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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我若真视你为禁脔,便不会允许你离开视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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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说,我们往后若有孩子。”裴执在她耳畔呢喃,“是认真的吗?”

“是。”虞听晚不想惹恼了他,功亏一篑,语气轻柔婉转。

她垂下眼,回荆州前,阙闻便说过,以魏王的性子,她回去后恐怕再也脱不开身了。

虞听晚淡笑,魏王坐拥天下,往后身边少不了美人,届时不会再这样执着于她一人。

指不定巴不得她早些走,给新欢腾出位置。

他说的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从来不信,也不敢赌。

虞听晚唯一害怕的就是真诞下子嗣。

知晓她担忧,阙闻送了她一根桃木簪,用药浸了三遍,淡淡香气闻着像寺庙里的檀香。

“虞姑娘,避子汤都太伤身,这簪子你戴在头上,与避子汤的效用一样。”阙闻语气艰涩:“当然,若姑娘往后变了主意,将簪子摘了,过上三月,便能恢复。”

踏入江陵前,虞听晚便将簪子插在发髻上,桃木簪异常朴素,掩于如云乌发中。

故而她此刻应声时格外干脆,一面哄骗他,一面不敢看他。

好在裴执只当她羞涩,凝视着她微垂发髻,忽然道:“这桃木簪子,是谁送的?”

太过寒酸,配不上她,裴执伸手便想替她摘下。

“不是谁送的。”虞听晚连忙抬手捏住他袖口,“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

“我在益州时,山上有个求子很灵的庙,他们见我那日梳了妇人发髻,送给我的。”她抿唇道:“你不许摘,这簪子开过光,是菩萨的心意。”

裴执眯了眯眼,问道:“谁陪你去上的香?”

“皎月和秋桃。”

裴执俯首果真闻到一股檀香味,沉默片刻,没再碰那根桃木簪。

他缓缓将披风摘下,虞听晚环顾四周无人,有些惊慌道:“你要做什么?”

裴执将披风递给她,察觉她在想什么后,嗤笑一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荒淫?”

虞听晚攥着宽大的玄色披风,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横抱在怀中,挣也挣不开。

“我带你回去。”他声音平静,“你若想让军中人都知道魏王妃在此处,大可以把披风扔了。”

*

副将徐先隔老远便瞧见魏王怀里抱了个人,大步流星往主帅营帐去。

“主公,这是?”

魏王怀中人浑身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脸。

“孤让你清点荆州近十年各郡赋税如何,你做完了?”

裴执瞥了徐先一眼,把他吓得一凛。

“主公,宛城和襄阳已清点完毕。”徐先顿了顿,“剩下的,至少还需要十日。”

徐先少时通算学,可惜被当作旁门左道,唯独裴执赞过他,此次将荆州近年赋税交由他清点,让他受宠若惊。

他开始絮絮叨叨:“主公这般信任臣,让臣感激涕零,不知该如何报答主公,臣徐先往后定为主公鞠躬尽瘁,以报知遇之恩……”

裴执开始还沉默,见他这般啰嗦,打断了他:“孤知你忠心,五日后孤便要启程回京,你将各郡赋税和人丁疏漏之处悉数记下,寄回长安。”

这两人停留太久,披风宽大,虞听晚本一动不动,忽然发觉有一角快滑落,连忙伸手扯了下披风。

唯恐被人瞧见她,慌得下意识往裴执怀里缩,脸埋在他胸口。

裴执忽然顿住,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笑意,没再看徐先,径直走了。

徐先以为自己眼花了,魏王方才笑了,所以魏王怀里那个人究竟是谁?

虞听晚一进帐中,便将披风拿开,略带紧张问道:“那人没认出我吧?”

见裴执好整以暇坐下,瞧着心情还不错地倒了杯茶,她有些气恼:“你带着我来军营,若被人看见,你知道史官会怎么写么?”

“你最爱的花茶。”他将茶盏递给她,慢悠悠道:“我都做乱臣贼子了,晚晚身为吾妻,做一回褒姒妲己才算般配。”

虞听晚一下子被茶水呛住,咳了两声,他轻轻拍了拍她后背,神色转而认真起来。

“史书向来成王败寇,只会记下我不费吹灰之力而得荆益,又怎会在意我藏女子于帐中。”他的声音沉稳从容,格外可靠。

“我若败,史官才会拿你大书特书,但我从未败过。”裴执轻笑了一声,“若旁人真知晓你在帐中,我便说吾妻聪敏,乃女中诸葛,我能攻下宛城是靠你的计策。”

虞听晚被他所言惊住,“你这不是……胡言乱语么?”

“我亲口所言,他们谁敢质疑,我得胜之战数不胜数,倒也不差宛城这一份功绩,分给你又如何?”

他的神色理所应当,让虞听晚一时找不出理由反驳,抿唇思索究竟哪里不对。

她总觉得自己进了圈套。

看着她柳眉微蹙,脸颊因帐内温暖而有些泛红,裴执嘴角噙笑,支颐瞧了许久,眼珠一错不错看着她。

他撩起身边女子一缕发丝,发尾在她脸颊轻轻扫过,语气温柔道:“想到什么了?”

虞听晚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五日后才启程?”

“是,五日后,那几个副将和袁祈继续留在此处。”裴执眼眸微垂,无视虞听晚隐隐难看的脸色,“晚晚是迫不及待想和我早些回去了?”

虞听晚气得站起身,“所以整整五日,我离不开你的营帐,除非你和今天一样抱着我出去?”

“有何不可?”裴执风轻云淡道:“五日而已。”

她忽然想到什么,“不止五日,你回程路上亦有军士跟随。”

虞听晚放软语气,和他商量,轻声细语道:“有没有幕篱,我戴着幕篱和兄长一起随你的车驾回长安,不是一样么?”

裴执手上动作一顿,收敛笑意道:“这里不会有幕篱。”

“和我共处一室,就让你这么难以忍受?”

“不是。”虞听晚连连否认,见他脸色好些,“我兄长还在城中,我怕他数日不见我,难免担忧。”

“我已派人告知他,你在我身边。”裴执语气冷淡,“别找这种蹩脚的理由,等回长安城,你自然能与虞修昀相见。”

他看看虞听晚这副不愿和他久处的模样,似乎想起什么,轻笑一声道:“你离开后,我封锁了消息,长安权贵无人知晓魏王妃逃婚。”

“他们给你递的帖子,我命人一一推拒。”裴执轻握住她手腕,“长安皆传言,魏王视王妃如禁脔,不允旁人视之,晚晚觉得呢?”

虞听晚哑口无言,她还能怎么觉得。

“我若真视你为禁脔,便不会允许你离开视线半步。”裴执轻叹一声,似乎很是惋惜,“若早这样做,你根本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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