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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再入汤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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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回到九皇府的时候,一进门,只见阮轼正坐在廊下专注地雕刻。

玉弘蝶正叉着腰和洪错吵架,司马云沚跑来跑去忙着劝架,庄初和戟墨在一旁偷笑着看热闹。

不知不觉,这样的场景已彻底融入进沐之的生活,给她一种为数不多的熟悉和安定感。

什么无尘蛊,什么行尸走肉。人最大的烦恼就是源于担忧明天。

沐之深吸一口气,她想好好活在当下。

四顾一圈,见小桃子不在,沐之便问起。

庄初说宫里一大早就来人,将桃子接走了,没人敢拦。

沐之想起小桃子伤痕累累的胳膊,觉得暂时救不了沐长吟,总得救个无辜的孩子吧。

她正盘算着该怎么和云贞音谈条件,就见临远急急忙忙踏进了九皇府。

临远跑得一头汗,慌乱地朝沐之行礼,声带哭腔道:

“九殿下,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小的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要问宫女们平素最喜欢宫中哪一处地方,答案一定是汤泉宫。

每月十四的鞠月之日,不知有多少宫女为了能进入汤泉宫一饱眼福而争得头破血流,但眼下的汤泉宫,却让所有宫人们避之不及。

碧色软玉的浴池已变成青黑色,输水的银管被毒液腐蚀得千疮百孔。

纱幔湿淋淋地贴在一地,鲛人蟠柱断裂成好几截,散落在池边。

池中是一滩混合着令人作呕气味的死水。汤泉宫内一片狼藉。

宫门口围满了神情严肃的禁军,数名太医在殿里进进出出,面色凝重。

“九殿下到——”

一声通报落下,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都用一种奇怪的警惕眼神看向沐之。

鞠月之日,九位皇子中只有沐之称病未进宫,其余八位皇子全部在汤浴时中毒受伤,只有沐之安然无恙。

远远地,沐之看见一人身穿铠甲,持刀立在殿前,她便立刻知道这番一定是云贞音和林琛在搞鬼。

和她在逆反案里用的嫁祸于人一样,云贞音和林琛用了同样的法子对付她,却下了十足的狠手。

沐之站定在偏殿前,段玉持刀挡住她的去路,恭敬道:

“九殿下恕罪,云妃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如今沐之身统百万之师,唯有段玉五千人的先锋营还被晾在外面,仍由云贞音和林琛统辖。

沐之惦念段玉许久,数次派人查探往事,深知段玉不易。

但看着眼前段玉谨小慎微的模样,哪有当年右将军半点的意气风发,她还是觉得来气,便冷声道:

“段将军,你身为朝官,应当知道,后妃无权干涉前朝。我不管云贞音背地里如何放肆,但现在是在明面上,你还要听她的吗?”

段玉一愣,犹豫了一下,仍挡在沐之面前,一副决不让步的态度。

沐之火了,怒视四周,森冷的眼神令所有士兵低头回避。

她走近段玉一步,恨恨道:

“你自己回头看看,林琛和云贞音手下都是些什么下三滥!这样的先锋营你也要吗?!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听命于一个水性杨花的后宫女人!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丢人吗!”

段玉听完浑身一震,白皙的脸涨得通红,看得出是在隐忍怒气。他惊讶而羞愧地看了沐之一眼,又狠狠地低下头,紧攥着手中的刀柄,没有说话。

见他这般反应,沐之更加火大,一旁临远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焦急地看向偏殿。

她知道临远是要她快去救白慕容,白慕容腿上有伤,泡了有毒的水后,中毒最深。

沐之不再多言,推开段玉就要进殿,却听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林琛不知何时出现在沐之身后,笑得一脸阴谋诡计,叫了句“殿下留步”。

沐之既早已与云贞音和林琛正式宣战,便省了表面上的客套,不悦道:“何事?”

林琛捋着胡子,笑道:

“九殿下如今果真了不得,连云妃娘娘的命令也视如草芥,如果老臣刚才没听错的话,殿下竟敢直呼娘娘姓名?”

自踏破盈楼后,林琛和一众近臣简直天天拿着放大镜在盯梢沐之,沐之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冠以“猖狂”“目中无人”甚至“有不臣之心”的罪名。

见林琛又要拿细微之事做文章,沐之不耐烦了,直接道:

“是,我是叫了‘云贞音’三个字,如何?”

要说前面沐之直呼云贞音姓名,殿前的众禁军和宫人还没有听清,这次可是明明白白听得清楚。

众人一脸惊讶,都觉得这九皇子着实有些狂傲了。

林琛“呵呵”干笑两声,道:“不敢不敢,哪里敢顶撞九殿下。只不过想提醒殿下一句,哪怕是个四岁稚儿,该属于鸾合宫的就是鸾合宫的,请殿下莫要将手伸得太长了。”

原来是为了桃子的事在这纠缠。沐之不屑与林琛多言,又担心白慕容,便冷下脸,一甩袖子,径直走进汤泉宫。

一进殿,就见白慕容正躺在担架上,他面色紫涨,全身僵硬冰冷,已近乎奄奄一息,受过伤的右腿已在中毒之后急速腐烂,隐隐能看见白骨。

一旁四皇子白百里也昏迷着,其余六位皇子经太医诊治,已脱离了危险,被送往别宫休养。

云贞音知道白慕容身上有伤,沐之人在宫外,下毒既可以毒害白慕容,又能将罪名推给沐之,可谓一石二鸟。而身体孱弱的白百里则是受了殃及池鱼之罪。

沐之打发太医退下,吩咐临远关好殿门,看守好不让任何人进来。

她到处寻找刀子瓷片之类的,怎么都找不到,只好尝试像在青门破地缝里那次一样,咬破自己的手腕。

咬了好几次,一开始没敢下狠心,后来意识到自己没什么痛觉,便狠狠咬下,血瞬间从静脉涌了出来。

她扶起白慕容,将手腕对准他嘴边,停了一会儿,血流满了他前襟,他却一口都没有咽下去。

眼看他气息越来越微弱,她大急,只好将血含在口中,嘴对嘴喂给他。

两唇轻轻触碰,他的温热,她的冰凉。

她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闻见他身上的犀梅香。

心里忽然就一紧,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奇怪感觉从心里生了出来。像是有一只小手在轻轻地抓挠心脏,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这种感觉太过异样,吓得她赶紧坐直了身子。

见白慕容的面色开始恢复正常。她又走到白百里身边,苦想该怎么样喂他喝下血,要不要赶紧做根吸管出来,白百里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气息微弱地说道:

“九弟,你流血太多了......”

“你一直醒着?”她吓了一跳,立刻警戒起来。

本想顺带着救白百里一下,却不想白百里竟一直醒着,那她的千灵汇之血的秘密岂不会被公诸于世?

天生患有气弱之症的白百里,怕是解毒以后第一个就要吃了她。

看出沐之在戒备什么,白百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九弟若担心,可以不用救我......你能想到我,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激......”

说完话,白百里平静地闭上了眼睛,面色从青紫渐渐变得黢黑。

要不要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即将死去的白百里,这个陌生得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沐之犹豫了。

“我救你,但你要是将我的秘密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沐之面色严肃地威胁到,白百里眉头微动,不是害怕,竟像是不忍心。

不容白百里多说话,沐之抬起手腕,堵住了他的嘴。

……………………………………

……………………………………

两个时辰之后,白慕容毒已消尽,人还睡着。

沐之撑头坐在榻边,守着白慕容,脑子里想着白百里走之前说的话,心里竟觉得有点暖。

白百里说,纵然她是手握百万军队的大将军,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孤苦在外了很多年的小孩子。他的深居剪枝宫清静也干净,若她想,可以随时去找他,寻点清静。

沐之正凝神想着,临远走了进来,说段玉求见。

沐之笑了一声,心说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随后,段玉进殿,颔首抱刀,向沐之行礼。

沐之笑道:“段将军总算要弃暗投明了。”

段玉闻声抬头,知道沐之没有在讽刺他。

“末将......”段玉说着犹豫起来。

沐之道:“怎么,你人都来了,却还没下好决心吗,还是不敢直说想归入我军下?”

段玉看着沐之,声音低了下去,“末将不是不敢,只是......”

沐之打断他的话,道:“只是你怕我瞧不起你,不接受你,怕别人说你段玉是墙头草,一天到晚地见风使舵吗?”。

段玉一愣,眼神坚定地说道:“殿下只说对了一半。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想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她挑眉,佯怒道:“我想揍你!”

段玉又是一愣,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林琛用段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你归降,你以为我查不到吗?我当然想揍你!不是因为你投靠了云妃和林琛,你若罔顾家人性命而做什么无谓的清高,那我才瞧不起你!

我揍你是因为现在云妃林琛已经势力渐弱,你竟还迟迟不来找我!你明明知道司徒大人已入我麾下,可你却不来!难道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的家人?!”

沐之说完,段玉怔怔地望着她,有泪光从这个坚韧的男人的眼中划过。

为了保护家人,他给云妃和林琛当牛做马,忍辱负重十四年。

很久了,真的是很久没有人用这种战友兄弟才会有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胸中的澎湃之情无以言表,段玉简直巴不得现在就杀敌千万,建功立业才好。

汤浴宫事件最终以处死了两个宫女平息。

而人们更愿意关注的是九皇子白夙沙,终于将京禁两军编外的先锋营收入军下,并且新任命了一位大将,名叫段玉。

北离朝之内的所有军马终于被彻底一统,先前沐之迟迟不收管先锋营,单单把那五千人晾在外面,真是让街边买菜的大爷都着急。

这下好了,总算是一个不落地收了个干净,真叫人觉得神清气爽!

而人们口中的这位九皇子,此时却正火急火燎地收拾包裹,一副大难临头要跑路的样子。

“戟墨庄初,府里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俩了,我先去外面住几天。”沐之说着背起包裹,匆匆往外走。

戟墨紧张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庄初也在一旁道:“是啊,殿下,还有能让您怕的事儿吗?对了,八殿下那边又来人催了,说您要是再不去赴宴,八殿下就要亲自来请您了。”。

沐之一听大惊:“所以我才要跑嘛!”

从白慕容解毒醒来以后,她几乎就没敢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跑。不然那家伙问起怎么救的他,她可怎么说!

想到这里,她觉得心口又开始咚咚乱跳,她慌张自语:

“得再去找那个老大夫看看!我一定是病了!一定是!”

最后她到底没跑成——云妃生辰宴,众皇子无一例外,均要入宫出席。

从她坐定席中开始,白慕容就屡次端着杯子要走过来,却每次他刚一起身,某人就立刻跑去和别人寒暄,眼看就把全场跑了个遍。

百官都奇怪:这向来冷冰冰的九皇子,今日怎么这么闹腾?

而白慕容更是奇怪得要死,这小子干什么呢?不和身为同盟的他坐在一起,怎么在白百里那磨叽着?

“四哥,我敬你一杯。”沐之举杯喝酒,眼角偷偷瞄着白慕容。

“九弟,你忘了,我不能饮酒。”白百里笑到,从一旁端起一个碗,却还没送到嘴边就一把被沐之拿去了。

“对对对,四哥不能饮酒,那我替四哥喝了吧。”她说完一仰头,把碗喝了个底朝天,眼睛仍留意着白慕容。

白百里好笑道:“你喝的是我的药。”

“啊?”她反应过来,尴尬地将空药碗放回白百里面前。

白百里温声笑道:“你要是心思和人一样都在我这儿,就不会将药碗看错成酒碗了。”

看着白百里心知肚明却不多言的样子,沐之感激又觉得不好意思,举起一杯酒示意敬他。

她刚放下酒杯,就听一旁突然开始吵吵,像是七皇子白独孤喝多了,阴沉着脸,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放杯子时故意咣咣作响,引来不少目光。

白独孤身边的宫女神情紧张地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殿下别喝了,求求您,别喝了!”

白百里叹了口气,道:“每逢云妃娘娘生辰,七弟便是如此。”

沐之想从前沐疾铮说过,白独孤的生母元妃曾最受白轩辕宠爱,却在某天夜里突然暴毙。

人人都说元妃的死和争宠的云贞音脱不了关系,却不知可怜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竟随着自己生母的逝去而落个一败涂地的凄冷地位,无权无势,被自己的父皇遗忘在深宫。他怎能不变得阴郁寡言。

看着白独孤拼命地喝酒,引来不少侧目,沐之上前摁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力,小声道:“七哥,醉酒伤身。”

“你!”白独孤恨恨地看向她,却在看清是沐之后,愣了一瞬,转而一把抓住沐之,疯狂地叫道:“帮帮我!帮我杀了那个贱人!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众人大惊,沐之也吓了一跳,赶紧暗暗掐住白独孤后颈。

白独孤立刻整个人瘫软下来,倒在她身上,嘴里还喃喃说道:“帮我......报仇......我要给母妃报仇......”

“你们殿下酒醉了,快将他送回府吧。”沐之将白独孤交给一旁的几个宫人。借着夜晚明亮的灯火,她看见白独孤的脸上竟依稀有泪痕。

听见沐之这边喧闹,白轩辕看过来,问了一句。

沐之道:“回父皇,并无事,只是儿臣非要和七哥拼酒,害得七哥酒醉了。”

云贞音语调上扬,冷笑道:“是吗?不过好像九殿下入宫之前,每年逢本宫生辰宴,七殿下都会未开宴就酒醉大闹一番吧,今儿怎么就托了九殿下的福,醉的这么安静?”

一对上云贞音,沐之就特别有火,正要冷声回顶,却感到手腕被人捏紧,一个颇具威胁的声音贴着她响起,笑道:

“往年都是儿臣与七哥拼酒,七哥才会屡屡酒醉,谁叫一到云妃娘娘生辰,我们这些做儿臣的都太高兴了呢。”

白慕容话里字眼恭敬,语气却充满了挑衅,尤其一个别有意味的“太”字,直接让全场的气氛冷了下来。

“你抓我干嘛?”沐之小声说到,极力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白慕容抓得动弹不得。

白慕容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有病是不是?管七哥的闲事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有点虚,就没和他争辩,要搁平常她早揍他了......

高座上,云贞音冷笑两声,目光一转,换了副亲切长辈的笑容,道:

“过去的就算了,这次既然是九殿下害得七殿下醉酒,那本宫可得罚一罚九殿下。”

“但凭云妃娘娘处置。”沐之上前一步,无谓地耸了耸肩。白慕容气得瞪大了眼睛。

云贞音别有意味地一笑,道:“就罚九殿下敬本宫一杯酒吧!”

沐之不知道云贞音又想耍什么花样,只好倒了杯酒,一步步走向高座。

正往前走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却突然冲出来,一下子扑在沐之怀里。

“桃子?”她扶起怀里的小人,立刻就发现桃子的小手肿胀得通红,像是挨过了打。

“漂亮哥哥......”桃子看着沐之,抽抽着鼻子就要哭出来,嘴里大叫道:“我害怕!我害怕!”

见状,那女侍卫泗年冷脸走过来,伸手要抱桃子,桃子却死死地抱住沐之,怎么都不肯撒手。

“桃子乖,哥哥一会儿就带你走。”沐之轻拍着桃子后背,小声说到。

“真......真的?”桃子抽抽搭搭地看着沐之,眼中竟流露出一个小孩子不应该有的恐惧和不信任。

沐之动了动眉头,点点头,“真的,我一定带你走,今天——马上就走。”

她话说完,泗年一把抱起桃子离开。

桃子转过身,眼泪汪汪地看着沐之,张口却不出声,用口型对沐之道:“酒有毒。”

沐之一愣,看向杯子,借着灯火,能隐约看到杯子边上印着一截小小的指纹。

再看云贞音一脸妖异得意,一旁角落里的小宫女一脸紧张,手揣在腰带旁,像是预备着随时冲上来拿出什么东西。

沐之这才明白云贞音为什么要她敬酒了。逼迫小孩子下毒也只有云贞音能做的出来!

现在人人皆知云贞音和沐之不合,又得林琛四处造势,人人都道九皇子猖狂得无法无天,甚至敢直呼云贞音姓名大骂。所以就算是沐之在云贞音生辰宴上当众毒害云贞音,也只会被说成气焰嚣张,而没人会怀疑沐之不可能傻到这么做。

不是云贞音女人心计,竟想用一杯酒生事。而是这宫中斗争本就如此,只要是能把人弄死的手段,就都算是高明的手段。只怕一旁那小宫女,此刻腰带里就藏着解药,正随时准备冲上来去解了云贞音的毒。

想到这里,沐之端着酒杯走上前,道:“在敬云妃娘娘酒之前,儿臣斗胆讨个赏赐,不知娘娘可否割爱?”

云贞音笑起来,“不知九殿下想要什么赏赐?”

沐之指指桃子,“就请娘娘将那年幼的侍奉宫女桃子,赐给儿臣吧。”

云贞音一愣,“九殿下要那不听话的小丫头做什么,本宫还是给殿下更伶俐的宫人伺候吧!”

“不瞒娘娘说,我一直盼望膝下能有个一儿半女,只可惜——”沐之说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摇着脑袋,一副痛心惋惜的无奈模样,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谁人不知她府上只养着四个男宠,想生也生不出来。

想到桃子本来就只有个拿着无尘蛊的容器作用,既然怎么都找不到世间第三枚蛊,桃子也没什么作用了,云贞音盯着沐之手中那杯毒酒,道:

“既是九殿下开口了,本宫自然应承。”

道了句“多谢云妃娘娘”,沐之伸出酒杯,在云贞音即将接过的一刻,缓缓倾杯,酒洒一地。

云贞音蓦地瞪大了眼睛。

一直紧张观望的白慕容,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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