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斩灭、对话、绿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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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燃平静的看着眼前陷入疯狂的肉山，挥动手中的冈格尼尔，卷起身边的赤金神焰，淹没了狂奔而来的肉山。
秦梓峰那缝合怪一样的身躯，看久了他真觉得有点恶心，还是早点让他消失为好。
“这个人类以为获得黑山羊眷族的力量，就能与主人这等存在争锋，真是愚昧的想法，着实可笑。”
“咋地，这歪瓜裂枣的大杂烩，还想越境战咱家主人啊，什么牛马啊，找不到自己位置了是吧。”
福金和雾尼小心翼翼的将天丛云剑带了回来，这柄锋锐的神剑可不会听它们的自己飞回来，主人的心情明显不太好。
这点细节它们还是懂得该如何处理，察言观色是成熟渡鸦的基本素养。
眷族不过是神明的奴仆或者追随者，初生眷族的力量，在杨永燃面前显然不够看，众多眷族融合而来的肉身加上部分神力加持，也才堪堪踏入窥秘境界，与他差距极大。
“森之黑山羊，肮脏外神的承继者，别让我找到你，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随着杨永燃的话音落下，秦梓峰化作灰烬之地，一只残破的眼球摇摇晃晃的悬浮而起，残留的神力浮现，女子阴柔低语在厂区内响起。
“这位殿下何必如此，为了一些没有价值的蝼蚁愤怒，小女子留下如此多神力制造的眷族，都被您毁掉了呢，下次见面，希望殿下别那么粗暴哦。”
“下次遇到，我必斩你。”
“嘻嘻，我很期……”
话语声被中断，汹涌的神焰将眼球烧成灰烬，女子漫不经心而又轻佻的态度，证明她根本不担心杨永燃在最近能找到她的踪迹。
这个神秘女人的权柄来自于神秘的莎布·尼古拉斯，这只看似神力消耗殆尽，只是为了传话的眼球，还沾染了至暗的气息，让它多存在一秒钟，自身的信息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当然，除了风险，还有对方身上那让他止不住杀意的至暗气息，让他不想听她再多说一个字。这个女人，显然只是将人类的生命作为实验眷族制造的材料使用。
眼球内灌注了一位窥秘层次神眷者的八成神力，今天不过是传承的第一日，身为神眷者行事如此谨慎，显然对心思深沉，谨慎得可怕。
雾尼它们带回来的天丛云剑被杨永燃握在左手，并未收回身后的剑匣。
看着残破寂静的厂区，杨永燃动身走进厂区外的夜色之内，两只渡鸦落于少年的双肩，一人两渡鸦，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要去看看黑夜下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何种变化。
……
少年在夜色中向着青阳市的方向急速穿行，已经行至往日人烟罕见的郊区地段。
道路不远处是一家加油站，黑色光柱降临时引发了加油站的爆炸，只剩巨大裂缝和爆炸痕迹留在大地之上，缕缕黑色雾气自裂缝中不断升腾而起。
在浓重的夜色掩护下，肉眼完全发现不了其中的变化，少年赤金色的双瞳亮得骇人，黑夜并不能影响他的视野。
那黑雾中的力量在夜色下不断攀升汇聚，翻腾的黑雾中七个身影从中踏出，黑雾依旧升腾裂缝之上，其中涌动的力量却渐渐停息。
“主人，那些是污秽，至暗留下的不详生物，奥丁陛下在神战时预见了它们的出现，却已经没有余力清剿。”
福金看着黑雾中的七道身影，在杨永燃的耳边提醒着。
七道身着黑衣的身影彻底显露，高矮不一，四男三女，均是一头黑发，白皙至极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身型，除却那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眸，与普通人类特征几乎一样，甚至是更加完美精致。
“一群裂缝里爬出来的垃圾，以为披上一层人类的皮囊，就能成为人了么，你们身上那股气息，真是该死呢。”
面对杨永燃的杀意和嘲讽，对面的生物没有任何回应，完美的脸上保持着不变的微笑，显得诡异至极。
“不说话？那就全宰了之后再切片研究好了。”
“日轮啊，焚灭天地。”
缭绕赤色神焰的大日宛如神轮，浮现在杨永燃的身后，赤金色的日轮之瞳内，古老的神城浮现，一尊缭绕无尽神焰赤色日轮自神城内缓缓升起，直至大日横空，光耀神城
赤色日轮自他身后飞出，带着无尽神焰冲向裂缝前的那群生物。
面对此等攻伐，裂缝中走出的污秽生物终是有了动作，七人中的六人爆散成黑雾，随后凝聚成一面巨盾，仅剩的男性污秽举起巨盾，周身黑雾爆涌，直面碾来日轮。
“轰隆……”
剧烈的声响彻这片区域，裂缝前被打出一片扇形沟壑，黑雾巨盾被日轮焚灭殆尽。
黑雾中诞生七人，化身为盾的六人，随着巨盾被摧毁，已经彻底被日轮击灭，举盾的男人已被烧得仅剩残躯，倒在烟尘之中。
“污秽诞生便是窥秘巅峰么，七人合力之下，勉强能挡我一击，那对于其他人，简直就是灾难。”
杨永燃走到污秽的残躯身边，面对此等重创，其面目全非的脸上，依旧带着最开始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枪尖挑起残躯，蔚蓝色的魔法光辉闪过，被挂在神枪上的污秽不断被切片，智慧的权柄被启用，分析着污秽的内部构造。
“至暗留下的黑雾，是污秽的力量核心，力量提升方式，emmm，无法明确，境界强度无法被感知，很神秘。”
“面对神力的绞杀，依旧会死亡，但黑雾对神力有不低的抗性，不然他残躯都留不下。这些东西诞生之初脑子好像都不算聪明，见人就笑，这也算是一个弱点……”
“主人，恕我直言，这些东西一出生就笑得跟傻子似的，空有一身力量没有技巧，大脑里怕不是装的全是黑雾。”
“雾尼，闭嘴。”
杨永燃扫了一眼嘴碎的雾尼，盯着面前切片的样本，动用权能不断进行解析。
他能轻松的剿灭这一批初生的污秽，不代表其他人也能从容应对，用力过猛打残了样本让他有些头疼，但总好过冒险。
面对至暗创造的污秽和隐于暗中的克系神眷者，他需要谨慎些，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完成，不能因为一点大意而止步。
污秽是至暗留下的生物，早些了解至暗的力量体系，也方便他日后行事。
日轮再度从身后浮现，径直碾碎了裂缝上的一片黑雾，飞向了裂缝深处，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响，缺失的黑雾部分又被升腾起的黑雾填补。
杨永燃凝视着深不见底的裂缝片刻，随手焚灭了地上切片的研究材料，随后转身向着青阳市的方向继续前行。
……
青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位于青阳市市中心，占地极广，每日病患人流量极大，神战来临的余波带走了不少人的生命，例如被中断的手术、失去供电的重症监护室。
医院内的不少建筑物不同程度的坍塌，但也有不少设备保留下来，能够正常使用。
夜色降临后，医院内的备用发电机竭力提供着电力，维持着照明，不少医务人员还在抢救受伤的伤员。
如墨的夜色中，灯火通明的医院，大量的人类，尸体和伤口的血腥味，就像黑夜中的灯塔，引导着某些生物的方向。
医院深处，侥幸留存下来的单人病房内，一个瘦弱的少年轻轻抚摸着窗边的绿藤，清秀柔和的五官显得少年很是温和，微风吹动他一头黑色长发，在房内灯光的映照下，宁静而又祥和。
少年看着窗外的灯火以及更远处的黑暗若有所思，病房内的墙面上布满了裂缝和绿藤，遍地洒落的纸张让房间显得有些凌乱。
身患绝症的秦馀早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面对神战时的地动山摇，他一直很平静。
但他没想到自己不仅活了下来，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健康的身体，他看着手中翠绿色的神光，怔怔出神。
地上洒满的纸张，标题都写着“遗书”，秦馀生于帝都医药世家秦家，自幼随祖父秦天羽学习医药之理，精通大夏传统医学。
世人都说久病成医，但医不自医，秦馀身患的绝症注定他活不过十八岁，父母为了他的病长期在世界各地寻找古药方，难得来看自己一次。
秦天羽每每看着自己最有医学天赋的孙儿，想到其命不久矣而自己束手无策，也是日日哀叹，秦家世代单传，秦馀要是走了，秦家真的就要散了。
已经十八岁的秦馀，自己一个人离开帝都，游历大夏，最后来到了青阳市，在人民医院给自己开了这一间单人病房，等待死亡。
他每天给明日的自己写一封“遗书”，寄托念想，他每多活一天，就会有新的事物和想法，还有对亲人想说的话，他不想在临走那日，会留下来不及书写的美好。
但这一切遗憾，在那个女人的传承降临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本该死去的他因为那个女人重获新生，在神战余波中摇摇欲坠的楼栋被密集的坚韧绿藤撑起，这座本该坍塌的楼栋被秦馀制造的绿藤强行缝合。
从女人的记忆内秦馀得知了这个世界变化和潜在的危险，他很清楚自己所拥有的生命权柄，能力偏向辅助治疗，面对善于战斗的传承者显然处于劣势，放在游戏内就是一个妥妥的辅助奶爸。
这份能力能够救人，但不一定能够护佑住祖父和父母，经历了那么痛苦的传承，却让他只能打辅助位，秦馀有些无奈。
现在通讯断了，秦馀也不知道秦家是什么情况，爸妈在国外安不安全，有些焦躁，但他需要一些时间，掌握能力。
“我需要寻到一个真正的强者，不然单靠我护不住我的家人，代价的话，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拒绝一个神眷者打辅助吧？”
秦馀沉思着，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钱，当然，前提是能够找到那个让他心甘情愿卖身的强者。
青阳市那些路过医院的觉醒者是真的逊，连他一个辅助都干不过，还敢来医院撒野抢物资，真是越菜越横，那几个人到现在都还被他吊在一根巨木上，吹着今夜的晚风╭(╯^╰)╮。
“嗯！就这么决定了，如果遇到能把我给秒了的强者，不管男女，我就是不要脸，也要和大佬签契约！等我和大佬混熟了，让他护佑一下祖父和爸妈，那简直不要太简单，完美！”
秦馀笑得很灿烂，他觉得自己是个很清楚自身定位的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去做多大的事。
别觉得自己是个神眷者就找不到自己位置，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去跟战斗单位硬刚，这种蠢事秦馀是不考虑的。
目前首要目标，找一个大佬，成为挂件，然后回帝都秦家。
秦馀想明白后感觉神清气爽，转身躺上了床，找到人生方向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出去寻人。
……
凌晨六点，黄昏准时出现，驱散了最后一抹夜色。
青阳市高速路口，一夜奔袭的杨永燃已经进入青阳市的辖区，他在路上也看到了不少的黑雾裂缝，却没有再遇到污秽生物，不知道是没有诞生，还是已经离去。
如果污秽已经进入临近的市区，今后的夜里又有多少人彻夜难眠，又有多少人将被屠戮。
“下次一定活捉一个完整的，好好研究一下。”
“啊对对对，主人加油。”
“闭嘴，雾尼。”
秦馀可能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个挂件想要找的大佬，在他睡一觉的功夫就来到了青阳市。
缘，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