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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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传来了县长钟飞的声音：“你是刘羽？哪一个刘羽？你不是昨天在拆迁现场……”
嗯嘿！刘羽轻笑两声：“县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昨天是个意外，我被砸在了里面不假，还好我的身体素质好，头铁没有出事儿。”
别看所有人都说自己是无神论者，真正遇上的事谁不害怕呀？明知已经死了的家伙，居然在电话里跟自己通话。如果不是先有一个女孩做过渡，估计那边早就扔下电话了。
钟飞县长总算淡定了：“没出事就好，既然其他人不在，那么现在给你安排政治任务。省市两级联合调查组要莅临调查垮楼事件，你要搞好餐饮工作，搞好安保工作，记住！不要散乱杂人接近各位领导，你懂？”
懂自然是懂，这位和之前安置就不一样了。县里面这段时间大拆迁，的确是搞得民怨沸腾。很显然县长想要捂盖子，不想让联合调查组和那些告状的老百姓碰头。
所以才会这么说，但是书记似乎另有打算，刘羽斩钉截铁的说：“请您放心，我一切会安排妥当。只要联合调查组入驻这边，我希望安全维稳办公室，和县宾馆那边保安支援。”
还可以，还以为刘羽会憨憨呼呼的，啥都不懂呢。毕竟在县里各位领导眼中，刘羽是跟儿女同龄的年轻人，没想到此时如此淡定。
有意思！钟飞县长道：“放心，只要调查组决定住在招待所，我会给你增派人手。不过保卫干部就算了，我会让县局治安大队出面，就这样吧。”
治安大队出面？够狠的呀，书记和县长两种态度两个声音，听谁的？按理说招待所隶属政府办公室，所长是县长手下的干部。但是今天这件事的确值得商榷，听县长的还是听县委书记的？
县官不如县管不假，但是父亲刘万山在政府办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升迁，足见县长也真的没有把他老子当回事儿。刘万山是1956年生人，1982届财政学校会计学专业毕业生。
四十五岁，在股级所长位置上已经足足待了十几年，仅仅是享受副科级待遇，跟谁说理去啊？刘羽敲敲桌子：“把县长的电话记录下来，这是今天第一个电话。”
两个值班的女生终于淡定了下来，小胖妞赶紧拿出记录本儿：“是是是，县长来的电话要求招待上级领导，注意安保问题，注意餐饮问题，还有还有……”
啪！刘羽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透过袅袅的青烟，仿佛看到了那位冷面的县委书记。空降兵的县委书记，的确给自己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暗示。
这种暗示没有任何证据可言，假如自己真的按照猜想的方式去做了。万一将来惹出麻烦，责任都在自己，和人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按照县长的方式去捂盖子吗？说真的，不管是今生的刘羽还是前世的他，一样出身底层家庭，对老百姓都有着同情之心。
对县里那种不顾百姓死活的强拆方式，都颇有微词。接下来如何做，考量的是一个人的良心，同时也考量一个人的智慧。
忽然想起，县长的电话是找招待所张副所长的。问题是那个张春来仗势当县长的姑父，根本不把值班制度当回事。别看姓张的以工代干，却比刘万山这位所长更跋扈。
空降派和地方派之间明争暗斗，让下面的干部也早早分成了两个阵营。官场中就是这样，如果不能找到靠山，谁想往上爬，都是痴心说梦。
关键昨天那诡异的二层楼垮塌，居然压死四个人，这种事儿怎么想怎么不符合常理。再想到自己后背挨了一下，刘羽终于有点明悟了。
昨天房子垮塌的不简单，四个人的死亡恐怕并非是意外。那么是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弄出泼天大的事情？
死了四人，三人都是领导干部。此事细思极恐，可昨天乱哄哄的，由于只注意保护前面的几位领导。根本就没想过有人会暗算自己，昨天撞自己那一下的是谁？
昨晚拷问过苏美凤，女人死活没承认呢。不管怎样刘羽还是拿起了电话，足足打了两遍那边才终于接起来：“你你你是谁？为什么拿着刘羽的电话。”
大清早的把对方吓个半死吧，刘羽哈哈一笑：“张副所长张哥，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喂，居然挂我电话，混蛋！”
不过想想刘羽也笑了，那边肯定是吓坏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才会挂了这个电话。
没奈何再一次拨出去，同时按下录音键，第一时间说：“你怕什么？我不是鬼我是人，我在招待所的一楼大厅给你打电话，要不要听两个值班员的声音？”
张春来张副所长几乎是带着哭音：“刘刘刘羽，您您您没事啊，吓死我了，我昨天明明看着你……”
看着我什么？刘羽暗自腹诽，踏马看着我倒在那里都没有人管，不过表面上刘羽却和风细雨：“县长指示，上午要接待几位调查垮楼事件的贵宾，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了吧？你马上去采购，按照什么标准张副所长比我清楚吧？”
既然不是死人，那边张副所长终于放下一颗心，何况还是重量级贵宾采购高档食材。那可是肥差，正因为副所长掌控采购大权，张春来才没有取代刘万山。
否则以县长妻侄的人脉，纵然是以工代干又如何？张副所长一叠声地说：“好的，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去办，中餐还是晚餐？”
刘羽扬声道：“那边是连夜赶过来的，过来就要吃，所以你要关照那些商户。告诉他们，这些菜来不及做检验了，是给领导享用的。出了什么事，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懂？”
张副所长一叠声的说：“懂懂我懂，我马上就去采购，也一定让他们注意。”
你懂个屁！满脑子肥油的家伙，这件事不搞砸了才是见鬼呢。招待所股级单位，行政编制一人，事业编制七人，工勤编制若干。
之所以是若干，因为有吃空饷不上班的，其实事业编也有吃空饷的。刘羽坏笑着再度拨出一个电话：“我是刘羽，现在有紧急任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