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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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柳苏叶的身子狠狠战栗了一下，她惊恐不安的从椅子上站起，不停地后退，脊背都抵在了床柱上，可依旧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秦温关上门，穿过屏风走了进来，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时，不禁滚动了下喉结，安抚道：“苏叶，是我，你别害怕。”
“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为了方便柳苏叶学习这里的规矩，岭南王特意吩咐这里的老鸨给她换上轻纱薄衫，秦温一眼便看见了柳苏叶身上的於痕，那是被人掐，被人拧出来的，想必应该是这里的老鸨弄出来的。
“苏叶，她们欺负你了吗？你胸前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啊……啊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
秦温刚往前走了几步，柳苏叶就遏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激动！”
她宛如一只笼中垂死挣扎的小兽，泪流满面的乞求秦温不要接近她。
“苏叶，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秦温垂下眼睫，说道：但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你可能不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过来的，小时候我家里穷，我爹又是个酒鬼，每每喝醉之时，就开始动辄打骂我娘和我，后来我又凭借考试一路考到了京城，终于可以摆脱我爹那个恶魔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在跨进京城的那一瞬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秦温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原来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这里真的有人在过我一直想过的生活，京城太繁华太美好了，但后来，我也曾一度厌恶那个地方。不少人都对荣华富贵趋之若鹜，拜高踩低这些事更是常见，我因为出身低微，遭到不少的白眼与谩骂，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够好，为什么他们都用那种眼神看我，渐渐地，我就想明白了……”
“如果想要别人正眼瞧你，那就要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往上爬，那些公子哥们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的出身，便可以趾高气扬的指使别人，明明都是饭桶草包，只会吃喝玩乐，干什么都不行，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了？”
秦温想起这些事，眼中的怨毒简直都快溢出来了，柳苏叶颤抖着身体，警惕的盯着他，贴着边缘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妄图趁他不注意逃出去。
“……是王爷让我混进了丞相府，成为当朝丞相的学生，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有机会出人头地……你知道吗？”
秦温猛地回头看向她，柳苏叶被他最后一句话吓了一大跳，禁不住“啊”了一声。
“我没办法不怨恨那些人，他们身上的那种从容自信是与生俱来的，我永远学不会！我就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模仿着他们的神态，窥探着他们的生活，但我永远成为不了他们！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柳苏叶不停地摇头，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秦温眼中淬满了阴毒，大步走到柳苏叶面前，双手紧握她的肩膀，大声质问道：“你不知道？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你不是在侯府里长大的吗？你一定知道，快告诉我！说啊……”
他说着说着完全丧失了理智，周身全被怒火席卷了，抬起一只大手竟握向了柳苏叶纤细的的脖子。
柳苏叶不断拍打他的手臂，“……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你松手……放开我，放开……”
“沈秋白不是小侯爷吗？你不是从小就与他熟识吗？当初我让你向沈秋白为我说些好话，你为什么不听？你要是为我说些好话，我不是就能步步高升了吗？嗯？不然我拿什么娶你？我这都是为了我们将来有更好的生活，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
温热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秦温的手上，他像是刚从某种噩梦中醒来一样，猛地松开了她，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柳苏叶捂着脖子，弯下腰忍不住咳嗽起来，惊恐地不断往后蜷缩。
“……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苏叶？”秦温强行将她拉起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你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怎么能不向着我？”
“……”
此时的长街上，几匹骏马疾驰而过。
秦景一行人在审讯冒充柳云暮那个人是时候，暗卫和曹立也查到了柳苏叶的位置，所以他们便马不停蹄立即赶来了这里。
等快到一座妖艳的楼房面前，江夜阑坐在高头大马上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刚好走了进去，他不禁大喊一声：“公子！”
他将马停在了门口，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追随了进去。
秦景他们并没有看到人，但也紧紧跟随在身后快步走了进去。
一楼，里面正在厮混的男男女女看到许多黑衣人腰间佩剑，明目张胆的闯进来，场面一时慌乱无比，逃窜的逃窜，大叫的大叫……
柳云暮浑身散发着寒气，穿过慌乱逃窜的人群，一言不发的朝二楼走去。
苏迟站在一楼中心，视线冷冷扫视了一圈，吩咐道：“搜！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人！”
“是！”
房间里。
秦温阴狠地抓住了柳苏叶的手，按着她的头强迫她去看她手臂上新点的一处红色的小点，“苏叶，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守宫砂！是验处子之身的！王爷说只要你手臂上的守宫砂没了，他就答应放你走，你把它给我好不好？”
“……啊……你放开我！你是畜生……啊啊……放开我……”
听到这句话又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一把将柳苏叶甩到了床上，然后覆上去，开始撕扯她单薄的衣衫……
“救命……啊……救命……”
“……你放过我吧……求，求求你……”
“……啊啊……”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到是喜欢啊？我又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嗯？”
柳苏叶拳打脚踢，不断地反抗挣扎着。
最后秦温被彻底惹火了，他抬手朝柳苏叶的脸扇了两巴掌，怒吼着：“你是不是变心了？说啊？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其他人了？我就知道……”
“……”
哥，对不起，我没力气了，等不到你来救我了……
柳苏叶的脸偏向一旁，泪水从眼尾落下，她绝望的咬向自己的舌头。
“……谁允许你死了？”秦温大力从旁边扯下来一块布塞进了她嘴里。
就在这时。
“嘭”一声巨响。
房间的门被人猛地踹开了，还没等秦温看清来人，柳云暮的拳头已经重重的挥向了他。
一拳两拳……
秦温的脸上身上乃至地上全是刺眼的红……
外面的人听到声响，一时间都涌了进来，柳云暮看不见也听不见，他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个畜生。
江夜阑和秦温他们也进来了。
“公子！”
“……”
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竟都拦他不住，他这个样子非要把地上这个人活活打死不可……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柳苏叶的名字，柳云暮方才恍若惊醒……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中的暴虐未退，脸上也溅上了鲜血，看起来简直像是夺命的修罗。
柳苏叶攥紧了身上的衣服，她哭肿了眼睛，坐在床上，嘴角还流着血，就这样痛苦而绝望地看着柳云暮。
而柳云暮在看清柳苏叶此刻的情形时，瞳孔剧烈紧缩，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揉作一团，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
屋内的人在柳云暮停下的那瞬间便都自觉的出去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走之前，秦景还顺便将躺在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给拖了出去。
柳苏叶舌头受了伤，她流着泪，含糊不清地唤了柳云暮一声：“哥~”
柳云暮双眼猩红，沉重地低下了头，泪水像是开了闸，他的肩膀也不禁抖动起来，他不敢过去，不敢靠近她。
为什么要让他妹妹来承担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