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阿尼姐姐,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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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沙等了半天,阿尼和雷娜塔却还是没有回来。
他微微皱眉,决定再等一会儿。
要是再不回来,他就要过去看看了。
周围依旧是喧嚣如沸,大家吃饱喝足,都端着酒到处串门,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同伴,此时也在酒意的作用下拉近了不少距离。
在场的大概也只有萨夏没被这热闹的气氛打动,躲在角落里慢慢啃着一块带肉的排骨,看起来却也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他无意间看向三笠的方向。
三笠今天的发型似乎有些不同,原本总是遮住耳朵的头发,此时却被松松地挽起来。
衬得她的脖子更加洁白修长。
廖沙看得有点呆了,一边看一边三笠这时却忽然转过头来,跟他目光对上了。
廖沙心漏跳了一排,此时后方不知是谁忽然推了他一把。
猝不及防之下,他一不小心就把酒洒在三笠身上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三笠胸口是一片被浸透的红酒污渍。
因为三笠今天穿得是浅粉色连衣裙,所以那污渍变得愈发明显。
而且不只是衣服,三笠的胳膊和脖子上都往下滴着酒,连眼睛边上都是一抹暗红色的液体。
廖沙是真的呆住了。
下一秒,他下意识地拿起纸巾给三笠擦脸,
“对不起,三笠,我真不是故意的。”
莫名地,那暗红色的酒液让他想到了血。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三笠全程只是开头怔愣了下,然后就安静地看廖沙收拾。
潮湿的酒液被干燥的纸巾擦去,隔着纸巾,她能感受到廖沙的指尖按在她脸上的触感。
她心里竟然有些轻微的怀念。
然后她忽然觉得右臂被握住了。
廖沙抓着她的手臂,一只手拿着纸巾,一只手正在解她手上的绷带。
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能让他解开。
明明那是以后给自己的孩子,或者丈夫才能看的。
明明廖沙对她,并没有很多的感情。
至少现在看起来如此。
她咬着牙,微微把手臂往后面收了收。
廖沙是真的没想到绷带的事情。
他只是看着那白色的绷带被红酒浸透了,觉得不好看,所以打算给三笠换下来。
然后他感觉到了三笠微微的抗拒。
一抬头,看见三笠微微发红的脸。
怎么回事?
对了,这绷带是哪里来的?
话说回来,三笠的手似乎从来没受伤过啊。
那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戴着绷带……
大脑像是蜗牛一样迟钝,缓慢地运转着,然而他的手已经把绷带解开了一半……下面黑色的图案渐渐显露出来……
绷带下是三笠的家纹!
这个念头忽然跳进了他的脑海里!
廖沙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怪不得三笠表现得这么奇怪!
话说回来,为什么三笠不阻止他啊?
明明只是说一句“不要拆我的绷带”的事情。
就这样给他看了真的好么?
三笠看见少年的手忽然一抖,又给她的绷带缠回去了!
完了廖沙还心虚地瞥了她一眼。
三笠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廖沙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是明明绷带下家纹的事情,除了艾伦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绷带也是,就算是洗澡的时候,她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摘下来过。
可是廖沙慌慌张张地缠回去,就好象知道看了她的纹身意味着什么一样。
她忽然抓住了廖沙正在给她缠绷带的手!
廖沙心里一惊,抬眼看她。
“廖沙,你看到了吧?”
廖沙下意识低头,躲避着三笠探究的眼光,
“没,没看到……”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对不对?”
他想躲避,可三笠却不给他机会,眼神锁住他,仿佛要将他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为什么要躲着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明明以前你还说过,为了我才加入训练兵团的。”
“所以,那只是你一时间的心血来潮么?”
“还是说,你是那种,追到手了就觉得没意思了,所以才不喜欢了的人么?”
三笠抬起眼睛,目光中虽然难过,却又有某种坚定,
“我需要一个理由。”
三笠的眼神就在他面前,不容他躲避。
廖沙压下心中的歉疚,再抬眼,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三笠,你是认真的么?”
他反手也握住三笠的手,一只手抓着三笠的脖子,大拇指扼住三笠的喉咙,
“像我这样的精神病,情绪可是很不稳定的。”
“而且,这种情况还会遗传。跟我结婚,生下来的只会是一堆小神经病而已。”
“就算这样,你也要喜欢我么?”
“至于为了你加入兵团什么的……”
廖沙叹口气,
“只是我为了引起大家注意随便说的,三笠你那个时候不是也没当真么?”
“难道真的有谁把神经病的话当真啊?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有人这么傻么?”
“至于你绷带的事情嘛……”
廖沙抓着三笠的手,大拇指扣住了她的脉门,
“我给你解开绷带的时候,你的心跳加快,瞳孔放大,那是紧张的表现。”
“所以我推测,也许你并不喜欢我这样做。所以就缠回去了。”
廖沙的眼神忽然变得不怀好意,他凑近三笠,轻声说,
“看了的话会怎么样?”
“要不我这就看看?”
他的语气轻佻,像是在街上对着女孩的背影吹口哨的小混混一样,完全不把任何事情当回事。
“三笠你看起来很像让我看的样子,不是一点挣扎也没有么?”
“那我也不介意看几眼,不过我可不会负责的。”
说着,他紧抓着三笠的手,强硬地想要把绷带解下来。
三笠咬着唇,噙着泪水,
“放开!”
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那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廖沙却表现得像是那家纹一文不值一样。
仿佛那只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新鲜感的不值钱玩意儿一样。
她心里难受极了。
廖沙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然而他继续用那种轻佻的语气说,
“哟,这就哭了?”
“好好好,我认输,我投降行了吧?”
他松开了手,脸上一丝抱歉的神色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没有心肝的花花公子模样。
三笠单手把绷带缠好,然后抓着右手不动了。
她心里感觉到的是难言的耻辱。
为了来见廖沙,她甚至特意换了发型。
就是希望廖沙能注意她多一点。
希望他们的关系还能恢复以前那样。
原来是她错了,是她傻傻地全部当真了。
傻乎乎地掉进廖沙编织的陷阱中,而廖沙本人甚至没怎么当一回事。
就像家纹一样。
她看得很重要的,天长地久的感情,也许对于廖沙来说,只是随便玩玩,一种即兴消遣而已。
她不应该呆在这里,稍微有骨气一些,她都该现在立刻转身走掉。
可她就是无法死心。
被廖沙弄脏的衣服已经半干,黏糊糊地黏在身上。
她微微抬头,用有些迷惘的眼神看向廖沙,里面的委屈多得要溢出来,
“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么?”
廖沙的心狠狠抽了下。
没有比这个眼神更加能让他意识到,他正在伤害三笠的事实的东西了。
他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妥协,不能心软,既然决定了就要坚持走下去。
可是面对如此脆弱得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的三笠,他还是开不了口。
宴会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像是有人给嘈杂的电视节目按下了静音键。
廖沙也注意到了,抬眼,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顺着大家的眼神看去,他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阿尼。
以及躲在阿尼身后,给阿尼拎着裙角的雷娜塔。
阿尼一身的黑色露肩礼服,背后更是开叉到了腰部,黑色的蕾丝花边形成两道深v,勾勒出美好的背部线条。
头发也不再是高马尾,而是被编成了鱼骨辫子垂在一边,还垂着可爱的蓝色蝴蝶结。
阿尼的身材本来就近乎完美,这一身的衣服更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配上阿尼有些娇羞的表情,更是有着比平时更多的柔美和可爱。
在场的人一时间都看呆了。
这还是那个一脸冷漠的阿尼么?
莱纳和贝尔托特更是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阿尼这么穿过。
话说回来,怎么阿尼忽然就换了一身衣服?
她不是从来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的么?
这倒像是专门……穿给某人看的……
看看阿尼身后的雷娜塔,很难不让人觉得,阿尼跟廖沙之间,确实有某种不清不白的关系。
阿尼之前可是连晚礼服这种东西都没有的。
毕竟也没有穿的场合。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三笠没有得到回应,转过头,就看见阿尼一脸羞涩地看向廖沙。
两人四目相对。
阿尼把头垂了下来,微微侧过脸,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样。
廖沙看着那条裙子就觉得熟悉,然后反应过来。
这不是雷娜塔缠着他非要他买的那件连衣裙么?
虽然他当时也觉得雷娜塔根本用不上,但是为了讨妹妹开心他也就买了。
毕竟选择什么礼物,都是雷娜塔自己的自由。
没想到雷娜塔居然给阿尼穿了?
阿尼她居然也同意?雷娜塔是怎么说服她的?
不过这一身确实不错,要是换成白色的,穿在三笠身上,大概能直接当结婚礼服穿。
毕竟黑色还是太有攻击力了,三笠穿白的看起来肯定更温柔。
阿尼羞涩低头的时候,廖沙却看着三笠。
三笠眼中是惊讶,然后有些失落,然后看向了他。
然后发现廖沙居然没像是其他人,比如贝尔托特和莱纳之流忙着看隆重登场的阿尼,而是看着她?
为什么?
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阿尼明明是在场的焦点?
可是廖沙看向她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心里莫名焦躁。
总是这样,她每次都觉得,廖沙看她是不一样的。
可是每次,廖沙都要否认,否认她感受到的那些爱意。
真的是她弄错了么?
廖沙却脱下了外套,塞到她怀里,
“等一下,我跟阿尼说几句话,你等着我。”
等着?等什么?
感受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不堪,三笠忽然觉得自己很想回去了。
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跟精心装扮的阿尼相比。
“雷娜塔,你又调皮了?”
廖沙对自家妹妹的性子很清楚,一下子就把她从阿尼身后捞出来,蹲下来捏着雷娜塔的脸,
“跟你阿尼姐姐道歉。”
然后抬头看向阿尼,
“抱歉,我家妹妹就是很任性。”
“你不用什么都听她的。”
雷娜塔一边被蹂躏着脸,一边说,
“不……唔……阿尼姐姐……愿意的……”
廖沙抬头,
“是真的么?”
阿尼点点头,
“你不是说,让我穿私服么?”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想要知道廖沙的意见。
“你觉得怎么样?”
阿尼的心里难得地有些紧张。
如此精心装扮,虽然确切来说都是雷娜塔在装扮,但也是她第一次。
廖沙点点头,
“挺好看的,挺衬你的身材。”
雷娜塔笑嘻嘻地过来抱住廖沙的大腿邀功,
“哥哥,你看我给阿尼姐姐打扮得很漂亮吧?”
廖沙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啊,就会折腾人。”
“之后要好好跟阿尼姐姐道谢才行,怪不得你们去了那么久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过你跟阿尼姐姐先坐吧,我跟你三笠姐姐还有事情。”
说着,廖沙忽然注意到了雷娜塔手上的创可贴,于是把她的手拉起来,
“你受伤了?”
雷娜塔连忙想要缩回手,
“不小心弄得,没事的。”
廖沙却有意无意看了阿尼一眼。
他可还记得阿尼那个带倒刺的戒指。
想想之前阿尼主动带着雷娜塔离开,他心里有了几分推测。
大概是雷娜塔发现了带倒刺的戒指,阿尼想要掩人耳目,所以表现得那么热切吧?
雷娜塔大概也是为了给阿尼掩饰,所以才说要去洗手间的。
而阿尼忽然穿得这么美的原因,大概也是被雷娜塔要求的。
阿尼被廖沙的眼神凉凉地一扫,心里忽然紧缩了下。
他看出来了?
怎么可能?
就算觉得自己有嫌疑,应该也想不到戒指的真正用途吧?
阿尼忽然回过神来,
“你要跟三笠去哪?”
明明现在的她才应该是众人的焦点,可是廖沙甚至没有多看她两眼。
虽然那句好看还是很让她觉得开心的。
“我把红酒打翻了,所以得出去给三笠买身衣服。”
阿尼心中有些慌了神,
“我跟你们一起去。”
她觉得廖沙不应该是这种反应的。
廖沙露出那种得体的,善解人意的微笑,
“阿尼,你可是全场的女主角。”
“我跟三笠去去就来。”
“雷娜塔,别让别人欺负了你阿尼姐姐,知道么?”
雷娜塔点点头,
“那哥哥要快点回来哦。”
阿尼在满屋子人的目光中坐下,心里却觉得莫名的失落。
半刻钟前,她还被雷娜塔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雷娜塔却言之凿凿,
“阿尼姐姐,你穿裙子一定很漂亮的,试一试吧?”
阿尼愣住了,
“可是……”
她之前从来没打扮过,对她来说,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在战斗中取得胜利。
外表如何,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
“哥哥也会喜欢的。”
雷娜塔此话一出,她的脸却莫名红了。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为其他人的目光妆饰自己。
在雷娜塔的劝说下,她换上了那身黑色礼服裙,皱着眉头拉着裙边。
“阿尼姐姐有什么问题么?”
阿尼有些不适应地拉扯着裙边,
“只是觉得,这身衣服不太适合应付紧急状况。”
适应了随时随地投入战斗之后,她对于这种行走不便的服装挺排斥的。
雷娜塔却笑了,
“阿尼姐姐,这可是在家里呢。”
“哥哥不会让紧急状况发生的,哥哥可可靠了。”
阿尼终究还是妥协了,心里却还是嘀咕着这种行走不便的衣服真是太拘束了。
坐在镜子前,身后的雷娜塔熟练地给她整理着发型,
“阿尼姐姐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阿尼倒是没有多么期待,最多也就是她恢复之前的高马尾造型。
而且她并不想打击小孩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忍不住开口,
“但是你不是也说,廖沙不喜欢我么?”
雷娜塔点点头,
“不过,我觉得那是因为,哥哥一开始就对阿尼姐姐有戒心。”
“哥哥那人其实还很好懂的,吃饭的时候也是。”
“每次做饭,绝对不会买自己不喜欢的菜,不喜欢的食材碰也不碰,挑剔得很。”
“如果哥哥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阿尼姐姐的话,一定是连话都不屑说的。”
阿尼的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
眼前却忽然浮现出廖沙在餐厅拐走三笠的场景来。
“那你三笠姐姐呢?”
镜子中的雷娜塔咬着唇,低头摆弄着她的头发。
“雷娜塔?”
阿尼也注意到了,雷娜塔的情绪不太对劲。
“我不喜欢她。”
阿尼眨了眨眼睛,在她印象里三笠可以算得上十全十美了,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雷娜塔讨厌三笠的理由。
“没有她,哥哥应该会更开心。”
“每次提到她,哥哥就……有点伤心的样子。”
“我不想看见哥哥那么……难过的表情。我也讨厌有人让哥哥难过。”
“而且我总觉得……有一天……哥哥会为了她离开这里,然后不回来了。”
然后雷娜塔抬起头,用有些希冀的目光看着她,
“但是如果是阿尼姐姐的话,也许,哥哥就会回心转意。”
“虽然这只是我的愿望而已。”
阿尼愣了下,就看见雷娜塔对她歪了歪头,
“阿尼姐姐,头发弄好了。”
“喜欢么?”
阿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要认不出来了。
“很漂亮。”
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样……温柔如少女的时候。
明明她也总是把自己当成战争机器,可是在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了,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惜她并不是个普通的帕岛少女。
时间紧迫,谁会在乎她是不是少女?
她是,帕岛的敌人啊。
所以,做这些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和廖沙在一起。
她的任务,是回到家乡啊。
如果在这里被所谓的情意羁绊住了,那她跟莱纳他们有什么分别?甚至更糟糕。
可是,还是想要看见,廖沙看到此时的她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阿尼看向雷娜塔,神色有些复杂。
雷娜塔有些无所谓地笑笑,
“觉得我不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阿尼姐姐失望了么?”
“但是,这就是真实的我。”
“现在的哥哥拯救了我,所以,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阿尼敏感地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异动,
“现在的哥哥?”
雷娜塔微微侧头,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是啊,但哥哥太笨了,还以为我什么都没发现呢。”
“其实我早发现啦,但是既然哥哥不希望我发现,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好啦。”
“也许以后阿尼姐姐跟哥哥在一起了,哥哥会告诉阿尼姐姐吧?”
阿尼眼中有几分纠结,与此同时,想起廖沙那神秘的算命术,她心里跳脱出了一个更大的想法。
现在的廖沙,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这是与他们夺回始祖绝对无关的任务,可是她就是莫名地在意。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没有时间了。
莱纳他们很快会下决定,破坏城墙几乎是必然选择。
到时候,这里的很多人,都会因他们而死。
包括雷娜塔,包括廖沙。
“对不起。”
她轻轻说。
雷娜塔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阿尼姐姐,你怎么哭了?”
另一边,廖沙跟三笠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三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那是廖沙的外套,有着她熟悉的气味。
她看向前面的背影,忍不住出声,
“廖沙,你为什么跟我出来?”
“阿尼看起来,很希望你陪着她的样子。”
三笠犹豫了下,终于说,
“她好像喜欢你。”
作为女性,她当然明白,阿尼看向廖沙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那分明是看向心上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