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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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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买的东西太多了,给他和程沐的衣服就已经塞满了他的柜子,程凌收拾了好久。姑姑甚至给汤圆都买了一件喜庆的大红衣服,这会程沐抱着它要给它穿衣服,但是猫显然不配合。一人一猫“玩”的不亦乐乎。

昨天的雪没有化今天又落下了,大雪纷飞,漫天飞舞的雪花如银币般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整个地方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仿佛进入了一个魔幻的世界。

整个天空变的阴沉,被暴雪肆虐的世界一眼看不见头,压的程凌心里沉沉的。

“哥哥,这雪下的真大啊。”程沐在一边感叹道。

“是啊。”程凌叹了一口气:“冷吗?”其实屋子里暖气很足,但程凌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冷冷的。

“不冷。”小孩摇摇头。

“哥哥,我的画纸用完了。”程沐坐在轮椅上。

“好,我待会去给你买。”程凌答应下来了。

“不要,外面太冷了,哥哥不要。”

程凌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哥哥,你在想什么?”程沐问道,汤圆也来到他脚边蹭了蹭。程凌意外的没有赶跑他,伸出手摸了摸。

“没什么。”

“哥哥,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再见到萧哥哥啊?”

“哥哥,也不知道。”

说是给程沐买画纸,其实他就是想出来走走,有些情绪无法再程沐面前展现,比如,萧焲。

严寒的寒冷空气凝固了一切生命的活力,刺骨的寒意钻入每一个人心中。街道上已经没有人行走的踪迹,所有建筑物都被白雪覆盖得看不见原貌。

程凌推开大门,在这悄无声息、寂静如死般的环境中,站着一个落寞而孤独的身影。他笔直地站立着,身穿一件厚厚的棉袄戴着帽子,在暴风雪中仿佛成了孤岛上唯一生还者。

风呼啸着从他耳边掠过,将眼前那片狂暴无情、神秘诡谲且危险至极之景象吹得更加壮观。在这场大自然力量展示之下,在这冰封的世界之中,他显得如此渺小,无助而脆弱。

飞雪越来越密,像扇动的银色羽毛般在空中翩翩起舞。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肩头、头发和衣服上,让他看起来仿佛被雪埋葬的孤岛。

萧焲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听到门开的声音才恍惚间转过头去。白雪已经覆盖了他一身……

看见萧焲的那一瞬间……

程凌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现在的心情,像是一块烧的红彤彤的烙铁被扔进冰水里,又像是千年的坚冰被丢进千摄氏度的火炉中。足以摧毁他所有的心防。

“萧……焲……。”

手脚已经被冻的失去了知觉,但他还是伸出手招呼了一下,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音节:“程凌。”

程凌的腿脚有些不听使唤,他差一点就要一步跪下去了。

“你在这多久了?”他听到自己生涩的说道。萧焲白皙的脸冻的通红,嘴唇发紫,止不住的颤抖。但是看见他说话,还是笑了笑。

“两个小时吧,我还……”萧焲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程凌的神情,下一秒程凌就冲上来揪住了他的衣领,雪钻进了他的脖颈,此刻他却感觉不到多冷。

“你想死吗?”程凌的声音明显按压着怒气,可是怒气之下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现在的他分辨不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会死人的,萧焲,你疯了吗?”程凌吼道。

“不会的,不冷。”萧焲还是继续笑着说:“我好想你”。所有的情绪都像是在这句话里被轻轻化解,程凌顺势落入了萧焲的怀抱里。萧焲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患得患失过,他感到了害怕。

“可是我冷。”程凌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这个人的怀抱真舒服啊,程凌闭上眼睛,让他贪恋不已。

“萧焲,你不累吗?”

萧焲从这句轻飘飘的话话里听出了恐惧。

“程凌……”

“和我这样一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在一起,你不累吗?”

“程凌,我喜欢你,所以……”

“喜欢我?”程凌从他怀里出来,直视着他。离开这个怀抱的他像是离开水的鱼。

“你会喜欢我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程凌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声声质问着这样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这显得有些残忍。

“可你始终是要走的,离开这儿。”程凌张开手指着这死气沉沉的世界。“时间到了你就走了,离开这个破地方,离开我,回到本属于你的世界去。”程凌已经急躁且慌乱,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程凌,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萧焲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样?啊?我要怎么样?”程凌吼道,他的情绪从来没有像这样,在一片苍白中失控过。“要我放弃一切跟你走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凌。”萧焲垂下了眼眸,冻得发紫的手有些颤抖。

“你本来就是要走的……”

“走走走走,你总是记挂着我要走,我要走,你从来没有想留住我的意思,也从来不相信我,对吗?”萧焲的声音因为寒冷有些颤抖,但是字字句句都落入程凌的耳中。

这心里怎么这么疼。

我要是能留住你,就不必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天天悬着一颗心,一边说着喜欢你,一边害怕你的离开。

大雪确实可以冻住一切悲伤啊。

程凌像是被抽离了一切力气,看着眼前的人,双腿一软倒在了跪在雪地上,萧焲赶紧扶住了他。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舍不得。

“我的世界满目疮痍,你为什么要来?”他听见程凌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在自己耳边响起。

“不,不要,我们要一起走,一起走到春天去,别烂在冬天里。”他颤抖着吻上了程凌冰冷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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