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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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风回过头，冷眼瞧看着她：
“想多了，你以为天天过年，你就能收礼？”
他用自污的方式与梁菁斗法，希望改善公司的供应链，最初的时候本是公事公办。
只是今天突然决定离职，这件事可能永远也无法真相大白，所有人能看见的只能是他收受利市的一面，而没有人看到他为了公司的一面。
这让陆晨风觉得自己的清誉受到侵害，心里非常难受，看着那些钱，只感觉一肚子窝火，恨不得它们立马消失。
看着女友拿着它一张一张的细数，更是火不打一处来，险些崩溃。
为了不至于爆发，他干脆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转过脸，厌厌地说道：
“别数了，我心情不好，看的发慌。
“心里有个数就行，没必要太准确。”
“怎么了？”李玉容露出诧异的眼神。
“没什么，就是特意带回来的，过几天陪你去买两身衣服，或者告诉你买什么样的，另外再买两双鞋。你一个人去也行，我不一定有空，其它的你拿着零用。
“过年到这里剩下的那九百块都被我花完了，出差、晚上出去吃饭、给同事们包红包，兜里只有几十块钱，只够这几天的饭钱了。
“过几天才有时间去银行取钱。”
陆晨风心里烦躁，不过却冷静的安排各种事项，为离职做好准备。
李玉容不明所以，走下床来到陆晨风面前，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有一点，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瞟过温柔似水的女友，陆晨风心里充满期待，希望她能安慰自己。
只是李玉容并没有发现。
于是，又提醒道：
“你想想我们刚来的时候，那年中秋节客厅里放了什么，走路都不方便，去年有吗，以前呢？”
李玉容很快想起2006年的中秋节，陆晨风他们收到几十个花蓝，三个人的加在一起，光是月饼盒就在外面码成一堵墙，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客厅和厨房。
中秋节当天，陆晨风还收到六七盒月饼，无法提回来，所以在半途中遇上同事们，全部给发出去了。
只是，后来一年比一年少。
去年，李玉容甚至不记得陆晨风他们有没有提回来礼物，花篮更是没有看到。
想到这些，她的目光一闪一闪，犹豫不决，脸色阴沉地打量着手里的钞票。
陆晨风适时说道：“你再看看现在，老刘敢收礼吗，敢受人吃请吗？
“去年中秋节前几天，供应商拿两个柚子送到采购中心，不到15分钟，老板娘就打电话收缴。”
陆晨风随即把海达公司反腐倡廉和矫枉过正的的事情告诉女友。
李玉容睁大眼睛，问道：
“不能收啊，那我装回去？”
她爬上床，利索的把钱往红包里装，问道：
“你也不早说，我这都打散了，不记得每个红包有多少，没关系吧？”
陆晨风说道：“没关系，我没想过交上去，更不可能这样做。”
虽然没有解决问题，但是依旧是用自己的心血，换取公司的发展。
如今，虽然感觉清誉受到损失，但是钱总不能再交回来，否则两手空空，心里更加难受。
毕竟收受开工利市并不违法，更谈不上什么上交与不上交，这只是内心的一种坚持和选择。
工作这么多年，他从未接受过任何贵重物品，如今把它收下，只是为了补偿，让内心好受一点。
因此，陆晨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玉容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望着他，恓惶问道：
“什么意思？”
她以为是不是因为自己把钱打乱了，让陆晨风觉得无法交差，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想上交？
担心她难受，所以又把话故意说的这么模糊？
陆晨风有这样的记录，而且非常多，这让李玉容心里愧疚，忐忑不安，难过的看着男友，宁愿他不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别想太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关你的事。”陆晨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说道：
“你知道吗，采购部现在不收礼。
“供应商特意寄存在百货公司和商场，转赠给他们个人和公司的物品全部退回去，钥匙都不接，直接扔在办公室外面的路面上，让来往的人员肆意踩踏。
“他们现在也不肯给供应商打电话，主动联系……”
他把因为矫枉过正，已经影响供应链的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女友。
李玉容目瞪口呆，没想到海达公司控制到这个地步。
这让她更是不安。
这表明这些钱可能会给陆晨风带来麻烦！
她三下五除二，把钱分成几份，然后装进四五个红包袋子里，提着睡裙重新走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男友身边。
伸出手，劝道：
“拿回去吧，只要你说一下，容如海肯定会相信你的。
“这么些年，你从来没有拿过任何东西回来，这点气度他还是有的。”
她经常在海达公司串门，几乎每一个部门都去过，更是经常陪着陆晨风一起出席海达公司的各种宴会，与容如海一起吃过饭，聊过天，有一定的了解。
“你……”
陆晨风为之气结，怒火急剧攀升，一点就着，不明白的问道：
“明明很多事情我都是在向你学习，尤其是这为人处世方面，你怎么就不明白？”
“你不能往别的地方想一想，想想为什么我把它带回来，想想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收下它？
“好多年我都没拿东西回来，更没有钱，确切的说是从来没有，你难道不知道？
陆晨风越说越急促，质问道：
“难道我就这么不受你信任？”
他明明就是想收点钱补偿一下受伤的心灵，痛快一点，而且这钱并不犯法。怎么李玉容就看不见呢，总是与他唱反调？
不但不安慰，反而一口一个退回去，不问三七二十一？做为他最信任的女人，不但视而不见，反而埋怨他的不是？
陆晨风怒发冲冠，瞪眼竖鼻子，险些无法自持。
李玉容又气又恼，目瞪口呆、害怕的看着男友。
陆晨风知道她经历过家庭暴力，并留下心理阴影，因此十分害怕暴力，内心十分抵触。
他是一位有棱有角的年轻人，但是这些年一直忍让与克制，哪怕是再生气，也从不骂人，更从不打人。
几年下来，他变得温尔儒雅，气质卓然。如今盛怒之际，犹自记得她的存在。
天下难得有情人，李玉容只感觉被一股幸福和快乐所包围。
只是她开心不起来，因为她不知道陆晨风想要表达什么，这与海达公司反腐倡廉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会错意，弄不好陆晨风再也无法克制，马上就会发作，毕竟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
她不愿意看到男友暴怒，又或者是自己受伤，无论哪一样她都会痛心与心痛。
“我没你那么聪明，更没心思揣摩这些，你不说清楚，我哪能想的到那么多？”
她灵动地眼神打量着男友，计上心头，故意啜道：
“只看你心情不好，我问一问，关心你，怎么就惹毛你了？
“我能不信你吗，胆小一点的都能被你吓死！”
李玉容以攻代守，心里又喜又嗔，高兴的吐出舌头冲着男友撒娇。
既有熟女的妩媚，又有小女儿的惺惺姿态，别一样的风情，让陆晨风有火也发不出来。
然后，举着手里的红包，问道：
“那你说说看，这与采购部有什么关系，和供应链什么关系？”
“你想解决它？”她偏着头问道。
接着，又是细思，偏着头继续问道：
“我怎么感觉你走反了，路的方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