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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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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郑和这次下西洋的主要目的是护送几个国家的使者回国,他们还是从刘家港出发,先去了安南和暹罗,送回了两国的使者,船队中现在只剩下一位来自印度古里国的使者——萨米特,为了保护他的安全郑和特意让费冲、倪清、卜恩革和狄信四个人保护他。

费冲四人两年前随郑和到了大明,郑和让他们都进入了锦衣卫,现在四个人都是小旗官。别看小旗官是锦衣卫中职位最低的,但是他们知道只要跟着郑和好好干,还是大有前途的。郑和有时候还会抽空指点一下他们的武功,在郑和的指点下他们的武功两年来进步很快,可是限于他们天生的资质再加上他们早就过了练习上乘武功的最佳年龄,所以虽然他们很努力可和一流的高手相比差的还是太远了。

船队离开暹罗,去往满剌加。到了满剌加郑和还准备托病不去见满剌加的女王法蒂玛,哪知到了满剌加才知道满剌加的统治者已经换了人,而这个人郑和一看自己竟然还认识,那就是知道自己秘密的那个穆罕默德,现在他已经成了当地的埃米尔。

细问之下郑和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大明的船队离开后不久,法蒂玛的丈夫就带着军队来到了满剌加,他一边以强大的武力作威胁,一边宣称自己是法蒂玛的丈夫自然也就是满剌加的主人。法蒂玛一开始还想反抗,她准备一边率领军民抵抗一边向大明求救。可是这时穆罕默德却劝她双方众寡悬殊,难以抵抗,而且大明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这边恐怕坚持不到大明派出救兵;而且大明最讲求三纲五常的儒家理念,他们讲什么“夫为妻纲”,是绝不可能帮助妻子对抗自己合法的丈夫的。满剌加的居民又刚刚经历陈祖义时期的残暴统治,正需要休养生息,如果这时候再发生战争,势必还要生灵涂炭。

法蒂玛被穆罕默德的这一番话说服了,便放弃了抵抗,承认自己的丈夫——果阿国王——阿米特巴是满剌加的合法统治者。自己也被丈夫带回了印度果阿,留下了穆罕默德治理满剌加,做了当地的埃米尔。

郑和听了穆罕默德的话,虽然感觉有点卖主求荣的意思,可是知道他说的也是在情在理。

郑和的船队在满剌加停靠了几天,除了买卖货物之外还要补充淡水、食物等等,为开往印度做准备。

印度古里国的使者——萨米特准备趁着这几天没事到满剌加好好的玩玩,毕竟这是一座国际化的大港口,满剌加城里各种游玩的地方应有尽有,既有为穆斯林准备的茶馆也有为南洋当地人准备的酒肆,还有各种各样的烟花柳巷,来自各国的妙龄女子吸引着远途疲惫的客商水手等等。萨米特自从离开了刘家港之后就没有上过岸,虽然他坐的宝船上各种东西应有尽有,甚至郑和还安排了两个侍女贴身服侍他,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早就腻歪了,早就想上岸寻花问柳了。这回好不容易利用船队补给的机会,一定要好好的玩个痛快。

萨米特刚准备下船就被费冲拦住:

“贵使,您准备去哪?”

萨米特既然能被古里国王派往明朝自然是会汉话的,所以回道:

“当然是到城里玩玩。”萨米特说着准备硬闯,但还是被费冲客气的拦了回来道:

“贵使,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留在船上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代劳替您去买。”

萨米特白了费冲一眼,心中道:

“没听说做那种事还能别人代劳的。”

但是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

“有你们四个保护我,难道还能出事不成?而且我听说当地的埃米尔和郑和大人是旧相识,绝对不会对我不利,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可是,这……”费冲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倪清拉了拉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费大哥,你就让他去吧,有咱们几个保护不会有什么事的,满剌加咱们又不是不熟。而且咱们哥几个也在船上呆了好长时间了,再憋下去就快憋出病了,咱们也到城里去痛快痛快吧。”

倪清的一番话说的费冲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而卜恩革和狄信也在一旁小声附和道:

“是啊,费大哥,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正好也一起去城里玩玩吧。”

倪清等人说话声虽然小,可萨米特依然能听出个大概意思。他不仅会说汉话,对中原的风土人情也比较了解,他见倪清等人已经动摇了,便道:

“四位兄弟一路上保护我也是费了很大心血,这我心里面都有数。为略表感激之情,哥几个今天的费用我一个人承担,算我请客,如何?”

倪清等人一听自然是大喜过望,既然有人请客哪有不去的道理。费冲一看其他人都已经动心,自己也不好再坚持,只好做了让步。

于是费冲等四个人和萨米特离船进了城,满剌加的城中自然是无比的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几位兄弟,有什么好去处能推荐一下吗?”萨米特客气道。

倪清等人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便头前带路,不一会便到了一处烟花之所,门口的匾额上用汉字写着“千金楼”,取得大概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之意。

倪清和一个有钱的朋友来过这里一次,知道这家是满剌加城里汉人开的青楼中档次最高的,得亏上次有那个有钱的朋友,否则这种消费档次的地方倪清一辈子也不敢想。今天既然有人请客,自然没有客气的道理了。

费冲、倪清在前,卜恩革和狄信在后,中间夹着萨米特,这样既算是保护了萨米特,同时又显得萨米特派头十足。果然青楼的老鸨子一看萨米特一伙人进来,一打眼便知道这几个人非比寻常。那四个汉人穿的是明朝的官服、中间簇拥的那个印度人穿的也是雍容华贵。老鸨子自然早就知道有一只明朝官府的船队到了满剌加,看这几个人的穿着、言谈举止便知道他们肯定是郑和船队的人,于是急忙迎了上去。

“几位爷,稀客、稀客啊。”老鸨子的眼睛笑的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老鸨子只看了一眼便能分得出这几个人中谁常来谁是雏儿:萨米特自然是常来这种地方,在古里像这样的青楼至少有五六家,他几乎天天都去,所以今天一看这家青楼,除了有些好奇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而费冲等人,最多偶尔来这种地方,像今天这种档次的青楼他们是第一次见识,自然看得眼睛都花了,里面的姑娘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费冲等人感觉魂都要飞了。

老鸨子知道居中的萨米特是这伙人的头。便一下子扑了过去,说道:

“这位爷,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吗?”

萨米特点了点头道:

“确实,你们这的头牌是哪位?”

老鸨子一听对方的口气不小啊,上来第一个便问头牌。

“呦,太不巧了,我们姑娘现在不方便啊。”

作为个中老手,萨米特自然知道老鸨子的花招,当即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老鸨子自然是见钱眼开,抢过来道:

“诗诗姑娘是我们这最好的,她以前在大明秦淮河号称秦淮三艳之首呢。”

萨米特一听来了兴趣,因为他这次出使大明,自然去了应天府,当然也领略了一下所谓的“秦淮风情”,没想到这种地方竟也有出于江南水乡的汉族女子。但只怕是老鸨子的自吹自擂,便道:

“你可不要忽悠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从大明应天府来的。如果我发现你说的这个诗诗姑娘没有秦淮河的那种嗓音、风韵,可别怪我不客气!”

“大爷,您请放心,您请放心。”老鸨子叫萨米特放心,但她自己心里可没底。她只是当初从别人手里买诗诗姑娘的时候,听卖她的人说她以前在秦淮河卖艺,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打着这个招牌,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她倒是经常听一些从大明来的客人夸赞诗诗姑娘有“秦淮风韵”。

老鸨子把萨米特请进了诗诗姑娘的房间,费冲等人一看这个诗诗姑娘果然不一般,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浑身酥麻。老鸨子把萨米特留在了里面,而把费冲等人赶了出来。

老鸨子又叫了几个姑娘来给费冲等人挑选,这几个姑娘比起里面的诗诗姑娘当然逊色不少,不过也都是各有风韵。倪清等人早就按奈不住,刚要选姑娘却被费冲拦住道:

“等一等,你和我等一下让卜恩革和狄信先选。”

倪清错愕道:

“这是为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总得有人看着别出事。”

倪清一听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可他没办法,费冲不仅年纪是他们中最大的,而且郑和还特意交代过他不在的时候让他们几个听费冲的。

卜恩革和狄信各自挑选了自己比较中意的姑娘,然后两个人分别选择了萨米特左右挨着的房间,这样就能保证萨米特左右两边没有威胁,而倪清只能和费冲一起在外面看着。倪清的心当然不可能放在保护萨米特身上,他此刻早就已经抓心挠肝一般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特别是此时从三个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更是让他煎熬。从中间萨米特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是琴声和唱曲的声音,倪清在外面一听这个诗诗姑娘的声音确实是有江南女子的韵味,温婉柔和,让人听了仿佛徜徉在温暖的秦淮河里。里面的萨米特也听得很是舒服,不断地点头称是。旁边的两间屋子自然就没有这么有韵味,卜恩革和狄信两个人年轻气盛,早就按奈不住直奔主题。

倪清此刻的心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本应和费冲一起守在萨米特的门口,但他却跑到隔壁房间偷听,听着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倪清心里面别提多着急了,心里面不住地念叨:

“应该快结束了吧。”

费冲的定力倒还可以,他留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但是时间一长,也懈怠了。心里面起了侥幸心理:不可能这么倒霉,就出来这么一次不可能遇见刺客。

这时候萨米特房间里正好一曲终了,诗诗姑娘可能是感觉有些渴了,便摇了摇门口的铃铛,那是用来呼唤青楼里负责送水的“大茶壶”的。

“大茶壶”听见了铃声,赶紧端着茶壶冲了过来,路过费冲身旁的时候费冲就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似的。

费冲的注意力这时候一下子汇聚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头。而这时“大茶壶”已经到了萨米特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费冲听着“大茶壶”的手指敲在门上,从声音能听出来对方的指力像是练过“一阳指”之类的功夫,非常的强劲。再联想到刚才他经过时刮起的那阵风,一个普通人绝不可能有如此修为,更不用说一个常年泡在这种温柔乡里的“大茶壶”了。

等费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诗诗姑娘已经打开了房门。

费冲大叫一声:

“小心!”话音刚落那个“大茶壶”露出了本来面目,他一把推开身前的诗诗姑娘,跟着飞身一根手指点向萨米特的心口。费冲看的分明对方用的正是“一阳指”的功夫。

萨米特的反应也是神速,他飞起一脚把身前摆着的案几踢向刺客,同时翻身撞开窗户要从楼上跳下去。

刺客来势凶猛,只听“啪”的一声那张案几被刺客的“一阳指”击得粉碎,虽然这一下稍微拖了一下那个刺客的身形,但是眼看着刺客的手指要点中萨米特的后心。刺客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刺客急忙一闪身躲了过去。原来那是费冲情急之下射过来的飞刀,刺客刚躲过飞刀,费冲本人举着绣春刀已经劈到了面门,刺客面对这一刀竟然不闪不避,只伸出了两只手指轻轻一捏便捏住了费冲的刀身,费冲感觉自己的刀被对方紧紧地锁住一般,抽也抽不出来,砍也砍不下去,费冲用两只手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挣脱不了对方两根手指,可见对方指力惊人,与此同时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点向了费冲的膻中大穴,费冲情急之下只能弃刀向后一退。这时倪清听到声音也拔出刀扑了过来,他刚到门口举起刀正要砍向那个刺客,刺客捏着费冲的刀的手指一用力,只听“铮”的一声脆响,绣春刀应声断成两半,这两段就像两把飞刀一样飞向倪清。倪清刚冲到门口,只觉得眼前有两道寒光向自己袭来,一闪身勉强躲过其中一道,同时觉得大腿一疼,绣春刀的刀尖扎在了倪清的大腿上。

这时萨米特趁着刺客被费冲等人拖住,已经翻窗跳到了街上,然后没命的向前急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叫:

“救命啊!救命!”

刺客这时也翻身跳到了街上,施展轻功向萨米特追去。

卜恩革和狄信两个人当时正飘飘欲仙,听到萨米特那边有动静,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来得及把裤子提上,拿着绣春刀,撞破房间之间的隔墙,冲到萨米特屋中。这时倪清腿上有伤已经不能行动,费冲便拿过他的绣春刀,也从窗口跳了出去,卜恩革和狄信二人跟了出去。

三个人来到街上,急忙向那个刺客追去,而那刺客的身法明显比费冲三人快得多,没几步便已经追上了前面的萨米特,这时萨米特因为惊吓过度,腰膝一软摔倒在地。刺客已经近到眼前。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萨米特一边苦苦哀求一边向后爬。

刺客不理会对方的哀求,一伸手把萨米特从地上提了起来,大拇指对准了对方的心口,双目中射出了凶光。

萨米特见对方这副模样,突然变得很是不安,惊恐道: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取你的性命了。”说着刺客的大拇指点中了对方的心口,萨米特疼得紧紧地抱住了刺客,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说完便气绝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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