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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赌场闹事:被占便宜的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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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这边!”

“拉警戒线……”

“另一条街上也有人受伤了!这对夫妻是不是还有个孩子?孩子呢?找去啊!”

“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有人看见正蹲地上捡什么……”

“会不会给凶手抱走了?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左手还拿着那种乡下农用的镰刀……”

“不会,小赵第一个赶到现场,全程看着,唯独没顾得上孩子……”

细绵小雨中,小女孩躲在树后看着一群穿制服的人将爸爸妈妈围住。她茫然看着周围一片混乱,飘忽不定的目光蓦地瞥见对面大楼角落里一张微笑的小丑脸正看着她!

小丑凶手!

女孩下意识攥紧了小手,手心里陶埙碎片深深扎进肉里,有鲜血不断渗出,滴落,与绵绵细雨消融到一起。

她似感觉不到疼痛般,只面无表情盯着人群后方冲她微笑的小丑,冷漠而残忍的笑脸让她憎恶到骨子里,钻心的难受。

十几年来这张微笑着的小丑脸在梵陨河记忆深处就这么扎了仇恨的根,向着坟冢在生长。

……

月色莹亮洒进小旅馆房间的地板上,梵陨河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她盯着天花板许久才缓过神来坐起身。

梵陨河看了眼窗外一轮圆月,掀了被子下床,赤脚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缓解了梦中的惊恐情绪,坐上窗台任晚风吹干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她点了支烟悠哉抽着,看着夜色中沉睡的小镇出神。

敲门声响起,梵陨河看去:“谁?”

“还没睡?”江遣推门进来,只见梵陨河坐窗台上慵懒如猫,手里还夹着根烟。

少女目光再次落回窗外,看见不远处屋顶上有两只花猫一前一后快速窜了过去,很快消失不见:“刚醒,睡不着了。”

“还有几个小时才天亮,再睡会儿?”江遣上前。

梵陨河回头看着父亲,似是怔了一下。记忆中自从养父母走后,似乎再也没人这般嘱咐过自己了。那些仿若上辈子的温暖一点点被贺冕和梵星盏带着她没日没夜的逃亡所替代,只剩尔虞我诈的互利。

走神间,江遣截走了她手里的烟按灭再窗沿上扔了出去:“抽烟不是好习惯,戒了吧。”

梵陨河看着他,这话有些熟悉,贺冕也说过差不多的。

江遣笑笑:“我上一次抽烟还是在中学的时候,后来给我爸发现了一顿痛训,那之后再也没抽过了。”

“爷爷很凶?”梵陨河问。

“嗯,不过他在你弟弟出生那年走了。”江遣道。

少女越扯越偏,一扬眉,来了兴致:“我听说习惯也会遗传的,你小时候抽烟,我也抽,那我弟也会抽?”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歪理?”江遣好笑:“他也得有这个胆子再说。”

闻言,梵陨河眯眼睨着他:“自己不能得偿所愿就扼杀孩子的行为属于危险人物。”

江遣发现这丫头聪明归聪明,歪理也一堆:“你那现任养父能受得了你?”

“嗯哼。”梵陨河扬唇一笑:“您不能只通过我这三言两语就判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虽然我算是个失败的例子,但梵星盏和贺冕好歹挽救了一些。”她跳下窗台往床上一扑:“给我说困了,晚安。”

“晚安。”江遣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梵陨河翻了个身仰面躺着,闭着眼舒适笑了,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不是一个人,父母找到了。她多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以及,骨肉相连的至亲。遗憾的却是养父母不在了,那个记忆中笑容温婉的母亲和爽朗大笑的父亲……不过快了,等她解决了这件尘封未解的案子,找出凶手让其偿还。

一切都有结束的那一天,结局即开始,消亡即重生。

……清晨的阳光微凉,旅途迷迷糊糊被身上的伤疼醒,侧头便是少女撑着头打盹儿的模样。

初见少女时假小子似的狼尾短发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及肩膀了,令阳光下安静打盹儿的梵陨河平添了几分清婉可人。

忽地见梵陨河睫毛轻颤了两下,而后睁开了有些迷糊的浅眸。

旅途:“……”

梵陨河:“……”

四目相对,莫名而来的尴尬。梵陨河抬头一扫周围,故作淡定起身就走:“跑错地儿了……”

旅途忍着伤痛坐起身,叫住了她:“喂,麻雀。”

梵陨河回头看他,没说话。

“我渴了,有水吗?”旅途笑得无辜又懒散。

“旅狗。”少女不甘示弱怼回去。

冷战宣告结束。

旅途和梵陨河在旅馆对面找了家早点铺匆忙解决了早饭后按照江遣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路上旅途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闲不住嘴欠:“嘶~~~,你说那小丑看上的是你,砍我干什么?还一连砍了三刀,我这条胳膊都快废了……”

“要不要我再给你第四刀?反正也快废了,不如剁了来得轻松。”梵陨河笑盈盈怼回去。

旅途挑眉,笑了下:“麻烦你多不好啊,回头再让人小丑对你有了不好的印象就看不上你了。”

“我还是剁了你舌头吧。”梵陨河一秒敛笑,面无表情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旅途:“……”他惋惜叹气:“好好的一女孩,长了张比我还欠的嘴……”

奈何少女耳尖听到了,她头也不回冲旅途竖了根中指。

旅途笑笑。

两人来到地下赌场时正巧赶上一出好戏,轻而易举就乘乱混了进去。偌大的厅内桌椅板凳四处乱飞,还时不时见到乱飞的人……

“赌场?打场?很好玩儿的样子哦……”梵陨河玩笑开到一半,一个十足的胖子被人一脚踹倒在她脚边。少女低头看去,笑盈盈蹲下身:“大叔,方便了解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胖男人:“……”

梵陨河想了想,又用缅甸语问了一遍。

“……”仍是不应。

就在梵陨河考虑要不要说泰语时,对方终于开口了:“姑娘,方便先扶我起来吗?”

“咦?会说中文啊,可以可以,您先起来,起来说。”梵陨河干笑着忙去扶他。

胖男人扶着腰站起来,指了指一片混乱的现场:“这打了快有十多分钟了,不久前进来一伙儿人,叫嚷着要带走这赌场老板的女儿,叫什么……若兰!对,就叫若兰。”他道:“那妮儿啊,长得可水灵、忒好看了,他们老大像是看上了,求婚不成,这不!他们这个月已经来闹了五次了……哎走了走了,你们俩个小孩儿也赶紧离开吧,这儿危险着呢。”

话没说完,猝不及防飞来一只凳子腿,旅途手快接住。一旁胖男人吓得头也不回出去了,跑姿有些滑稽。

“阿桑,旅途!”江遣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两人四下找着,却不见人。

“抬头!”

二楼,只见男人正悠哉坐椅子上看向他们。

“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梵陨河一秒笑开了,蹦跳着跑进人群直奔二楼:“不过我喜欢!”

旅途:“……”

几分钟后,二楼走廊处有三人齐刷刷坐了一排观看一楼混战,就差再来盘瓜子嗑着了。受他们三人影响,周围很快也聚了不少人趴栏杆边,生生将这场闹剧看成了比赛。

旅途驾着二郎腿举着手机拍摄:“视频中的交易现场不在一楼,下到地下一层看看?”

“再等等。”江遣笑意慵懒:“主角还没到呢。”

“他们那个抢亲的老大?”梵陨河无聊打了个哈欠:“老爸,摊牌吧,你这次到底来干嘛的?”

江遣有意岔开话题:“是该摊牌了,我还是为了抓你来的。”

少女斜睨了他一眼:“鬼才信你。”

“哎?你是这儿管事的吗?”

江遣肩膀被人拍了下,他抬头看向一旁围观的男人,漫不经心笑笑:“不是,我来看戏的。”

有女声在人群中扬声道:“下面好像出人命了,没人管吗?”

“出人命不挺正常?”梵陨河笑意清扬:“又不是在中国,哪怕当场分尸也正常的。”

说话间,一楼大厅门口一阵骚动,一名身穿棕黄色大衣的年轻男人被手下簇拥着进来,他舒适伸了个懒腰。侧头对身旁手下说了什么,手下立马点头离开了。

“来了。”旅途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机。

一旁,梵陨河眸色微动,目光落在了从门口紧跟着走进来的一个穿工装、戴帽子的中年男人身上。

身形、身高……梵陨河拿出苗伦给她的照片,对比一看,旋即毫不犹豫起身来到栏杆边缘看了眼,忽然一抬腿翻了下去!

“啊!”有胆小的女生惊叫出声,被梵陨河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旅途挑眉:“这麻雀又要干什么?”

一楼,梵陨河轻巧落地,回头见男人身影刚刚消失在楼梯口处,下到了地下一层。她转身欲跟上,却被一只好看的大手拦住,梵陨河轻抬浅眸。方才在楼上没看清,这会儿梵陨河才看到这个被前拥后簇的年轻男人样貌。男人其实并不年轻,少说也有三十了,五官略显深邃,似是混血。

这会儿挡住少女去路,笑容于得体中又透着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戾:“姑娘,打扰,你知道若兰小姐在哪儿吗?”

梵陨河不答,后退欲离开,却一头撞上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她轻轻皱眉,回头看向男人,眼神明显透了不善和嫌弃。

“我叫克里亚·瑟,姑娘,认识一下?”他笑着,目光游离在少女穿着短裤的大腿间,一路往上又移到了少女略显青涩的上身和腰间。过于赤裸的目光暴露了他难掩色心的本性。

梵陨河不为所动看着他,仍是不语。

克里亚·瑟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手下,有两人立马上前欲抓梵陨河。

梵陨河不动声色躲开,身后却忽地传来一阵推力,她猝不及防跌向了男人。克里亚·瑟笑意深处却是得逞的变态,让人恶心。

“砰!”

突如其来的一枪打在男人脚边,克里亚一惊,抬头看去。却见少女被不知从哪儿横插过来的毛小子一把揽了过去。他微微眯眼,听得一片混乱中头顶上方传来慵懒又熟悉的声音:

“克里亚,好久不见。你倒是十年如一日混在女人堆里。”二楼,江遣悠哉倚栏杆边手枪在他手里灵活转着。江遣笑意轻佻到底,看着克里亚的眼神不似看活人。

“江遣?”克里亚转瞬即逝的惊讶过后是意味不明的笑:“过奖,我可不如江长官那样清白,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还是个……”他话没说完,却瞥见迎面而来的攻击。

梵陨河挡开旅途抬手就是一记刀手扫了过去,浅色的眼中一片漠然,带了丝凌厉。

未触到男人致命的脖子,不料克里亚轻松得出人意料,一把擒住梵陨河扫来的手,顺势用力一扯,少女顷刻间被他带到身前。

变化太快,直到梵陨河感到腰间被一只陌生的手抚上,她才猛然回神,心中顿时涌上阵阵恶心毛悚。她慌了心神欲挣开。却反被对方搂更紧了。

旅途淡淡掀了眼皮,活动着手腕上前就是狠戾一拳!

克里亚猝不及防吃痛,捂着脸退开了。他身后手下要上前抓旅途,克里亚抬手拦住。他轻笑着手指关节屈起蹭了蹭下巴。

“死性不改,二十年前真该废了你。”江遣不紧不慢走楼梯下来,一边“咔哒”拉了手枪保险栓。

一个离他最近的手下迫于江遣的莫名恐怖的气场,立马冲上前攻击。反被江遣轻而易举单手拎住,扔小鸡仔似的惯摔在地!而又将人拎着跪起身,抬脚踩上了他肩,抬手搭腿间玩转着手枪。

“老大……救我……”

克里亚却微笑着对江遣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遣回以微笑,下一秒一枪打在了那人腿上!

“啊————”

江遣松脚将人踹开,脏了手般甩了甩:“连手下都一身脂粉香,你这腐败得挺彻底。”

克里亚面上不动声色,目光游移在江遣和被他护住的梵陨河身上。这俩人眉宇间倒是七八分相似,不过少女银灰色的眼睛令她看起来产生的视觉上的偏差,又和江遣没那么像。

感受到视线,梵陨河抬眸看来,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

手下胆战心惊上前,颤颤巍巍问他:“老大……不、不找若兰小姐了……吗?”

“找,改天找吧。”克里亚好脾气冲他笑笑,下一秒抬枪抵上了这没眼力见的手下额头:

“砰!”

江遣看着大门方向若有所思,本来今天是打探消息顺便过来找克里亚做个交易,打听一个人消息。谁料这孙子上来就踩他雷区,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这偌大个东南亚,江遣还真想不出来有谁比克里亚消息更灵通了。

克里亚离开,梵陨河才想起事情,转身就走:“天……差点忘了。”

“梵陨河。”

“嗯?”少女回头。

迎面而来的是某只狗毫不留情扫来的手!梵陨河反应迅速挡下了,就在她还未完全反应时,冷不丁又被她爹从身后推了把,再次跌向旅途。

旅途反手扯住她从后面锁她喉,和方才克里亚的方式一摸一样。

梵陨河下意识反肘后击,却被旅途另一只手再次抓住反剪到了身后, 随即松开:“再换。”

这次梵陨河思索住了,回想起方才克里亚搂她的姿势,也不是这动作啊?

“喂?傻了?”旅途调笑她。

梵陨河回过神,快速反应了一下,左手肘击右手上抬反勾住了旅途脖子,下一瞬不出意外又被旅途抓住反手剪到身后。

少女没停顿,顺势就着被制住的左手勾住旅途脖子侧身转挣脱开了他的锁喉。梵陨河转身间抬腿缠住了旅途脖子翻身到他身后伏身趴他背上反被为动锁死了少年脖子,却没使出最后一记空摔。

她凑旅途耳边顽皮吹了口气,得寸进尺:“叫北姐就饶了你。”

旅途挑眉:“你确定要用我教你的招数,对付我?”

梵陨河一掂量,选择放弃:“算了吧,等我琢磨透了再来找你过招。”说着从少年背上一跃而下。

“你力道够大,这样缠住对方后最后一招后仰空摔是关键,用死力锁喉带起对手利用惯性空摔不是问题。”江遣对梵陨河说完,看向旅途,似笑非笑:“军事上很常见的格斗招式,你哥教的?”

“嗯,防身用。”旅途笑了下:“不过很显然,我用到了旁门左道上。”

梵陨河若有所思,甚至举一反三:“可那个吸血鬼会正面搂我腰啊?还一只爪子就……抓了我两只手?”她双手架一起举了举。

吸血鬼?这外号取得……旅途笑笑,上前一手抓了少女还举在一起的手,另一手搭上她腰:“这样?”

旅途忽地俯身凑近她耳畔,梵陨河不明所以,却难得任他动作。

“那吸血鬼下一步就是要强迫你了,像这样。”少年声音带着变声期的低哑落在她耳边:“正常情况下你可以膝盖撞他下体,但这个克里亚一看就是练家子,肯定会有防备。”

梵陨河认真发问:“所以呢?”

却见旅途看了眼江遣,见后者并没有什么表示,旅途松开了她:“来,你这么抓住我。”

少女依言搂了他腰,却怎么也做不到一只手抓住旅途两只手,固执了半天,听得少年轻笑一声:“算了,你抓一只吧,我将就着你。”旅途垂眸看着少女:“注意了。”

“嗯?”梵陨河毫无防备,便见旅途被她抓在一起的手忽然交叉,反抓住了她,随后用力一扯,同时听得他又道:“制住我。”

少女被他拽的前扑,搭旅途腰上的手骤然抬肘收至身前抵住了他脖子,却见旅途一记高抬腿侧膝撞向了她肋骨!最后及时收住,只轻轻抵了上去。

“你是制住我的人。”旅途放下腿,推开了梵陨河抵住他脖子的胳膊,将她五指撑开:“真正遇上这种情况,你不会自卫,而是掐住我脖子,或者手里有刀。”

梵陨河顿悟,点头,有那么一瞬看旅途竟有种斯文败类的错觉。

他像是装的,永远那么从容轻佻,但真正认真起来又是另一种肃然的斯文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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