,你说正好现在一介凡人,又重伤在身,他是怎么跑得?能跑出千里范围。

林惠儿喝了口茶水,玉手在茶盏摩挲。

姐姐,妹妹若没猜错,问题出在两个老家伙身上,不是你爷爷搞鬼,就是我爷爷使坏,他们两个嫌疑最大,想是看不上正好出身,怕你我二人委身于他。

哦?此话怎讲?

姐姐,你糊涂啊,你想想,咱俩乃是宗门三朵金花最美丽的两朵,天赋异禀,怕是你我婚事早有人惦记,两个老家伙定然心中有数,现在见到你我如此紧张正好,还能放任不管?

萧雨柔顿觉林惠儿言之在理,正好堪堪炼气三重,如今又论为凡人,两个老家伙都是势利眼儿,定然不会同意她二人委身于正好。

姐姐,正好怕是被两个老东西杀人灭口了。

什么?

听林惠儿如此判断,萧雨柔心凉半截儿,二人冲出庭院往萧云庭与林长生居所跑去,片刻之间萧雨柔来到火云锋,林惠儿也到了长生别院。

萧雨柔:爷爷,你把正好怎么了?

林惠儿:爷爷,你把正好埋哪儿了?

萧云庭一头雾水,林长生脸色微变。

萧雨柔眼中升起雾气,红唇轻颤,心中矛盾,既想知晓结果,又害怕。

林惠儿一把抓住林长生衣领,大眼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萧云庭:有话直说,若问正好之事,爷爷不知道,你也不必担心,驭兽宗,安全无虞。

林长生:死丫头,快松手,正好没事。

萧雨柔:当真?

林惠儿:真的?

林长生将和珅之事和盘托出,事情才水落石出,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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