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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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暖风过，六月蝉鸣起。
天气热的明媚又张扬，学期的尾声已至，江芫一中迎来期末考试。
教室里，学生们正争分夺秒，奋笔疾书。
铃声骤响，停笔交卷，暑假开启。
陆名轩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书包，准备迎接暑假的潇洒生活，拼命地催促着傅岓川他们抓紧点收拾，速度离开这个令他头疼的地方。
嘴里还哼着自编的口水歌，“放假啦～放假啦～，终于要～放假啦～我要尽情的去潇洒~”
“别吵了。”若不是他这么烦，傅岓川没打算告诉他这个残酷的消息：“你现在有多潇洒，成绩出来后就会有多狼狈，劝你近期别太高调，因为我妈最近很忙，暑假可能不在家，到时就没人护着你，你可千万别被大舅揍死。”
“什么！！”陆名轩痛苦面具：“不是吧！姑姑要去哪儿？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几乎每次期末成绩出来，他都会挨打。然后必然会往傅岓川家跑，像个鹦鹉一样，一边跑一边拼命喊着“姑姑”。
只为了引起陆芳钰的注意，因为陆方昊打他的时候，只有陆芳钰能护的住他，不然他早就被陆方昊给嘎了。
傅岓川：“不知道，你去问她。”
陆名轩：“不要这么无情嘛。”
傅岓川冷眼：“我真不知道。”
回到家后，陆芳钰刚好在家，陆名轩厚着脸皮凑过去，“姑姑～听说暑假你要出去玩？能不能带上我啊。”
陆名轩使劲眨巴眨巴他的大圆眼睛。
陆芳钰被他突如其来的殷勤整的有点懵，“没有啊，谁说的？”
“傅岓川说的啊，他说你暑假不在家，矮油～我亲爱的姑姑～您要是不在家的话，我会被我爸揍死的。”
陆芳钰表情从懵圈，变为平淡：“然后呢？”
陆名轩几乎黏在她身上，抱着胳膊继续撒娇：“姑姑～我这学期真的真的有认真学习，我很尽力了，但还是没能考好，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ball ball You 了～我保证不会打扰到您的！”
“好啦。”陆芳钰被气笑，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本来是要走的，因为你屿白哥哥要去Y国，我想去看看他那边需不需要帮忙，可这小子不让我去，说他安排好了，所以暑假我还在江芫。”
“真的吗？”陆名轩两眼放光：“姑姑你真世界上最好的姑姑，我愿意把我的命都交给你，小轩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哎呀撒开撒开。”陆芳钰无情地扒开他的手，“上次说好了是最后一次了，这次你要是还没长进，就自求多福吧。”
陆芳钰赶紧走开，甩开这个烦人精。
“姑姑～”陆名轩不死心的想缠着她。
“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让你爸提前用刑。”
陆芳钰坐在宋可欣旁边，嗑着小瓜子，还不忘用眼神警告陆名轩。
“.......姑姑”
“Stop！”
“........”
陆名轩只好识相的暂行告退，转身找傅岓川玩游戏解愁去了。
客厅终于恢复安静。
约莫十分钟，宋可欣问：“陆姨，屿白哥哥是要走吗？”
陆芳钰的话哽在她心里。
“屿白没跟你说吗？”陆芳钰有些惊讶：“他要去Y国学习两年，加上他自己的业务需要，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了。”
想到这，陆芳钰就有点感怀：“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离家这么久，还去这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这些年他成长得太快了，转眼就能扛事了，事业也小有名声。但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孩子，忙起来不顾自己的身体，当妈的怎么放得下心。不过，有思遥在他身边，我也能稍微安点心。”
听见思遥也会一起去，宋可欣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突然揪起一样，难受得有些窒息。
“陆姨，思遥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还不是。”陆芳钰想到这就不免得有些怜惜：“但也是迟早的事了，不过，还是得看他们的造化吧，别看你哥哥平时干啥都聪明，感情方面还没开窍呢。”
还没开窍是什么意思。
“那思遥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陆芳钰托着腮认真的思考了下，点了点头：“漂亮，聪明、温柔，贤惠，是个不错的小女孩。”
长辈都认同的优秀，那就是真的很优秀了，宋可欣心中的苦涩更甚。
张姨从厨房出来，告知大家可以吃饭了。
宋可欣没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借口说考试累了，想先上楼洗澡睡觉。
躺在床上，满脑子萦绕着陆芳钰的话，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陆屿白要走的事，唯独她，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没什么不妥，他并没有义务告诉她。
对他而言，她是不是一点也不重要。
曾以为陆屿白是世界上唯一懂得她内心的敏感的人，可她又很多心事与期盼，他都没能察觉出来。
原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懂她的人。
可是她现在，连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了。那份对哥哥的依赖感，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范围。
没有缘由，她的心思和情绪，总是因他变动，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这时，宋可欣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赶忙去书架上找出那张有陆屿白签名的草稿纸，小心翼翼又诚恳地将他的名字剪出来，将其揉成小团，折进早就准备好的小星星里。
将它埋进装满星星的玻璃罐子里，不敢摇晃瓶身，害怕了那颗体积大且颜色与众不同的星星会暴露出来。
然后，像是埋藏住她的私念一般，紧握在手心，紧贴在胸前。
每一步都饱含虔诚，她在祈祷。
少女的心事从不敢声张，但每个起心动念都只为那一个人。
她听班级里的女同学说过，只要把喜欢的人的亲笔签名折进星星里，再埋进亲手折的星星堆里，那对方就会永远不离开。
不管是真是假， 这些话都不免在她心中燃起了希望，她像个虔诚的信徒，压抑着内心的羞耻的偷偷做着这件事。
忽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宋可欣看了眼时间，在这个时候回家的人，只有一种可能。
是陆屿白。
她猛然起身，冲去开门，门刚开，就见陆屿白手搭在对面的房间门把上，正要开门。
陆屿白被她急促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她：“怎么还没睡？”
“我...我有点口渴，想下楼喝水。”宋可欣背手轻轻关上房门，靠着门框。
“那你早点睡，下次睡觉前记得拿水杯回房间。”
陆屿白看起来很疲惫，没有多说。
宋可欣叫住他：“哥哥。”
“嗯？”
宋可欣抿了抿唇，背靠的手心攥着另一只手，踌躇了几秒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听陆姨说，你要出国了是吗？”
“嗯，去Y国。”
“你……会去很久吗？”
“我也不知道去多久。”他认真地思考了下：“顺利的话，五年吧。”
五年。沧海桑田。
到时候，他还会是他吗？
宋可欣身体往后靠，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那...祝你顺利。”
陆屿白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宠溺一笑，“小可欣也要好好学习，成绩出来后记得要告诉哥哥。”
宋可欣乖乖点头：“嗯，我会的。”
“那晚安咯，小可欣。”
“晚安，哥哥。”
陆屿白进房间后，宋可欣原地站着好一会儿才回房。
在熟悉的落地窗前，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仰望那片更加寂寥的天空。
她不再期望永远了。
“希望下次见，不会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