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绝望的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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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人街离开之后，周晨便开始着手准备招募学徒一事。
小秘书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开始外出联系她曾经的小伙伴，收集整理本市内还未成年的流浪少年的信息资料。
一如往日，市政府里并没有人在意，这两个注定要背黑锅的家伙，到底在忙什么。
直到某一天，消失许久的保罗局长，失魂落魄的敲开了周晨办公室的门。
上一次见保罗时，还是在宴会上。那时，他尽管大肚便便，但衣着容貌还是很讲究的。可今天的保罗局长，胡子拉碴，看上去已经三天没有剃过，顶着一个鸡窝头，两眼无神，瞳孔感觉失去了焦距。身上的西装，泥迹点点，衬衫的领口，斜开着，裤脚已经湿透了，一双皮鞋，更是脏得惨不忍睹。
他走进周晨的办公室后，径直的走向了沙发，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周晨见他如此，也就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埋头干着活。
半响，见周晨一直忙碌着，保罗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嘶哑，还带着些许哭腔：
“还忙什么呢，咱们死定了。”
周晨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声音冷淡的问道：“哦？上帝给你下通知单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保罗见周晨没在意，语气重了几分。
“下周，科波特家族就要来查账了。前任留下的窟窿，到时候一并爆发。没有科波特家族的帮助，到时候，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会问我们要钱，拿不出钱。咱们就只有死了。”
“哦？是嘛？那你怎么不跑呢？”周晨还是没有抬头看保罗，只是忙着整理文件。
“跑？往哪跑”保罗凄惨的一笑
“整个哥谭市，已经全部被科波特家族控制住了。我老婆，还有我的孩子。都被科波特家族抓走了。我孩子才三岁啊！她还什么都不懂！”
保罗说到这里，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不是市长你当初拒绝了科波特家族的交易，事情本来不用发展到这一步的！”
“现在好了，你是一时爽了，我们全部陪葬吧！”
保罗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的说道。
“难道科波特家族在哥谭就能一手遮天？”周晨继续整理着文件，冷静的说道。
听到这话，保罗气极反笑
“是，我的大市长，科波特是不能一手遮天，黑道上法尔科内比他大，白道上韦恩家族比他强，武斗他干不过唐人街，科研他也玩不过凯恩家族。”
“可他弄死咱们两个，那真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他甚至都不用出面，只要派个人来查账，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总不会天真的觉得，唐人街就能保住你了吧？凭什么呢？就凭你这个什么人也调不动的废物市长？！醒醒吧！咱们完了！不会有人救咱们的！”
听到保罗如此直白的嘲讽，周晨面不改色的继续翻阅着文件。没有理会这个已经崩溃了的中年男人。
狠狠的宣泄了一把情绪之后，保罗像是一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来。
把身体埋在沙发里，不一会，便能听到他的啜泣声。
也许，是长时间高压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在啜泣了一会后，保罗居然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周晨也没管他，任由他打着呼，继续看着自己的文件。窗外，风雨欲来，阴沉的云朵，在一起笼罩着全城，妖风，呼呼的刮着，将道路两旁的大树，吹得沙沙作响。
看着快要下雨，周晨担心在外收集资料的小秘书，没有带雨伞。特地发了个消息去嘱咐一下。结果不到一会，人家就直接拍了个在室内聚会的照片过来，看样子，又遇到好久不见的朋友了。
半响，保罗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眼前，依然在埋头处理文件的市长。心里一时不知道该为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而感到佩服，还是为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行为感到悲伤。
“如果你能早二十年当上市长，我相信，哥谭不会变得这么糟。”保罗嘶哑的说道
听到保罗的话语，周晨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对着保罗招了招手。说道：“醒了？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财务数据我怎么一直感觉不对劲。”
此时，已经心灰意冷的保罗，也只能接受了现实。既然市长要问，那就答吧。反正也没几天官好当了。只当是陪他过过瘾吧。走上前，看着市长面前的财务数据，说道：
“您说，哪个部分？”
“我计算了一下，以每年哥谭市流出的货币体量来看，哥谭市的物价本应该在近十年内翻上一翻。可这十年的物价水平，几乎没有波动。这不和常理。”（各位大佬别较真，就是一个小说设定。）
“我本以为这笔钱，是流向了对外贸易。但我翻看了一下近十年的对外贸易总额。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情况。流入市场的钱变多了，物资并没有改变。为什么物价还是维持现有水平？这不对劲。”
作为一个一辈子与财务打交道的老财长，尽管一直是一个老好人形象，但保罗的财务能力并不弱，甚至可以说非常强。他很快就理解了市长所要表达的意思，并很惊讶市长能从这样一个惊奇的角度，发现哥谭市的财务漏洞。
的确，有一大笔钱是凭空消失了。而且，作为一个老财务，还恰好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这笔钱去向的人。
保罗犹豫了片刻，这本是一个应该带到棺材里的信息。不过想到自己估摸着也时日无多，索性就和市长挑明了这个话。
“在科波特家族的钱庄。”
听到这个回答，一瞬间，周晨就捋通了所有关节。
科波特家族，用各种办法，从市政府把钱套了出去，然后集中在了他们的地下钱庄中沉淀了下来，市政府的财政，也因此被拖垮。
同时，也正是因为地下钱庄的蓄水池效应，让前任市长超量预支的货币，没有出现在市场上，从而抬高物价，进而保证了哥谭市整体物价水平的稳定。
然而，这一次过大的预支，让本来就很脆弱的财政体系，彻底崩盘。市政府再也没有办法筹到资金维持政府正常运转，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重启政府信用。
这也是为什么，需要一个倒霉蛋，来当市长。因为这一任市长，注定将为历届市长，背上所有黑锅，而被全体哥谭人，所记恨。
所以，理论上，只要能维护住政府信用，便还能征税和借贷。同时解决掉以科波特家族为首的负债问题，就不用担心短期现金流问题。那市政府，就能继续运转下去。
想通了这一点，周晨总算是找到了破局的核心。
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穿上外套就准备外出。
保罗被市长的举动弄得有点懵，呆呆的问道：“市长这是准备去哪？”
“带你换一身衣服去。”
“啊？”
“不然，你这样怕是进不去科波特家”
“我们去科波特家族干嘛？”现在听到科波特，保罗就有点瑟瑟发抖。
“和他们做笔生意。”
“啊？！”保罗被市长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彻底给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