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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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在成为常宜修学生之前便小有名气了,聊斋先生的话本可谓是精彩绝伦。
刚刚完结的宝莲灯不知令多少人拍案叫绝,更是对即将开场的新书西游记极为期待。
而随着李凌的名声大噪,如绾绾一样,王啸吃上了李凌的版本红利。
与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绾绾不同,登云酒楼与西游记显然更加贴近普通的百姓。
毕竟,四季楼那地方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王啸自然也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波造势,除了唐安城内,周边数个镇子的酒楼一齐开业,可谓盛况空前。
人人都想来见识一下李凌的新书如何。
次日,天色正好。
登云楼前,李凌有些诧异的看着杨英杰。
“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出来玩?
杨英杰勉强笑道:“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李兄给我好消息。”
李凌微微愣了愣,轻声道:“的确,现在着急也没用,毕竟我们连杨老爷的具体情况都还不知道,只能等。”
杨英杰闻言一喜,“李兄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嗯。”李凌微微点头,“人昨日就出发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回应。”
事情总算有了进展,这算是杨英杰这两天听到的唯一算好的消息了。
“哟,这不是我们杨大少爷吗?听说杨伯父遭了强盗,杨大少爷居然还有心情来看我登云楼开业,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王啸手中折扇一摇,意气风发。
杨英杰脸色一僵,咬牙冷声应道:“低阶商贾,装什么风流才子呢?都八月的天了还摇扇子?当心着凉!”
王啸专心掌家,虽然也读过几年书,但明显志不在此,也没有什么功名,杨英杰好歹还是个秀才,所以才能这样对王啸冷嘲热讽。
王啸闻言,挥动折扇的手也是停在半空,随后又突然一笑,“自然不能跟杨公子相提并论,我都忘了,杨公子可是秀才呢。”
你杨英杰的秀才怎么来的谁不知道?我如果想要,你以为我能没有?
还低阶商贾,士农工商是没错,但笑贫不笑娼才是常态。
而且,你杨家什么货色?跟我王家有什么不一样吗?
王啸心中冷笑,对于杨英杰的话毫不在意。
李凌听了两人对话,也是略觉好笑。
笑杨英杰幼稚,也笑王啸故作姿态。
秋风正凉,陵州本就风冷,人们都准备添袍加衣呢,还真没有几人用折扇。
就算有,那也是把玩装饰之物,谁家好人平日里顶着冷风迈着四方步还扇扇子的?
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这叫什么?这叫画虎不成反类犬?
李凌不知道这个形容准不准确。
杨英杰哼道:“你既然送了帖子给我,那就不要故作惊讶,我杨家是出了事,但也绝不会让你就此看轻。”
“那我倒要看看,失了你爹这个杨家掌舵人,凭你,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李凌闻言心头一动,眯眼笑道:“杨老爷的情况如何尚未可知,王公子又怎会知道他回不来呢?”
王啸笑道:“若是能回来,不早回来了?如果平安,何必逗留?你说呢,李公子!”
李凌跟杨英杰闻言脸色皆是沉了下来。
王啸见状更加得意,侧身让开道路,“两位如此给面子来捧我的场,登云楼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楼上雅间给两位留了位置,请吧。”
“哼!”杨英杰冷哼一声,从王啸身边快速走过。
李凌则是深深的看了王啸一眼,随后也跟了上去。
“公子。”
柴寿见两人进去,来到王啸身边。
王啸淡淡一笑,“难为杨英杰还能如此镇定,我倒是小看他了,不过他现在无计可施,只能故作姿态罢了,真是...令人愉悦!”
柴寿道:“公子说得是,不过杨英杰真来了,而且是跟李凌一起,会不会李凌这里已经有了动作了?”
“无妨。”王啸摆手,“今日一早残奴便出发了,怕是今晚清风山便会付之一炬,只要烧了杨家的根底,就是杨富贵真的大难不死,今后杨家也很难跟我们抗衡了,这唐安城,终归是要姓王的。”
“公子英明。”
“英明?呵...”王啸冷笑一声,随后进入酒楼。
登云楼的装饰明显又要比醉仙楼豪华一些,步入酒楼大门,左右两条回廊,中庭宽敞,此刻也已经摆满了桌椅板凳,庭中央搭上一个台子,上面正坐着个干瘦的说书先生。
穿过中庭才算是来到酒楼大厅,再登楼,便是雅间了。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轮,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台下观众自然也听得如痴如醉。
雅间内,杨英杰探出窗户听了一会儿,回身对李凌道:“李兄的书写得确是有趣,怪不得如此受人追捧。”
李凌只笑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杨兄见笑了。”
西游记原文李凌肯定是记不完全的,更多是从电视剧看来的,书倒也翻过,不过也就翻过开篇的一两回,再加上通天河那一难记得清楚。
因为这个世界传承至此是没有唐王朝存在的,所以李凌写成这本“西游记”也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修修改改,除了框架之外,好多细节还得自己编造。
杨英杰点头道:“以李兄现在的身份,所谓台面不过笑耳。”
的确,常宜修是一块金字招牌,李凌背靠这块招牌,即便是一介白身,也足以让所有人不敢轻视。
李凌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疑惑道:“奇了怪了,王啸将你我请来,竟是如此安置了事?我还以为...”
还以为王啸会上赶着上嘴脸呢。
杨英杰勉强笑道:“或许之前王啸想过在今日做些什么,但是现在都做不得了,还是那句话,以李兄现在的身份,能来给他捧场,便算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
不错,现在王啸还真不能对李凌做什么,实在是事情发展得太快,大大出乎了王啸的意料。
但李凌现在来了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晾着呗,该吃吃该玩玩,顺便让李凌看看今日王啸如何的得意。
想通了这一点,李凌也是露出淡淡微笑,
“名声,当真是个好东西。”李凌低声自语。
“李兄说什么?”
“没什么。”
两人吃着茶点,听着书,没怎么说话,虽然足够安静,但两人心中却都不怎么平静。
着急是没有用的,但杨英杰不能不急,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李兄,你找的人...”
李凌打断杨英杰的询问,“我知道你心急,但你也应该知道,没这么快有结果的。”
杨英杰闻言嗯道,“李兄说得是,但...唉!”
李凌宽慰道:“其实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杨兄觉得呢?”
杨英杰一愣,点头赞同,“不错,没有消息,便是现在最好的消息了。”
而在两人雅间的隔壁,王啸与一名白衫男子相对而坐。
“贺公子。”
贺公子轻笑道:“王老板的登云楼果然是好生热闹啊,不愧是今后的唐安第一酒楼,比之陵州城,比之帝都,都不遑多让了。”
王啸略微恭敬的颔首道:“贺公子是见过大场面的,区区的登云楼而已,怕是入不得公子的眼。”
贺公子摆了摆手,笑道:“王老板实在谦虚了。”
“酒不错,菜不错,这书,也说得不错...”贺公子似乎另有所指。
王啸闻言嘴角一勾,“贺公子刚来唐安城,怕是还不知道,现在说书先生说的这本,乃是出自聊斋先生李凌之手。”
“先生?”贺公子挑眉冷笑,“我还真听说过此人,一篇马说精彩绝伦,一首出塞更是被好事者捧为边塞诗的顶峰...这文章我看了,诗我也读过,写得好,写得极好,也无怪老太傅都对他另眼相看,少年英才已经扬名,只是先生二字太重,我怕他还有些担不起!”
谢吟风回到陵州城之后,连带着李凌的文章诗作都被传开,贺公子听完之后,便想着亲自来见识一下。
原本,他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就是单纯的对李凌有些好奇而已,或许还想趁机会结交一番。
但是临近唐安之时便听说了李凌最近的风头,心中却是有些不平衡不服气了。
凭什么,常宜修就要收李凌为学生呢?
年少轻狂冲动,不肯落人于后,又刚好,贺公子家跟王家有些来往,本就是王啸接待,一番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贺公子对李凌竟是生出了莫名的敌意。
“贺公子说得是。”王啸附和道:“所谓聊斋先生,不过好事者称呼,李凌自然还当不起,不过李凌之才也的确不凡,可谓世之千里马也!”
贺公子脸色明显更难看了几分,“少年得志如此猖狂,莫不是以为有老太傅撑腰,便可以恣意妄为?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一时好运写出了一篇佳文一首绝诗而已,若论其才有几分,还得称量才行。”
这倒也有些道理,毕竟马说跟出塞之外,李凌根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话本?
这玩意儿真上不得台面。
王啸闻言心中暗喜,“那,贺公子的意思是?”
贺公子冷笑一声,“他不是正好在吗?王老板新店开张,我自然也不能空手上门,贺礼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