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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许骚扰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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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回家吃了晚饭,接着准备第二天的课,一直忙到九点过。徐淑芳看着儿子高考刚结束,就开始忙挣钱,心里感觉很刺痛,谁不想自己的儿女能够轻轻松松的生活呢,可有什么办法,自己没文化,厂子里效益一天不如一天,还不知道工资能领多久。

叹息一番,赶紧给宝贝儿子下了碗面条,打了两荷包蛋。

“妈,高考都结束了,不用天天加餐。”胡杨看着母亲说道。

“你还在长身体呢,咱们家不能天天保证吃肉,但鸡蛋还能保证,你多吃点,再长高点,长壮点,以后给妈带个漂亮媳妇回来。”

“长高长壮就能娶到漂亮媳妇?”胡杨开玩笑道。

“那可不,你看你爸年轻的时候,又高又帅,喜欢他的小姑娘可多了!连老厂长的女儿也喜欢他呢。”徐淑芳摸着儿子头说。

“那他为啥娶了你?”胡杨嗦了一口面问道。

“你妈可是最漂亮的那个,哈哈哈!”徐淑芳笑着说。

胡杨看过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真的很漂亮,可惜没有遗传给姐姐,姐姐五官像父亲,太过硬朗了一些。

对于这种幼稚的话题,胡杨无非就是讨母亲欢心而已,这世界已经变了,长的好看是有用,但用处真不大,有钱才是硬道理。

“妈,我今天下午补课的是任明德的女儿。”胡杨随口说道。

“不管他是谁,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咱们也没什么需要求他的。”

胡杨忍不住暗自给母亲点赞。

没错,穷人就是要坚守本分,靠本事挣钱。

有些动物是皮毛值钱,譬如狐狸。有些动物是肉值钱,譬如牛羊,有些动物主要是骨头值钱,譬如人。

忙了两天家教,胡杨决定处理姐姐的事情。

用什么办法呢?

前世的姐夫家世背景什么的,胡杨非常清楚,所以也懒得去设计各种麻烦的套路,圈套啥的。

硬来。

电话找人,找了两个人。

第一个是杨强,初中和胡杨一直同学到高中,经常一起健身的铁哥们,出自公安世家,他前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去接班了。他两个哥都干同行,大哥现在是副所。

第二个是杨义,铁哥们,家是电厂的,他大哥是个人才,西城一片公认的大哥。

大哥帮不帮亲弟弟的哥们,这要靠弟弟们的本事了。

九十年代,小县城的江湖还挺热闹。

有人说是因为受到港片的影响,其实瞎胡扯。

最早一批超哥,活跃在五六十年代,再后来是七八十年代,自从1983年严打之后,该关的关,该毙的毙,江湖上清净了一些。

改革开放之后,早先那批玩社会的基本都有了“正当”营生,也不再打打杀杀,干各种营生的都有,比如开录像厅、卖盗版带、开麻将馆、旱冰场、按摩店、理发店.....

毕竟再怎么混,终归是要挣钱养家糊口的。

老一辈隐退了,江湖上只剩下他们的传说,年轻一辈又冒出来了,有初中生、高中生、待业青年。这帮家伙年龄小,胆子大,是真的敢搏命。于是各种帮派多如牛毛,比较出名的就有“十三太保、剪刀帮、斧头帮”等。这些帮派在1996年开始的第二次严打后,也慢慢销声匿迹了。

此时,“十三太保”名气最大,十三人结拜为兄弟,领头的就是杨义的亲大哥,十三人各自带领一群小年轻,活跃在西城一片。

实话说,九十年代初的社会治安一塌糊涂。各所中学门口,一到下午放学,街两边就蹲满了社会上的小年轻,一身老军装,背着黄挎包,里面不是菜刀就是三角刺。看见漂亮女生出门,就吹口哨勾搭。争风吃醋的事经常发生,两边实力相当,经常当街开打。一边弱势又不服气,就约架,通常是在江边的河滩,两边各自喊人。通常这种约架都干不起来,屁大个县城,两边都有相互认识的,说道说道也就算了,但偶尔也有真干起来捅伤痛死的。

现在大家开夜车,谁也不怕有人拦路那啥。但在九十年代,就连国道上,也经常出现拦路抢劫的,所以当时坐夜班车是有一定风险的。到了省道、县道这个级别,晚上最好就别坐车出门了。

胡杨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两位铁哥们就回了电话,约好了周五晚上处理这事。

周五晚七点,胡杨到了约定的地点,油坊街的一个小茶馆外。

胡杨常到两哥们家里玩,两位哥哥也都认识。

“涛哥好,勇哥好!”胡杨掏出刚买的一包红塔山,散了一圈。

“那小子就在里面诈金花,麻痹的,玩的还挺大。”杨义的大哥开口道。

勇哥,名杨勇,二十五六岁,江湖人称“人屠”,是个狠角色,一米七的个子并不高,但却比强壮的胡杨还要粗一圈,膀子上刺龙画虎,目光如刀,令人生寒。

“杨勇,你去把他给提溜出来。”杨强的大哥说道。

杨强的大哥杨涛,那边三十岁,已经是副所了,穿了身便服,但是那犀利的眼神还是深深出卖了他。

胡杨几人守在门外等着,勇哥龙行虎步的走了进去。

两三口烟的功夫,长发的李铁被勇哥揪了出来,看到五个汉子围着,心里发毛。

李铁一打眼看见高个子的小伙正是胡晓华的弟弟胡杨,赶紧上前搭话:“胡杨,你也在...”

一句话没说完,“砰砰”两声闷响,李铁腹部就挨了杨勇两记重勾拳,身体立刻像虾米一样缩成一团,接着就是干呕。

李铁知道今天遇到麻烦了,用手抹干嘴巴后,猥琐的问:“各位大哥,小弟哪里得罪你们了?”

杨勇和杨涛也不答话,抽着烟蔑视着他。胡杨上前半步说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就你这烂货,也配跟我姐耍朋友?”

李铁顷刻就明白了为什么挨打,小县城的江湖上,一半以上的打架斗殴、拍砖砍人都是因为男男女女的事,正想着怎么绕着圈回打,“啪”的一声,膝盖被杨涛踢了一脚。

“认识我不?”杨涛问。

“认识,认识,杨所,哪能不认识您呢?”李铁极力讨好。

“认识就好,那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老子见你一次逮你一次,你特么的烂事一大把!”杨涛冷冷地说。

李铁晃着一头长发,不住的点头哈腰,又听见杨勇平静的说道:“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出现在西城了。”

李铁心里一万匹马在奔腾,我特么就住在西城啊!心里骂归骂,当然知道怎么才能摆平这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李铁家族百年来总结出的生存之道。

“各位大哥,我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要是再敢骚扰胡杨的姐姐胡晓华,你把我装麻袋丢嘉陵江,放我一马吧,求你们了!”李铁摇晃着一头长毛,对天诅咒发誓。

“骚扰这个词用的不错。”胡杨点评道。

“那行,小子,我可记住你今天的话,滚吧!”杨勇踢了李铁一脚。

李铁这次用风骚的走位躲开了这脚,跟踢球的一样灵活,扭头就跑,瞬间便没了人影。

胡杨很社会的双手抱拳道:“谢谢两位哥哥!”

“多大点事呢,以后有啥事直接找我弟,你这事我们记着了,你们先玩,我俩先走了。”杨涛道。

“常来家里玩。”杨勇也打了招呼。

小县城屁大点地方,大家都认识,你没实力就要遵守规矩,就这么简单。

胡杨前世最怕麻烦人,人情难还嘛。但这一世,能麻烦就麻烦,人情这东西你来我往,最后就成了糊涂账,你欠我还是我欠你,说不清楚。

“走,带你去开开眼!”杨义猥琐的笑道。

“你娃要干啥,直接说。”杨强重重的拍了下杨义肩膀。

“走,看镭射!”杨义回答。

镭射是个新名词,来自港台,录像厅的升级版,用的激光投影到大屏幕,播放的是激光影碟,属于小县城最潮的玩意。

“行,把朗哥,古板他们喊上。”胡杨说道。

“走,咱们先去找他们。”杨义道。

那年代,只要晚上出了门,打家里电话是找不到人的,不过一般大家玩的地方比较固定,一找一个准。

胡杨三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先去人民广场的台球场。

昔日的广场舞台上,早就没了戏曲演出,租给商家开了台球场。四排一共16张桌子,12张美式撞球,4张英式斯诺克。上面彩条布屋顶,拉了四根铁丝挂了一溜大灯泡,灯火辉煌。

美式撞球五毛一局,英式一元一局。不错,不按时间算账,按照局数算账。两边的铁管立柱上,挂着一个个小黑板,上面划个圈写着阿拉伯数字,表示台球的桌号,用粉笔划着“正”字记录局数。

前世胡杨挺喜欢玩台球,尤其是美式撞球,打的就是一个爽,大力出杆,“噼啪”落袋。但水平一般,主要看发挥,顺手的时候也能一杆清台。英式撞球要斯文一些,球小,袋口也小,难度系数大多了,尤其要做球,特考验耐性,胡杨玩的时候比较少。

三人逛了一圈,找到了王朗、李山、罗文贵正在打美式撞球。听说看镭射,李山直接丢了杆子叫老板结账。

五人一路说说笑笑,继续去小茶馆逮人,顺利抓住了洪江、刘军、侯啸、李力四个麻友。

开荤呢,谁还打麻将!

胡杨摸出电子手表,摁亮灯,才十点半,正合适。

县城第一家镭射厅在西城和东城的交界处主干道上,早先是个小电影院,后来电影院倒闭了,承包出去变成了录像厅,现在升级成镭射厅,取名“百乐门”。

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开进百乐门。

百乐门热闹非凡,五颜六色的霓虹闪烁,巨大的低音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枪声炮声乱成一团,能让你感觉心都发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黑色卷帘门关着,一个光头光膀子刺龙画虎的彪形大汉坐在椅子上,身后是个小门。

通常,年龄太小的学生是不许进去的,但只要个子够高,初中生也能进去。收钱的干活,谁和钱过不去呢?

但也有某些时候,不是熟悉的面孔坚决不卖票,标准的拒绝方式是:“满座了!”

比如,猴急猴急的王朗去问大汉的时候。汉子站起身,俯视着王朗道:“满座了!明天再来吧!”

王朗失望的走回队伍。

“烟给我!”杨义问胡杨要烟。

胡杨连火柴带烟一起给了杨义,然后杨义晃晃悠悠的走到大汉跟前,上了一支烟,一番耳语之后,杨义挥手招呼大家。

十元一张门票,但众人依旧毫不犹豫的纷纷掏钱凑给杨义。

“义哥,这么贵?”王朗叹道。

“你看完就知道值不值!”杨义猥琐的笑道。

大汉看了后面,没有其他人跟着,往卷帘门上的小门拍了三下。

门从里面打开了。

“赶紧,赶紧!”大汉一手握着一叠钞票挥舞着,一边催促。

众人鱼贯而入。

好家伙,里面除了最后两排,前面几排全部爆满。

众人挨着坐下,投影早就开播了,这不是爱情片么?压根就不是外面音箱里的枪炮声!

大家都在纳闷,爱情片值这个价?

但很快,这个顾虑就打消了,原来是爱情动作片,连局部特写都有,反正该有的全有。

胡杨记得,这个场景因为自己的重生,发生了稍微的变化。

当初第一次看这玩意的时候,只有三人,自己、王朗、杨义,现在则变成了十人。

所有男孩们都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口干舌燥、喷薄欲出。

这是男孩们上的人生第一堂动作指导课。

接下来的暑假,前世中,李山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找了一些小录像厅包场,播放指定节目,三四十元就搞定,观看人数最多二十人,人均消费迅速下降到两三元钱。

高考结束的这个暑假,十七八九的男孩们在港台叶老师、日本苍老师的教导下,完成了重要的启蒙。

而文学的启蒙,其实早就从初中就开始了,比如各种手抄本、武打小说...

这一世,胡杨没有参加剩下的看录像活动,特么,太幼稚!

7月17日,星期六。

一周的补课结束,胡杨收到了重生后的第一笔巨款,7天补课一共42节课,每节课两个学生一共60元,总计2520元,这笔钱相当于父母不吃不喝挣半年。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第二天是周日,补课的学生也休息。胡杨拿着身份证去银行柜台,办了张全国通兑的存折和银行卡,当然取款要收取手续费。

(求五星好评!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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