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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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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盖个小毯子。”

“尾巴要不要换个方向,被枕头压着不舒服吧。”

“你后背的毛乱了,我给你梳梳。”

……

徐牧来来回回折腾,嘴角始终挂着神秘的微笑。

他指尖轻轻拨动垂耳兔的耳朵,柔软、温热,毛茸茸的。

“好可爱……”徐牧忍不住变夹子,声音柔得不能再柔,“我能给你取个名字吗?”

柏念也:“……”

他木着脸,面无表情地趴在毯子上,已经不想理会徐牧的“两面派”行径。

他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对方把人形和拟态分了个界限,前者彬彬有礼、毕恭毕敬,后者释放自我、丧心病狂。

“还是直接叫兔兔?”徐牧曲起指骨,顺着它的耳朵滑下,“但我叫兔兔你好像都不想应我……”

柏念也缩了缩手,没好气地想:你叫出花来我也不想应你。

徐牧叹气,难道垂耳兔有自己的名字?

他面色一顿,所以是别人的家养兔?

他打量一番,毛发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打结,尽管奶咖色不比白色容易蹭脏,但是浅色系在野外行走肯定会留下痕迹。

“我就碰碰你的手,不做什么。”徐牧小声说着,试探地握住垂耳兔的手脚,检查一遍,确实干干净净。

两种可能,一是曾经被弃养,前主人是附近几栋楼的住户,因此留连在周围,二是自己偷跑出来,爱溜达,主人不想管就随着垂耳兔的性子玩,能回家就行。

一的可能性其实有点小,毕竟兔子身上有点肉,不会瘦得一摸就是骨头。

那就剩下二了。

所以他这儿被当成垂耳兔的游玩据点之一?

徐牧想着,眸光闪烁,也不是不行。

他舌尖抵着牙齿,锋利的触感带来轻微的钝痛。

——就怕他控制不住,把兔子薅秃。

柏念也后颈一凉,迟钝地抬起头,发现徐牧的神色越发冷沉,瞳孔幽深得令人寒毛倒立。

他僵住,想后退。

青年到底是什么品种……

柏念也感觉被什么缠绕着,呼吸有点不畅。

“兔兔,我帮你梳毛,好不好?”徐牧一点点靠近,语气轻柔,动作极为缓慢。

柏念也还没回过神,徐牧已经将脸贴在他的脸上。

青年的掌心温热,但脸颊的温度却不高,甚至有点凉意。

柏念也瞪大眼睛,反射性地往后躲,没成功。

因为他后面就是枕头,反而大半个身子陷入柔软里。

徐牧把握时间,一边观察垂耳兔的反应,一边伸出手虚虚搭在上方,离毛发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你不说话,所以是答应了?”

柏念也:“……”他这个状态怎么说话,青年完全是装疯卖傻!

徐牧当然知道垂耳兔说不了话,那些问题其实毫无意义,他试图用声音给对方传递安全的信号,然后在这个过程,逐步靠近,观察垂耳兔的一举一动,看它耳朵有没有因为害怕而“飞耳”,喉咙有没有因为愤怒发出咕噜声,身体有没有因为害怕而颤抖。

“兔兔乖,我什么也不做,就摸摸你,真的,我向你保证……”他低低呢喃,距离缩短,毛发拂过指腹,痒意若有似无。

摸到了!

徐牧嘴角的笑意加深,虎口卡着垂耳兔的侧身,轻轻摩挲。他没忍住,脸凑过去,试探地用鼻尖去蹭兔子鼻子,褐色的三角形耸动,几根细长的兔须挠了挠他的脸颊。

柏念也呆住。

徐牧见好就收,来回顺了几次毛,松开手,去看垂耳兔的反应。

唔……这是什么反应。

垂耳兔既没有生气地拱起背,跺脚,咕噜咕噜低吼,更没有应激地颤抖,呼吸急促,反而眼睛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徐牧犹豫,轻轻唤道:“兔兔?”

垂耳兔还是没动。

徐牧抿唇,不太确定地想,这是被他吓到了?

——不会吧,他也没有做什么,就摸了摸,还用被子蹭了蹭。

“兔兔?”徐牧凑前,“怎么了?”

柏念也猛地回神,下意识用手拨开徐牧的脸。

柔软的绒毛扫过皮肤,徐牧屏住呼吸,甚至有想让垂耳兔再来一次的冲动。

他手指抵住脸颊,奇异的触感像电流,让人情绪泛滥,咕噜咕噜冒泡。

“不舒服?不开心?被吓到了?”徐牧捏住兔子的手,短促地笑了一声,“好吧,我的错,你可以再打一次。”

柏念也:“……”他怀疑青年病得不轻。

他拽回手,对方没有强留,轻而易举地就抽回。

柏念也没有力气和徐牧掰扯,两只手揣肚子里,打算眼不见为净。

徐牧以为垂耳兔想睡觉,“困了?”

柏念也不搭理。

“时间确实不早了。”徐牧自言自语说完,然后替它掖了掖毯子,调低床头的亮度,“晚安。”

柏念也认命地闭眼,算了,睡就睡吧,明天早上他恢复力气,再偷偷离开——

他僵了僵,只觉身体悬空,被置于柔软的地方,头顶飘来一阵灼热的气息。

徐牧满意了,自言自语,“躺在枕头会更舒服吧。”

他下巴轻蹭兔子的头顶,“晚安,兔兔。”

徐牧很有分寸,尽力不打扰垂耳兔,让它对周围的环境安心,他做完这一切就没再乱动,阖上眼,酝酿睡意。

真棒,今天有兔子陪着睡觉。

……

半夜,蜷缩的垂耳兔倏然睁开眼。

他动了动手,身上的毯子落下。

视野内一片模糊,渐渐的,他眨了眨眼,重新变得清晰。

柏念也源源不断的热量覆着后背,转过头,放大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徐牧。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伸出一条手臂,将垂耳兔环在臂弯,脑袋压在胳膊,均匀的气息喷洒在兔子后颈。

柏念也定了几秒,只觉后背微微发痒。

他小心翼翼地从徐牧臂弯钻出来,垂在两颊的耳朵晃了晃。

“嗯……”低低的闷哼声。

柏念也悄悄看了眼,没醒,他稳住心神,继续钻。

终于,他跳出那处暖烘烘的方寸之地。

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从阳台跳回自己家里。

第二天

徐牧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他。

刚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的枕头。

什么也没有。

他彻底清醒,直接弹起来。

“走了啊……”徐牧呼出一口气,撑住额头发呆。

他把毯子拿起,软乎乎的,就像垂耳兔身上的绒毛。

叩叩叩——

“主人,您起床了吗?”纳德司喊道。

“起了。”徐牧应了声。

他下床洗漱完,看见桌面的眼镜,顺手拿起来,准备等下还给柏念也。

今天是周六,徐牧给自己早早制定娱乐计划——

少学、多躺,玩游戏纯玩,不想着赚钱。

因为周日要陪烨烨参加主题活动,他决定今天放纵一下,少学变为少少学。

徐牧吃完早餐,去隔壁敲门。

“早,念也哥。”

柏念也捏着门框,哑声说:“早。”

他穿了件白色棉长袖,款式宽松,衣摆垂落,更显得他削瘦、骨感。

“昨晚没睡好吗?”徐牧注意到对方的疲惫,眼下隐约有青紫。

柏念也抿唇,“还好。”

果然,青年神色如常,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真是转换自如的态度。

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哦哦,念也哥注意休息。”徐牧没想太多,递过眼镜,“昨晚你落下的。”

“谢谢。”柏念也垂眸,伸手接过。

在手指即将触碰的刹那,徐牧记起柏念也说的“距离”,手一翻,眼镜落在对方掌心。

柏念也眼皮动了动,手掌拢住。

太割裂了,和昨晚完全不同,像遇到对方的第二人格。

他问:“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柏念也颌首,“好,辛苦了。”

“不辛——”徐牧怔住,在自动门关上的瞬间,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

是错觉吗?

柏念也像因为什么压着火气。

他思索了一下,联系昨晚的谈话,恍然大悟。

肯定是烨烨调皮,惹念也哥生气了。

啧,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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