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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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中，时湛随意挑了个无人小巷，懊恼地撞墙。
看裸体都没怎么样，怎么看个古风扮相就流鼻血了？
又不是没有看过电视剧！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别人流鼻血！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时湛的手掌垫在墙上，额头是一点没红。
撞了个假墙。
他摊开手看了看，发现手指和手心还有一点点血迹。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让镜头怼着自己的脸。
果然脸上也有一些不太明显的血渍。
刚刚跑得太急，忘了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再走。
再回去显然是不可能了，随便找个饭店吃个饭，顺便整理一下得了。
左拐右拐，拐出巷道之后，抬眼都是装修精美的商家。
饭店酒楼多不胜数。
大学城，最是繁华，来来往往的，都是青春洋溢的学生们。
黄昏落日远，红霞映满天。
到处都是情侣呢喃细语，牵手、挂臂、勾肩、搭背。
男男女女，男女男女……
不是情侣的，也有朋友一起逛街。
时湛扫了一眼，收回目光，脚步一转，走进了一家川湘酒楼。
这酒楼生意爆棚，人满为患。
服务员好不容易才在一楼给他找了一个双人桌，时湛扫了码，点了一道辣子鸡，一道剁椒鱼头。
然后找到卫生间，看卫生条件还不错，就接水洗了一把脸。
等把血迹都处理干净了，出来找自己位置。
迷茫了。
他的位子没了？
原本属于他的那张桌子上，趴着一个只露出后脑勺的人。
另外一个人背对着时湛，正在扒拉着趴着的人，声音中满是无奈。
“真岚，这桌子我还没擦，很脏，你不要趴在上面。”
趴着的人声音嗡嗡的，“不要，为什么人要吃饭，我也想要拥有叶绿体。”
“这样，就可以只晒太阳不用吃饭了。”
看着这俩似曾相识的身影，听着莫名熟悉的对话。
时湛嘴角抽了抽，这相处模式，果然是前天遇到的那俩人吧。
他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微笑：“或许，你们两个是不是坐错了位子？”
秦勉手里拿着酒精纸，正在勤勉地擦着本来就很干净的桌子。
温声抬头看向时湛，眼睛一弯。
“时大少，又碰到你了，好巧。”
说着，犹豫了一下，“这里是你的位子吗？刚刚服务员领我们过来时，说这里空着。”
大概是时湛刚坐了没一会儿就去了洗手间，这桌就跟没人是一样的。
招呼他们的服务员又不是同一个，就出了点差错。
时湛把服务员叫过来一问，果然如此。
但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位子了，一时有些为难。
秦勉温淡一笑，“没关系，我们认识，添个椅子就行了。”
服务员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他们出了差错，出现这种问题真的很尴尬。
要是客人不讲理闹起来，那他们可就惨了。
时湛默认了秦勉的建议，他菜都点了，不可能直接就把位子让出去。
况且这两人也不会让他感到不适，拼个桌罢了，他还能忍。
趴在桌子上的人转了转脑袋，把眼睛露出来，倦怠地看了一眼时湛。
“我认识你，你是上次在海边跟秦勉聊天的人。”
时湛有些惊讶，之前这人的视线就没跟自己对上过，一直在海上漂来漂去。
现在居然说认识自己？
有点神奇。
时湛点了点头，“你好。”
又冲秦勉抬了抬下巴，“你挨着他坐吧，这位子让给我。”
终于坐定，时湛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沉默了。
秦勉还在擦桌子，把第五真岚的后脖颈拎起来，将整张桌子都擦了个遍。
又把人给放回去。
第五真岚跟没骨头一样，随他折腾。
然后秦勉开始用热水烫碗筷，先烫第五真岚的，再烫自己的。
完全忽略了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等烫完了，见时湛一直看着他们，微微一顿，迟疑道：“你的碗筷需要我帮你烫吗？”
时湛好笑地摇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很困的样子？”
秦勉肩背挺止，坐姿很好，闻言微笑道：“他不是困，是懒，能趴着躺着，就绝不坐着站着。”
时湛挑眉：“这么节能？”
而且还完全屏蔽外界，丝毫不在乎别人议论。
秦勉揉了一把第五真岚的脑壳，温声道：“嗯，他喜欢这样。”
时湛的辣子鸡上来了，火红的干辣椒混杂着外酥里嫩的鸡块。
香气扑鼻，掺着辣意。
时湛的唾液腺已经开始疯狂工作了。
他烫了碗筷，拿起筷子，停顿了一秒。
“额，你们是不是忘了扫码点餐？”
秦勉一愣，刚刚擦桌子太认真，又被乌龙给打了岔，确实给忘了。
第五真岚是不可能主动点餐的。
他有些羞赧，“抱歉，确实忘了，谢谢你提醒我。”
时湛摆摆手，“没关系，不用跟我道歉。”
犹豫了一会儿，愣是说不出要不一起吃这种话。
他们也就见了两次，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只是一起拼个桌，就贸贸然喊人一起吃，也太奇怪了。
算了，还是各吃各的吧。
这么想着，那筷子还是半天都没落下去。
把人丢在一边自己吃，好像也很奇怪。
之前都是别人上赶着找他交流，一起吃饭什么的他都会拒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令人尴尬的场面。
时湛又陷入了奇怪的牛角尖。
秦勉在专心点菜，没发现这尴尬的氛围。
第五真岚鼻尖动了动，脑袋拱啊拱，把下巴搁在袖口上，直直看着对面的那盘红火的辣子鸡。
“好香……秦勉，我可以吃这位靓仔的菜吗？”
秦勉滑动手机的手顿了下，抬眼看了一眼时湛。
了然一笑，礼貌询问时湛：“一起吃吧？这桌算我的，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各吃各的太生分了。”
见秦勉主动开口，时湛松了口气，终于不纠结了。
“行，那就让你破费了。”
大家都是有钱人，不在乎这么点费用。
对于时湛来讲，这根本算不上占别人便宜。
大不了，下次再碰上，自己再请回来就是了。
他的心态有了点转变。
秦勉看了看时湛点的菜，大鱼大肉的，还都是辣菜。
于是不动声色地点了几个荤素搭配的菜式，也有辣椒，青的红的，彩椒。
对于他来讲，那不是辣椒，是丰富的维生素。
得让真岚多吃一点。
第五真岚见时湛开始吃了，有气无力道：“啊，不想动，有没有人可以喂喂我~”
时湛用公筷夹着鸡肉块，沉默了，迟疑的目光看向秦勉。
秦勉一脸温和，端方君子，柔声道：“不用管他，不吃就让他饿死。”
时湛：“……哦，好的。”
然后把鸡肉块放进自己碗里，再用自己的筷子丢进嘴里，吃得嘎嘎香。
虽然有点麻烦，但不影响他享受美食。
第五真岚蛇一样竖起身子，语气控诉，“好无情，你们都好无情……”
秦勉不以为意，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碗里，再夹自己的。
温温柔柔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第五真岚身子一歪，靠在秦勉左肩，松松散散地握着筷子夹碗里的菜，送进嘴巴里，缓慢地嚼着。
时湛这才发现，他的袖子很长，只露出几个手指尖，修长漂亮，指甲盖都透着红润。
刚刚趴着的时候，整个手都是藏在袖子里的。
秦勉也不让他起开，只轻声道：“弄脏我的衣服，就让你用手洗干净。”
第五真岚懒散的表情一僵，委屈地挪开了脑袋。
时湛默默吃了几块肉，喝一口浓香的荞麦茶，看着对面两个人，眼睛眨了眨。
别说，这个组合，看着挺带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