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千长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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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谭飞立马向前跑去，前面不远处就是谭飞的小家。能进星耀学府事关重大，谭飞不敢有半分耽误。
“好一个你我有缘！”
老者用手指剔了剔牙说道。
“娘？”
一脚踏进院门，家中只有一个妇人在做饭。妇人五官端正，气质典雅，即使身着朴素，但也能看出来是个大家闺秀。
听到少年的呼喊，妇人也是匆匆从灶房出来。
“回来了”，轻柔的话语传入耳中，谭飞不自觉的眼眶一红。止了止情绪，一脚跨入房门。
看着与自己并肩高，一脸微笑的娘亲，谭飞心中一酸，自己虽是谭氏直系宗亲，却还要住在偏远角落，让娘亲跟着自己受苦。
可惜那父亲，只是在自己小的时候匆匆露过一面，之后再无音讯。
“娘，我要去星耀学府！”
听到谭飞的话，妇人先是一愣，后又一喜一泣。
“娘，不必难过，孩儿会时时回来看望娘亲的！”谭飞抱住妇人，有些老练的说道。
“去吧，我儿记得切莫与人口角，只得把到手的东西学精！”妇人说完，不忍泪下，转身走进灶房。
星耀学府依然属于漠城境内，时长回来还是有可能的。告别妇人，谭飞又去和老头会面。
谭飞走后，妇人取下水瓢，重重往地上一砸，怒骂一句：“和他爹一个德行！”
没敢耽搁，回到原处，看着老者还在慢悠悠往前挪行，谭飞忍住心中喜悦，走上前打声招呼：“前辈走吧，这里离星耀学府还有段路，不知道天黑之前能赶到吗！”
见到谭飞赶到，老头依旧不紧不慢，口中说道：“不急不急。”
一老一少，顶着重阳，从内城又往外城溜达。走了许久，天气渐热，老头取下葫芦咕噜又是一口酒。
“啊哈，痛快！好葫芦，好酒！”
走着喝着，喝着走着。可怜谭飞十六七岁，口干舌燥的跟在后面。
看着谭飞那模样，老者又是炫耀的拍了拍腰间的葫芦。
“被人骗了，还说人家好！那桌菜满打满算只值半个星币！”
谭飞跟在后面，抿了抿嘴唇用力说道。准备狠狠的打击下老者的嚣张气焰。
“我乐意。”
老者走在前面，又是一口酒灌下，心中无比舒爽，不过片刻，脸上却露出肉疼的表情。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两人已经来到外城，这里人烟不多，两人顶着双日也是热的够呛。
“驾”
就在老者准备找个地方歇脚的时候，从后面传来一声吆喝，随着一阵马蹄声传入两人耳中，慢慢的远处而来的马车越来越近。
老者也决定不走了，坐在路边，用着身上的白布扇了扇热浪。
“少爷”
就在谭飞看向马车之时，驾车之人也看到谭飞，只见车窗上赫然有着一个大大的谭字。
“吁”
住了马车，停下来给谭飞问了声好。
“您这是要去哪儿？是被调去南城门了吗？”
赶车小厮跳下车来，问了声好。
谭飞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四伯家的车夫，自己从小在四伯家里长大，只是近两年才搬了出去。
在四伯家里时，谭飞也没什么公子哥脾气，时常将食物分与下人，与下人也是态度友好，常受到下人们尊敬。
“小力啊，我这正要往南走呢。”
见到小力向自己问好，谭飞也是回答道，虽说小力年长谭飞几岁，但下人就是下人，不敢在谭飞面前托大。
“少爷，小力也是往南，不如请少爷移步上车。”
听到谭飞正巧，小力也是急忙拉开车帘，忙请谭飞上车。
端着不如躺着，谭飞也是心中一喜。
老者一看有车搭，也不闭目养神了，小力还未反应过来，老者一屁股就坐在谭飞旁边。
“哈”
感受着车内的凉爽，老者深深哈了气。
“哎，你这老头...”
小力话还未说完，只见谭飞摆了摆手。见此小力只好驾车继续赶路。
虽然看城门这活确实不怎么体面，不过那是相对其他公子哥，在普通人眼里谭飞依旧是高不可攀的，至少漠城的安全问题，永远也落不到他们这些人手里。
马车疾驰，过路扬灰。车外马匹飞腾，车内安稳如平地。
“呼噜”
不一会，车内便响起了鼾声。
“真是吃了睡，饱了乏！”
谭飞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没有了烈日灼晒，谭飞也是口中生津。凉风透着车帘吹进来，些许闷燥的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
过了许久，谭飞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帘，清秀的面庞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打开车帘，探出头去，马车正在一条道路上奔跑着，两边矮草稀林，这才明白早已出城多时。
树林草木少，豺狼虎豹多。
越是靠近湘山，越是人烟稀少。
不过听说上次兽潮来袭已经是几十年以前，很久没有大规模的侵扰，这使得漠城周围的居民得到了很好的休养生息。
转头一看，这老头还倚靠在车窗之上，闭目酣睡，呼吸均匀。
得此机会，谭飞打开一扇车窗，开始好好打量起外面的风景，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刚打开车窗，一架马车便从旁边飞驰而过，车窗之上一个大写的吴字甚为耀眼。
又过了半晌，只听到“啊”的一声长吁，谭飞脑袋便被一个拳头怼出窗外。
头一撇，便看到老头在打哈欠。
“少爷，马上到...”
“到湘山了吗？”
老头睡眼朦胧，接话道。
驾车小力也是震惊，这老头一眼未看，居然将车程把握的分毫不差。
是到湘山了，不过据谭飞所知，要想到辉耀学府，骑马也得一天路程，想想老头的做派，饶是从小性格坚毅的谭飞，此刻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到了就下吧，去会会那个老不死的。”
老头说着，就吩咐小力将车停下，自己转身下车，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谭飞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依旧双日临空，山脚下也是人来人往，小力驾驶马车已经走远。
“不过还是中午，离辉耀学府还差十万八千里，怎么不走了？”
看着老者自顾自的朝着山上走去，谭飞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小子你真当我在辉耀学府有门路啊？你这小子一点都不知道人心险恶。”老头转身又喝了一口酒，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去。
谭飞在后面气的牙痒痒，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还是跟了上去。
这山不知多高，云层萦绕。两人爬了一个时辰，往上一瞧，似乎还是在原地踏步一样。比起山脚下喧闹，山上稀稀拉拉只有零星个人。
继续走了半个时辰，上面一片白云遮挡。往下望去，层云叠盖，已无人烟。
纵使星辰的力量改变了人的体质，谭飞依旧累的够呛，往前看去，老头依旧步伐稳健。
“要是觉得累，现在回去也不晚。这座峰可不是什么贵公子能攀登的。”
谭飞正在低头喘息，老者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来，平静的说道。
“确实不容易，比在漠城巡视一圈还要费劲！”
谭飞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微红，越过老者，手臂往前一探，竟然探入云层，继续走了两三步，居然穿过了云层。
往后一看，云还是云。往前一看，两座直插云霄的山峰，伫立在谭飞眼前。
巍峨雄壮，气势雄伟。
两座山峰之中，还有一条阶梯，也是顺着山峰一路向上，比起蜿蜒的山路，这条阶梯给人的感觉更长...
“走吧，穿过这三千长梯，差不多就到了湘山派了。”
老者拍了拍谭飞的肩膀，率先踏了上去。
看着眼前一尺高的台阶，谭飞此时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刚才在云那边打的气，顿时也泄了一半。
走过十多个台阶，谭飞开始大口大口喘息起来。抬头看着老头，老头依旧呼吸均匀，步伐平稳，机械般的向上走去。
努力使自己内心平复下来，谭飞开始调整气息。一拳狠狠的砸在自己发酸的腿上，开始学着老头的模样向上爬去。
汗水开始在额头汇聚，脸色开始通红，一步步，意识开始模糊，只有双腿在不停交错。整个人如一个无情的爬山机器。
“喂，小子，还行吗？”
机械般的谭飞木纳的抬头看了老头一眼，发现这老头正坐在台阶上盯着自己，眼神中早也没有开始的不屑。
出声询问，看着谭飞虽身乏体累，但双眼还是那么坚毅。老头拍了拍屁股，继续向上走去。
阶梯上静的可怕，只有老头那规律的脚步，以及均匀的呼吸声。
“恩？呼吸?”
拖着酸麻的双腿，谭飞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颗沉浸的心在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所在。
“呼、哈，呼、哈....”
跟着老头的呼吸节奏，谭飞缓慢的一步步登上了阶梯。
整条阶梯上，只剩下一道整齐划一的呼吸声。不知走了多久，谭飞终于感觉到，身体上的酸痛慢慢减轻了。
在往前走几步，身体竟然轻松了起来。
慢慢的体力又恢复了过来。
抬头一看，老头已经走完整条长阶，正抱着双臂，静静的看着谭飞。
三两下走了上去，感觉到了身体的轻盈，像是痛快的泡了个热水澡。谭飞向着老头投去感激的目光。
老头看着谭飞这状态，挑剔的双眼罕见的流露出丁点赞许。
“去敲门。”
对着谭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