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伪诏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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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正在厉兵秣马的周林意外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朱高煦竟然在澳洲建立汉国，自立为王。此后，朱高煦大大方方地派人接走家眷和忠于他的军队，并在民间征集第一批移民。
对于儿子在海外称王，朱棣采取默认的态度，既未表示支持也未进行拦阻和申饬，反而授意南方诸省积极配合。
如此看来，朱棣对周林的忌惮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朱高煦在海外称王已经成为老朱家的一条退路。
看出朱棣的恐惧，周林大张旗鼓的在辽东聚集十五万人马，全面做出攻击北平的姿态。
很快，山海关的守军发现前来侦察的热气球。
众所周知，从辽东攻击北平的最佳路线是沿辽西走廊一路向南，从山海山进入广阔平坦的河北平原。这条路线不仅距离近，还非常适合以骑兵为主的蒙古、女真联军发动攻势。
得到消息，朱棣迅速召集众臣商量对策。
在一番推演后，众臣认定周林是想从山海关攻入北平。
因此，朱棣急令郑亨带兵增援山海关，务必挡住周林的进攻。
在郑亨率领主力前往山海关后，久经战阵的朱棣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怀疑周林是在声东击西。
随即，他火速命令柳升迅速前往蓟镇，防止周林从大宁发起偷袭。
可惜为时已晚。
在柳升的大军即将到达蓟镇之时，周林已率军自大安口、龙并关和洪山口三处攻入关内。
之前故意聚兵辽东、侦察山海关，周林的用意就是迷惑朱棣，拖延明军增援蓟镇的时间。
深知蓟镇之后再无天险，柳升急忙回师通州，准备在此地迎击周林。
可周林军中的将领多是长年生活在北平之人，岂不比柳升更加了解北平的地理情况。
于是，周林先后攻陷遵化、良乡、固安、香河、永平、顺义，完美避开柳升的通州防线。
整个过程中，蓟州守军几乎没有做出任何像样的抵抗，足见周林在蓟辽一带的威望有多高。
半个月后，周林的大军出现在北平城外，吓得朱棣连忙抽调大同和甘肃的守军前来勤王。
但周林似乎没想就此攻克北平。在德胜门外耀武扬威一番后，周林的大军调头北返，顺手攻陷永平、迁安和滦州，从容撤回大宁。
如此打脸的战法让朱棣几乎失去理智。
正在他怒火中烧的时候，黄严带着几名番子前来报信，声称抓住一名周林的信使。
而信使怀中带的竟然是周林与朱高炽约定南北夹击北平的书信。
对此，朱棣原本并不相信。
可没过多久，由苏州起运的漕粮居然因水患而延期，这就不能不让朱棣怀疑。
之前，朱高炽可是曾建议让贾记商号承包运河的疏通工作。如今山东段再次出现水患，恐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朱棣不禁对太子产生怀疑……
……
御书房内，朱棣将朱高燧招至身边道：“燧儿，你觉得炽儿会有篡位之心吗？”
“怎么可能？”
朱高燧显得有些吃惊，“他已经贵为储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儿臣觉得父皇有些多虑了。只是……”
话说一半，他乖巧地闭上了嘴。
“只是什么？”
朱棣紧紧盯住儿子。
“只是……”朱高燧犹豫一下才开口说道：“儿臣派人查了一下，山东段的运河似乎并未发生水患……”
“你的意思是人祸？”
朱棣的眼中充满杀机。
假如漕粮延误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朱高炽的嫌疑就显得更为突出。
朱高燧嗫嚅片刻道：“儿臣还在彻查。相信此事与皇兄无关。”
“你们倒是兄友弟恭。怕不是他已经许给你什么好处吧？”
朱棣突然对小儿子也产生出怀疑。
朱高燧连忙跪倒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怕被人指责污蔑皇兄！”
“有朕在，你怕什么？”
朱棣对他的答复很不满意。
朱高燧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道：“父皇明鉴。当年，以金大人和谢缙为首的朝中重臣一力支持皇兄为储。儿臣怕他们在背后诋毁，令臣失去您的宠爱。”
“还有道衍吧？”
朱棣猛然想起那位黑衣宰相。
但道衍的功劳实在太大。即使身为周林的师父，只要不参与谋反，朱棣也不好轻易动他。
沉思片刻，朱棣朝门外吩咐道：“让黄淮速来见朕！”
门外的小太监急忙领命，一路小跑地去请黄淮。
不一会儿，黄淮急匆匆地进入御书房，躬身聆听圣训。
“起草圣旨，朕要易储！”
晴天霹雳般的口谕让黄淮和朱高燧同时愣在当场。
“陛下不可！”
等反应过来，两人先后跪在地上。
只不过，朱高燧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你们想抗旨不尊吗？”
朱棣的脸上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臣……臣……遵旨！”
黄淮最终败下阵来，趴在地上写出一道圣旨。
看完草拟的旨意，逐渐冷静的朱棣朝黄严摆手道：“去将所有内阁成员请来。朕要跟他们商议一番。”
“奴婢遵旨！”
瞥了一眼略显失望的朱高燧，黄严急忙去请众臣……
一番激烈的讨论过后，朱棣暂时打消易储的念头，改让黄淮拟了一道申饬太子的旨意送往京城。
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黄严悄悄将黄淮先前写好的圣意塞进袖筒。
等朱棣说要一个人静静的时候，黄严跟朱高燧一前一后的来到无人之处。
“殿下，刚才的那份圣旨已在奴婢手中，只要加盖印玺便可生效。您看……”
“不急。”
朱高燧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圈。
见四周的确无人偷听，他凑到黄严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本王让你给父皇添加的香料可曾持续使用？”
黄严点点头道：“放心，奴婢一直在用。除了在汤水中添加，奴婢在陛下的茶水中也适量添加了一些。”
“那就好。等父皇临终之时，咱们再亮出这道圣旨。到时候，任何人都无从对证。”
说完，朱高燧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