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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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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沐之睁开眼,愣了半天才确定眼前那高深的殿顶不是梦境。

她尝试挪动手脚,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空旷的殿中。

看那殿内彩漆斑驳,梁木生青苔,她便知这殿年月已久。

她坐在榻边,脚轻轻触地。在感受到那久违的实体厚重的触感时,她瞬间就哭了。

整整三年被禁锢在黑暗的药室,漂浮在巨大的药缸里,如果不是阮轼,只怕她早就疯魔了。

“师兄......对!师兄!”她赶紧冲出殿,想要扑进阮轼怀里大哭一场,却只见山峰之巅已空空如也,别说阮轼了,就连鬼冥三仙都不见了踪影。

鬼冥宫殿宇内外一派安静,整座鬼冥山只闻空山鸟鸣,不闻人声。

她急忙跑回药室查看,右边药室狭窄逼仄,里面是她待了三年多的大药缸;左边药室里的药缸早已干涸,只有一张薄薄的草榻铺在地上,紧挨着墙。

她走到草榻前躺下,抬手便能摸到墙上那熟悉的小小洞口,洞里还塞着石头和枯草,洞的边缘已被磨得十分光滑,一旁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黑红色的血迹。

找不到阮轼,她只能颓丧地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在空地上飞跑,两臂张开高扬,想抱抱空气,抱抱蓝天。

跑着跑着,见这偌大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又感到一股巨大的孤独,就又跌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就这么反反复复,像个疯子似的折腾了许久,她忽然听见身后有响动。

“师兄?”她惊喜地回头,立刻又变得一脸失望。

七藏扛着一头死鹿钻出林子,他看了沐之一眼,将死鹿放在地上,开始忙活剥皮清洗,生火烤煮。

从七藏口中她得知,原来从最后一次经脉逆行到现在,她昏迷了半年之久。

在鬼冥山这个地气极阴的地方,只有重伤之人才能在此疗伤复原,常人绝不可在此多停留,否则会被阴气慢慢侵蚀四肢心脉,轻则口鼻出血,虚弱难行,重则有性命之忧。

鬼冥三仙尚能以积年武功修为撑住,阮轼就不行了,他两年前就养好了伤,硬是为了陪她,才一直强撑着留下。因为阴气侵蚀的缘故,他很久之前就开始日日吐血不止,到了童火硬拖着他下山的那一天,他几乎连路都走不动。

七藏说,鬼冥三仙之中,童火很喜欢阮轼,便带着他四处云游习武去了。只要沐之再疗伤一段时间,等下了鬼冥山,总有法子与阮轼团聚的。

“团聚?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沐之失落地说。再加上鬼冥三仙常年云游在外,根本没人能捕捉到他们的行踪。

她想起在追踪设备那么发达,卫星设备满地球绕着飞的现代,都难以精准找到一个人,更何况是在这通讯极其不发达的古代呢?

七藏告诉她,阮轼是个十分沉默的孩子,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蛇眼瞳孔,像是天生异态。

她开始努力想象阮轼的样子,她猜,他一定安静又温柔,看她的时候会宠溺地笑。

望着眼前层层密林,远方重峦叠嶂,天高万里。

这世间何其大,他就那么背着银雪剑,消失了在茫茫人海中。

为了等身体彻底恢复,沐之又在鬼冥山多停留了三个月。

七藏每天除了查看她的身体和伤势,就是钻到林子里打猎,回来生火做饭,他明明比唐三藏还要多四藏,却极其话少,是个寡言且忠毅的男人。

只是沐之一看到他就总想起无辜死去的白夙沙,实在对他生不出半分好感。

因为鬼冥三仙常年云游在外,故而鬼冥宫里到处都落满灰尘。

除了三间巨大的殿宇、几间屋舍,两个药室和后院的一眼温泉,其他到处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像是当年鬼冥三仙搞装修搞到一半,嫌麻烦就放弃了的样子。

她成日里无所事事,只能去启了童火的酒窖,日日坐在悬崖边自斟自饮,从那熟悉的酒味里找到一点安定。

每每日落西山时,夕阳昏黄的日光照着鬼冥山巅,印出一片沉云暮霭,都将阴气森森的鬼冥山瞬间照耀得斑驳明丽。

望着这样的美景,她觉得心里畅快不少,殊不知她身为个八岁的孩子,成天像个中年不济的大叔一样拿着酒壶唉声叹气,那样子别提有多诡异了。

到了她身体彻底复原的时候,七藏便开始细细收拾鬼冥山上的痕迹,甚至连曾经沐霁言写的书信,白慕容送的各种小玩意儿,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清理掉了所有可能暴露沐之与白夙沙互换身份的细节,准备第二日一大早带她启程回京都。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更怯,明明就要回京都和家人团聚了,沐之却躺在榻上,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披起外衫,点了只灯笼,想走出屋子散散步。

推开门,只见院子里一池莲花开得正盛。

月光像是怎么都拨不亮的残烛,昏暗又模糊。山风吹动林海如浪起伏,不知名的夜鸟栖息在丛丛黑暗里,时不时地发出两声凄凉的长鸣。

实在是睡不着,沐之决定去酒窖拿两壶酒喝。

她刚走到酒窖门口,突然,就听不远处的矮丛猛烈地哗哗作响,一道光从矮丛中快速一晃,立刻消失不见。

沐之顿时浑身紧张起来,她撩起外衫盖上灯笼,静静地分辨声音,隐约能听见一个怪异的声音快速离去,那声音不像是脚步声,像是不停地在地上摩擦草丛似的。

鬼冥山珍奇草药无数,鬼冥宫前后更是种满了扶媗精心培育的稀世珍草,这些年,前来偷药的贼人们前赴后继,络绎不绝。

沐之心念,这肯定又是哪个胆大的飞贼来偷草药了。

于是她将灯笼护在怀里,快速朝那道光消失的方向追去。

跑着跑着,只见四周树林越来越密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起了雾,月光照得四下一片泛青。

地势越来越低,越来越陡峭,荆棘密布的石崖上根本无路可寻。她一边仔细分辨着声音移动的方向,一边打起十二分精神追赶。

她只顾专心致志地跟踪,未曾注意看路,等到她累得停下来的时候,只见眼前地势险峻趋低,百丈开外就是一块断臂形状的巨石,很像鬼冥三仙说过的鬼谷入口。

她记得,三个老顽童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提起鬼谷,就会露出害怕的神色,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严禁入鬼谷之类的话,反而很拽地说:

“你去啊!你去啊!你要能活着回来,我们仨给你磕头,喊你二师父!”

以前她与白夙沙在一起疗伤时,时常能听见鬼谷的方向传来巨大震撼的嚎叫声,像是什么异兽发出的惊天吼叫,总吓得白夙沙不敢入睡。

一想到这,她有点不敢继续追了,却见那道光仍直冲冲地往前跑,很快就过了断臂巨石,就要跑得没影了。

她不禁心中起疑:这人到底是要找什么样的草药,竟然这样不要命地往鬼谷冲?

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热血冲昏了头,她决定继续追。

跑过断臂巨石,四周瞬间变得极其安静。

那是种让人极不舒服的安静,没有鸟叫声,没有风声。

她回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断臂巨石,正考虑要不要放弃追贼的时候,只听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矮丛骚动,那道光又一闪而过。

“到底是谁?出来!”她大喊一声,赶紧追上去。

不知跑了多久,当她终于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时候,却已全然看不见来时的路,四周只有高耸入云的古木森林。

她小心翼翼护住灯笼,考虑要不要找棵树睡一夜,明日天亮再找路出去。

然而她刚一低头看灯笼,就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在她身后缓缓升起,将她矮小的身影瞬间吞没。

她赶紧转身防备,只见三条比参天古木还粗壮的巨蛇缓缓昂起头颅,蛇眼正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目瞪口呆地震在原地,惊得连逃命都忘了。

她曾在现代动物纪录片里见过各式各样的蛇和巨蚺,但从未见过体型这么大的!这他娘是蛇?这是龙吧?!

三条通体乌黑的巨蛇高高昂起头颅,探照灯般巨大的眼睛充满阴寒,它们微微张口,露出尖利毒牙,长鞭般的血红信子在空中不断抖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看来那道光根本不是什么偷药贼的灯笼,而是这巨蛇的眼睛。

她不知是该惊叹造物主的伟大,能创造出这样的惊人的生物,还是该哀叹这些庞然大物竟如此聪明,还懂诱敌深入,运用兵法来狩猎。

三条巨蛇一般巨大,其中一条的头正中央有一道鲜红的印记,头颅也昂的比另外两条高得多。

正当沐之考虑,是该先尝试和蛇老大沟通一下好呢,还是该凭借身躯瘦小灵活的优势夺路而逃好,那条头有印记的巨蚺突然头颅后仰,七寸紧缩,身体折叠成巨“弓”型,正是一副准备攻击猎物的姿势。

只见一道金光划过,巨蛇长着血盆大口朝她冲去,看着那几乎张成直线的巨大蛇口和两颗足以贯穿她小小身体的毒牙,她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慌忙就地打滚躲避,与巨蛇的毒牙险险擦过。

一瞬间,她甚至看见了蛇口中如黑洞般深邃巨大的蛇腔。

“完了完了,老天爷叫你刷副本,你他娘偏偏要来打野!”她一边大骂自己,一边慌忙躲避巨蛇的攻击。

她试图借四周的古树来藏身,却见那巨蛇随便一缠绕,古树立刻噼啪作响,应声而断。

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瞅准蛇老大身体旁的空隙,快速飞奔过去,瞬间暴露在另外两条巨蛇的攻击范围内。

只感觉一道重风袭来,她下意识闪躲,却感觉右肩一阵剧痛,巨蛇的毒牙擦过她的肩膀,拉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皮肉外翻到可见白骨,血不停地往下流。

她还想再跑,可前有两条蛇大张着口,后有那蛇老大开始盘起蛇身,眼看着她小命就要休矣,突然,只闻一声震天长啸响彻山林,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冲进三条巨蛇的包围圈,只停顿了一瞬间,便又立刻跳入密集的丛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一把力气极大的钳子夹着,然后就开始在黑暗的森林里一路狂奔。

树枝和树叶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脸颊,她双手护住头,趁空隙去打量这从蛇口中夺走她的是什么东西。

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一双灰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一双大猫耳朵向后撇成起飞的模样,三角鼻子又扁又湿,满脸短毛柔软金黄,竟然是一头巨虎!

但你说巨大吧,它浑身奶里奶气,一看就未成年;你说它小吧,它却看着比普通老虎大两倍不止。

看着它嘴边两根巨大的獠牙,她开始在回忆里思索,这到底是孟加拉虎还是东北虎,难不成是剑齿虎?飞天虎?胖虎?

小虎专心致志地叼着她飞奔,剧烈的颠簸扯动她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小虎微微转动灰色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竟稍稍放慢脚步,叼着她的虎口也微微松了些。

跑了约两刻钟,小虎跃出密林,落在一处小水潭旁边。它将沐之轻轻吐在地上,拿毛茸茸的大脑袋拱拱她,发出低声的哀鸣,像是在寻求帮助。

她捂着伤口爬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水潭旁卧着一头体型更大的成年巨虎,只不过那巨虎毛色嘈杂,浑身皮毛泛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看样子是要老死了。

小虎走到巨虎身边,哀伤地舔舐着巨虎的额角。

看来是巨虎年老无法打猎,小虎便替巨虎四处觅食,而她就是小虎觅来的食物。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寻找食物,山谷中动物众多,小虎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蛇口夺她呢?而且从抢了她到现在,小虎也并没展露攻击性。再仔细想想,她不明白那三条巨蛇为什么专门出鬼谷去诱捕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偏过头,目光扫到不远处的草丛,里面有一株草长得笔直通天,鲜红欲滴。

她记得扶媗说过,那叫卢妃草,是补气足血的珍贵草药,若是体虚卧床的病人服用此药,一日便可下榻行走,只可惜卢妃草的生长期只有三天,又只在地气极盛之处才少少分布,极是难寻。

过去三四年来,按扶媗独门药法“千灵汇”,她用遍鬼冥山千种珍奇草药与毒物,卢妃草简直都当饲料用。

通俗点来说,沐之早已被草药腌透了,血肉也有了药性,成了名副其实的“唐僧肉”。

对于这鬼谷中的奇珍异兽来说,她可是令之垂涎的绝等大补美味。那巨蛇肯涉身鬼冥宫去诱捕她,想必是馋得挠心了。

意识到自己的血肉竟有这样大的吸引力,她不由心中一叹,看来想要完完整整地走出这鬼谷,怕是悬了。

小虎的呜咽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看到小虎趴在即将老死的巨虎身边,眼睛里流出泪水。

她不禁动容,试探地向小虎伸出手,见它并无警戒回避的动作,她便轻轻挠它的下巴。

夜空中,乌云不知何时已散去,投下一片月光柔和。

她用力掰开巨虎的虎口,将手腕抵在巨虎的獠牙尖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猛地抽出手腕,鲜血立刻从手腕涌出,流进巨虎的口中。

那鲜血汹涌奔流的样子,有种触目惊心的视觉感。

她一面为巨虎喂血,一面轻轻抚摸小虎的脑袋,期待着巨虎能醒过来。

可她的血流了一刻钟,直到她的头都开始发晕,巨虎也没有重新站起来。

这宇宙万事万物自有规律,没人能抵抗生死。

“嗷呜——”

在小虎长长的悲鸣中,巨虎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也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落进了一个毛绒绒暖烘烘的怀抱。

她无力地靠在小虎的肩背。月光静静地洒在巨虎苍老而安详的身体上,寂静的鬼谷回荡着水潭轻盈的流水声,也回荡着小虎悲伤低沉的呜咽。

看着小虎固执地守在母虎的遗体旁,那单薄无助的孤独身影,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些黑暗又痛楚的情绪。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模样。

去医院太平间认领父母遗体的时候,站在那煞白的排灯下,她茫然极了,并未感受到什么悲伤,没有太多痛苦的感觉。

像是处在一个巨大轰鸣的空洞里,她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她渐渐明白,当痛苦太过巨大的时候,人是哭不出来的。只能将那痛苦化解为碎片,折磨着今后的每个日日夜夜,绝望到无法苟活。

想到这里,回忆戛然而止,哪怕已过了这么些年,可有些心碎还是不可触碰。

她站起身,准备去水潭边清洗伤口。

刚走两步,却见草丛边两道绿光一闪,飞速朝小虎而去。正是先前那条被小虎口中夺食的巨蛇!

小虎悲伤过度,根本没觉到危险。她便纵身一跃,飞扑到小虎身前。

体型巨大的小虎只被撞了个踉跄,她却被巨蛇直接撞飞了出去,右肩上又多了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小虎这时才反应过来,懊恼地一甩头,“啊呜——”一声狂啸,直朝巨蛇冲去,照着巨蛇的七寸就是狠狠一爪。巨蛇惊吓之余吃痛不已,攻势也稍稍减弱。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另外两条巨蛇也赶了过来。

小虎尚幼,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以一敌三,明显处于劣势,几个回合下来丝毫不占上风。

而沐之的血越流越多,散发出的药草气味更是馋的那三条巨蛇心痒难耐,焦躁发狂,进攻也愈加密集凶狠。

她努力左躲右闪,跟小虎打起配合,可惜她不会武功,只能全凭在现代学过的格斗术勉强应付。

不得不说的是,她现在的身体还只有八岁,就是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受伤再加上失血过多,她此时此刻还能保持清醒,已经是异乎常人的毅力了。

缠斗片刻,一人一虎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再恋战。小虎急速奔跑向她。

她一把攀上虎背,一个借力翻身,骑在了小虎背上。

就在小虎准备火力全开飞奔而去时,一个惊慌的声音突然从巨蛇的方向传来:

“哇呀呀呀呀——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人了!”

她回头,只见那蛇老大的森然大口中,正露出来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仔细一看,竟是一根拐杖竖在蛇口中支撑着,一个脏兮兮的小老头正用尽全力往外爬。而那拐杖已然弯成半圆形,眼看就要折断了。

“救人!”她一拍小虎肩头,小虎立刻一个猛刹回转,载着就她朝蛇老大杀了回去。

手中没有武器,她只得紧紧地趴在小虎身上,完全信任着小虎能带她突出重围。

小虎左避右闪,身上也被划了不少血口子。

“死人啦死人啦!救命啊——”小老头哇哇乱叫,两手胡乱挥舞,竟不小心打弯了支撑蛇口的拐杖。

“不好!快!”她大急,但另外两条巨蛇却呈据守状态,阻挡在蛇老大身前,极难应对,让小虎根本无法靠近蛇老大。

“先送我过去!”她拽了拽小虎后颈的皮毛,大喊一声。

小虎会意,立刻后撤百米再飞冲回来,虎身在两条巨蛇前猛然停住。她整个人借着惯性飞了出去,跳进了蛇老大口中。

蛇口黏滑无比,小老头已经整个人都滑了下去,只剩一颗脑袋还卡在外面。她双脚抵住蛇的颚槽,两手抓住小老头的脑袋,卯足了劲儿往外拔。

“哎呀哎呀!我的脑袋!”小老头疼得龇牙咧嘴,大声嚷嚷。

见着拐杖已经弯得快要断了,蛇口仅剩容一人侧身挤过的细缝。她迅速张开双臂拽住蛇牙,倒立翻身,猛地踹向蛇牙根。

果然,那巨蛇吃痛,张开了蛇口,千钧一发之际,她赶紧去拉那小老头,却听他嚷嚷:“哎呦我的胡子!我的胡子!”

小老头长长的白胡子缠绕在蛇牙上,她赶紧用力一扯,直接将老头的胡子齐刷刷扯断,冲小虎大喊一声“接住”,一把将老头扔了出去。

蛇口外,小虎凌空跃起叼住老头,落入草丛不见身影。

她本想紧跟着跳出去,却不料巨蛇疼得拿信子去撩牙根,一扫之下,正好将她掀倒。

就是慢了这一瞬间,便错失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蛇口紧闭,顿时黑暗袭来。

她强压下心中恐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听见外面小虎在狂啸嘶吼。

巨蛇撩动蛇信,作出吞咽的动作,她整个人立马往蛇腔滑去,情急之下她伸手乱抓,一把抱住了蛇信。

没有丝毫犹豫,她抱住蛇信狠狠咬下。

估计巨蛇活了几百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咬了舌头,它吃痛张口,猛一甩头,将沐之远远地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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