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城北工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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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中心城区，慢慢周围高耸的房子减少，慢慢的密度也减小，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穿过了一条四车道的道路右转不远处就看到路两边都是整齐划一大范围的平房，偶有凸起的两三层楼，周围很是荒凉，几乎看不到人。厂房年代久远，很多瓦片经过年代的洗礼都变黑，凸起的两三层的是新建的大厂房，浅蓝色的青石瓦装着配对的玻璃。越接近越能听到铁器的哐啷声以及突兀的烟囱里面飘出阵阵黑烟。放远望去，可以看到一个三层大楼顶楼中间架着两个红红的大字全洁，看来这个就是第一个需要了解的地方了。从外观看去，方方正正，洁白一新，大概是这个工业园区中外观最豪华大气的，也应该是最新的。
厂房周围用水泥墙围了起来，正门口留着八米栅栏式黄铜大门，大门紧闭，旁边的门卫室内坐着一位七十左右的大爷正翘着二郎腿，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刷着自己的手机，不时传出哈哈的大笑声。
“您好，我们是刑侦队的警察，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厂配合调查，你能帮我们找下负责人吗？”陈白露走进岗亭里礼貌的询问道，张涛则打量着外面大气的厂房。
“我要找什么样的负责人？我不懂哦。”大爷连忙起身摆手表示自己搞不清楚。
“就是你们厂里职位高点的，能说得上话的那种就行了。”陈白露耐心的解释道。
“那你等下，我给我儿子打个电话。”大爷根本没有太听清陈白露的话，就直接打起了电话。
“幺儿，这里来了两个警察哦，说要找什么负责人，我搞不清哦，你自己找人来说。”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大爷有些急躁“我又看不懂，不知道是不是骗子，你找人来看看哦。”
陈白露有些疑惑，这大企业怎么找这么个老头，年纪不小，脾气又不好，搞不懂的事打儿子电话是几个意思？
“警察同志，你们等下，我儿子马上就来，你们跟他聊。你们说的这个老头子我不懂。”大爷挂完电话马上转变了语气轻声细语的说着。
“不是，大爷，你叫你儿子没用呀，我们找的是这个厂的负责人。要不你让我们进去，我们自己去找。”陈白露有些无语的说。
“哈哈，闺女，这个厂就是我幺儿子开的，要不哪个厂要我这老头子看门哦。”大爷爽朗的笑声让人心情愉悦。果然古人从不欺我，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大爷拉着陈白露给她介绍了二十分钟自家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爷在给陈白露介绍对象，张涛则安安静静在旁边等待硬是一句话都没有插。终于在一声声夸奖中大爷的儿子来到了门卫室。
大爷看到儿子招呼道“幺儿，快来。”
陈白露和张涛听后转过身，正好大爷的幺儿进去门卫室。这人穿着白衬衫，深灰色西裤，黑皮鞋，头发三七分梳得贼亮，很像大爷，眼睛有神。对着陈白露和张涛说道“你们好，我是全洁的老板沙瑞，请问二位是……”
“你好，我是刑侦队队长张涛，这位是我同事陈白露。几天前有件刑事案件需要贵厂的帮助。”张涛接过话，直接说明了来意，并和陈白露拿出证件给沙瑞看。“不知道您现在是不是有时间？”
“当然有时间，幺儿，你没时间都给我挤出时间。这要是你帮忙抓住了人，在老家还可以给你开祠堂热闹下的。”大爷也很可爱，直接帮儿子应下。
“爸，要不你去去刷手机，在不就帮来旺喂点肉去。”沙瑞有点无奈的对着大爷说。
“好咯，这人老了就是各种没用了......”大爷嘀咕着。
“警官看笑话了，我爸年纪大了，就像小孩子一样，在家怕他闷出问题，让他在门卫守着，我平常也能看到，放心些。对于你们说的，我一定配合。这厂就这么大，现在生意也没有以前好，没有太多忙的。不过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沙瑞很乐意配合
“不知道方便参观吗？”
“当然可以。爸，我就带警官进去了。”沙瑞对着大爷说完以后就对着张涛说“警官请跟我来。”
进入厂房就能听到机器的轰鸣声，只见宽敞的车间，机器一列列整齐的摆放着，整个厂房里就零零散散的几个工人，他们身穿工作服，戴着工作帽和手套，全副武装地投入工作。现在社会发展太快，在厂里都采用了全机械化生产，所以机器才是主角，它们有条不紊地工作着，不断地生产出产品。工人则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机器，熟练地操作着机器，保证生产线的正常运转。
“警官，在我们工厂里有不同的车间，每个车间的生产任务是不一样的。你看，左边车间是专门配比车间，那边有2条线，我们厂的比例现在只有2种，一种是普通消毒剂，另外一种是专供自来水厂。这2条线连着不同的2个装灌车间。虽然现在全自动化设备，人不多，但是他们有着严谨的工作态度和高效的生产效率。”沙瑞自豪的说。“我自己本来就是大山里的孩子，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也有这种成就，我们工厂给工人们待遇也是非常不错的。我们有自己的宿舍，宿舍也是非常整洁，为工人们提供了良好的休息环境。工厂配备了专门的淋浴房，更衣室，洗手间，方便工人生活。我们工厂的生产如果不及时控制排放标准，是有毒性的，我们会按时检测，达到国家排放标准，减少员工的职业病的发病率。”
“您可真的是个好老板。”陈白露一脸崇拜看向沙瑞。
“小姑娘，我们家是吃过苦的，我爸也是工人，你们我爸像挺好的，但是一到变天，他身体就各个部位痛，都是年轻的时候就下来的。我们厂大部分都是老员工，陪着我从没有到有，所以现在我有能力了，希望给大家一个好的环境。”
一路上沙瑞都讲着自己工厂的事，他确实是一个好的厂长，工厂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能顾及。自己宁愿少赚钱，也提供给员工一个好的环境，这样有良心的好老板现在已经很少了。
“沙厂长，不知您方便提供一份您工厂消毒剂的配比，我知道这个有点涉及到公司的机密，我们不需要一模一样的，只要提供个大概就行。”张涛试探性问道。
沙瑞心中疑惑，虽然消毒水成分差不多都一样，但是配比和添加还是有区别的。对比m市的其他消毒剂工厂全洁能做到今天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
“沙厂长，您适当的提供吧，我们并不是为了商业，这点你可以完全相信警察。”张涛继续说道。
“警官，你们也知道行业竞争也大，这个属于商业机密，我应该不用提供吧？”沙瑞心中是拒绝的。
“沙厂长，您考虑下。”张涛没有再坚持，如果实在不行就直接带成品回去，只是鉴证科的同事加班加点了。
沙瑞看着车间里面的机器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天“这样吧警官，我可以提供一份配比，不过我们厂的机密配方就不会有。”
“这个当然。”张涛也没有对这个也没有抱有太大希望。
“沙厂长，不知你们厂的专供自来水厂的消毒剂是不是还对外？”
“这个不会，因为自来水公司所需要的消毒剂也不是太大剂量，我们自己按需生产，其他消毒剂生产线，种类很多了，所以我们会把重心放在另外一条线上。”
“那会不会有人私下拿走或者贩卖零售？”
“我们厂基本上都是建厂就跟着的老人，大家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再说了这条线的产量都是定好了，除了有一定量的损耗，根本没有太多的。”沙瑞肯定的说道。
“沙厂长，那你们厂的原料使用记录能不能带我们看下。”
“这个没问题，你们跟我来。”沙瑞带着张涛和陈白露走到车间最里面的一间房，进入房间便吩咐人拿了纪律本过来。
张涛拿着记录本，仔细的看着，生怕错过一句。看完了近一个月的记录，确实进出损耗一目了然。也没有任何漏洞。“工厂是否能带出原料？”
“警官，这个你放心，我们工厂到处都是监控，要想从车间带出东西这基本上是做不到的。”沙瑞对自己的工厂还是很有信心的。“警官，我们现在呆的就是工厂厂房的最里面，你从这里向外看，这个是所有车间都要经过的通道，你看这个上门，每个车间门口都有监控。车间里顶上四周有4个摄像头，中间还有一个360旋转的。我们厂房有专门的监控室，24小时都有人值班的。工厂虽然经常对空气检测，但是车间里面有时候气味太大，或者有可能有毒物没有检测出来，工人出现中毒或者呕吐，肯定是需要及时救治。”
善良是一种最深刻的美，它如风雪中的一炉炭火，给人以最大的温暖;它如大雨中的一把雨伞，给人遮挡大风大雨;它如一颗夜空中最亮的星，沙瑞的这种善良让他得到的工人们的真心对待。陈白露真心觉得沙瑞活该当老板，活该得到的回报比别人都好。
“沙厂长，谢谢您的配合，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有需要还会再来叨扰您。”张涛感谢的说道。
“警官客气了。”
“沙厂长，最后还得麻烦您提供一下你们厂带次氯酸钠的消毒剂给我们。”
“这个没问题，我找人给你们拿来。”
“谢谢......”
出了全洁，陈白露提着沙瑞给了一袋消毒剂打开后备箱扔了进去。砰...的一声“这个有多少瓶呀，这么重。”
张涛则掏出手机看着盛通定制消毒剂的小厂地址，拿着手机左转，右转后说“白露，这个厂就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陈白露跟在张涛旁边，吐槽着“我总觉得我们市还算是不错的，但是这块真的的是好萧条。除了全洁，真的再没有看到旗鼓相当的了。”
“我们市主要的收入是旅游，工厂虽然有但是不多。”张涛一边看路线导航，一边和陈白露聊着天。
走了十来分钟，看到的厂房越来越差，张涛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厂，说是小厂还不如说是间小作坊。这是是一间坐落在一个带有小院子的低矮破旧的平房，院子里放着很多大小不一的塑料桶，可能时间久远和药物的腐蚀，早已看不出桶的颜色，院子里有两个工人用木棍在大桶里搅拌着。张涛和陈白露从院子进入屋里，工人们连头都没有抬。
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还是用的老式黄色灯泡，用铁钉挂在墙壁上，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房间里面有个大大的铁池子，铁被药品腐蚀了，各种斑斑点点。房子墙角周围很多大小不一不带标签的瓶子，有几个妇人戴着口罩手套用水瓢舀着池子里的水往身边的塑料瓶子里灌着。整个房间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作呕。
“请问这里谁是负责人？”陈白露的胃里在翻滚，但是生生被她忍住。
一位妇女放下手中的水瓶和水瓢，抬起头看向陈白露。“我就是负责人，你们有什么事？拿货的话现在还没有到时间。订货的话旁边有价格自己写下留个电话和定金，到时候来拿付余款就行。”妇女指了指门口桌子说道。
“你好，我们是刑侦队的，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张涛拿出证据对着妇女说道。
妇女听完张涛的话，继续拿着水瓢开始了自己的工作，随口说“哦，是警察啊，是我家死鬼死了还是又要还账了，死了你们该怎么搞就怎么搞，要钱我没有。”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些找你。”陈白露解释道“前几天福康公寓发生了凶杀案，案发现场有你这里类似的消毒剂，所以想请你配合调查。”
听到陈白露的解释以后，妇女放下手中工作，脱掉手套，拿下口罩，站起了身。“警官，经常有警察来找我，我以为是我们家那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