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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只要你和我回长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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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没想到他这么说,睁大眼睛道:“回长安?”

她语气戒备,还带了一丝恐慌。

裴执现在这副样子不对劲,虞听晚宁愿他大发雷霆。

“只要你和我回长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裴执垂眸看着她,“你仍然是魏王妃。”

虞听晚嘴唇动了动,艰难开口:“若我不回去呢?”

裴执轻飘飘道:“晚晚,你兄长应该没说过战况如何。”

“我不逼你现在做决定。”他的神态从容,就像在和妻子商量什么琐事般,“三日后,你若和我回长安,虞修昀往后就是承恩侯。”

“否则,我也不能保证,等襄阳城破,会做什么。”

虞听晚脑中一片空白,抿唇道:“你不敢杀他的,你又在诓我。”

荆益士族本就因城阳公主之死对裴家心怀芥蒂,裴执的作风又与裴旭如出一辙。

这也是为何荆益士族宁愿效忠虞公明的儿子,也不愿臣服于裴氏。

魏王又不是疯子,他得了荆益,自然得优待虞修昀,安抚当地士族。

裴执一怔,忽然笑起来道:“晚晚是要和我赌一把吗?”

虞听晚嘴唇褪去血色,她绝不可能和裴执赌这个。

“无论你选哪种,都不会妨碍你魏王妃的地位。”他语气轻松,“或许你兄长也想降,这是他保全自己唯一的方法。”

“还有别的吗?”

榻上女子声音颤抖,一时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愤怒。

她想起以往种种,一滴泪落下,只觉得魏王这种人,根本不懂爱为何物。

“你费尽心思和我见一面,除了威胁,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你……”裴执察觉她哽咽,有些慌张道:“我只是想让你和我回长安。”

他伸手抚摸面前女子脸颊,手指爱怜地拭去泪水,“他是你兄长,我怎么会杀他,我只是太想让你答应我。”

“时至今日,我除了拿权势威胁,还有别的方法能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吗?”裴执不顾她推拒,紧紧抱住她,免得叫她察觉自己的狼狈之色。

他喃喃:“若有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都能做到。”

赵清在他离京前,特意上门拜访,劝告他:“殿下,晚晚很心软的,你别总是硬来,你真心待她,她会明白。”

他当时沉默片刻,只觉情爱一事,果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虞听晚明白又如何,她又不稀罕。

“没有。”

虞听晚良久不语后,只说了两个字。

察觉温暖怀抱有片刻僵硬后,她一字一句道:“令卿,我和你不一样,对枕边人很少撒谎。”

“我不像你,一边说入土为安一边把人挂在城头鞭尸,也不会一边说放人走一边派人围追堵截。”虞听晚一想起皎月两条腿,就忍不住呼吸急促。

她有些难以启齿,提起那夜都觉得羞耻。

“我甚至……甚至自荐枕席,你一面和我做那种事,一面下追杀令,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她心中闪过无数言辞,最后选了个最贴切的,“无耻。”

听她提及江陵侯,裴执心头一股无名火。

“宫中和城门连连失火,我若不昭告天下凶手是谁,恐怕有人说是上苍降罪,古往今来,哪个上位者能容忍这种谣言,能容忍始作俑者。”

他声音低下去,“我不说实话,你尚且梦魇连连,冷脸以对,我怎么敢据实相告。”

裴执半点不后悔杀了江陵侯,他只后悔当着虞听晚的面杀。

至于皎月和秋桃,如他所料,一出长安便没走通往青州的路,而是径直南下。

他该在司隶内就动手,以绝后患,这样,虞修昀也不会知道虞听晚究竟在哪,更不会把她带走。

裴执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道:“我也很后悔,若她们死了,你恐怕再也不会原谅我。”

虞听晚眼睫颤了颤。

“可她们都活着,或许这是天意,让我能挽回一二。”

虞听晚一时气血攻心,中毒箭剃头发,死里逃生到虞府,这是天意让她原谅裴执?

“啪”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清脆耳光声让虞听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裴执愣住了,抬手摸了下左脸,眼神骤然阴沉。

哪怕是先魏王,也没打过他的脸。

“魏王若想杀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裴执盯着她眼睛,清楚意识到她恐惧中掺杂的恨意。

恨这种情绪,他在太多人眼里看到过。

父亲恨他冷心冷情,母亲逝世也不曾哭一声,裴溯恨他罔顾手足之情,裴姝恨他将其当作拉拢士族的联姻工具。

至于旁的无关紧要之人,恨他的数不胜数,裴执少年时便懂得如何无视和利用旁人的恨意。

然而此刻,仍然像被虞听晚的眼神灼伤,他飞快挪开视线。

他选择了自己常用的方法,逃避一切柔软的情绪。

或许他根本不需要虞听晚的原谅,她恨便恨,只要留在他身边就行。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他抓住虞听晚的右手,引她触碰自己的左脸,眼神像藤蔓勒上她脖颈,“我还等着三日后来接你。”

裴执没再看她的眼睛,而是拿出一只泥偶兔子,放在她手边。

赤影上次从襄阳回来,禀报时提及遇见王妃,虞听晚看中了这只肥兔子。

见裴执要走,虞听晚瞥了眼手边泥偶,“把它拿走。”

他并未回头,而是漠然道:“你若不想要,扔了就是。”

就像扔了那朵红莲花一样。

裴执离开后,虞听晚拿起陶土兔子,毫不犹豫抛出窗。

窗台太低,圆滚滚的陶土兔子在浓密枯草中滚了几圈,居然没碎,只静静躺着。

次日一早,虞听晚一睁眼便见着兄长忧虑的脸。

“晚晚,裴执是不是来了?”

虞修昀拨给妹妹的影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昨夜悉数晕死过去。

除了裴执,他想不到谁有这个本事。

“是。”虞听晚犹豫片刻,有些不安道:“哥哥,襄阳真的能撑住吗?”

虞修昀微笑着安抚道:“可以的,你相信哥哥。”

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襄阳已经不安全,我明日便送你去益州。”

虞修昀已经两夜未睡,他通奇门遁甲,寻常人领兵破不了他的阵。

但为裴执开蒙的人里,有位通奇门遁甲的抱朴先生,虞修昀精心布下的阵最多坚持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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