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头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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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影刀·四重】，以煞为影，以影御刀，以心御影，九幽无双。
煞影刀一共九重，一重一式。
靠着那被师父杀死的妖物掉落的金钱，李凡一口气将其提升到了四重，想提升到下一重需要三千钱。
杀了那五个小妖，才获得了一百六十多枚因果钱，距离提升还差得远。
师父的刀法，实际上应该比李凡自己感受到的更强，用那老家伙的话说，就是快到没影，快到看不见。
可李凡不行，他没有真气。
这十六年来，作为他的师父，老头为了忽悠他去劈柴，只教了他怎么用刀，却从来没有教过他什么内家功法。
能够使出煞影刀，全靠那来自大妖和师父的因果，其中玄妙，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但这力量就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终究是用一点少一点。
李凡提刀夜行，往山下疾驰而去……必须把师父斩下的头追回来，尸体上没有找到妖丹，他还想着靠那妖丹找到补充力量的方法。
行至半途，已经可以看见山下清河村中火光闪烁，好似受到了袭击。
踏入村口时，依稀见到村头一户烧起大火的人家门前，一个老头瘫坐在地，双手抱着一柄短斧，一脸绝望。
他面前不远处，正有一只青面獠牙的细瘦小妖，张牙舞爪的朝他扑去。
大火噼啪作响，炽热之气喷涌而出，却见一道黑影划破火光，旋风卷过，带走了三分火热，也带走了小妖的半边身子。
老头谔谔然看着面前突然出现，正在收刀入鞘的少年，手中斧头跌落。
“村长，村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妖物来袭？”
“是你！山上的李娃子！啊……快逃吧，有妖怪，有妖怪啊！村子中心，有大妖怪！”
李凡认出了老头是这条小村的村长，但他好像已经被吓傻了，嘴里语无伦次，只一个劲的喊他快逃。
“没了……老婆子没了，丫丫没了，大郎也没了！全都没了，呜呜呜，全都没了……快逃吧……呜呜呜……”
听说里面还有妖怪，李凡顾不得在地上哭泣的老村长，转身飞速向着村里冲去。
大火在一幢幢木房子间蔓延，很快就形成冲天之势。
沿途更有大量扑到在血泊中的村民身影，他们无一不是缺斤少两，身上都被什么东西啃的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李凡顶着火势，沿着大路冲向村内祠堂的广场，却远远看见一个小山一样的身影站在被火光包裹的空地中间。
那一身青色鳞皮的东西看上去肥胖又结实，头似牛头生有四角，却在正面长着一只血红的独眼。
只见它怀中抱着什么东西，双肩抽搐，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咽之声。
“嗬嗬嗬……呜噫噫噫……山首大人，我的山首大人！！！”
李凡定睛一看，它抱着的，不正是那颗鹿角人面，白发垂落的妖异首级么？
不只是那怪物，在场还围着七八个青面獠牙的小妖，都在对着那颗头怪叫着，像是在哭泣。
不过这些家伙每个手里都抓着一具血肉模糊的残体，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着血肉。
一个小妖吃完手里的，还从地上的尸体堆中抓起一个面色发青，显然已经没气了的小孩，正要继续放进嘴中。
突然，所有妖怪心有所感，扭头朝这边看来。
那牛头大妖也抬起头，看见从燃烧的街口走出的少年。
一只独眼的黑色怪鸟落在了它的肩上，朝它唧唧呱呱的说了什么。
那牛头怪听完后，盯着少年的赤红独眼显得更加狰狞了一些，它咬牙切齿，直接口吐人言。
“你！”它伸出粗如铁柱的手臂，指着李凡，“说！山首大人是怎么死的！如实招来，我给你个痛快！”
“会说人话？既通人言，为何不通人性……”
李凡视线扫过村里那些被杀死、吃掉的可怜人，面若寒霜，眼神冰冷，根本没有调头逃走的打算，反而步步逼近，缓缓将黑刀从腰间拔出，反指牛妖。
“把那颗头还来，你们的头留下，还给清河村吧！”
那牛妖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比山首大人挂掉更不可思议的事情，片刻后，它发出了一声狂怒的大吼，一身煞气喷涌，甚至能将四周的火势压下一层。
“混账王八蛋！牛爷今天就要把你的肉一寸寸撕下来，看你说不说！”
牛头妖将怀里首级抛给那怪鸟，铁塔般的牛蹄一蹬，连地面都炸开一个大洞，足足四米高的庞大身躯却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轰隆隆朝李凡撞来。
“混账王八蛋！？老子今天把你挫骨扬灰，看你死不死！”
李凡咬牙切齿，挥刀迎上！
那个孩子，好像叫小馒头，以前经常跑入山中玩耍，管李凡叫大哥哥，很是活泼可爱……
只可惜，小馒头的唇齿已经被妖怪生生咬去，再也没法露出活泼的笑容。
一股煞意在黑刀上涌现，李凡在出刀的瞬间就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牛妖埋头猛冲，一路震碎地表三寸，庞大妖力翻涌，携着千钧之力，摆头以那黑角一顶前方。
噌！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中，黑角之上传来一股强烈的震颤，却完全没有顶中敌人的触感，不，甚至是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什么……”
它惊讶回头，却发现李凡的身影已经到了它的身后远处。
煞影刀第三式——泄影！
李凡手中黑刃发出惊人的震动，刚刚那蕴含巨力的牛角撞击差点让他连刀柄都握不住。
但泄影一式讲究卸力，不仅将那传入刀身的恐怖劲道全部化为了震颤，还借着牛妖的力量让李凡爆发出更快的速度错身而过。
迎光而行，影泄其后。
他像是一个陀螺一样破影而出，脚尖点地，单手带着震颤不休的黑刃，划向那只手里还抓着孩子尸体的小妖。
“死吧！”
在少年的怒吼声中，呆滞的小妖被黑刀从嘴巴中间斩入，上颚连带着半个脑袋直接起飞。
黑刃斩开妖头后，直接划向隔壁那只刚刚拍了两下翅膀，还没来得及飞起的怪鸟，将其两只爪子轻而易举的斩下。
妖血喷涌之中，李凡的双眼也被染红，这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煞影刀这套刀法中蕴含的一丝真意。
煞气，燃自心间，化影，以怒御之！
霎时间，黑刀挥出的刀影砰然爆发，巨大的黑色妖魔带着数只妖影从中如龙卷般炸开，将在场的另外数只小妖尽数裹挟。
牛妖反身就要冲来，看见那妖影后，却心中一震，“山首大人……是山首大人的气息！”
妖脉十二山第三山首的暴怒之气，连修炼数百年的牛妖都无法抵御，全身陷入不受控制的颤栗之中。
下一刻，黑影爆散，李凡单手持刀，破空而来！
身后的小妖无一生还，真正的山首头颅滚入妖血之中，白发染血。
黑刀无影，在牛妖反应过来之前，已然刺入了它的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