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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想在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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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宴?”虞听晚愣了下,“我要戴幕篱么?”

“遮着脸,你还怎么用膳?”裴执失笑,“自然不用,那日之后,你在长安皆不必戴幕篱。”

虞听晚脸色有些为难:“那旁人岂不是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裴执看了眼她垂下的眼睫,“知道我强娶贵妃?”

他见身侧女子一副担忧模样,忽然一哂:“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说,但我偏要把此事摆在明面上。”

“啊?”虞听晚一惊,抬眼看着他。

“难不成你想被我一辈子藏在府里?”裴执倾身凑近她,盯着她眼睛道:“晚晚若这样想,盛情难却,我这个做夫君的怎好拒绝?”

虞听晚脸色泛红,偏过脸道:“我何曾说过?是你自己想。”

“那晚晚真是误会我了。”裴执嘴角噙笑,“我只说让你在我身边,可没说不让你见人。”

“张玉书义女的身份还不够,等人人皆知魏王妃是虞公明的女儿,虞修昀的妹妹,我自会给平阳侯一个好差事。”

他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平阳侯府愈显贵,旁人就愈知晓我爱重你,再不会有那等不长眼的冲撞晚晚。”

虞听晚嘴唇动了动,低头道:“你因为我,要给兄长差事?”

“不然呢?”裴执低声道:“他若不是你兄长,我定会命人监视他,防着他联络旧部。”

能让他忌惮的人不多,虞修昀算一个。

这样的人,要么心甘情愿臣服,要么杀了。

若非他和虞听晚是兄妹,以他那副模样,裴执怕是会礼遇一番后找个机会毒死。

他似是想到什么,将她搂在怀里,饶有兴致抬起虞听晚的下巴,半开玩笑道:“晚晚实在贤良,怎么都不肯吹枕头风,让我为平阳侯再加五百户食邑。”

“我兄长可能不大愿意因为我而加官进爵。”虞听晚低声道。

“可他已是平阳侯,让他去吏曹任职的诏书也已备好。”

沉星早就去车夫身侧坐着,旁边没有第三个人,他顺着怀中女子的嘴角一路向下,慢慢吻到脖颈,喃喃:“晚晚想怎么报答我?”

想起他昨夜好不容易安分一回,现在又这个神态,虞听晚一下绷紧身子,紧张道:“你别在这里胡来。”

“我只是想,”他顿了顿,因虞听晚的反应陡然笑了,“让你明日来书房陪我罢了。”

“真的只是陪你?”她不大相信。

“还能是什么,陪我作画罢了。”

他神态坦然自若,直让虞听晚觉得自己是不是揣度太过了,犹犹豫豫应道:“好。”

当夜,裴执躺在榻上,果真如他先前所说,叫虞听晚好好休息几日,手安安分分搂着她,没半点动作。

虞听晚都快睡着了,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其中还掺杂了一点不甘。

“原先当真那样难受?”

忽然被吵着,她有点不大高兴,敷衍着“嗯”了一声,万分不悦,好像提了什么极为不痛快的事。

一觉醒来,裴执还未下朝,婢女正替她绾发时道:“主君临走前说了,用过早膳,王妃可以先去书房等他。”

虞听晚忽然想起昨日的承诺,用过早膳后去前院,魏王书房向来斩龙卫层层把守,她倒是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到了内室。

斩龙卫里只有赤影和影月有资格进内室,沉星也只能在外头守着。

虞听晚一个人百无聊赖,也不敢随便碰他的东西,唯恐哪个无字纸是特殊处理过的情报。

她等了片刻后坐在裴执的座椅上,觉得有些困,手支着脸,头一点一点的。

“这般困倦,明日我命人在这儿放张贵妃榻。”

听见声音,虞听晚忽然清醒过来,裴执还未换下官服,笑吟吟看着她。

“不困,只是等的有些着急。”她意识到自己占了位置,连忙起身。

裴执有些诧异,“暗室里那么多东西,你都不感兴趣么?”

“你不在,我怎好随意翻你的珍藏。”

“晚晚这话若传出去,旁人该说魏王吝啬,不过是身外之物,也不肯让王妃碰。”他笑道:“一些死物罢了,莫说翻一下,你就是烧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能烧了?”虞听晚睁大了眼睛,“那可是珍品。”

裴执嘴角笑意不变,“周幽王为美人烽火戏诸侯,晚晚只是烧几幅画,也不算什么。”

“你平素在外头装的光风霁月,崇尚儒法,惹得受你恩惠的百姓说你是文王。”虞听晚忍不住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怎么没个避讳,私底下拿这种昏君开玩笑?”

她才不会烧那些画作,都是裴执嘴上没个把门的,她带了点恼意道:“你想做周幽王,我还不想做褒姒呢,你找旁的人陪你好了。”

裴执见她恼了,连忙伸手揽住她,“是我的错,你既喜欢那些,往后不拿它们说笑了。”

虞听晚坐在他怀里,想起身却被搂着腰摁下,问道:“你不是要作画么,这样怎么画?”

她看了眼面前桌案,既没有研墨,也没有各色颜料,甚至没有可作画的纸。

心头顿时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你想在哪画?”

她声音有些发颤了,裴执却拿出一只瓷罐,里面像是朱砂,质地却又不同。

“这是什么?”

虞听晚见裴执用笔沾那赤色颜料,连忙握住他的手。

“中原至西域最大的商队,属于裴氏。”裴执看着已经沾染绯色的笔尖,“大婚前,他们送来许多贺礼,有一盒东西,很得我心。”

虞听晚一听他提大婚,便眼皮一跳,“是什么?”

“没什么,除了这颜料,都很无趣。”他见虞听晚紧张,安抚道:“这颜料是个西域小国女子出嫁时所用,在手臂上涂抹花纹,不会痛的。”

终于明白他的意图,虞听晚打断他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意在上面涂抹。”

“最多半个月,便能褪去。”

裴执边说,边伸手拨开她衣襟,露出一小片白皙皮肤。

“我不要。”虞听晚气急了,噙着泪道:“就知道你才不会做什么正经事,你要喜欢,怎么不在自己身上画?”

“怎么哭了。”他伸手拂去怀中女子眼角的泪花,低声哄她,“你若觉得不公平,也在我身上画一个就是。”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放弃原先的想法,虞听晚见他这样,偏过脸道:“犯人和物件身上才留印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会做这种事,你把这罐颜料扔了。”

“我照做就是。”裴执替她拢起衣襟,命人进来将那罐颜料拿走,摸了摸她脸颊,温声道:“你先前推拒我,还知道找个理由,如今倒是直接。”

虞听晚瞧着他眼睛,问道:“那样干脆把颜料扔了,你是不是还有?”

“还有一罐。”裴执解释道:“送新婚贺礼,自然是成双成对的,这东西毕竟是旁人的心意,都扔了也不好,我往后不用了。”

虞听晚垂眸想了片刻,没再说话。

“今日就和上回一样,陪着我便是。”裴执打开暗室,“里头的东西,随意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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