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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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前的行人道上，行人匆匆而过。
黑色汽车的车身光洁如镜，反射出邻近建筑的倒影，以及西尾两人的背影。
“西尾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被称作日车的实习律师一怔，旋即拉开车门，侧着身子扶对方坐下。
嘭！
车门牢牢关闭。
日车熟练地来到驾驶座的位置，系上安全带，有条不紊地点火、拉手刹，发车赶往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他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西尾的情况，脑海中回想方才对方的问题。
案件，广义上是有关诉讼和违法的事件。
刑事类案件则是违法程度进一步加深的恶劣事件。
普通人会以自身经历塑造的道德观进行评判两者的好坏，律师恰恰相反。
作为掌握了一定规则的职业，他们的倾向往往无关舆论，围绕解决一起案件能为自己带来多大的荣誉和利益。
正义和罪恶，两者在审判的天平上一一置放，悠悠摆动。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西尾这个问题。
......
“夏油同学，下面我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认真记住！”
疾驰的车辆，伊地知良马双手紧握方向盘，脸色严肃，语气凝重的说道。
“好的好的。”夏油杰双臂枕在脑后，脸上充满了毫不在意的表情，假寐状回复。
——佐竹先生的车技挺不错的。
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晃动。
“本次任务难度已经超出了新人的范畴，五条同学他们在外途中，我们又是距离最近的咒术师，所以才被派过去充数。”
“因为对手，是人类！”
“人类？”夏油杰听到伊地知良马后面的话语后，他的情绪有了明显的起伏，微眯的双眼睁开，目光看向车辆前进的方向。
祓除咒灵是咒术师的工作，同样包括剿灭咒术界中的败类——诅咒师。
诅咒师，特指咒术界中品质恶劣、残害人命的咒术师。
他们的风格残忍嗜血，是比咒灵更难缠的家伙。
“有关于对方的情报吗？比如术式什么的。”
夏油杰窝在座位，脸上丝毫看不出惊慌的神色，把玩胸前的金色纽扣，十分淡定地询问对方的情况。
那语气，仿佛是要直接找到对方并杀死。
“别小瞧诅咒师了，那和咒灵可不是一个概念的，我们的任务内容是保护受害人。”
伊地知良马打转手中的方向盘，脑门上淌下滴滴冷汗，将车子开到停车场入口。
眼前是一片将水泥地划分的停车点，隶属于岩手县中央医院。
夏油杰打量眼前的白色高楼，一阵淡淡的黑色‘烟雾’如不断燃烧的硝烟，源源不断从建筑的各个窗口涌出。
这是医院所承载、集聚的人们的负面情绪。
“受害人是瘫在床上的病人吗？我建议向上面申请退出，这里可不是个适合保护的场所。”
夏油杰目送通往医院的主路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愁云密布，丝丝缕缕的负面情绪抽离、消解于透明的空气。
——医院的咒力气息比学校更浓。
生死面前，自由被暂时剥夺的怨气好像不值一提。
“事发突然，委托的警员那边临时通知目标受伤，希望不耽误行动吧。”
伊地知良马快速而毫无滞留的敲击手机按键，屏幕界面来回切换，做着大人们的辛苦工作。
“请问，是岩手县警察局的部门人员吗？”
一声沉闷的询问吸引了夏油杰和伊地知良马的注意。
停车场入口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冷峻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那里。
此刻，这男人正举起手机，瞳孔分别在屏幕中的信息和面前的两人来回切换。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西尾先生的案件中了。
——配合调查无所谓，为什么会请那么年轻的小孩子，违法招募童工太差劲了。
相比处理西尾先生的事情，自己时不时该举报警局比较好呢？
“日车宽见先生？”
伊地知良马听到身前传来的询问，他顿时反应过来，上前确认对方的身份。
这时候，站在一侧的夏油杰同样上前，和辅助监督站到了一起。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在记忆中的漫画中依稀提过，是个学习很快，天赋很出色的人。
在漫画部分的记忆结尾，他似乎成为了一名非常厉害的咒术师。
简单交流一番各自掌握的信息后，三人开始朝着医院大门方向前进。
在两天半前，西尾新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协会社长的安排接手了一份深夜杀人狂的案件。
凶手每天午夜十二点手持尖刀游荡在大街上，随机对遇见的路人进行残忍的刺杀。
不避讳监控，也不收拾现场，如同顺手扔了一个喝空的饮料罐。
警方接到行人报案后，根据凶手的行动规律，很快就锁定并抓住了目标。
由于性质恶劣，哪怕凶手坚持声称自己没有杀人，开庭审判的进程比其余案件都要迅速。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仍然狡辩，这种人的脑袋没问题吧？”
夏油杰双手揣兜，嘴角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笑容。
“然后呢？”伊地知良马手里拿着录音机，无奈的看向他。
“被告人开庭审判需要律师在场，可是这个案子很奇怪，拿到它的律师都无一例外全都死了，西尾先生是唯一还存活的人。”
说着，日车宽见的眉心不禁皱了起来，心情也随之低落。
下一刻。
“日车先生是西尾先生的助理？”钻心思考后，夏油杰问道。
“不是，实习律师需要参与律师事务所的实际工作，协助律师处理各类案件。”
“同时也需要进行相关的学习和培训，但和律师助理还是有区别的。”
听到夏油杰这个小孩的提问，日车宽见瞥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回答并强调了实习和助理的不同。
职业病犯了。
和区区一个高中生较什么劲。
“如果西尾先生的命运和之前的律师一样，那么，下一个接手的律师会不会是日车先生呢？”
清晰带有条理的话语如平地惊雷，瞬间传进了三人的耳中。
伊地知良马脸色突变，瞳孔快速扫了日车宽见一眼，然后张口想要斥责夏油杰的胡言乱语。
——在受害人面前怎么能随便提这种丧气的话？！
这样不是阻碍工作的进行吗？
咔哒。
日车宽见停下了脚步，他眼神认真，大拇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地面。
如果是普通的案件，社长不会浪费时间和金钱在区区一个实习律师身上。
可这次，是能带来死亡的幽灵案件。
他会被当做替死鬼的。
“我有点明白警察为什么会雇佣你来调查了，夏油同学。”日车宽见的视线与夏油杰对视，率先向其表明了态度。
无论案件还是现实，天赋异凛的人无处不在，自己只是沧海一粟。
“说这些话可能对不住正在接受治疗的西尾先生，但是——”
“如果我成为了替死鬼，你有办法帮我破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