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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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胡族特有服饰的舞女，正围着那张小檀木桌跳舞。
桌子上还有一把铁质小锤，大厅四周都摆满了展示珍宝物件的木架，李之行边领着她转悠，边回答道：“这里偶尔也做唱卖的营生，只是不常开启。”
李抒玉正在这边找寻心仪的礼物，一抬头发现李之行站在一面挂满了牌子的墙面前。她走过去发现这些木牌上都刻上了字，随手拿起下方的一块木牌，上头一列小字：海州人氏，脸颊有痣，身高八尺。
“这是什么？”李抒玉见那行小字疑惑道，这是寻人？
“消息网。”李之行忽然开口。
“这些木牌都是别人所求之物，刚才你手上那块红木牌就是寻人。”
李抒玉环视了一圈，拿起最上方一块显眼的黄木牌，上头写着：会描摹他人字迹。
“在这里，能用钱买来消息，就算一时不知，也会替你打听到。很多人用来寻物换物。”
“这面墙上的红木牌，是向这秦楼生提供过重要物件或者消息，则可以在此挂上自己想要的。而黄木牌，谁寻到了，就可得到这黄木牌主人真金白银的赏金。”
倒是有趣……
李抒玉看向手里的黄木牌，描摹他人字迹，这她倒是可以。李抒玉笑了笑，又将手里的黄木牌挂了回去。
大厅乐声忽然急促，舞女从柔和的舞步换成了敏捷的胡璇舞。
一名身着大褂的男子拎着一个小箱子，走到舞台中间。随着他一抬手，乐声、舞蹈皆停，喧闹的大厅随即也静了下来。
“诸位！今夜好物生，二楼阁间开！”那人大手一辉，原本灰暗的二楼，竟是一瞬间亮了起来。
“好！”大厅响起浓厚的掌声，似乎都很惊喜，一大半的人都起身往二楼走去。
“大哥哥！今天有唱卖？”
“倒是给我们碰上了。”李之行颇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二人在大厅寻了一处坐下，让店里的伙计上了一些茶水和糕点。
那台上的人按照惯例朗声说道：“物品展出，可向身旁伙计递上价格，最后价高者得！。”
接着，便看到四五个伙计抬着一个黑布盖着的大箱子上了台子。黑布一扯下，整个大厅顿时一阵吸气声。
而李抒玉眼前突然一黑，被身旁的李之行立刻抬手挡在她的眼前。
“别看！”
纵然李之行动作快，可她还是看见了。那黑布扯下的笼子里是正一个光着上身，血迹斑斑的男子。
李抒玉的心怦怦直跳，连杀鸡都没有见过的人，乍一眼看见这场面确实有些血腥。
李之行皱了皱眉，有些后悔将李抒玉带进来了。环视了一下四周，窗户和门都有黑衣打手在一旁看守。而这唱卖一开始，直到结束将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从这里离开。
“玉儿别怕，他没死。”李之行盯着台上男子，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抒玉点了点头，见李之行的手仍然在替她遮挡视线，“大哥哥不必遮挡了，我侧身坐着不看就是。”
“好。”
“为何这里没有叫价声？还是如此安静？”李抒玉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之行解释道：“这里的唱卖物品，展示为先，后是有各家出价，将价格写在牌上，交给隔间中的小厮，最后，价高者得。所以最后是谁拍去了，并不知晓。也算是保护了买家的安全。”
“原是这样，可是这第一件…哦是第一个人是……”李抒玉一时想问却不知怎么描述。
李之行看着笼子里半死不活的人，眼底泛起几丝冷意。好在他明白李抒玉的意思，便答道：“这是一件杀器。”
李抒玉抬头打量起二楼的动静，离她最近的雅间里，这一侧身抬头就能看见里头隐隐约约有人递上纸牌。
待所有隔间小厮将手里牌子送到台上时，李抒玉发现了一个有轻微跛脚的小厮将手里的牌子给唱卖郎时，那唱卖郎眼里一闪而逝的惊诧。
后来其余的牌子他只每个平淡的扫了一眼。
李抒玉抬头看向那间雅间，不禁眨了眨眼，方才正是这斜上方的隔间小厮站起来接牌时，透出来的影子有些颠簸不平。看来这里头坐着一个大人物呀。
“容宣，这楼下李之行身旁的小姑娘好像猜到了是我们拍下了。”
“无事。”
南容宣移开盯着台上的视线，瞥向了楼下，还是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下意识摩搓起腰间悬挂的玉佩，心里“啧”了一声。
李抒玉不知道，在她发现他们时，里头的人也正好发现了她。
雅间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竟然是方才摆摊而弃摊而去的乔羡之，居然还是那副粘着小胡子穿着长袍的滑稽模样。
“哎你怕什么？这外头又瞧不见里面！”坐在乔羡之对面紫衣少年用脚踢了踢他，看着乔羡之滑稽的模样他只想捧腹大笑。
乔羡之瞪了他一眼，压着嗓音道：“想笑就大声笑，笑到他们都以为是咱们堂堂南圣九殿下南淮景偷跑出宫，来这买杀手！”
南淮景漂亮的有些偏女像的脸，此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调侃语气甚浓：“要我说，乔大公子的将才…那真是一眼看不出，这一看就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啊，差点都将南容宣这玉佩都卖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哼，若是我父亲在这抓到我，太后那儿你也逃不了。”乔羡之转身又朝着南容宣可怜兮兮地道：“容宣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南容宣掀了掀眼皮，不甚在意地开口道：“多谢你的好意，下次天学监你逃课我绝不举报你。”
“哈哈哈哈哈哈。”南淮景彻底笑开。
乔羡之一噎，躺回椅子里，愤愤道：“你俩永远别犯我手里！”
“咚咚咚！”雅间小厮回来了。
“恭喜各位贵人！拍下今夜秦楼生第一件佳品，请贵人们派人跟随小的去领物件吧！”
站在门口的白溪，跟着小厮去了，南淮景趁机补了一句：“后面的唱卖我们不参与了，隔间里的人撤了吧。”
“好嘞贵人！”
南淮景一开折扇，“嘶”了一声，有些好奇道：“这李之行今日怎么把李抒玉带到这里来了？”
“到金州自然是来买东西的。”乔羡之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南淮景这多此一举的问话感到不屑，“这李抒玉不是要进宫？肯定挑礼物来着。”
南淮景摇了摇折扇，眸光幽幽：“你倒是把人家的行程了解的一清二楚。”
什么呀？！乔羡之顿时急了：“这都是我娘告诉我的！”
南淮景靠在椅子上，看着楼下李之行护着李抒玉，不被旁人挤到的模样，有些感叹：“怎么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南容宣闻言弯了弯唇，懒懒道：“你穿上裙子，兴许也不差。”
“哈哈哈哈哈……”乔羡之见南淮景一瞬间黑了脸色，心中大为畅快，乐道：“你有没有这样的妹妹难说，只要你穿上裙子那哥哥我就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淮景面色铁青，抓起面前碟子里两块糕点，就丢向张嘴大笑的乔羡之。
乔羡之赶紧闭起嘴巴侧身一躲，朝他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