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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什么仇什么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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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沐之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装死,以她的内力,做到如乌龟一般缓息脉搏,实在很简单。

不多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一大群人走进了客栈。

为首的一个声音走近她,拿一个冰凉的东西拨弄了下她的下巴,打量两眼,问道:“死透了?”

一旁的人回答:“回公子的话,确定他死透了,已摸不到脉搏。况且牛肉里下的是分量十足的砒丨霜,毒死十匹马都不成问题。楼上那女子还睡着,一会儿一并毒死就好。”

那声音冷哼一声,“无关紧要的人而已,随便扔到荒郊野外就行了。先挖坑把这厮埋了,小心不要让人看到,否则风袂衣之死定引来江湖震动。”

沐之趴在桌子上,听得直想笑。

她听见那声音似是坐在了她身旁,语气不屑道:

“不过是拳脚厉害些,我当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死的好!死了便值得庆祝!”

说罢,她感觉到自己的酒碗被拿走,好像还被喝了一口。然后她就听见一旁的众人惊慌大叫:

“公子!酒里也有毒!不能喝!”

那声音愣了一下,赶忙摔下手里的酒碗。

只听一阵叮铃咣当的桌椅碗筷碰撞声,众人惊恐地大叫“快拿解药”,那喝酒的声音则不停地干呕,试图将酒吐出来。

“不是说只下在饭菜里吗?怎么酒里也下毒了??”

“公子恕罪!小人怕风袂衣他只喝酒不吃肉,就在酒里下了五脏穿肠散!”

“你!!”

那声音开始剧烈咳嗽,沐之彻底装不住了,赶紧爬起来,着急道:

“解药呢?快拿解药!快点!”

那厢,白慕容刚吃下一大颗解药,正要吞咽,却见她诈尸一般地从桌上弹了起来,吓得他一口气没倒上来,解药瞬间卡在了气管里。

其他众人也被沐之吓得半死,都跟见了鬼似的大叫起来,只有一个脸上戴着半张银面具的护卫还算淡定,赶紧给白慕容倒茶。

但白慕容解药卡在气管中,一口气都吸不上,更别说喝茶了。他一手抓着脖子,一手惊恐地指着沐之,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上来,脸色立刻变得青紫,也不知是憋得还是被气得。

沐之却只顾着担心白慕容,抓着他的肩膀连连摇晃,急声道:“有没有事啊?到底吃解药了没有?怎么了?”

那戴银面具的护卫不断拍打白慕容的后背,道:“吃了解药,只怕卡在嗓子里了!”

沐之强行掰开白慕容的嘴瞧了瞧,大叫:“不好!咽喉处没有!估计真卡气管了!”

说话间,白慕容已开始意识模糊,不停地翻白眼。

沐之大惊,赶忙从身后抱住白慕容,用现代海姆立克急救的办法,两手勒住他的腰,一手成拳顶住他腹部,然后开始连续快速地狠勒,白慕容整个身子被勒得半倾在桌子上,不住地晃动。

一旁众护卫全看呆了。

对于从未见过现代科学的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古代人来说,眼前这一幕实在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况且护卫们都是一群大男人,哪个不懂风流事,看着这无比熟悉的姿势,众护卫纷纷红了脸,简直没眼看。

其中一个侍卫心想:原本被怼的时候就是八殿下这模样,幸好我是怼别人的那个。

一连冲击十几下之后,白慕容终于剧烈咳嗽一声,解药从嗓子眼里飞了出来。

戴银面具的护卫赶紧又拿出一枚解药,掰碎了喂给白慕容吃下。

虽然已经能正常呼吸,但白慕容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色又红又紫,手狂抖着指向沐之,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出来。

沐之见急救成功,不由长舒一口气,轻松愉快地拍拍手,笑道:

“你瞧,你下毒杀我,我却救你一命,萧公子,我对你多好呀!考虑好没有,要不要做我的门臣呀?”

“你......咳咳咳咳咳......”白慕容嗓音嘶哑,刚说出一个字就又开始咳嗽,只能拽住一旁护卫,含糊不清地叫:“给我......杀!杀......咳咳咳......”

沐之则故意凑到他面前,吓得他猛地往后一躲。

她歪头笑道:“杀我?不好意思,你们武功不如我,我又百毒不侵,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白慕容已气得面容扭曲,一副恨不能将她掐死的神情。

沐之则高兴地吹起口哨,大摇大摆而去,边走还边道: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被一个当铺掌柜毒过一回,所以今儿一吃肉,我就尝出那味道了。对了萧公子,下次别用砒丨霜了,有点发苦,换别的吧,鹤顶红不错,是甜的!”

闹归闹,但见此处不安全,沐之便赶紧带着戟墨继续上路。

于是,她有幸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体验了一把白慕容的花式刺杀。

要么,她与戟墨勒马行山,山顶立刻有巨石滚滚落下,差点将她连人带马砸下悬崖;

要么她泛舟湖上,晚上便有人拿刀戳穿她的船底,害得她差点在睡梦中被淹死;

再或者就是趁她夜半睡熟时,白慕容立马买下整个客栈,一把火烧到她榻边,差点将她头发都烧着了。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她宿在一间民舍,夜半睡得正香时,忽然感觉地动山摇,房屋轰然倾颓,要不是她临睡前擦拭完斩金乌,恰好将其横在榻头,只怕会被倒塌的房梁砸个脑浆迸溅。

她从那差点将她活埋的废墟里爬出来,立马就看见院子里一群黑衣护卫驾着几十匹马,马后的绳子全栓在民舍的房梁屋柱上,显然硬生生将房子扯倒的。

见她又活着出来,白慕容立马一脸失望。

一连十几次刺杀,一次比一次有创意,还回回都下死手,要换做旁人,估计早死一千八百回了,沐之也好几次差点就要玩完。

她终于有点来气了,冲他大喊:“臭小子!再这样我可要还手了啊!”

白慕容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带着一众黑衣护卫扬长而去。

一旁,戟墨听到巨大的动静,从另一间民舍走出来,一脸唏嘘地感叹了一阵,问道:“公子,你到底怎么得罪萧公子了,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杀父夺妻之仇也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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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行了十几日,在将路过晋夕城的时候,戟墨禁不住沐之好言相劝,决定回家看望她的爷爷,还说待安顿好家中后,便会前去追沐之。

任沐之如何劝阻,戟墨已打定主意要追随,临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和沐之确认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戟墨一走,沐之不必再顾及风餐露宿的辛苦,立刻买了匹快马,一路上不管闲事,只一门心思赶路。

但途径一座重镇时,她还是不由自主被一处人群聚集之处吸引了。

只因那聚集在一起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身穿她熟悉的北离军服的士兵们。

远远地,她看见一群士兵们聚在一起,分成两派,像是在对骂。其中一派人的军服上印着赤炎图样,她记得那是司徒牛使的执火营。

多年未见戎装,乍一见司徒牛使的兵,她倍感亲切,立马将白轩辕交代的第二件任务抛之脑后,驾马凑了过去。

可一走近那群士兵,她却发现不太对劲。

那群执火营的士兵们,虽然穿着执火营的军服,却衣衫脏乱不整,衣袖上污迹斑斑,军帽也带得歪歪扭扭,像极了一群地痞流氓。

对面的士兵们穿着沐之未见过的军服,却十分整洁,兵器也都擦得闪闪发亮,为首之人是个光头大汉,两耳垂肩,牛鼻马脸,一脸赫赫正气,身形更是高壮如熊,铠甲穿在身上紧绷绷的。

他身上配着长刀,沐之估计他应该是个武参使的九品官。

在那一群士兵围站处之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磕头,对那执火营的士兵哭道:

“官爷!求求您了,我只剩这一个儿子了!他三个哥哥都已战死沙场,他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把老骨头可怎么办啊......”

那为首的执火营士兵官一脸蛮横,不耐烦地将老妇人一脚踹开,从怀里掏出一个瘪瘪的钱袋扔到地上,骂道:

“这是朝廷征兵!又不是没给你们给钱,你们这些刁民就知道违抗!”

说着又有两个士兵冲进老妇人家里,将一个已被打得头破血流,晕厥过去的汉子拖了出来。

对面的光头武参使见状,立刻抽出长刀横在那两个士兵面前,怒道:

“律法明定,家有独丁者不可用征用!他三个哥哥已死,家中便只剩他一人!如若他再上战场,叫这位老人家怎么活?”

执火营的士兵官抖动脸上的横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也说了,他有三个哥哥,那就不算独丁!这里可不是京都,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光头武参使闻言大怒,大声呵斥道:“这里不是京都,但也是我北离朝的子民和土地!你们为了征兵,枉顾法纪不说,还打伤百姓,他已经受伤流血,你们不想着赶紧为他找大夫看伤吗?!”

士兵官被骂火起,立时破口大骂:“他娘的!关你什么事!他今儿就是死在这!也算是我们执火营的人!跟你有个屁关系!!”

两派越骂越激动,随着光头武参使一声怒吼,彻底开打。

沐之眉头紧皱,连连摇头,真不知过去十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执火营的兵都变成了这副样子,竟还当街混战。

士兵们打得起劲,吓得一旁的百姓们纷纷避让,砸坏了不少老百姓的铺子和木板。

沐之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制止这场严重败坏军纪的斗殴,却见那士兵官悄悄绕到光头武参使的身后,暗暗伸出匕首,似乎是想给那光头武参使一计阴招。

那光头武参使浑然不知,等他察觉到动静回头时,只见锋利的枪头离自己只有一寸距离,那士兵官却突然身子一抖,捂着手腕惨叫起来。

其他众士兵听见惨叫声,也纷纷停手不打,只见士兵官倒在地上,捂着手腕连声哀嚎,血不停地从手腕上涌出来。

仔细一看,他的手腕竟硬生生被一枚石子穿透,打穿了个血窟窿。

众士兵大骇,慌忙四顾找罪魁祸首,却见一道白衣骑马立在不远处,正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手中抛着几颗石子。

执火营的众兵正要冲上去缉拿沐之,却见那光头武参使快他们一步,挥舞着长刀就奔了过去。

沐之惊讶地扬起刀鞘相迎,光头武参使装作一刀砍空,凑近沐之低声道:“英雄稍安勿躁,我们寻个清净处说话!”

两人对战一招,沐之跌下了马。

“来啊,把这毛贼给我绑了带走!”光头参使把长刀将肩上一扛,招呼手下兵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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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城内最大的妓院烟雨楼中,光头武参使坐在厢房里,朝沐之举杯道:

“方才多谢穆敖公子出手相救!那里人多眼杂,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在此慢慢喝酒听曲,我刚好约了朋友在找!”

风袂衣这个名字太显眼,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沐之只得化名“穆敖”。

她举杯回敬,四顾屋内艳红柳绿的陈设,道:“言重了,只是见不惯官兵暴虐而已。不过我听闻执火营是军中少有的悍兵猛将,怎么如今成这个样子?”

光头武参使喝罢酒,骂了声娘,摸着自己的大光头,叹气道:

“唉!一言难尽!穆公子有所不知,从前是司徒老将军管辖执火营,那时候的确是精兵猛将,可如今执火营归于段玉那厮麾下,那是一天比一天不成样子!”

段玉?怎么会?她心中惊疑,“就算是段玉将军未带好兵,可至少军法不容践踏,那执火营的士兵们难道连北离军法都不顾?”

“狗屁军法!朝廷武将各自拥兵占地,好好的京都被弄得四分五裂!动不动就借口一点小事挑起争端,借机吞并人马!还军法!谁人多谁就是军法!!”

光头武参使说着两拳一握,重重锤向桌子,一桌酒壶碗碟全都被震翻在地。

沐之皱眉担忧,难怪北离攻打大楚久攻不下。朝廷将心不齐,内战都打不消停,更别谈进攻大楚了。

朝中如今混乱到了怎样的地步,由此可见一斑......

光头武参使也不管沐之回不回话,自顾越说越气愤,一挥手将酒桌掀了个底朝天,大骂道:

“娘的!有种堂堂正正和我打一架啊!一天到晚躲在背后使什么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见光头武参使一副颇有故事的样子,沐之有心多探听些与白轩辕提供给她的不同消息,便作出亲近的样子,劝慰道:

“大人莫急,既然他们不讲军法,你也不必讲军法。有些事若真想去做,被束缚着反而不方便,你说呢?”

光头武参使愣了一下,摸着大光头想了半天,而后一拍脑袋,喜道:

“对啊!他们胡搅蛮缠,我就比他们更胡搅蛮缠!指不定最后谁输谁赢呢!瞧瞧,穆公子你三言两语就抓到了重点,我没看错你!来!喝酒!”

沐之与光头武参使对饮两杯,打算详细问问朝中局面,便道:“对了,穆某失礼,还未请教大人姓名?”

光头武参使哈哈一笑,拍着厚壮的胸脯笑道:“说起这个,你我也算半个同姓本家呢,我姓沐,叫沐疾铮,你叫我疾铮就行!”

“噗——”沐之直接一口酒喷了出来。

沐......疾......铮?!

那个自小就只对蚂蚱情有独钟的沐疾铮?那个跳起来还没椅背高,一见面就抱着她一通乱啃的小屁孩沐疾铮?!

天啊!沐霁言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让他活生生地长成了这副熊样?

沐之睁圆了眼睛,瞪着沐疾铮,脑子半天反应不过来。

这时,只见一道金丝白锦长衫转过回廊,走进厢房,一见沐之,便立刻拉下脸,语气里带着咬牙切齿,道:

“疾铮,不是说只你我二人在此碰面吗,怎么还带外人来?!”

沐疾铮拉着白慕容坐下,全然没瞧见白慕容脸上的愤恨之色,指着沐之道:

“慕......啊那个阿飒,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今日结识的穆敖公子,要不是他,我只怕得流血挂彩!来来来,快坐,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不知为何,沐之如今一见白慕容就想笑,尤其看到他那副跟河豚一样气鼓鼓的样子,她的嘴就忍不住咧到了脑后。

她强忍住笑意,道:“萧公子,又见面了。几日不见,你瘦了些。”说完她又故意语气低沉暧昧,道:“别太瘦了,我喜欢结实一点的!”

白慕容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想要冲上去挥拳,但又立马想起,为了和沐疾铮见面,他将护卫全留在郊外,此刻只有他自己,压根不是沐之的对手。

沐疾铮却神经大条地拽着白慕容坐下,高兴道:“原来你们认识啊?对对,阿飒去参加英雄大会了,想必你们已碰过面了!太好了哈哈哈!”

不提英雄大会还好,一提,白慕容又想起那日在竹林里的情形,立马脸色变得铁青,一边闷头喝酒,一边恨恨瞪着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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