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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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森木将军了。”
夜不殇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发问道。
“皇子殿下请问吧。”
森木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气，心中出于对夜不殇的畏惧，让得他的话语也是变得恭顺了许多。
“那也世子究竟为何非要致你于死地呢？”
夜不殇很是好奇，这东瀛的民风难不成一向如此吗？即便政权争斗，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大可不必致人于死地吧？再说了森木此人在军中威望甚高，这样的一个人物，若是自己是那东瀛世子，即便不能将他收到自己麾下，为自己所用，那也会想尽办法与其交好，可是看对方出手的那般狠辣程度，倒像是恨透了他一般。
既然自己夸下海口，要帮助森木搞垮那位世子，那自然要了解清楚其中原由，若是在这上面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自然也利于自己日后的筹谋啊。
“倘若我不说，皇子殿下准备如何呢？”
森木开口问道，不是他不愿透露，而是自己潜藏的秘密太过惊人，他怕自己一旦透露出来，这位皇子殿下也会把持不住啊。
“看来将军还是有所顾虑啊。”
夜不殇叹了一口气后说道，这老东西确实难缠啊，可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夜不殇的好奇心，到底什么机密之事，竟让得森木从大权在握，变成了丧家之犬呢？
“不是顾虑，而是此件机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我若说出来，不是我自己的性命堪忧，只怕也会连累到你们啊？”
森木读懂了夜不殇的心思，不过还是尽可能的再推诿扯皮，这件事情关乎东瀛的安危，即便自己现在委身求助于夜不殇，可这事关东瀛的未来，他不得不权衡一番。
“我想这件事情并不仅仅是关于将军自己吧，能让将军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想必此事应该是关乎东瀛的吧。”
说到这里夜不殇抬头看向了森木，见得对方依旧一副陷入沉默的模样，心里也就明白了，想必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倘若这次真的落在了那世子手上，自己可有把握守住那机密？倘若那世子得知了这个机密，对于东瀛是有利还是有弊呢？”
“我是大周的皇子，此次前来南瘴平乱那也是奉命行事，无论在战场上如何与你们东瀛人厮杀，那也是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而已，但是有一点将军应该知晓。”
“那就是无论东瀛的好坏，本质上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你们从中挑起了南瘴之乱，想必此生我们都没机会相遇，将军是个聪明人，我这样讲想必将军应该明白其中深意吧。”
夜不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得他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不过他却是一直观察着森木的脸色，见得对方脸色上还有迟疑之意，随即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与森木二人在场。
“看来今日你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啊？”
森木见到夜不殇屏退左右的举动，虽是皱了皱眉头，可并未出声阻扰，这般意思也是很明了了。
“主打一个坦诚相待罢了。”
夜不殇摸了摸鼻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毕竟他的脸皮够厚，倒也不在乎森木对自己的看法了，觉得自己八卦也好，觉得自己趁人之危也好，总之今日必定要在森木身上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也罢看来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也不知你是不是那缘分注定之人啊。”
森木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原本紧蹙的眉头却是舒展来了，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要讲故事的样子，夜不殇倒是很有见识的，清出了一块地方，招呼森木坐了下来，随后又从怀里取出了用油纸包扎好的果干蜜饯来，看着架势倒像是个村口情报队的大妈一般。
“这件事情还要从我的老师说起，那时候我跟随在老师身边修学，陪着老师走遍了整个东瀛，除此以外老师还带着我来到过大周游历，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并不是军中之人，我是一位东瀛的浪人，喜爱诗词，我的老师是那个时候东瀛最有名的诗人。”
“当我们第一次踏上大周的国土之时，就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接下来近半年的时间，我们一直在游历大周的山水，每到一处都会因为那里的风土人情而感到赞叹。”
说到这里森木不由得停顿了下来，看了看夜不殇的反应，见得夜不殇依旧自顾自的在那吃着果干蜜饯，随即轻笑了两声，继续自己的故事了。
“那时候我们就在感叹，大周的未来必定是任何一方都不可阻挡的，游历了半年以后我们又回到了东瀛，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回到东瀛却是老师噩运的开始。”
“当我们回到老师住所时发现那里早就被烧成了一堆焦土，残垣断壁就连老师的家人以及府上的一些奴仆全部葬身火海之中，除此以外一支军队早就在此等候，他们不顾我的阻拦，直接强行带走了我的老师。”
说到此处森木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神色黯然。
“为何会去为难你的老师呢？”
夜不殇出声问道。
“一开始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心中充满了疑惑，老师的诗作在当时很有名气，不少达官贵人都对他以礼相待，怎会突然发生这等变故呢？”
“后来我就拼命寻找之前与老师交好达官贵人们，以希望他们能够出手相助，不过我这一介浪人的身份，他们又怎么会看得上呢，收了我的好处，却无一人愿意相助于我，最后在我走头无路之时，当时东瀛的一位贵族之女，托人给我送来一封书信，书信里提到她愿出手相助，就这样在她的暗中帮助之下，我才有机会来到关押老师的地牢里与之见面。”
“那是你最后见到你老师了吗？”
“是的。”
“当我在地牢里见到老师时，他已经不是之前那般风度翩翩了，他们砍断了老师的手筋脚筋，并且对老师处以宫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愤怒，我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浪人，如果我是权贵，如果我当时已经是大将军了，我一定能够保护好老师的。”
说到这里森木的眼眶之中流出了泪水，那是对自己老师的怀念。
“这般刑罚，你老师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何罪之有啊，只是因为老师精通占卜罢了，不过那也是我后面才得知的，我在老师身边，却从未看他展露这些本领，后面我才知晓老师之所以不愿意占卜的原由，只不过当我搞清楚这些事情之后，老师已经被秘密处死了。”
“在那以后竟也有人一路追杀我，破不得以我只能从一处山崖上跳了下去，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又或者老师冥冥之中保佑着我，侥幸挂在了山崖边上的树枝之上，这才捡到了一条命。”
“那次过后东瀛境内也是发生了战乱，我知道对于我这个浪人来说，想要在权贵统治下获得权力，那就只能参军立功，后面的事情你也知晓了，我就从一个无名小辈，成为了东瀛的大将军，不过因为我的出身，权贵中人个个视我为眼中钉啊。”
森木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对于一位将军来说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一直誓死效忠的君上，到头来却被无情的抛弃。
“成为将军以后，你就没有再调查过你老师当年之死的真相了吗？”
夜不殇询问道。
“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那你所说的秘密，是否与你老师之死有关呢？”
“你想必也是猜到了啊。”
“在我成为将军没多长时间之后，东瀛再次发生了暴乱，不过这次暴乱却是权贵内部的争斗，而我向来与权贵不沾边，因此并未参与其中，趁着暴乱的机会，潜到了枢密院当中，从那里查找到了老师留下的一份书稿。”
“那份书稿上面已经预示了东瀛这次暴动的时间跟结果，分毫不差，所以当时我看到这份书稿时，内心是无比的震惊的，也是恍然大悟明白了老师被处死的真相，所以连忙带走了那份书稿。”
夜不殇听完也是感到深深的震惊，他很难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预知未来的人。
“既然是已经发生的事情，那你带走这份书稿，又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呢？难道这上面还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不成？”
“你倒是反应快啊。”
森木笑着说道。
“书稿的最后一页写着东瀛的灭亡时间，而且提到了大周。”
“什么……这……”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看了也是深深的震惊，我知晓这其中的内容一旦传出去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再加上老师因为这无妄之灾而丧命，因此一怒之下将书稿全部焚毁。”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我所拿走的确实是老师的原稿，可那份书稿在我得到之前，已经派人在誊写了，只不过最后一页最重要的还没誊写完。”
“而黑田这些年就一直在暗中搜查这件事，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了。”
夜不殇听完以后，眉头一皱，这件事情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