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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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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二环内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有着皇城根儿下最古老的四合院,住在其中的人可以说是龙蛇混杂,更贴切一点可以说是藏龙卧虎。

一月的京城,空气透着寒意,东直门方官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两个老人围着火炉在院子里下棋,火炉上架着一方龙纹紫砂壶,此时正咕噜咕噜的沸腾着,白色的蒸汽袅袅飘起。

其中一位老人将棋子拿起,眼睛紧盯着棋盘,说道:“听说那封印松动了,有什么对策?”

另一位老人则是迎着稍有温度的阳光,秃噜秃噜地吸着热茶,满脸都是惬意,“能有什么对策,江湖事、江湖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好好的护好眼前这块地就行了,修炼界交给那帮年轻人去折腾吧。”

同一时间,西四环新丰小区内,陈诚心情激动的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不住唏嘘。从出生到现在,在茅山大山中憋屈了二十年,早就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了,只是师父一直不让他下山。

就在前几天,师父突然改了主意,竟让他独自下山历练,这可乐坏了陈诚。他赶忙恶补社会知识,就怕下了山被人当成土包子。

可是真正走进京城,陈诚还是被这座多朝古都震撼到了。茫然无措地转了一天,才偶然得到了这个租房的信息。

“能租到这么便宜的房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陈诚拉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来到了刚租好的房子。

平常要在四环内租一套六十平的一室一厅,少说要四千多块,而这套房子却才一半不到。这对刚到京城,手中又没什么积蓄的陈诚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这京城就是好啊,随便捡到一张小卡片,就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陈诚心中感叹。

这套房子大概六十平米的的样子,客厅占了三分之一,装修很简洁,就是四白落地、家具齐全。正午时分,南向的窗户透进的阳光,让房间显得通透又敞亮。

客厅西北两墙分别摆放着一套组合沙发和一台四十多寸的电视,冰箱在房间的角落里,站在门口看去,整个房间基本上都是白色,虽然有些单调,但胜在干净。

陈诚又走进厨房和厕所,设施都是十分完备,而且,无论是灶台、柜子、洗手盆、马桶,还是水龙头、花洒等五金配件,均是一尘不染,甚至水锈的痕迹都没有。

卧室内的陈设也是十分简单,一张两米乘两米的双人床,占去了大部分空间,配有衣柜、书桌,唯一抢眼的就是南墙上的大落地窗。

窗子整整占了一面墙,滑门结构,两块完整的玻璃隔绝了室内和室外。窗外则是一个差不多三、四平米的小露台,躺椅、茶几整齐的摆放在露台上,只要太阳足的时候,房主便可以躺在这里看书喝茶。

陈诚看着房间,心里莫名地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有什么问题,又说不太出来哪里不对。可能是由于屋子过于整洁,反而失去了人气;也可能是他单纯的对陌生环境有些不适应。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陈诚掏出手机一看,是房东打来的。在到小区之前,陈诚跟房东进行了简单的沟通,对房东也有了基本的了解。他不敢怠慢这位脾气古怪、要求众多的中年女人,急忙接起电话,说道“郑姨,您好。”

“嗯,你到了?”电话里传出房东有气无力的声音。

“到了到了,您这房子真棒,又明亮又宽敞,而且超级干净,弄得我都不敢乱碰,生怕给弄脏了。”陈诚真诚地说道。

听陈诚如此说,郑姨明显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接他的话,只说:“小陈,租我的房子,要求虽多,但绝对是为你好,还有一条,我务必要提醒你一下。”

陈诚一听还有要求,心中就有些别扭。起初联系这位郑姨的时候,对方就说,对这房子十分珍惜,要求他必须每天打扫,不能留垃圾过夜,更不能招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等等,现在又有了新要求,实在是过于苛刻租客了,但他想到低廉的房租时,那丝不快,马上也就释然了,这种环境、这个价格,要求多点也是正常的,便回道:“姨,您说。”

“从你住进去开始,如果有……有什么特殊情况,请你马上告诉我,不管多细微的情况都是如此,可以吗?”郑姨的声音虚弱中透着严肃,让陈诚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对这房子有了些警惕之心,但嘴上却不含糊,答应道“没问题,郑姨,肯定听您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我第一时间就给您打电话。”

得到了陈诚的承诺,郑姨也就没再说别的,嘱咐他按要求居住,就挂掉了电话。

对于郑姨的要求,陈诚并没有十分在意,因为平常自己的习惯基本上与那些要求相同,就算照做也不会觉得负担和麻烦。他将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放进衣柜,却只是将将盖严了柜子的底板,“这么大的衣柜,就放我这两件衣服,实在是浪费了。”陈诚自嘲地笑了笑,便要关上柜门,可余光瞥见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衣柜角落里。

陈诚弯腰将那东西拿起,发现原来是一本用火漆封着的考究相册。

相册一般都是比较私人的物品,没有主人的允许,擅自翻阅多少有些不妥。陈诚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跟房东说一声,让她通知一下相册的主人。如此想着便拨通了郑姨的手机。

“嗯。”郑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陈诚赶紧说:“郑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在衣柜里发现一本相册,上边用火漆封着,是不是之前租客的?您给联系一下,让他们来取?”

“相册?”郑姨语气停顿了一下,“扔了吧,房子里所有的东西之前的租客都不要了,你自己看着处理。”说完,郑姨挂断了。

陈诚还没来得及再寒暄两句便被挂了电话,心里有些郁闷,叹了口气拿着相册坐在了沙发上。“既然没人要,也就能看了吧?”

陈诚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对能够毫无心理压力地窥探他人秘密,必然充满了兴趣。他找来一把水果刀,将刀尖抵在火漆底部,只是稍一犹豫,便挑开了火漆。

打开相册,第一页是一张结婚照,看上去很新,像是最近才拍的。

照片上的男人眉清目秀、神采奕奕,身高看着有一米八左右,阳光健硕;女人长相玲珑秀气,眉目中透着书卷气,即使只是照片,也能看出她身上的温婉气质。两人依偎在大红幕布前,既简单、又出尘。

“啧啧啧,真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呀。”陈诚酸了一句。

继续往后翻,就是两人日常的生活照,有游湖划船的、有居家生活的,展示这二人甜蜜的生活。

看着看着,陈诚感觉不对劲,这些照片说不上来哪里有些问题,但确实看起来有些不合理。他又翻回去重新看了一遍,突然,他明白了,这些照片竟然都是别人拍摄的,就好像还有第三个人与他们生活在一起,而两人却丝毫不知一般。

想到此处,陈诚猛然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与照片中相似的布置,顿时觉得一阵阵不舒服。他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或许就是有人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帮他们记录了下来吧。”

将相册合起来,此时已经下午四点多,屋里光线弱了许多。

眼看要吃晚饭了,陈诚走到冰箱前,想琢磨一下买哪些东西填满它。一打开冰箱,他便吃了一惊,里边竟整齐地摆放着时蔬、水果、蛋奶;冷冻室居然也满满的都是冰冻着的鱼虾肉类。

陈诚不淡定了,不对呀,明明衣柜都是空的,怎么食材这么齐全。他想房东说的,有异常就立刻通知她,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算不算异常。

拿起电话,陈诚又犹豫了,之前问相册的时候,房东明显已经十分不耐烦了,现在再询问冰箱的问题,恐怕要招来更多的白眼了。

于是,陈诚只好点了份外卖,没有擅自动冰箱里的食材。

吃过晚饭,陈诚拎着垃圾下楼,打算熟悉一下社区环境,另一方面也认识认识邻居,养父母都嘱咐过他,在外生活要和邻居打好关系,远亲不如近邻,有了事情,人家离得近还能帮你一把。

刚出门,就看见对门出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手里也拎着垃圾,看样子同样是去扔垃圾的,陈诚赶紧打招呼:“您好,我是您的新邻居。”

女人看见陈诚从对门出来,明显愣了一下,看清他的样貌,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面色尴尬的回应了一声,便又关上了门,回到了家中。

陈诚心里满是疑问,“垃圾都不扔了?打声招呼就回家了?”

陈诚住在十三楼,在等电梯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对门儿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什么,但因为隔着门,说话的人似乎也在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听不清其中内容。

他也没有多想,只认为这户邻居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电梯来了便走了进去。可就在电梯门关闭之前他却听见一声女人的高喊:“卖房!必须卖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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