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子妃位要留给合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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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长秋回宫后,宫里未再传出消息。
伏夫人惶惶不安,怕伏绾的言语得罪了皇后和太子。
同时又觉得奇怪:以她对伏绾的了解,她必是非姜寒不嫁的;
但听她这次的口吻,似乎只要是做太子妃,她是愿意进东宫的。
那姜寒怎么办?
伏绾知道她母亲有此疑问,私底下主动说了:
她对姜寒已无感情,会找个机会和姜寒说清楚;无论能否嫁给太子,都与姜寒没有关系。
伏夫人听了,倒觉得心安不少,总算不至于因为和姜寒有私得罪了太子;
至于女儿为何突然对姜寒毫无感情,她只能认为,是在她生病时,二人发生了矛盾。
她哪知现在的女儿,是死而复生的?
过了几日,又有下人通报,说宫中来人找伏姑娘。
伏绾以为又是皇后的女官,想着与其让母亲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确实不如自己亲自去说。
她是不怕得罪人的。
至于陇西侯府……
陇西侯府下场再糟糕,还能比上辈子更差吗?
她换了见客的装束,来到前厅却发现,来人是元慎。
元慎再度见到伏绾,眼睛都亮了。
她不由冷了脸,但还是按规矩行了礼。
“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母后说外面鱼龙混杂,所以我才假借陇西侯世子的身份;
“那天害姐姐衣裳脏了,想来姐姐是陇西侯的女儿,定是不缺钱的,所以让尚功局1做了套差不多的,赔给姐姐。
“本来是想做一模一样的,但是尚功局的司制2说,我说的衣服要用建康3锦署4的云锦做,宫里没有。
“我已经让锦署运云锦过来了,姐姐先收下这件,过几日等锦缎来了我再让司制重做一件赔给姐姐。”元慎让丫鬟把衣裳呈上,伏绾的心腹忙收下了,提醒伏绾行礼谢恩。
伏绾怎么会连“谢恩”都不知?
她根本不想收元慎送来的东西。
可丫鬟一再提醒,她只好虚行一礼,再展开衣服看了下,还是有点惊讶的——
这衣服用料虽和自己原先的那件不一致,可每处花纹都是一样的。
那日元慎不过和自己相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竟能记得衣服上所有的细节,抛开恩怨不说,这点她还是佩服的。不过——
也可能是下人记住了然后提醒他的,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伏绾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赞叹的。
他是太子,是皇上和皇后的宝贝儿子,从出生开始就享受大魏最好的资源,就算能过目不忘,也是应该的。
再说,衣服是女官做的,又不是他做的;
他甚至连银子都不用花,派下人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女官增加工作量,有什么可感动的呢?
“多谢太子抬爱。衣服而已,不值得太子惦记多日。
“宫中女官想必事务繁忙,为民女一件衣裳操劳,伏绾甚是不忍。“伏绾不卑不亢地回道。
元慎见她态度冰冷,不知是哪得罪她了,少不得迁就道:
“也不全是为了衣裳,那日姐姐为了救我,跌倒在地上,我担心姐姐受伤,所以来看看。”
“多谢殿下惦记,我没有受伤。殿下还是别喊我姐姐了,让人听见不好。”伏绾说道。
伏绾纵使心里再怨恨,可看他堂堂太子,在她面前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于心不忍,于是语气放平和了些。
元慎却不同意:“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管,让他到我面前来说。我怎么称呼姐姐,关旁人什么事?”
伏绾听这话一团孩子气,不由得笑了。
“殿下贵为太子,姐姐们不是公主,也是皇女。我不过是陇西侯的女儿,实在当不起。”伏绾回道。
“前几日,母后身边的大长秋,来这里提亲,她说……”元慎话头一转,说起前几天皇后派人来求亲的事。
伏绾笑道:“大长秋是怎么向殿下和皇后回复的?
“是不是说我既不识趣、又不知礼?”
虽说进东宫报仇,对如今的她来说不需要非得当太子妃;
但是位份高点,总是好点。
若是元慎因为她不想当妾就不娶她了,对复仇来说反而是好事——她不会再因为元慎的娇憨可爱而心软。
“没有没有。她把你从头到脚夸了个遍,说一看就知道你和我是最合适的,还说你喜欢我;
“但她还说,你不愿意当良娣,只想当太子妃,是吗?”元慎说道。
伏绾点点头,说道:“合不合适我不知道;我也未曾说过喜欢殿下。
“不过是在街上见了一面,我若说我爱殿下爱得死去活来的,殿下会信吗?殿下要娶我,我有反抗的余地吗?
“至于不愿作妾,那倒是真的,要当就当太子妃。殿下的意思呢?”
“月华应该告诉过姐姐,宫中命妇与民间妾不同,我宫里十七名姬妾,个个都很开心,没有人说因为当不了太子妃就不开心的。
“我知道她们很多人想当太子妃,她们可能并不喜欢我,只是想当太子妃。但是太子妃只能有一个,母后说要留给最合适的人。”元慎一边说一边望着伏绾。
她的态度刚缓和些,他怕说错话又惹她生气。
“那殿下的意思是,我不配当太子妃,是吗?”伏绾笑吟吟地问道。
她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无论是面对大长秋,还是面对元慎,她只是告知自己的心意。
也许最后的结果不会如她愿,但她想知道元慎的心意,看看这个男人会为自己坚持到什么地步。
“太子在街上看到稍有姿色的姑娘想娶回家作妾”,在伏绾看来,这事就这么简单,甚至连“救人”都可以忽略。
如果太子被一个丑女所救,恐怕不仅不会“感谢”,回家还要把被丑女碰到的衣服全给扔了,省得晦气。
指望太子真把一个在路上看到的姑娘当回事,太难了。
民间男子稍微有点条件都会动纳妾的心思,更何况他是太子,未来的皇上。
伏绾不会高估自己的条件,也不会高估太子对自己的情意——如果“一见钟情”也能算情意的话。
这不会影响她的目标,她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复仇。
“不是的,姐姐。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母后说,要留给能带来最大利益的女子。
“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个位置和我喜不喜欢她没有关系,可能最后当太子妃的人,我连看一眼都觉得厌恶。”元慎试图用最简单的话,让伏绾明白自己的想法。
“但是那个现在还不存在的女人,能给你带来利益——最大的利益;
“所以即使你厌恶她,也会忍着厌恶娶她为正妻、为太子妃,是吗?”伏绾问道。
元慎点点头,他以为伏绾同意他的看法了。
可惜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