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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身世隐秘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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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后。

元博又跟许君卿交代几句后,只身离开了神农居。

来到东城门前,白羽卫已经在此处设立了一条隔离线,防止城中中了迷幻粉的人游荡出城。

东瀛人的迷幻粉传播速度极快,这才没几个时辰,守城的皇城军已然大部陷入了幻境。

以至于,城门形同虚设,京城俨然像是没有设防一般。

见到元博到来,白羽卫的小队长让开了一条道,等到元博入城以后,这才重新设置路障。

城中。

元博先是去了一趟卿园,慕容覃东和上官玉清还留守此处,也不知有没有受到迷幻粉的影响。

大街上,皆是四处游荡的百姓,宛若行尸走肉,眼神空洞。

此时,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癫狂暴力的倾向,只是眼神呆滞着,像是没了灵魂。

但据司空小小所说,东瀛人似乎有某种办法,可以控制这些陷入幻境的人。

若当真如此,京城便相当于落入了他们手中,乃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信号。

卿园的大门紧闭,想必是里边的府卫得知城中大乱,已然自行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元博一个跃起,翻过围墙,进入院中后,转头便被一群府兵围住,领头的正是率先从宫中带着朱王府之人退走的崔三。

出宫之时,各大宫门已经被天山派的死士与东瀛忍者控制,但作为铁面官,崔三还是有办法通过其他密道安全撤出的。

此时的元博并没有做任何伪装,一贯铁面官的装扮,崔三一眼便认了出来,抬手挥退了府兵之后,惊喜道:“头儿,你回来了?听说你出了城,我还以为你暂时不会回来。”

元博点头道:“现在府中情况如何?朱王府的人呢?毕竟是君卿的义父一家,如果可以,我们还是要尽量保住他们。”

崔三回道:“朱王妃和几位世子都已经安全出宫,我将他们安置在密室之内,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这就好!慕容覃东和上官玉清呢?”

“不知道!我回来后,并未见到他们二人,府中侍卫亦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听此,元博微微皱眉,这两个去了哪里?

入宫前,他让二人留在府中,他们为何不听?

但目前并非纠结于此的时候,慕容覃东武艺不弱,有他在,上官玉清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虑至此,元博转而问道:“张余呢?可见过她?”

崔三略微一顿,道:“之前她倒是好像回过衙门,但听说收到一封信后,就去见了什么人。至今,未再出现。”

“好!那你暂且守住府邸,在京城之乱没有得到控制之前,哪里都别去。”

元博郑重说道,而后,便再次跃起,离开了卿园。

来到皇宫附近。

元博望着一如既往沉寂而威严的宫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下一刻,他捏起嘴巴,吹响了一声特殊的口哨。

不久后,便有几名身穿禁卫铠甲的士兵从宫门内走了出来,一见元博脸上的面具,便冷声道:“哼!叛徒,你还有脸吹响师门的集结号?”

这一声口哨,既非召集铁面官,也非塔鲁此前告知他的联系汉奴的信号,而是来自天山派的秘密暗号。

面对这几个伪装成禁卫的天山派死士的斥责,元博并未恼怒,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并未发动铁面官支持谢坤坤,确实有那么一点“背叛”的嫌疑。

但他并不愚忠,更深知谢坤坤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大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本就是人生在世的一种选择,无可厚非。

再者,此元博,并非彼元博。

加上谢坤坤本就有以他为工具的想法,为了留存自己,选择另走一道也是人之常情。

元博轻叹,浅笑道:“我来,并非要和你们逞口舌之利。去跟师尊说,我想见见他,就在此处等着。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整个宫城都已经在你们的掌控中了吧?”

那几名死士禁卫却道:“你还有脸见师尊?背信弃义,枉顾师恩的叛徒,你就该死!若非师尊早先有指令,先留你一命。此刻,吾等先要你血洒当场。”

元博冷静道:“去跟他说,萧氏的天下并没有那么好拿。如今你们看似胜券在握,但实则局势仍暗藏变数。他若想安全离开京城,就让他来见我吧!”

这话说完,那几名禁卫还未回话,突听一道声音从宫墙上缓缓传来:

“都退下!他想见老夫,有何不可?毕竟师徒一场,有事情还是要了结的。”

谢坤坤不知何时已经肃立在宫墙之上,淡然说道。

那几名禁卫回身,抬手离去。

元博望过去一眼,正色道:“师尊请跟我来。”

说完,便当先快步离开皇宫的范围。

谢坤坤一笑,倒也紧随而去。

远离几个大街后,来到一条靠近大理寺的小巷中,元博停住身形,回身面对着赶来的谢坤坤,轻声道:“师尊可还记得这条小巷?”

谢坤坤笑容一收,轻轻哼道:“你想说什么?”

元博抬手鞠了一躬,“若弟子没有猜错,当年你便是在此,设计了我与万宗德的相遇,并为我制造了一个极为悲惨的身世背景。让万宗德大动恻隐,继而收留了我,对吗?”

谢坤坤目光一蹙,道:“听说你忘了很多事,为师还以为你连自己从哪里来都忘了。原来,你还记得是为师将你养大,悉心栽培,多年来更是暗中帮助。”

“养育之恩,莫不敢忘!”

“哼!莫不敢忘?我看你是忘得极为彻底!你虽跟了万宗德,但亦是为师将你从襁褓中养活!而你,竟在危急关头置为师于不顾!大殿之上,你若肯发动铁面官动手,为师岂用和东瀛人做交易,失之半壁江山?你本该是为师隐藏最深的杀招,最终却成了为师最大的败子!”

闻言,元博怅然道:“师尊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败子?原来,我在师尊心中就是一枚棋子而已?若胜,便是奇招。若败,便是弃子?”

谢坤坤冷声道:“你若如此认为,倒也不是不可!自古成王败寇,兔死狗烹!为师养你育你,你若不能为我所用,又与败子有何区别?”

元博一声苦笑,“我从来都是你布下的棋子,从你在襁褓中将我收养过来那一刻开始,就形同工具?你才是真正的大晟遗孤,那个地下小朝廷的国君。之所以将这个身份安在我身上,只是为了将我当作挡箭牌,顺道还能让我更加死心塌地配合你的行动?”

谢坤坤听此,却冷哼不语。

“而七位师姐们,恐怕也与我大同小异。二师姐身在教坊司,看似手段横通,但背后付出了多少代价和努力才登上这个位置,谁又能知道?她年纪不大,本该有一个安稳而幸福的生活,却沦为你刺探朝廷百官秘密的工具。还有五师姐,她韶华年纪,却以女子之身从军,混迹沙场,落得个凶名在外,至今仍无夫婿。师尊如此安排,可曾为她们想过?难道你将我们八个收养,就只是为了成全你的复国大计?”

“哼!成大事,必有代价!这点小小的牺牲算得什么?为师若大业成功,自会补偿她们。而你,临阵叛逆,已然不配再称我的徒弟。”

元博直视着他,“复国真的如此重要?大晟已灭亡百年,不复存在,强行求得一个名号,又有何用?即便让你把控了大燕的权柄,又有何意义?当年的大晟若得民心,就不会被大燕取而代之。百姓也只会认得能给他们饭吃的贤明君主,而非依靠阴谋伎俩抢来的污名皇帝。”

听此,谢坤坤有些微怒道:“哦?跟在万宗德身边这些年,你倒是长本事了,居然开始对为师说教起来?”

“师尊若非要如此说,弟子亦是无奈,弟子只是在就事论事。如今,你有东瀛人的诡异手段相助,看似稳操胜券,但实则也并不尽然。你此番能有闲情来与我相见,怕是还没抓住离王吧?他若已在你手中,你便不会让东瀛人出手控制城中的百姓。”

“哼!你约为师来,不会就只为说教吧?”

“当然不是!弟子想说的是,萧天云此人隐晦,城府至深,不会如此轻易受制于你。他恐怕另有暗招未出,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弟子可助你安全离开京城,也算是了却我们一段师徒情怨!只是,至此往后,师尊若还想复国,就请恕弟子再难帮助。而东瀛人,弟子必会将他们清除!”

“呵呵,听你的意思,是想与为师恩断义绝?”

“那倒并非绝对!只要师尊能悬崖勒马,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弟子仍会常伴你左右,直至终老。”

“若为师不答应呢?”

“那弟子与师尊此生情缘断尽,再难复返!”

“你想跟为师动手?”

“不,弟子仍会相助师尊离开,只是至此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哼!我养你十年,你声称一句助我离开,便算还清?”

“师尊虽养我十年,但这些年,弟子是否暗中帮你做了许多事情?比如策应你与上官瑛绑架公主,栽赃上官锦!而上官瑛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母族下手,是因为上官锦不肯交出名册,以及那些名册中人的把柄为你们所用,对吧?”

“你很聪明,但为何偏偏临阵与为师作对?如今你是堂堂大理寺首座,掌握万千暗卫,与为师联手,天下岂非落入你我手中?”

“真是这样吗?如果成功,是落入你们一家三口手中才对吧?而我们这些工具要是利用完了,最终恐怕难逃一死...”

谢坤坤闻言,眼中一冷。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正如元博所说,夺得江山以后,这些曾经布下的棋子,也就大部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可除之而防患。

毕竟,当中牵涉到了太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如果需要保守,死人才更能让人安心。

见到对方沉默,元博抬手作了一揖,接道:“言尽于此,弟子以为,师尊该早做决定,趁早离开京城。萧天云的反扑可能马上就会来。届时你再想脱身,便没那么容易了。你与他之间有过一段交易,当中牵扯的利害关系,你自然比我更清楚。他不会放过你,你留下,只会两败俱伤。弟子会在城中留到天明,就等师尊一个答案。”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谢坤坤目光逐渐阴沉,见到元博转身离去,拳头缓缓握紧,似乎心有所思。

片刻后,等元博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阴影中时,他蓦然叫住道:“等等!”

元博回身,“师尊还有何事?”

谢坤坤冷笑,“你小时候常问我一个问题,而我一直都未曾对你坦言,还记得否?”

闻此,元博眉头一皱,在脑中寻思起来。

有关于前身的记忆,虽然是零碎的,但此时谢坤坤所说的“问题”,倒是有所印象。

顿了顿后,元博回道:“我父母之死的事?”

“没错!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帮我做最后一件事作为交换,如何?”

“什么事?你说。”

元博顿然凝重道。

谢坤坤此时轻笑的神色,让他莫名感到一丝不安。

“替为师将万宗德和萧天云的人头拿来,则为师将你的身世之密告知于你,怎样?”

“你...你要陷我于不义?万宗德和你一样对我有养育之恩,你却让我杀他?”

谢坤坤哼道:“怎么?你不愿?他对你有养育之恩,我就没有?而你叛我,却不愿对他下手?”

元博压制住此时内心的激荡,道:“这并不能同事而论,你们虽然都对我有大恩,但万宗德待我如子,这么多年来对我诸多提携,未曾有过加害、利用之心。而师尊你呢?从你调换我们的身份开始,就已经在盘算着如何舍弃我了吧?你如何能与他相提并论?此事,我不会做。至于身世,你既能隐瞒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藏在心中吧。时至今日,逝者已矣,旧事不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再次抬手作揖,不再理会谢坤坤,转身就走。

但虽是表现得如此决绝,实则元博的心里还是尤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秘,但谢坤坤提出这样的条件,很明显是故意拿他当枪使。

若轻易答应,便可能会中了对方的圈套,更无法确定他是否会说实话。

但刚一转身,又听谢坤坤道:“是吗?如果你的父母是死于他杀呢?你也不想知道原委?”

元博闻言,心头一震,触电般回身,“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却在回身之时,不见了谢坤坤身影,空余一段话语声传来:

“呵呵,你不是不想知道了吗?现在震惊什么?哼,还是那句话,我在宫中等你,去将万宗德和萧天云的人头送来,则你可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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