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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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回到家后，搜寻了一圈才发现家里是没有锄头的，就是仅有的镰刀和铁锹，也是她前天和大队上借的。
她又想了一下刚刚三奶奶说的话，这个菜籽只要浅浅的翻一点土就行了。她的心里立马就有了想法。
她坐到树下，把三奶奶给纸包打开，仔细看了下，每种菜籽都很小，她还真分辨不出来，但是豆角和番茄种子倒是很好认。
她就先拿出豆角种子，把种子全部放进裤兜里，手里拿着几颗，用脚刨开一个小坑，把种子丢进去两颗，再用脚掩埋。就这样，她很快就把豆角给种完了。
随后是西红柿和其它不知名的蔬菜，她每一样都种了有十几二十颗的样子，也就都是约莫着来的。反正就是从房面前到大门口，各种一行，剩下的就都种了向日葵和白甜软玉米。
像很小的那种种子，她就拿个铁锹，轻轻地划出一道浅浅的小坑，把种子直接撒进去用脚一掩埋就好了。
没用多长时间，她就把地给种完了。
又从井里意思意思地打了两桶水，用水瓢一窝一窝地把地给浇了。剩下的她就直接用空间里的水浇了，方便还不费力。其实这些地应该盘起子（就是把地用耙子耙成大小均匀的长方形、或者是正方形的格子，四边要用耙过去的土垒高一点），这样到时候好放水。可是，她这里根本就没有耙子这种东西，所以她就只能就这样随便弄弄了。
等她全部弄完的时候，天都要暗下来了，她也觉得有些累了。拿了个小马扎坐着，心里想着吃点儿什么好呢？
一个人吃饭还真没意思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要是两个小家伙在就好了。唉!不想了，还是行动吧，要不等一下人家安装门窗的时候，她又没时间吃饭了。
她烧了一把火，拿出空间里的挂面，直接给自己做了一碗清汤面，上面再卧了个鸡蛋，吃着也是美滋滋的。
就在她唏哩呼噜地快吃完的时候，赵有喜和赵辰溪父子俩拉着一板车门窗来了，后面还跟着赵有喜的媳妇林曼。
因为她回来就没关大门，所以他们是直接进来的。
“有人在家吗？”
林曼边在后面推着板车，边向院子里喊话，这是村里人的基本操作。只要你家的门没关，大家就没有那个再敲门，得到首肯再进门的概念。
“在呢！快进来！”
马灵听到声音后，连忙放下手里的碗，向着门外就是一嗓子，也是又一次提升她的极限了。
看了一下放在锅台上的蓝沿瓷碗，里面只有一些汤水了；其它地方也扫视一遍，没发现什么出格的东西，这才向门外迎去。
她种地的时候，就把路给留出来了，走一个板车还是完全可以的。所以，赵有喜父子和林曼就直接把板车给推到房屋前才停了下来。
“三叔、三婶、辰溪同志，麻烦你们了。”
马灵一个个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满面笑容，很是热情。
赵有喜和赵辰溪只是和她点了下头就算打了招呼了，随后也不废话，直接就开始干活了。
林曼则是双眼自从进了这个院子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在四处打量着，边看还边啧啧称奇地道：
“你这才两天的光景，就把这个荒芜的小院子打理的有模有样了啊！哟！还喂上猪和鸡了啊?”
她整个人都爬在了猪圈的栅栏上，很是羡慕地看着圈里哼哼着的小猪崽。
他们家也是有喂猪的，但是他们家人多啊，就是喂了两头，到了年底分的那些猪肉再分到他们个人头上就没多少了。
可是人家马灵不一样啊，这就一个人，到时候交了任务猪后，肯定还可以分到很多肉，一个人吃的话不是美死了？
“嗯，这过日子，少了什么都不行。”
马灵客气地应和着她，看着她这双眼冒光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
“谁说不是呢？咱庄户人家就是在这里扣一点，那里扣一点儿的，才能攒下家底，要是光败不挣，你就是再厚的家底也经不住造啊！”
他们一大家子，不要看挣的多，但是花钱的地方更多。还因为一直没分家，所以有些人就偷奸耍滑的，有些人是只知道往自己的小家里搂，别提多糟心了。
“三婶说的是。”
这个马灵也比较赞同，赵家沟的日子都算好的了。但是一家一个月能吃到一次肉都算不错的了，就是吃肉也是一斤半斤的买，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一起吃，每人能分到两块就算好的了。那些过的不好的村子，一年半载的也不见得能尝到肉味，就是油星子也很少。
马灵能置办到这么多的家当，也全凭从娘家搜刮来的那些钱财，要不她也是举步艰难。
说好的要还赵辰宇钱的，但是现在恐怕都被她花了个七七八八了，她完了还要好好想想来钱路子才行，要不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啊，现在看着精明多了，也踏实多了；这样多好，以后啊，就对自己多好一点儿，其它的都是虚的。”
要是搁以前，她才不会和马灵废话呢。那就是个糊涂虫，没脑子的东西一个。
现在看着，却是顺眼多了。不但做事有计划，做人也看着很有礼貌、会来事。要是早这样，也就不会有前几天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吧，但愿她能够真的吸取到教训才好，要不以后可就有她受的了。
“三婶说的太对了，我现在是发现了，这个世界上啊，只有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别人的甜言蜜语都是包裹着毒药的，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不懂得爱自己，还想要得到别人的爱，那是在做梦吧？
“你啊、、、、、、”
看这姑娘现在多通透啊，这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现在整个人又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就是太瘦了一点儿。再养一段时间的话，上门的媒婆应该不会少吧？
“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还想找的话，她倒是也可以给琢磨琢磨，就是不知道赵辰宇那边是个什么章程？既然都和人家离婚了，那为什么又把人遮拦在赵家沟呢？难道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马灵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年轻的很，这再不找人也是不现实啊。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把日子过起来，再照看好两个孩子就行了，其它的就算了吧。”
马灵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她却并没有那个打算。上辈子她都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这辈子在这个落后的年代，还能有那么一个人等着她不成？还是洗洗睡吧，别做梦了。
“你还这么年轻，孩子们都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你也老了，该怎么办呢？你刚刚还说要对自己好点儿呢，怎么转眼就抛到脑后了呢？”
林曼觉得这姑娘肯定是被伤害到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
现在这个时代，虽然说妇女也顶半边天，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尤其是在农村，一个女人独自生活所要面对的，绝对是你想不到的危险。
就是四五十岁的寡妇，都不敢一个人生活，更何况是个这么水灵年轻的女人呢？
也就是现在大家还都在观望，看看赵辰宇是个什么意思，要是等赵辰宇走了，你看那些二流子和老鳏夫会不会来骚扰她？骚扰都是轻的，怕就怕那些畜生组团来，到时候可就真的完了。
当然了，如果赵氏族人想要保的话，那就另说了。
毕竟，在这个赵家沟，虽然也有很多外姓人，但是最多的还是赵氏族人。他们要想保一个人，别人也是不敢去硬抗的。问题是，大家为什么要拼着得罪人的风险去保她呢？
“三婶，我知道你这都是为我好，可是我这刚刚离婚，真的不想再去经营另外一段婚姻，也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另外一段感情里。最主要的是，我放不下两个孩子，我怕赵辰宇再婚后，他的新妻子会对两个孩子不好。我想做孩子们最后的保障，等他们受委屈了、累了，都可以回到我的身边来，我这里会永远是他们的避风港湾。”
马灵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浅浅的笑容，很是温柔、很是婉约，真是美的动人心魄。
林曼听着她的声音和话语，看着她的神情，真的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赵辰宇这个家伙可能真的错过了一块儿璞玉。
“你这孩子，婶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你了，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如果真的想一个人的话，你可要早点儿和族里打声招呼。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没事，就安稳了，那是大家都在观望呢！要是等赵辰宇去了部队，你看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应该也听说过十里弯的事吧？那可不是就那一个村里会发生的，而是现在很多村子里都会发生的事情，别抱着侥幸心理，那个后果你可能承受不起。到时候，反而会连累了孩子们。”
其实这些话有些还是她家公爹让她说的，别看马灵现在瘦弱了很多，可是她的五官、身材、皮肤、再加上她现在那一举一动的优雅气质，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大家谁都不是傻子，就怕到时候，这个村子又有的热闹了。
十里弯不就发生了一件轰动了整个县城的大事吗？
那个村里的一个年轻寡妇，由于长的比较标志，又和死去的丈夫恩爱有加，所以就死活不再嫁人，最后却被村里的几个二流子给拉进小树林里给轮奸了。
这个寡妇也是个泼辣有傲骨的，她不屈不挠地愣是把那几个欺辱她的畜生给送进了监狱，但是她也在那个村子生活不下去了，最后自己竟然在丈夫的坟头上吊死了。
这个事情是被爆出来了，那还有很多比这还恶劣的事情比比兼是，人家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法不责众。所以，现在这个社会，也就他们村子才比较平静安详一点儿，其它的村子可是和这里天差地别的。
尤其是那些从城里下乡来的知青，有几个能独善其身，坚持到回去的？
说完，林曼就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沉思，自己也去帮丈夫和儿子的忙了。
林曼说的这些，马灵还真的没有想过，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安分地呆在这个村子里，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看来是她想当然了，仔细想想，这十里八村好像还真的没有一个单身女人生活的。就是寡妇，也是都带着孩子，而且孩子还比较多的那种，更是没有她这种的。
难道是没有一个女人不知道自己过日子更自在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觉，结婚就是给自己绑了个枷锁吗？
当然不是，应该都是环境和形势所迫吧？
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呢？她真的是不想随便找个人把自己给交代了。
只要再坚持三年，她应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可是这是三年，而不是三天，更不是三个月，没有谁会无偿地庇护她三年吧？那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这个代价是她可以承受的吗？
马灵现在是被林曼这么一说给吓到了。她也不敢抱什么侥幸心理，她一直都是个能够认清现实的人。
“曜曜娘，我们给你送猪食槽子和鸡食槽子来了。”
大门口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马灵的沉思。
随着她的声落，从大门口进来了一个拉着板车的壮实汉子，板车后面还有一个黑瘦的矮个子女人推着。刚刚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发出的，没看她正呲着她的那口黄牙在那向她笑吗？
这两个人是石匠赵有寿的大儿子和大儿媳，赵辰财和边爱华。
“大哥、大嫂来了，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马灵立刻收起刚刚的心思，满面笑容地迎了过去。
“哟!三叔、三婶也带着溪娃子给过来帮忙了？”
边爱华看到赵有喜夫妻和赵辰溪，一点儿也不惊讶。前天这个女人在三爷家买了好多家具，还定做了门窗的事，在这个村子里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就这个女人那大手大脚的花法，手里的钱应该也所剩无几了吧？还说是从娘家要回来还给赵辰宇的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又是个驴粪蛋蛋表面光的货。
“嗯，我们这马上就好了。”
赵有喜父子继续保持他们的一贯作风，点了点头示意过后就继续忙了。剩下的交际就交给了林曼。
林曼对这个侄媳妇好像也不怎么感冒，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就又去忙活了。
其实林曼这人吧，她也是个掐尖好强的主，而且还是个百事通，特别的爱八卦，但是她这个人一般都是实事求是，也不尖酸刻薄。
边爱华这个人吧，就有点儿具体了。她不但尖酸刻薄，还斤斤计较，爱传是非，还泼辣爱撒泼。这个村里还真没几个人喜欢她的。
“娘！”
“娘！”
大门口传来两道异口同声的童音，一听就知道是潇潇和曜曜回来了。
“哒哒哒、、、、、、”
果不其然，两个小家伙挣脱了老父亲的牵绊，非常开心地向她奔来。
“慢点儿，小心再摔倒了。”
马灵嘴里叫唤着，两只脚也是下意识地向他们俩迎了过去。快到近前的时候，微蹲身子，伸开双臂，很自然地把他们俩给搂进怀里各香了一下。
“都说过几次了，让你们别跑的那么快，怎么就是不听呢？”
马灵放开他们后，又开始了她的唠叨。实在是没办法，这两个孩子，不唠叨他们真的记不住，老是当作耳边风，一吹就过，不留痕的。
“知道了，娘！下次我一定拉着弟弟让他慢慢走。”
小丫头很有颜色地吐了吐小舌头，乖巧地向娘亲保证着。
“好！”
曜曜这小子也是个滑头，每次看到老母亲严肃着一张脸，他就表现的非常懂事、听话。小脑袋更是点个不停，但是那骨碌碌乱转的眼珠子，无一不透露着他的小精明。
“两个小滑头！”
马灵秃撸了两下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很是无奈地道：
“你们要是再不听话，可别怪老娘给你们吃竹笋炒肉！”
“娘，啥是竹笋炒肉？”
潇潇很是好奇地问道，她以前还从来都没吃过竹笋呢！不知道好不好吃？娘做的，肯定很好吃吧？
“肉？”
曜曜是只听到了肉。
“所谓的竹笋炒肉，就是用竹条子抽你们的屁股。咱们这个地方是很少有竹笋的，那个东西大部分都在南方种植。但是，咱这里有柳条啊，你们要是不听话，娘下次就给你们吃柳条炒肉！”
马灵故意虎着脸对着他们，果然看到他们双双变了脸色。一个个地紧紧用小手护住屁股，审视地看着母亲。
“知道害怕了？知道害怕，下次就要听话，如果你们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把你们交给你们的爹，让他来收拾你们。”
马灵没好气地点了点他们的小鼻子道。
“娘，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听娘的话。”
潇潇看娘亲这不是真的生气，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后很是认真地向马灵保证着。
“听、话！”
曜曜小朋友也学着姐姐的样子向马灵保证，很是可爱呆萌。
“嗯，都是娘的好孩子！”
马灵安抚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又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快点儿和爹回去睡觉吧！”
人家赵辰宇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踏进这个院子呢，她站在院子里，也只看到大门口有一个黑糊糊的高大身影而已。
“我们今天想和娘睡。”
小孩子还真是忘性大，也有可能是被潇潇这丫头把以前的不愉快给封存了起来，所以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和、娘、娘、碎！”
曜曜也磕磕绊绊地重复着，小手更是抓着马灵的大手不放。
“这、、、、、、”
马灵看了看站在外面的黑影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旁边的两家人也早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直新奇地看着马灵母子（女）三人的互动。再看看大门口的黑影，一个个比马灵都想知道赵辰宇的答复。
窗台上的手电筒，照射出昏黄的灯光，还很是唯美。
赵辰宇最终还是走了进来，站到离马灵一米远的地方和院子里的人打招呼道：
“三叔、三婶、大哥、大嫂、辰溪！”
叫了一遍称呼，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是两个孩子给你带的。”
他把手里拿着的铝制饭盒递给马灵，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真是把个高冷范端的足足的。
“谢谢！”
马灵也没矫情的说不要，这可是两个孩子对她的孝心呢！必须得到肯定才行。
“那这俩孩子、、、、、、”
马灵挑眉询问，未尽之语她想他是懂的。
“他们想在这里睡，今晚就让他们和你睡吧。”
主要他也是怕强制性让两个回去，他们会哭给他看。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觉得暂时的马灵还是比较靠谱的。
“耶！”
两个孩子又开心地欢呼起来，随后就结伴向屋里跑去。
虽然黑漆漆的，但是这个一点儿都难不倒他们，更何况还有手电筒里的微弱灯光呢？
“有要我帮忙的吗？”
赵辰宇礼貌性地问了一下在场的两家人。
“不用了，我们已经弄好了。”
这是赵有喜的回答。
“是啊，我们这里已经弄好准备回去了。”
林曼也及时回答。
“啊！我们的简单，只要把板车上的槽子放进猪圈和鸡圈就好了，不用你动手了。”
这是边爱华的回答。
“那你们在，我就先走了。”
既然他们都不要他帮忙，那他还是走吧，要不大家都挺不自在的。说完，他也没等大家回复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