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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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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云萝朝采药

静院轩窗夕对棋

棋有黑白两子,对弈之人双方各执一色,交替落子,至难又至易,至刚又至柔,刚柔并济,这是围棋的魅力,也是世间文人、雅士的一大爱好和乐趣。

“没想到李兄医术高明,棋艺也高超,在下佩服。”他收着黑棋,微微一笑道

两局结束,两人皆一胜一负

“是公子承让了,公子的棋艺才是精湛,在下才疏学浅,见笑了。”李青收着白棋,对刚才的取胜没有半分喜悦,更多的是淡然。

两人的手都生得好看,执棋姿势很美,皆用食指和中指执棋,显得手指更加修长,也更赏心悦目。

只是李青的手指更加白皙、纤细、、、

怎会有人生得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他捏着一个黑子,在食指和中指间翻转。看着李青那执棋的手,突然好想再来一局,想法刚刚跃出脑海,只听李青头也不抬的说:“去洗漱,我一会看看伤口。”

——

他只得将黑棋收进盒子,盖上盖子,站起身来,边走边想,明天晚上继续。

夜渐渐深了,连虫鸣鸟叫声都低了些许,仿佛是不想吵醒熟睡的人们,屋里屋外显得愈发安静,只有偶尔打更的声音梆梆传来

李青关好窗户,来到床前准备看他的伤口,还未走近

看见烛光里的他一半身体在光下,一半身体在阴影里,半靠在床上,上身只着里衣,长发披散着,部分长发随意搭在手臂、胸前、、、、、没有几分血色的脸可能是重伤未愈,显得更加苍白,好像又瘦了些,五官更加立体,双手随意放着,被子搭在大腿处。

好一幅病美人图

这个想法把李青吓了一跳,随即摇摇头,清理一下这荒诞的想法。

李青走到床边坐下,解开他的里衣,腹部伤口的纱布应该是他刚刚擦身体的时候取下的,不由得皱了皱眉:“没有沾水吧?”

“没有,只是要掉了,所以顺手取下。”他看着李青轻蹙双眉,小声的回答

李青看了看伤口后道:“在慢慢愈合了,这期间尤其注意不要沾水。”边说边起身去净了双手,拿出一瓶药,将药膏抹在伤口上,继续用纱布包好,然后再看右肩和左臂,恩,已经在愈合了,最后把腿上的小伤处理了,一切弄好后,李青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离去。

手指纤纤,指腹沾着药膏轻轻的自他的皮肤上掠过,反复几次,像一根细细的柳条在他的心湖随着风慢慢来回划过,涟漪四起、、、、

“等等,我这是怎么了?”他赶紧自嘲的笑了笑

“在笑什么?、、、、”不知何时,李青走到床前,左手拿着颗药丸,右手端着杯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没、没什么,你何时过来的?”他吓了一跳,一脸局促的样子可真是有意思,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

李青挑了挑眉,没回答他却有心逗他:“看你笑得那么开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来听听。”说完还坐在床边,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他想起刚才的内心感受,不由得慢慢红了脸,然后双手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脸上

李青:“..................”

真的好想笑啊,但还是忍住了,起身去拿了一个碟子放在床头小桌上,将药丸放进碟子,把水也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还拿被子蒙头的人,不由得笑了笑说:“不逗你了,起来把药丸吃了再睡,这么晚了就不喝药了。”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的远去,应该是走了。

良久,他拉下被子,稳了稳心绪,慢慢起身把药丸吃了,坐着靠了一会儿,然后再睡下。

还是那个密室,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个男人

此时的男人将手里一张纸缓缓折成长条,然后放在火上点燃,微弱的火光在手上缓缓燃烧,燃尽最后一丝在男人手上熄灭

“大理寺少卿徐千秋去了江南,不知道查到什么没有?”男人略微一思索

“进来”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走进来单膝跪地,双手行礼:

“主人”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说:“派人送过去,”

“是”黑衣人接过密函,退出密室

——

看着对面执棋的男人,李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随即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棋子,右手在棋盘上摸了一把,棋局已毁。

他愕然……

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了?”

“该休息了,明晚我再陪你下,可好?”

说完指了指窗外,夜色已深……

眼前这人连续三个晚上吃过饭,等李青收拾完上楼,就看到摆的整整齐齐的棋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想想正好也无事,陪他下下棋也好。

今晚以为他会歇歇了,又见他摆的整整齐齐的期盘,可谁知还没拒绝呢,他就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实在不忍,只得继续陪他下棋

李青觉得救了个祖宗回来,从一开始的救命,解毒,到定期清理伤口,换药,照顾吃喝拉撒,现在还要照顾情绪

他没说话,只默默帮助李青把棋子收好后才下楼洗漱

李青看了会医书,感觉旁边站着个人,抬头见他站在旁边等着,便疑惑的道:“去睡觉吧,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看伤口。”他一脸真诚的道

李青认命的随他到了床边,右肩和左臂的伤基本愈合了,腿上的擦伤和小伤结痂了,最后看腹部的伤口,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

李青想他也该回去了,老是住在自己这里也不是个事,而且多了一个人,总是不方便

双手将他的里衣系好,便对他说:“你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回家了”

床上的人原本有光的眼睛,听到李青说的话,瞬间黯淡了

李青有些不忍道:“不是叫你现在走,你明天或者后天走也可以,而且你如果想来,以后随时欢迎你来。”

好像是最后那句随时欢迎你来起了作用,他的眼睛重新恢复神采,期待的说:“此话当真?”

李青有点后悔,但是无奈点了点头说:“当真。”

顿了顿,李青把呼之欲口的话咽了下去,只说了句:“早点睡。”

翌日一早,窗户外扑腾作响,还伴随着咕咕、咕咕的叫声,李青原本还在昏昏欲睡,听到咕咕、咕咕的叫声,立马翻身起来,打开窗户,一只小脑袋伸了进来,原来是一只信鸽,李青心中大喜摊开左手,鸽子顺势扑腾到他手上站立着,李青解开鸽子脚上的一截铜管,取出一卷纸条,纸条上只有两个字:西域

看着这两个字陷入沉思,难怪了,这么罕见,绝不出自中原……

看来要去西域走一趟了,李青单手撑着脸颊,单指轻轻拍着

恩,刚好趁此机会叫他走了

李青穿好衣服,来到床前,看到他还在熟睡,随后轻轻离去

原本熟睡的男人,睁开双眼、、、、

此时,穿好衣服的他正在把玩盒子里的棋子,一只黑子、一只白子在他的两指间灵活翻转,面前跪着一个男人

”是属下无能,令王爷身处险境,请王爷责罚。”

魏广单膝跪在地上,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到处都找遍了,如果不是自己跟在王爷身边已久,始终不相信王爷会就这么遭遇不测,恐怕自己早就自裁谢罪去了。

没想到王爷居然藏身在这么小一个院落里,关键是这个院落自己还无数次路过都没有一丁点发现,如果不是王爷主动找他,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王爷。

他就是靖王,萧启明

“起来吧,你也无需过于自责,”当时的情形太过凶险,能走一个是一个。

魏广起身,行了一礼道:“王爷,钟叔病倒了”

萧启明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王爷失踪后,钟叔非常着急,还拜托了大理寺元大人帮忙寻找,奈何一直没有王爷的消息,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用饭,在回房间路上晕了过去。”

半晌,萧启明将指缝中间两只棋子丢进盒子,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魏广,回府”

“是,王爷”。

两人离去后不久,李青回到家,把早点摆在桌上,却不见人过来,往常,李青刚到家,他早就过来坐着等吃的了

李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下楼又去院子里找了一圈,后来,当李青坐在桌前时,突然想起昨夜自己对他说的话,看来是走了

李青暗自庆幸,单手拿了块糕点,刚咬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右手一拍桌子:“一声不吭的走了,医药费都没给呢,这下亏大了。”他苦着个脸

奈何桥啊

满脸懊悔,欲哭无泪

良久,他忽然想起早上的纸条,对了,西域,还要去趟西域呢,医药费嘛,迟早找他要回来,想到这,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

“王爷,王爷,老奴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听仆人说靖王回府了,钟叔撑着病体对着萧启明行了一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萧启明双手接住钟叔,不让他跪下,才十天不见,这老管家又瘦又憔悴,仿佛老了十几岁,也怪自己,在那里住的乐不思蜀了,没有早点通知魏广。

“钟叔,对不住,让您老担心了,您还是回去歇着。”萧启明边说边示意仆人扶着钟叔回房。

“找大夫看过了吗?”萧启明招来一个仆人问道

仆人略微一躬身:“回王爷,大夫昨晚就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开了药,让管家按时服用,好生歇息便是。”

萧启明点头,对仆人挥了挥手

他在府中慢慢走着,穿过院落,走过长廊,最终来到书房门口,他也不进门,蓦然回头,左右看了一下,又朝上看了下,随即叹道:“太大了,还是小点好,有个二楼最好。”

“王爷,元大人回话,得知你安全,他便放心了,他现在有要紧事需要去江南一趟,待他回来后再与王爷一聚。”

魏广前来禀告

”唔,知道了。”萧启明推门进入书房,走到窗前,看着院落里的一片槿合沉思:江南、江南,看来有些人沉不住气了。

他在书案前顺手翻了翻,翻到一个棋盘,心念一动,随即纵身自窗户掠出去。

没有灯,当他坐在熟悉的床上时,似是融入了黑夜里,一股失落感随之而来,门上了锁,之前随处可见的东西都不在了,就连床上都是空荡荡的,熟悉的米色帐幔、被子、颈枕都不在了,还有那个熟悉的人也不在了。

这时,他发现屋子角落里多了几个大箱子,箱子均上了锁,他伸出手敲了敲,实心的。难道这些东西都收在箱子里了。

东西都收起来了,人肯定是走了,想起昨晚他说自己的伤好了,可以回家了。

原来这是早就想好把自己支走后,人就跑了,还说什么欢迎他随时来。

这人真是可恶

他皱着眉头,手用力捶了下墙壁

青庐,看着门上两个大字,他走了进去,铺子不大,有两个年轻伙计正在切药、装药,还有一个稍微年长的在写着方子

见他走进来,年轻伙计走上前问:“请问公子要买点什么药?”

他四处一张望说:“我找你们老板。”

“那,请问公子贵姓呢?”伙计问

“姓齐”

这时,一旁的长者听到后疑惑的看了一眼,走过来,对他行了一礼:“公子当真姓齐?”边说还上下打量了一下

他——

“哦,公子别误会,实在是我们老板走之前嘱咐我说,会有一个姓齐的来找他,不过老板说是个姓齐的美人,病美人,还跟我形容了身高,跟公子你的身高差不多。”边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长者也纳闷呢,当时老板的形容是美人长得:文质彬彬、芝兰玉树,听听,这哪是美人,明明是公子嘛,看着眼前的公子,长者觉得和老板形容的太贴切了,自己肯定没有搞错。

他——

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人,真是可恶至极

“对了,老板还说,他要出趟远门,最迟两月便回,回来后给齐美人带份大礼。”长者看着面前愈来愈冷的眼神,小声的说

他——

他现在气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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