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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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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黍的后面两三日,苏毅澜通过手上资料,及两条暗线上获得的信息,又联络上了一条暗线。

期间他和白抚疏又悄悄会面了一次,两人一起去了离黍北城外的一个山庄。

那山庄在玉山上,是白家的产业,每年夏天,白恩岑会携两位夫人去避暑几日,平时只有一个姓张的老仆和一个聋哑少年在打理。

用过午饭,老仆告诉他家公子,说东面一处山坳里有一片枫树林,正是火红的时候。

一出山庄,白抚疏的手便被苏毅澜牵起,那掌心的温度令白抚疏感到无比的安心,他温顺地任由他牵着,两人一同跨过一条小溪,穿过竹林,果不其然,山坳里一片红枫灼灼。

赏了片刻景致,他们又往高处攀登,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并肩席地而坐。

山中幽静,让人的身心彻底放松了下来,世间的纷纷扰扰在这一刻似乎都离他们很远,那种感觉很奇妙,二人仿佛已经远离尘嚣,避世隐居在这里。

他们不再去提起那场政治和战争,苏毅澜也不向白抚疏打听北娑兵部的军事动向,就像他说的那样,只希望白抚疏在边上看着。

天空高远明净,清风徐徐,时间仿佛都静止在这一刻,苏毅澜揽过白抚疏,伸手到颊侧,在他鬓边和耳尖抚摸着,动作间带着说不清的缠绵味道,彼此不经意间偶尔交汇的一个眼神,会让白抚疏无端脸热。

到了申时,已经放晴了大半个月的天气,竟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而且来势汹汹。

这雨来得急,两人躲到一棵大树下也没什么用处,很快浑身就被淋了个湿透,只好返回山庄。

屋内炭火烧得很旺,苏毅澜一进屋就将湿衣袍甩到地上,身上仅剩一条青色绸布长裤。

那坚硬健硕的脊背上有一道攻打永州城时留下的伤疤,但这却并不影响他体型的俊美,反倒更添了一分男性刚毅,那修长的躯体上,每一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线条干净利落。

这样的背影很诱人,让人有种想靠近的冲动。

苏毅澜突然扭过头,捉住了白抚疏的目光。

白抚疏连忙跳开视线。

“子堰,”苏毅澜走过来,打量着湿漉漉的白抚疏,难掩唇角的笑意,“不冷吗?怎么不脱了?”

“还行,”白抚疏凤眸微垂,耳根有些热。

“当心冻出寒疾来。”

“我等张伯拿热水来,再,再脱。”

苏毅澜头发凌乱,硬实的胸膛上遍布着晶莹的水渍,他倾身贴着白抚疏耳边,低低道,“你怕羞,不敢脱吧?”

白抚疏只觉得脸烫,佯装恼了,用掌抵住他温热的胸膛,“别胡说了。”

苏毅澜一把握住了他白皙修长的手,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一时气氛非同寻常。

屋子里热度在上涨。

这时老仆跟聋哑少年抬来了一大桶热水,苏毅澜放开了他。

屋子内里侧开了一个小小的浴池,很快便被一桶桶热水注满,张伯调好水温,退了出去。苏毅澜怕白抚疏受凉,叫他快去沐浴,自己则坐到了浴池旁的一扇屏风后。

白抚疏脱了湿衣,长发披散在背,跨进水汽蒸腾的浴池。

苏毅澜静静地坐着,耳边是一阵阵轻微的水声,他觉得有些燥热,渐渐口干舌燥。

白抚疏洗了一会,闭上眼睛,将整个人都埋在水里,周身被温热的水包裹着,觉得舒服极了。

他想起苏毅澜还坐在屏风外,正想从水里起来,屏风边缘被人屈指敲了敲,一抬眼,就见苏毅澜绕过屏风进来,目光从他脸上往下滑。

白抚疏只觉得又羞又窘,“我已经沐完浴……”

“子堰,我想起一件事情。”

话音未落,一声哗啦水声,苏毅澜已经下了浴池,从后面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白抚疏的脊背贴上了一片火热厚实的胸膛,刹那间,身体的血液快速流动了起来。

苏毅澜垂下头,在他耳边暧昧低语:“我有件事想同你说……”

“何事?”白抚疏胸口怦怦地跳,身体像是先意识到了什么,已经发生了反应。

“那日说好要侍寝的。”苏毅澜的声线已经变得沙哑。

这几个字说得很轻,伴随着微湿的热气从耳畔传进来,白抚疏只觉得身体一阵酥麻,耳根子烫得仿佛要烧起来。

苏毅澜垂下头,手掌托住白抚疏的后脑,含住了他的唇,动情而专注地吻着。那滚烫的唇吻过他如樱花般薄粉的唇,最后停留在脖颈处,稍顿了一下,手滑了下去……

白抚疏低喃一声,回抱住苏毅澜,眼角湿气迷离,整个人被苏毅澜有力的臂膀往上凑了凑,就这么端抱了起来,绕过屏风往外走。

“阿澜,门……”白抚疏紧张得胸口扑通扑通的飞跳起来,面上似有火烧,“门还没关好。”

苏毅澜一脚踢上被风吹开的门缝,抱着他往里间床榻走去……

——

雨过天晴,满天霁色徐徐铺开,数名赤琼大内侍卫牵着马,在玉山脚下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君王。

白抚疏腰上有些痛,苏毅澜一路背着他下山,快到山脚的时候,停了下来。苏毅澜放下白抚疏,温柔地顺了顺他的头发,又揽紧了他,下巴抵在他发顶,轻轻说了一句:“等我。”

二人牵着手,往侍卫等待的地方走去,白抚疏脸皮薄,远远看见有人,连忙抽回手,又往上拉了拉自己的襟口,遮住脖颈上露出的点点红印。

山风乍起,袍摆翻飞,苏毅澜跃上马,又回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白抚疏,策马而去。

——

边关战事吃紧,苏毅澜留下五名侍卫,当天立刻启程,秘密返回赤琼。

因担心有人认出魏荻,苏毅澜只让他负责黑鱼那条线,另两条由颜武联络。蛰伏北娑两年多的各条暗线又开始活动起来。

没多久,各条线上的消息经由各种途径,汇集到了离黍西城角的这所宅子里,魏荻和颜武经过分析筛选,将有用的情报立刻送出。

遥庆,北娑与赤琼的接壤地,烽烟硝尘一阵阵飘过,枯草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萧肃之气。

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在交战地落下,雪势渐大,落了潘之平满头满身,在他身后,是北娑军的行营,数百帐篷连绵而设。

潘之平顾不得寒冷,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紧军服的衣襟,往营帐附近临时搭的露天茅厕跑,半道上遇到了刚从茅厕回来的一个士兵,那人叫林武,是第二步兵队的一名百夫长。

“他娘的,打个屁的仗。”

林武看见潘之平,立马抱怨起来,这人脾性火爆,但他平日里粗犷洪亮的大嗓门此时也变得有气无力,“咱们在前线流血拼命,朝廷还让兄弟们吃霉变的军粮,老子今天已经跑了几趟茅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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