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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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来历不明的李凌无论他的真实身份是帝国奸细也好,还是流窜的要犯也罢,都不值得敬夜司如此重视,以至于要将他的信息送回帝都让萧护卫权两人亲自过目。
但只一个常宜修新收学生的身份便足够了。
常宜修于帝国威望甚高,曾经也主持过数场科举,如今朝中官员的中坚力量有不少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但这些人可算不上常宜修的学生。
而常宜修的上一个收的学生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怜君兄妹的父亲,谢煊。
卫倾城出身敬夜司,这些信息她当然是知道的。
所以她才会这么重视李凌,因为,常宜修也足够重视李凌。
但卫倾城怎么也不会想到,常宜修之所以收下李凌,也是因为李凌跟萧别离这场关系...至少一大半原因是这样的。
另一边,李凌在飘香楼没找到卫倾城,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真以为她要住进来,真是吓死个人了。”
毕竟是敬夜司的人,光是靠近便觉得提心吊胆了。
“你干嘛呢?一大早便神神在在的...”
忙碌的魏娘看见李凌瘫在栏杆上,气便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说等你拜了师,要给我找好多儿媳妇吗?人呢?老娘盼了好几天了,一个人你都没给我领回来!”
李凌闻言败退,无奈道:“这是找老婆,不是找跑堂的小厮,我也不能是个人就拉回来吧?总得...挑选一番吧?”
“这倒也是。”魏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看向李凌笑道:“也不知道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被常老太傅收为学生,好啊,比你的死鬼干爹强。”
李凌脸色一囧,正要说话,迎面却见卫倾城缓步来到。
“艹,还是回来了。”李凌脸色微变,低声自语。
“你嘀咕什么呢?”魏娘问了一句,没等李凌回答,看见卫倾城便又迎了上去。
“客官里边请...”
“魏娘子?”卫倾城问道。
魏娘笑着点头,“是,我就是这飘香楼的掌柜东家,姑娘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第二次。”卫倾城神色淡然,看向李凌道:“我跟李凌是朋友,他答应让我在这里暂住,不知道他有没有跟魏娘子说过?”
“朋友?”魏娘闻言一愣,随后上下打量起卫倾城来。
围着卫倾城转了一圈,边看,魏娘便不住点头,“嗯,不错,模样好,看起来也好生养,就是这打扮...”
卫倾城微微皱眉,看向李凌。
李凌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将魏娘子拉了回来。
我干娘哎,你是真的嫌命长啊?
“你拉我干嘛?”魏娘子欢喜不已,低声对李凌说道:“还是你小子有本事,这姑娘看着倒是不错,就是性子冷了些,也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打扮,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这种姑娘,我看当个妾室就好,若要娶妻,那还得...”
“干娘...”李凌都快哭了。
“咋了?”魏娘一顿,见李凌面露难色,又笑道:“好了好了,你若真喜欢,非她不可,那就娶了就娶了,咱也是贱民出身,现在好了,也不能看不起别人不是?”
“是是是,干娘您说得对。”李凌连连点头,又将魏娘往后拉了几步。
“干娘误会了,我跟她并不相熟。”
“不相熟她来找你?”魏娘好笑道:“不相熟,你许人家住进来?”
李凌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略微一顿,只好道:“这是萧别离的麻烦,跟我可八竿子打不着。”
“萧小子?”魏娘闻言一滞,热情瞬间就熄灭了。
“你这样说,倒也不奇怪了,这姑娘一看就是江湖女侠,还带刀的,肯定是萧小子以前招惹过人家...现在想想,萧小子突然就走了,这姑娘没几天就来了,是不是躲着人家呢?”
魏娘看人还是准的,李凌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能说,萧别离给两人的印象,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所以,您知道了吧?她就是暂住在这儿,等萧别离回来就行。”
“随便吧。”魏娘兴致缺缺,“既然是萧小子的人,你就自己招呼吧。”
魏娘叹了一口气,“你如果有萧小子一半,老娘我就不愁了。”
目送魏娘离开,卫倾城皱眉道:“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警告你,你可别将你的身份说给我干娘知道了。”李凌认真的对卫倾城道:“我干娘她可禁不住吓。”
卫倾城闻言,冷艳的脸色微微变化,挑眉笑道:“你警告我?凭什么?”
李凌轻哼道:“你可以无视我的警告,如果你想与我为难的话。”
李凌的确放不出来什么狠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决心。
卫倾城轻笑一声,“毫无底气的威胁,不过你放心,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我便没有伤害你的理由,何况,你还是老太傅的学生,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那就最好。”李凌心中略安。
“李公子。”
李凌正要与卫倾城通入,门口便又是一人来到。
“柴掌柜?”李凌看见柴寿,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沉。
柴寿来的目的,李凌已经猜到了。
“柴掌柜可是稀客啊,不知道有何贵干?”
“怎么李公子已经忘了吗?”柴寿呵呵一笑,拱手躬身道:“明日便是城南登云楼开业的日子,我家公子特意让我来提醒一下李公子,可莫要忘了时间才好。”
李凌拱手了拱手,嗯道:“多谢柴掌柜了,这几日事情繁杂,我还真差点忘了,烦请转告王公子,明日我必到。”
“李公子如今今非昔比了,若肯赏光,登云楼蓬荜生辉,我家公子也定然欢喜...”柴寿从袖口取出一张拜帖,“那明日,我们就在登云楼等候李公子的大驾了,告辞。”
“不送。”
“公子留步。”
李凌看了一眼手中王啸的名剌,随后随手一扔。
“看起来,这并非是场好宴。”卫倾城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
李凌笑道:“的确不是好宴,不过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李凌今时不同往日了,就算王啸想动他,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
王啸是生意人,如果现在跟李凌为难的话,那这笔生意,王啸注定会血本无归。
“卫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如跟我一起?”
卫倾城想了想,点头道:“也可以,听说你写的书不错,倒是可以听上一听。”
李凌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卫大人啊。”
李凌跟王啸的交易虽然并未特别保密,但卫倾城才刚来,便已经知晓了,要么是她提前做了功课,要么就是敬夜司消息渠道太过发达。
“李兄,李兄救命啊...”
街口,杨英杰哭丧着脸,连滚带爬的来到李凌身前。
李凌皱了皱眉,他都纳闷儿了,今日这个门,他还能不能回了?
“哎,你慢点...”
李凌见杨英杰快要扑上来,一个闪身躲过,杨英杰脚被门槛一绊,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公子...”
身后胡同连忙上前搀扶,李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出手。
“你这是怎么了?”李凌看着神情低落着急的杨英杰,笑问道:“这是在哪儿吃了亏,想让我找场子来了?”
杨英杰当时就哭出了声,伸手就要扯上李凌的衣角,被李凌灵活闪过。
“李兄,我爹,我爹他出事儿了。”
李凌闻言一惊,“什么意思?”
杨英杰苦道:“我爹他被清风山的土匪给劫了,现在正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李凌揉了揉眉心,“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
胡同上前解释道:“唐安城东南三十里处有一清风山,一伙强盗啸聚山林,专门劫掠往来商队,往日杨家都是给足了买路钱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我家老爷亲自押送货物回来,却被清风山带人劫掠一空,若非是有人逃回了唐安城,这个消息我们都未必知道呢。”
杨英杰现在有些六神无主,脑袋跟个浆糊一般黏在一起,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对。
杨英杰失了主见,心绪紊乱,便想着来求李凌,看李凌能不能给想个办法。
“原来是这样。”李凌微微皱眉,“这么说,是清风山的当家突然出尔反尔,对你们动手?”
“是。”胡同道:“咱们都给足了买路钱的,好些年都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呢?”
将杨英杰带进雅间,李凌也是好生安慰了半天,杨英杰的心绪这才算是稳定住了。
“这么说,这一批货,其实是茶叶?”
杨英杰嗯道:“是从亳州进的货,陵州之地不长茶树,我茶叶价格一向不错,所以一些很重要的货物,我爹他都是亲自押送的。”
李凌皱眉道:“若是我没记错,茶叶,应该是预定的货吧?”
“不错。”杨英杰点头,“各地行商早已经下了定金签了契约,若是不能按时交付货物,那我们就要赔偿一大笔钱,很多钱,多到杨家都有些遭不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