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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妈妈的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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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幕降临汉江市,灯火璀璨,江风徐徐。

千古沉沙无穷尽,万里长江入海流;沧海横流渐桑田,西江飞来三角洲,多少文人骚客,在这座历史名城留下精美辞赋。

向西望去,曾经的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如今一条巨龙飞架南北,龟蛇不再孤单。

傍晚,长江大桥灯火灿烂,像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珍珠,整个桥身顿时通亮,好似天上银河落长江,好看极了。

华灯之下,大桥两岸的草坪、绿树被蒙上一层柔和的黄色的光辉,比白天更加美丽。

人们或坐在石凳上谈天说地,或行走在桥上散步聊天;来来往往的车辆还在继续奔驰。

长江两岸,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倒映在两江,分不清是星河还是九天。

从晴川阁、龟山、大桥到莲花湖、蛇山、黄鹤楼,绵亘连接,相得益彰,组成一片宏大连绵、美丽,动人心魄。

突然,长江对岸一座高楼上,一只苍鹰在霓虹的勾勒下展翅高飞。

一种熟悉的梦境从周浩天记忆的深井打捞上来:“这不是我家的大楼吗?”

儿时封存的记忆一下子清明起来。

“爷爷,我们家楼上为什么歇着一只大鸟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鸟儿,它是一只矫健的苍鹰。是你老爷爷寄予我们周氏集团,鹏程万里展翅高飞的期待。明白了了吗?”

周浩天懵呐的点点头。

这对于当年只有6岁的周浩天来说,似乎是一种似懂非懂的传说。

不过,他那童真的小双眸,能从爷爷那沧桑却充满希望老脸上,看到无比的从容与期待。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是深秋的一个风雨交加夜晚,熟睡的自己被奶奶叫醒。

“奶奶,我要睡觉,我不想起来。”周浩天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倔强道。

“走,我们回老屋去,你不是想看薛爹爹抓鸟吗?”奶奶低声地说道。

“哦。”周浩天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

小姨牵着懵懂懂的周浩天,向停在院前的黑色商务车走去。

“天儿,你过来。”爷爷向准备上车的周浩天招招手。

周浩天一脸诧异的跑向爷爷:“来,你快要过生日了,爷爷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用金丝编织得十分精致的绳子,上面穿着一个乌黑发亮的成人戒指,挂在了周浩天的脖子上。

“天儿,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老物件,不要随意取下来,等你满18岁成人了,再取下来戴,听见没?”

“嗯。”周浩天用力地点了点头。

长这么大,周浩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威严的爷爷今晚如此的可亲。

“爷爷,您会去老屋接我吗?”

“会的。”爷爷慈爱的摸了摸周浩天的脑袋,“听奶奶、小姨的话,啊。”

“走吧。”爷爷摆了摆手。

上车后,周浩天看到车上还有常跟在爷爷身边的两个叔叔,一行五人在雨夜的掩护下,向城外疾驰。

“爷爷,再见!”周浩天按下车窗,像站在雨中的爷爷挥舞着小手。

夜幕下,雨纷飞。

周浩天看到一个渐渐远去的萧瑟身影。

周浩天没想到,这次与爷爷的分手,却是最后的诀别......

从6岁那年离开,至今已经20年了。

霓虹灯在“鹏程广厦”的楼上闪烁,大厦还是那座大厦,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听着滔滔江水拍岸,周浩天的心情无法平静。

他下意识地从胸口掏出一只用金丝线穿着的戒子,乌黑的戒子颜色正在慢慢退去,铮亮戒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对着“鹏程广厦”,发出内心的狮吼:“爷爷,孙儿回来了。灭族之恨不共戴天,家人的仇,孙儿一定会血债血偿!”

“天儿,你在想什么呢?”小姨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冥思。

这时小姨和妹妹也走了过来。

看到周浩天充满杀气的眼神,小姨一下子明白了:“你都记起来了?”

“嗯。”周浩天重重地点点头。

“哎。”袁小静叹了口气。

“天儿。小姨知道你的心思。不要冲动,你是周家唯一的希望,可不能出事啊。你明白小姨的意思吗?”

“放心吧,小姨,我不会冲动的。”

“现在仇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行事一定要低调一些为好。”

“嗯。这个我知道。”

“对了,哥哥,你怎么来到自家的粥店呀?”袁菲也问出了袁小静的疑惑。

“嘿嘿。”周浩天苦笑的说:“这也许是缘分吧。”

于是,周浩天将自己昨天遭不明恶人绑架,还沉入湖中,可天无绝人之路,在巨大的水压冲击下,自己存封的大脑被冲开封印,意外苏醒过来。

早上买菜时,又碰巧抢救了一老妇人。

从仁爱中心医院抢救老妇人离开,早已经饥肠辘辘,本来想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没想到飘来一种熟悉的味道,顺着香味儿,就来到了自己家的粥店,还真是缘分。

众人听到周浩天的讲述,惊诧不已,也唏嘘不已,“老天太不公平了,你也太惨了!”

“不过,总算是好人有好报!”

小姨也是一边抹着泪儿,一边说:“可怜的天儿!”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过一段时间,我们把奶奶也接过来。”周浩天晃了晃手中晴川阁一号别墅的钥匙。

“对了,奶奶现在怎么样,她的身体还好好吧?”

提起奶奶,小姨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奶奶出什么事了?”周浩天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袁小静哪里敢说实话。

她知道周浩天对奶奶的感情。

如果给周浩天实话实说,“奶奶被周氏族长村霸一家,抢占了祖屋,还将自己和袁菲赶出周氏老屋,将小脚奶奶赶到山神庙去住。”那还不是给天捅了个窟窿。

她大小就了解周浩天的倔脾气,他一定会去周家湾杀人的。

眼下周浩天从牢里放出来时间不长,然道还让他进去,决不能。

想到这儿,袁小静笑呵呵的说:“奶奶她的身体挺健朗的。本来接她来城里跟我们一起住的,可她说,年纪大了想清静清静。”

“现在,老人家靠着周氏老屋景点收点门票钱,还在屋后种点菜,养些鸡,也乐在其中。”

“我还专门给她请了个保姆,每个月还给她转点零花钱,过年过节我们都要回去看她的。你就放心吧。”

小姨絮絮叨叨的说着,感觉她与奶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不是亲人,甚是亲人。

“走吧,天儿,小姨有东西交给你!”袁小静一边说一边朝屋子里走。

“什么东西?”周浩天跟在她后面。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袁小静神秘一笑。

不一会儿,袁小静从楼上拿下来一个檀木小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袋,打开包装袋,露出两个红本本《华夏土地使用证》、《华夏房屋所有权证》,一张合影照,还有一张卡片。

“小姨,您这是?”周浩天疑惑的看着袁小静。

“打开看看。”袁小静挑了挑眉。

周浩天打开《华夏房屋所有权证》,当看到房主的名字时,一下子石化了,周常俊、袁小丽。

“这、这、这不是爸妈的名字吗?”周浩天疑惑的看着袁小静。

袁小静叹了口气:“哎,总算是完成了你妈妈的嘱托。”

“你是说这是妈妈的遗愿?”

袁小静重重地点了点头。

“本来,在周家湾时就该交给你的,可那时你太小,还有仇家追杀。现在好了,你回来了,也是大人了,该交给你了。”袁小静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使命。

看着手中的两证和卡片,周浩天心情十分痛苦,他拉过小姨坐在一边:“跟我说说爸爸妈妈吧?”

袁小静缓缓地点了点头,思绪陷入了远久的回忆。

那是25年前入冬的一天,帝都的一座不大的四合院内,两个女人促膝而谈,快临盆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是周浩天的母亲姐姐袁小丽、坐在床边扎着马尾辫莫约十八九岁的女孩是小姨妹妹袁小静。

“小静,大哥现在在国外、爸妈又十分反对我跟周常俊在一起,所以有件重要的事儿,姐姐需要你帮忙。”

看到姐姐一脸的严肃,袁小静认真地点点头:“姐,你说吧。”

“是这样的,我跟周常俊在一起后,他送了我一栋前清时的小洋楼,在汉江市的临江边,滨江路9号,环境很好。听说是英国人占领汉江时建造的,英国人打跑后,成了官府某高官的别院,再后来高官逃亡海外前,周常俊的爷爷花了三百两黄金买了下来。

“我想孩子出生后,男孩就叫浩天、女孩就叫浩宇,但无论是男是女,你将房产证转交给他。”

“还有这个卡片也交给他。”说着,从身边提包中拿出一张金色卡片。

“姐,这是什么?”袁小静问道。

“这是大江证券交易所开户卡,将你姐夫平时给的零花钱差不多百万吧,全部买了茅台股票,听一个做证券的同学讲,这只股票可以做长线,所以,全当给我未谋面的儿买个保障了,密码是我的生日,在他懂事后,你交给他。”

“姐,这些你不能自己亲自交给他吗?不是要离家出走吧?”袁小静抹着眼泪问道。

“傻丫头。瞧你这脑洞开的。”袁小丽苦笑着、宠溺的抹了一下妹妹的头。

“怎么会,恐怕我不能亲手交给他了。”

“为什么呀?”袁小静感到一丝不妙。

“我这身体,本是不容许要孩子的,但我想给周常俊留条根。所以我这是未雨绸缪,也许什么事都没有呢。”袁小丽凄苦的摇了摇头。

“姐。为了周家,也真的难为你了。”袁小静不忿的摇摇头。

“傻丫头,这都是女人的义务,我必须要做的。”

“这就是母爱!”

听到这儿,周浩天已经成了泪人。

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袁小静有些说不下去了。

缓了缓,袁小静接着说:“后来,你妈妈因难产导致大出血,永远离开了我们。一直守在产房,你父亲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们感情极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着实不容易,他认为是自己变相谋杀了你妈,难以释怀,从此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因为你父亲是将来执掌周氏的家主,为此,你爷爷几乎倾尽家产,不遗余力,寻遍华夏名医,甚至国外医界专家,但都毫无效果。

就在家人四处寻访神医时,你父亲又离奇失踪了。直到如今,仍没有你父亲还没的消息。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甚至在帝都见过他;还有人说在岛国东京见过他,这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这儿,周浩天暗暗地攥紧了拳头。“放心吧,小姨,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缓了缓,又说:“小姨,你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吗?”周浩天指着父母合影照问道。

袁小静一愣,“你怎么这样问?”

“你看,我们长得那点像?”袁小静脸红了。

“这个,可不能仅凭长相来判定。”小姨解释道。

“我记得,打我记事起,他就没有去过幼稚园,也没给我买过玩具,更没抱过我......”

“算了,他失踪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周浩天有些自嘲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裤兜里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自从成为欧阳家上门女婿以来,为了避免交流尴尬,欧阳香香专门为他买了一款手机,便于与家人间的交流。

他滑开屏,一行字跳入眼帘:“你还在警局吗?我马上过来!”

看到妻子欧阳香香的短信,周浩天心中一暖。

他马上回复:“不用了。我在外面吃点东西就回。”

回完信息,他将手机揣进兜里。回头对袁小静说:“小姨,证件还是先放您这儿吧,我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那好。下次来,提前打个电话,小姨给做几道小时候你最爱吃的菜。”

“好的。”说完,周浩天就消失在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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