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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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7日,军训完毕的第2个周末到了。
舍友去逛街了,胡杨一早骑着自行车出门,先到挨着科大的棕南、棕北小区,这是成都最早有环境规划的小区,91年修的,现在价格一千三每平米,又被称为“2奶小区”。接着沿着一环路骑到大石西路逛了一圈,又到青羊上街逛了一圈,然后顺道溜到古玩市场,这时候还没形成专业市场,不过古玩铺子比较集中。
胡杨对古玩一窍不通,这时代还有捡漏的机会,可惜真不懂,问了几样东西的价格,倒不贵,可无法辨别真伪,便感觉兴趣索然。
随后逛到青年宫附近,看到一家门面很大的书画店,挂着书画协会的牌子,估计也是协会的三产。胡杨小时候学过几天书法国画,略知皮毛,便走了进去,墙上挂满了书法和国画作品,有些显得年代久远,有些则是近代名家作品,仔细看了题款,居然有齐白石、黄永玉、范曾、李可染等人的作品。问了下价格,从几千到十几万都有,这些书画随便挑一幅,再过二十年都能换一套房子,只是不知道真伪。胡杨记住了这家店,想等手头宽裕了,找个懂行的来淘几副。
离开书画店,逛到府南河边,看到到处都在开挖。1993年,府南河开始整治工程,耗时5年,投入27个亿,使市中心人口最密集,污染最严重的府南河15公里河段面貌焕然一新,1998年府南河综合治理项目获得了联合国人居奖。
又晃晃悠悠骑车到了五大花园。这是包含中央花园、交大花园、红运花园、皇家花园、名流花园的超大社区,属于成都第一批商品房,92年开盘价仅600元每平米,连规划都没做完就被一扫而光,导致部分原定用作公建配套的土地也建起了楼房,房子密密麻麻,压根谈不上什么品质。此时的五大花园还属于双流县,房子周边到处是田地。
胡杨是想囤点房子,可问题是资金不足,还是决定先缓缓,反正房子的价格一时半会还飞不起来。
骑车回到郭家桥,又打听了一下郭家桥南街一号院三号院的房租价格,套二的两百,套三的三百,有点贵,房子格局很差,但离学校近,倒是挺方便。
差不多中午了,胡杨骑车到了红瓦寺,这一片全是居民的瓦房,窄窄的小巷里,开满了小茶馆、小酒吧、游戏室。
顺着记忆,胡杨很轻松的找到了一家小茶馆,将车靠墙锁了。
茶馆门口支着遮阳帆布,台阶的竹椅上坐着位消瘦的妇人、大眼睛长睫毛、瓜子脸、一头卷发、约莫三十好几,穿件碎花衬衣,正嗑着瓜子。
“三嫂。”胡杨喊道。
三嫂抬头打望了一眼胡杨,感觉很陌生的面孔,回复道:“喝茶哇?”
“泡杯花毛峰。”胡杨就在外面椅子上坐下,把包搁在木桌上。
茶馆人不多,稀稀拉拉几桌客人。
不一会儿,一位短发方脸、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一手端茶杯一手拿着壶水出来。
“三哥。”胡杨招呼道。
三哥盯着胡杨看了半响,确实没半点印象,放下茶杯冲了一半开水,然后把茶壶放到桌上。
胡杨递给三哥一支烟,三哥摸出打火机点上,又看着胡杨说道:“真记不起来了!”
“没事,叫我小胡,以后常来你就记住了!”胡杨笑着回答。
“能帮我叫个重庆小面么?”胡杨问道。
“没问题,要几两?什么臊子?”
“四两素面。”
三哥扭头便去隔壁邻居家,招呼主人下面。
“小胡,你以前来过这里?”三嫂走过来问道。
“算是吧,茶馆人多,你哪能都记住面孔。”
三嫂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回到自个座位嗑瓜子去了。
茶馆正对面,还不是小酒吧,而是住了一家人,门关着,再斜过去是另一家茶馆。
看着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场景,胡杨有些唏嘘不已。
坐了一会儿,一大碗面端了上来,细细的面条、红色的辣椒油、几根空心菜。胡杨吃了一口,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吃完面条,胡杨跟三嫂打了招呼让帮忙看着桌子的包,走进茶馆,前世的网吧还没开,那间房关着门,估计还住着人,穿过走廊小便回来,用柜台上的电话给洪江打了传呼,电话号码就贴在电话上,这时候还是6位数,要到12月中旬才升7位。
“三嫂,我打了个电话,一会儿算在一起。”胡杨说道。
“没事,你打就是了。”
过了十来分钟,三哥在里面叫道:“小胡,你的电话?”
胡杨接起电话道:“你今天干嘛呢?”
“在外面玩麻将机。”洪江回答。
“你看到过柳婉没有?”
“开学碰到过一次,我跟她不在一个学院,平时也没来往。”
“那你知道她住哪里?”胡杨问。
“还真不知道,不过你要找她,我可以帮你打听,要不你问杨义,他一贯消息灵通。”
“玩麻将输了还是赢了?”
“打平吧!”
“行,你继续玩,我给杨义打传呼,你有空去咱们办公室看看。”
“好,空了去。”
胡杨接着给杨义打了传呼,过了一会儿电话回了过来。
“在干嘛呢?”胡杨问。
“陪美女逛春熙路。”杨义回答。
“有新目标了?”胡杨问。
“那当然!”
“长的如何?到哪一步了?”
“还行,刚认识。”
“你娃不老实,实话实说。”
“骗你是狗,人就站在旁边呢!”
“那不跟你多说了,钱省着点花,你知道柳婉的联系方式不?”
“马上给你打听,对了,何君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她在川大读自考,你没碰见过?”
“没碰见过,好像除了你们四个,没人知道我的呼机号吧。行,你空了帮我把她们俩的联系方式都打听下。”
“要不你来我这玩?”
“不来,你们俩玩,我当灯泡?”
“好吧,我帮你打听,先挂了!”
胡杨回到座位上,无聊的抽起烟,突然想起,耳火不也在川大读成教吗?
实在闲着无聊,完全没有一点小说里重生者的那种充实感,胡杨看见三哥站在里屋一张桌子前看几人玩扑克“拍璇儿”,便喊道:“三哥,过来坐哈儿噻。”
三哥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拖了椅子坐下,给胡杨递了一支烟,问道:“小胡,你是学生?”
“对,川大读大一。”
“哦,我是说没什么印象,常来的学生,我基本都认识。”
“对了三哥,你没打算开个电脑游戏室?”
这时代,还没有互联网,也没网吧,只有电脑游戏室。两三年后“红警95”、“帝国时代”面世,才带来了第一波开电脑游戏室的高潮,因为几台电脑连成局域网,可以进行多机对战。
“没有,现在玩电脑游戏的人不多,怎么,你想玩啊?”
“没有,我就顺便问问。”
扯了一会,三哥招呼新的客人,胡杨也结账离去。
胡杨骑车晃悠到办公室,看了一会儿,觉得可以增添点营销、广告类的图书,用小本子记了下来。
周一上午,杨义给胡杨打了传呼,说上周已经和洪梅对接上了,正在跑执照的事,说待会过来找胡杨拿身份证。
“你整天跑咱们的事,不耽误上课吧?”胡杨问。
“没事,不就逃几节课么。”
“兄弟,辛苦你了!”
“过两天估计要开户验资,你干脆把身份证给我,到时候开完户,我发给账户号码,你直接转账过去。”
“行,如果需要签字,你帮我签了就是,反正没人认识,必须要本人到场的话,你提前告诉我,我请假出去。”胡杨交待道。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咱们呼机联系。”
到了周二,胡杨接着杨义的信息,抽中午时间把款转到了临时开户账户。看来找了熟人,办理起来确实高效。
下午,王经理打了传呼留言说,第二天上午安电话,胡杨又回了电话,让师傅安装电话的时候多拿几个电话机,自己要串几部电话。
周三上午,胡杨逃了课,取了五千现金,到了物管办公室,电信的人已经等着了。多串了四部电话,一共花了四千六。
测试完了之后,胡杨用办公室电话拨打了家里的号码。
“儿子,你在干嘛呢?”
“妈,我上课呢,抽空给你和爸打个电话。”
“元旦你回家不?”
“不回了,坐车太累。”
“你身体还好吧?食堂饭菜怎么样?军训累不累......”
扯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聊到了亲戚家的事,徐淑芳说:“你三娘的儿子,王海,不是刚转业进棉纺厂吗,现在下岗失业了。”
“那他现在打算干嘛?”
“好像准备去当厨师,他原先在部队里当过炊事兵。”
“那行,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过段时间,我在成都给他找个工作。”
“好,你记一下你三娘家的电话。”
“你们厂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都在传明年要破产,对了,忘记给你说一件事了,你上月军训,联系不上你,你爸调到文联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国庆前,正式的调动,有编制。我和你爸都猜,肯定是任家帮的忙,你说我们怎么感谢呢?不表示吧,人家会觉得我们不知礼,表示喃,你说送什么好?”
“不用送礼,让人看见了对任家不好,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让爸打个电话表示感谢。”
“打个电话就完了?”
“你们打个电话就是,听我的没错,后面的事我来处理,你们不懂。”
接着又是胡援朝接了电话,胡杨再次叮嘱了一番,最后是姐姐接电话。
“姐,那个李铁没来找你吧?”
“没有,是不是你给他说什么了?”胡晓华有点生气的问。
“我跟那个烂人说什么啊?反正你别跟他交往就是,明年你来成都,我给你找事做。”
“你给我找什么事?”
“你先别管,到时候我一切安排好,你现在还上班没有?”
“没了,前几天就停了,也不知道工资还发不发?下岗之后有没有赔偿金?”
“有就拿着,没有就算了,钱的事你别操心,工作的事你也别操心,我放在妈那里的存折可以取钱,妈知道密码,要是需要就直接取,不用给我打招呼。你没事就在家里帮妈做做家务、逛逛街,其余我也没什么说的,我马上上课去了。”
挂了电话,胡杨赶紧回去上课。
吃过午饭,胡杨溜达到办公室,给任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徐文婷,聊了一会关于开学军训乱七八糟的事,胡杨才郑重的表达了感谢,徐文婷只是说小事一桩,然后说老任出差去了,胡杨又把自己的呼机号码留给了对方。
任露曦正准备午睡,听见妈妈接胡杨电话,耳朵竖的老高,心里暗骂:这坏家伙!等妈妈接完电话去洗碗,偷偷跑到客厅,看见了妈妈写在小本子上的呼机号码。
下午正上课,胡杨呼机传来震动,打开一看,中文留言写道:已研究同意,月底签合同,师姐。
下课后,胡杨到办公室给洪梅打完电话,拟了个招聘广告,用传真发给了洪梅,预定后天登报,周日应试者直接上门面试。
第二天中午,下完课胡杨就马不停蹄骑车赶到报社,交了钱、审完稿、赶紧回学校上课。
看着胡杨做事雷厉风行,洪梅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干出一番什么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